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意臉都綠了,一蹦老高,好像被人捉住了小尾巴。


    “放屁,什麽老師,你個小子滿嘴跑火車。”


    “你們三個年輕人在聊什麽呀?”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洪亮的聲音,顏卿知道正主來了,於是趕緊起來轉身,看到這位視頻會議上經常看到的人出現在三人身後,身旁跟著秘書長趙宇。


    “爸,你嚇死我們了。”


    陳婉兒拍著胸口,冷不丁身後當啷一聲,確實嚇了她一跳。


    “領導好,我是顏卿。”


    陳立人擺擺手,麵帶微笑說:


    “在家休息,莫談國事,也別叫領導了,叫叔叔大爺什麽都行。”


    顏卿哪敢叫叔叔大爺,尷尬地撓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陳婉兒用腳輕輕踢了顏卿一下,顏卿反應過來,從桌子上將包裝好的禮盒拿起來,恭敬地遞到陳立人手中。


    “領導,第一次拜訪,我也不知道買什麽,聽說您喜歡鋼筆,所以買了一支,希望您不要介意。”


    陳立人顯然對這個禮物很中意,不過他回手將禮物交給保姆,囑咐她放到書房的桌子上,然後對顏卿說:


    “不愧是公安出身,對於偵查還是很到位的,我這個為數不多的愛好竟然還被你打聽出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泄露情報?”


    一句話,眾人皆笑,陳立人對趙宇說:


    “秘書長留下來參加個家宴?”


    “不了,晚上我家也有親戚來,就不打擾領導的家宴了。”


    開玩笑,如果是平時,陳立人邀請他也就留下了,可今天人家特意強調家宴,自己就必須抓緊離開了。


    而且還不能說回省政府加班,否則領導聽了心裏不高興,感情我們休息就你清高;還不能說回家吃,這樣顯得不重視領導的邀請,隻能說家中也有重要的客人作為擋箭牌。


    趙宇心想,這個叫顏卿的年輕人是誰?為什麽聽名字這麽熟悉?看來自己的工作做的還是不到位,作為省政府的秘書長,說白了就是陳立人的頭號管家,自己頂頭上司的寶貝千金,有了男朋友,而且已經到見家長的地步,自己竟然不知道,這太被動了。


    顏卿!這個名字被趙宇記在心裏。


    “爸,就等你了,開飯吧。”


    “好。”


    四人到餐廳坐好,晚飯很快就開始,可能是心情不錯,陳立人竟然難得張羅喝兩杯。


    陳劍意看自家老子有興致,於是到車後備箱拎出一瓶包裹嚴嚴實實的酒,然後擺飯桌上,饒有興致地說:


    “爸,這就是我也費了好大關係,才從他們手裏要來的藥酒,最近這酒在圈子裏很流行,屬於是硬通貨,別看包裝不咋地,我嚐過,和台子原液一個味。”


    “哦?這算兒子孝敬我的?難得啊,咱爺倆多久沒喝酒了。”


    “自從你到這常委大院,咱爺倆就沒喝過。”


    “來,讓我也嚐嚐年輕人的硬通貨。”


    其實從陳劍意拿出那瓶開始,顏卿已經認出,那是自己從家裏打出來,給沈旭東和那幾個好大哥的。沒想到,這東西竟成了硬通貨,還被陳劍意當成了寶貝。


    “劍意哥,這酒後勁太大,咱們換一個吧。”


    顏卿真不想喝,不是難喝,而是喝完後,那種又醉又挺的感覺,實在難受。自己還好,可以打一通家傳的功法散酒,陳劍意大不了在私人會所泡一宿嫩模,可未來的嶽父泰山~


    “怎麽,你喝過?我跟你講,這酒真不錯,前兩天每次我隻喝一小口,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要不說中醫太厲害了。”


    說完先給陳立人倒了滿滿二兩,然後給顏卿倒上,最後還剩個瓶底,倒給自己,直到一滴都倒出不來,才戀戀不舍地把酒瓶放在一邊。


    從酒倒出的那一瞬間,整個屋子都能聞到飄散在空氣中的酒香,陳立人吸下鼻子,忍不住誇到:


    “真不錯,劍意有心了。”


    其實顏卿真想把酒都給倒回去,他已經很隱晦地提醒陳劍意了,可這貨好像一點沒反應,難道他一點不知道這酒的功效?不能吧,還是說,他被他那幾個損友合夥騙了?


    這酒不能喝呀,喝完會出問題的!


    於是顏卿又提議:


    “劍意哥,領導,要不咱們換酒吧,我對白酒有些害怕。”


    “欸?你小子今天怎麽了?上次咱倆拚酒時,你都把我喝倒了,今天在家裏裝什麽清純,爸,你別聽他的,上次他自己號稱是冰城白酒神。”


    我*@&#%。


    娘的,好言難勸想死的鬼,老子再多說一句,就不姓顏。


    顏卿無語,隻好硬著頭皮跟這兩個人碰杯。跟其他領導不同,陳立人在飯桌上沒有那麽多規矩。或許是從小就不怎麽陪孩子吃飯,所以他對兒女的態度十分寬容。


    二兩酒下肚,陳劍意也反應過來,他心裏已經將自己那兩個損友祖宗問候了個遍,上次自己隻喝了一小口,沒有體會出這酒的妙用。可現在有什麽辦法呢,隻好使勁扒拉飯,看陳立人吃完起身,自己也一溜煙跑沒影了。


    陳立人不愧是上位者,麵不改色地吃完了這頓飯,然後對顏卿說:


    “小顏,你和我上樓,婉兒,你先回屋,一會我和顏卿聊完,你再送他出去。”


    顏卿跟著陳立人到書房,觀書知人,顏卿簡單掃了一圈,發現整個書櫃上擺放的,許多都是思想指導和政策指引類的書籍,還有許多本古時政治家的治世名典。


    當省長不研究經濟,反而看韓非子,看來這便宜老丈人還想更進一步呀。


    “隨便坐吧,你這個臭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這酒的後勁?”


    “嘿嘿,領導果然慧眼如炬,實不相瞞,這酒正是出自我家。”


    “我這個傻兒子,被人耍了都不知道,還好無傷大雅。”


    他邊說,邊將顏卿送的禮物打開,看到了這支精致的鋼筆,麵上露出難得的笑容,然後將他灌滿墨水,愛不釋手,邊說邊寫。


    “我這輩子就喜歡鋼筆,因為我從小就有一個書法家的夢,從軟筆到硬筆,可惜,造化弄人,一步步走到了現在。”


    顏卿不敢接話,接得好不加分,接不好扣大分,於是哼哼哈哈,也算認真聽講。


    “婉兒是我女兒,她的出生算是意外,也算是造化弄人。我和她母親感情不好,所以從她出生後,我們兩個就一直沒盡過父母的責任,反倒是劍意,僅僅比婉兒大五歲,竟然替我倆養大了閨女。”


    “所以我知道,婉兒從小沒有安全感,尤其是那天後,她更是很少和我說話,有心事更多是和劍意說。”


    “但是!這不代表我會容忍自己的女兒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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