就一個瞬間,顏卿突然感覺如墜冰窟,他真真正正察覺到,來自上位者的威壓。


    “你在京城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我不管你如何招惹其他女孩,不管你將京城攪得怎樣,一旦被我發現,你有做對不起婉兒的事,你在寧江將永無立足之地,就算是趙春江的人也不行。”


    這是威脅,也是警告,更是一個良心發現的父親,在幫女兒篩選不懷好意的人。顏卿自認為經曆過大風大浪,甚至生死都不在乎,可是現在,無數句想要解釋的話,都卡在嗓子,說不出來。


    “最近婉兒也和我親近不少,就連笑容也多了好多,不像之前那樣冰冷。我猜,可能是你的原因,甚至能因為你被帶到派出所,破天荒地向我開口求情。”


    “你在基層,她在省城,總這麽兩地也不是辦法,有沒有想回冰城的想法?”


    “我要留在基層做事。”


    “放心,回冰城,位置隻高不低。”


    顏卿聽到這話,突然有些反感,他強忍心中不快,解釋說:


    “領導,我不知道您怎麽想的,但我顏卿不是官迷,更不在乎官大官小,而是真正想留在基層做點實事。”


    陳立人目光盯著顏卿,仿佛要將他內心最深處的想法看穿:


    “屋子裏就咱們二人,官話套話不要講,你不要低估一個父親為孩子幸福的決心。”


    顏卿聽後突然站了起來,義正言辭地講:


    “領導,我知道你身處高位,對什麽都有猜忌。但也請你不要玷汙我的人格,不要懷疑我的黨性,更不要小瞧我和婉兒的感情,我知道你不相信感情,但是請不要汙蔑它。話不投機半句多,告辭!我和婉兒的事,不勞你操心。”


    看顏卿起身怒氣衝衝地離開,滿臉嚴肅的陳立人,突然表情一鬆道:


    “小子,這就是你對長輩的態度?”


    顏卿怒目而立,仿佛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不過當他看到陳立人的表情時,有些錯愕。


    “長輩不尊,小輩也~嗯?”


    “你小子果然是個愛衝動的主,怪不得在京城衝冠一怒為紅顏,不惜進局子也要毆打他人,你這樣,我反而不擔心你和婉兒的感情了。”


    “領導這是在考驗我?”


    “考驗?就憑你一個鎮長?算不上,小小的警告而已,如果你再三心二意,見一個愛一個,我之前說的話,依然有效。”


    說完這些,陳立人突然一拍桌子,有些憤憤道:


    “隻有劍意才說我官越大越無情,否則誰會說我不相信感情?這個混小子,如果我不相信感情,他們兩人能長大,哼,真是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領導~”


    “行了,別一口一個領導了,看我家丫頭非你不嫁的架勢,改口也是遲早的事,在家就叫大爺,正式場合就稱職務吧。”


    “我、我不敢。”


    “隨便,怎麽叫隨你,還有,你說的老師是怎麽回事?劍意像踩了尾巴一樣。”


    顏卿心中開始吐槽起未來的老丈人,還說什麽父不知子,子不知父呢,自己兒子那麽大的心理問題都不知道。


    “唉,怎麽說呢?您真不知道?”


    此事涉及他兒子,容不得他馬虎大意。


    “你小子不是特種兵出身嗎?怎麽娘們唧唧的,快說。”


    顏卿心一橫,心想死道友不死貧道,大舅哥,對不住了。


    於是將自己的猜測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訴了陳立人,不過對於他缺乏母愛,又有些戀妹的畸形心理一帶而過。


    陳立人哪能聽不出來顏卿話裏的意思,不過整天忙於政事,對於自己兒子的了解,竟然還不及一個認識僅半年的毛頭小子。


    他嘴裏泛苦,心想女兒要被這個豬拱了,心裏也不是個滋味,突然看見這頭豬亂轉的眼珠子,心裏也泛起一陣惡趣味。


    “小顏啊,剛才你對我的態度可不怎麽好,如此暴躁,我怎麽放心把婉兒交給你。”


    “啊?”


    “劍意的事我就交給你了,隻要你能把他矯正過來,你和婉兒的事,我絕不阻攔。”


    “不行,您說的這事是交易,我拒~”


    “那好吧,本來趙秘書長找我說金礦立項已經通過人大審議,我還打算讓你們鎮政府以第三方的身份入股金礦呢,現在看來,隻能從長計議了。”


    我靠!真陰險!這就是政客的手段嗎?算計到骨子裏了。


    不過這提議可謂直擊顏卿心巴,正中他的軟肋,他趕緊改口說:


    “我有個好大哥說,世界的本質就是交易,隻有交易才增加進步的內驅力,才能讓生活變得更加美好,您說話算話,劍意哥的事包在我身上。”


    陳立人麵色古怪道:


    “不勉強?”


    顏卿一咬牙,心想不就把一個問題青年掰直了嗎,幹了!


    “不勉強!”


    “能做到?”


    “保證完成任務。”


    “行吧,周一我會讓趙秘書長通知山河縣,你也早做準備。還有,外麵偷聽那個,進來吧,我看到你拖鞋了。”


    一個多小時後,從二號樓出來,顏卿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同時也對官場的了解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陳婉兒看他默不作聲,還以為他心情不好,受到了什麽委屈。


    “爸爸是不是對你說什麽了?我去找他。”


    顏卿拉住她的手,將她一縷發絲挽回耳後說道:


    “沒有,我隻聽到一個父親對女兒濃濃的關心和愛護。多理解理解他,多關心他,高處不勝寒,唯有親情暖。”


    二人相擁,在夜色中吻在一起,遠遠聽到幾個負責安保的特警武警,心碎一地和牙齒咬碎的聲音。


    顏卿打車回家,本來想問問陳劍意去哪瀟灑,著手準備處理這個問題青年,秦明禮的電話打了來。


    “顏老弟,你在哪?顏德大哥出車禍了,你抓緊來?”


    啥?


    這幾個稱呼給顏卿弄懵了,不過聽說自己老子出車禍,趕緊追問:


    “什麽?顏德大哥?車禍?我爸?”


    “對,我們三個探討完學術,你爸開車送我們回酒店,車子突然失控撞向路邊,現在我們都在省人民醫院,你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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