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唐久起床比往常要早一點。


    林朝夕現在越來越嗜睡,他輕手輕腳,沒有打擾她。


    晴雪溫柔的服侍他穿衣洗漱。


    唐久輕撫晴雪頭頂的秀發,在天還沒大亮就出了家門。


    國公府門口,袁戈倚靠在石獅子上,嘴裏叼著一根雜草,正百無聊賴的等著。


    “走吧。”


    唐久神清氣爽,扶著繡春刀大步走在前頭。


    袁戈一晃一晃的跟在他的身後。


    今天女皇正式登基稱帝,唐久要忙的事情太多。


    除了最重要的安全之外,唐久作為輔政大臣,還要肩負著女皇登基一切事宜的掌控調度。


    錦衣衛掌管安全,交給袁戈和蔡文忠就好。


    由新任禮部尚書和一眾禮部大臣敲定的登基步驟唐久昨天也看過,沒發現什麽錯漏。


    等唐久到皇宮的時候,所有大臣都已經等候在午門外了。


    每個人都穿著最新的朝服,熨燙的沒有一點褶皺。


    唐久不理他們,直接走進皇宮。


    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唐久來到女皇的寢宮外麵。


    “唐公爺。”


    守在門口的太監宮女齊齊躬身行禮。


    “外麵是唐久嗎?”


    女皇在裏麵聽到動靜,開口詢問。


    “是,陛下。”


    “進來。”


    宮女給唐久推開門,唐久沒有猶豫,邁步而入。


    隨後宮女又把房門合上。


    女皇已經換好衣服,頭戴冕冠,額前垂有十二串冕珠。


    “唐久,你看看,怎麽樣?”


    女皇見唐久進來,在他眼前轉了一圈,讓他評價。


    唐久看著女皇不遜色於林朝夕的絕色麵容,姣好的身材曲線,腰間玉帶之上懸掛一枚血色玉佩。


    點了點頭,讚道:“陛下風采,不輸任何一位皇帝!”


    唐久的話有點大逆不道,但女皇聞言隻有高興。


    老黃站在一邊,看著女皇和唐久,眼神複雜。


    “陛下,時辰到了,該出發了。”


    門外,宮女來報,禮部官員早就掐定好了時間,任何一步都不能錯,不然就會誤了最佳時辰。


    現在要去拜見大虞皇室列祖列宗。


    以示對祖宗的敬意。


    然後才開始祭天等流程,最後才是在勤政殿登基,大赦天下!大宴群臣。


    每個步驟都按部就班,非常順利。


    但是相當耗費時間,一係列流程下來。已經接近傍晚。


    女皇設宴琉璃殿。


    所有大臣都可以參加,女皇坐在中間主位。


    唐久坐在左手首位,鍾山嶽坐在唐久對麵,下麵就是各部大臣等等。


    宴席一直持續到夜深,才在女皇退席後漸漸散去。


    唐久想走,卻被女皇吩咐留在皇宮。


    後花園一座涼亭。女皇換了一身舒服的衣服,坐在那裏。


    涼亭中間擺著幾碟小菜和一壺酒。


    整個後花園,除了女皇外,再沒有一個人,就連老黃都不在。


    唐久猶豫了一下,還是來到涼亭。


    “陛下。”


    “來,坐。”女皇微微一笑,指著對麵的石凳。


    唐久依言坐下。


    他不知道女皇叫他來幹嘛,他心中有點忐忑,怕女皇再說出一些什麽尷尬的話出來。


    “倒酒。”女皇眺望著夜空,神情有點蕭瑟。


    唐久捏起酒壺,給女皇倒了一杯後,想了一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女皇回過神,看著唐久,莞爾一笑。


    “你不用緊張,朕隻是有點煩悶,叫你來陪朕喝點酒。”


    唐久一想也是,剛剛大宴群臣,女皇作為君主,隻是示意性的淺嚐了一口,就沒在舉杯。


    今日她登基,也確實應該好好的喝上一杯。


    “陛下,臣敬您一杯。”


    唐久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女皇也捏起酒杯,把玩的晃了一下酒杯,也一飲而盡。


    “唐久,你是要走了吧?”


    女皇似是無意的開口問道,目光盯著唐久。


    唐久拿著酒杯的手一滯,隨即點了點頭。


    “先皇謀劃了數十年,甚至還有不知道幾位先帝也有所謀劃,那處地方關係大虞能不能國祚永存,臣是一定要去走上一遭的。”


    女皇對她父皇這麽多年的謀劃也略知一二,知曉唐久的話是對的。


    “國祚永存。”女皇嗤笑,“哪裏來的國祚永存,從來不會有哪一個國家會永遠存在!”


    “大虞能安穩承平二百年,已經是得天之幸。”


    “如何還敢奢求國祚永存啊。”


    唐久沒想到女皇把事情看的這麽透徹。


    確實如女皇所說,封建王朝,就沒有任何一個朝代能永存的,這是世事規律,誰都阻攔不了一個王朝的崩塌,任何人都不行。


    他們做的隻是如何讓這個王朝能多堅持一些年而已。


    “陛下,您放心,臣在一日,大虞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女皇對唐久的保證肯定的點點頭:“朕是相信你的,你也有這個能力做到。”


    “來,喝酒。”女皇搖了搖頭,要把煩心事搖出去。


    “……”


    唐久又給二人倒滿一杯。


    這次女皇先行飲酒,飲完之後,就呆呆地看著唐久。


    唐久感覺女皇的目光好像帶著什麽深意,可仔細一看,又沒什麽。


    “唐久,你知曉的,朕已經容不下任何人了。”


    “你不要說話!”女皇打斷唐久要說的話。


    “朕與你相識時間不長,但不知道為什麽,你身上總有一股氣質不斷的吸引著朕,讓朕不能自拔!”


    “但如今你已心有所屬,朕不能,也做不出拆散別人家庭的事來。”


    “我前幾日出宮見過你的娘子了。”


    女皇見唐久臉色變了,微微一笑,道:“放心,朕隻是遠遠的與見了一麵,沒有打擾她。”


    “她很美,比朕還要美。”


    “可朕有自信,如若是朕先遇到你,與你成親的一定是朕,而不是別人。”


    唐久沉默,他覺得女皇說的是正確的。


    如果他先遇到女皇,以女皇對他的癡情和依賴,他可能也會把持不住。


    可事情並沒有如果,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


    這不是一句如果就可以避過去的。


    “唐久,你不要恨朕,朕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你千萬不要恨我啊!”


    女皇直接拿起酒壺,對著壺嘴就狠狠地灌酒。


    唐久皺眉凝視,不知道女皇話中不要恨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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