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出征,林朔便已是心馳神往,隻是礙於巡防營的身份,沒有機會加入。


    此次有六皇子開口舉薦,加上先前擊殺王家大郎的戰績,林朔的勇武早已在孝文帝心中獲得了肯定。故而略一沉吟,孝文帝便點頭應允。


    “此次出征,你直屬於大將軍麾下,具體職務屆時你聽從大將軍安排便是。”六皇子拍拍林朔的肩膀,“至於黃蓮軍的詳細情報,明日兵部會整理成冊送來,出征前你好好琢磨一番。”


    “殿下思慮周祥,屬下佩服!”六皇子的細致周到,讓林朔再無任何要求,當即拱手道謝。


    ......


    外城 北四坊


    “你們此次的考核便是隨軍出征?”林朔有些詫異地看著眾人。


    由於黃蓮教起事,原本定於歲末的洪武閣大比取消,改為全員隨軍出征。


    洪武閣本就是為了培養將領,在學院裏打擂台,又怎能比得上戰場血裏火裏走上一遭成長得快?


    因此不僅僅是楚星陽、南黎辰、房遠和曆永年,就連久未見麵的欒高軒和廣天韻也來到了千山幫總舵。


    “林老弟,聽說上次你把金龍衛好好耍了一回。”廣天韻見麵就透露了個壞消息,“這次他們有不少人憋著勁準備找你麻煩呢。”


    “哼!就那些鼻孔朝天的蠢貨?”麾下頭馬顧飛跳將出來,大聲嚷嚷,“不用朔哥動手,俺老顧就先放倒他們幾個!”


    “不錯!那些孫子要是敢找不痛快,先問問我的方天畫戟!”經曆過城門之戰的南黎辰,對於金龍衛的印象可是相當不好。


    “也算我們一份!”楚星陽、房遠、曆永年齊聲說道。


    “好,到時候大家一起上!”林朔爽朗笑道。


    “林朔,我倒是聽說有個不好的消息。上官南、趙蒙、慶屠等人聚在一起,似乎在商量如何對付你。”欒高軒忽然開口。


    此人極善交際,加入洪武閣時間不長,便將裏裏外外的人都混熟了。這個消息從他口中說出來,可信度還是挺高的。


    林朔一點都不意外,上官家若是不搞些事情,他自己都不信。


    “我聽聞上官家在吳郡和會稽郡都有數千頃的田產,落入黃蓮教之手,他們難道不著急嗎?”林朔始終有些懷疑,黃蓮教背後會不會是上官家在指使。


    “他們還真不著急。”南黎辰麵色憤憤,“家中來信說道,三吳之地隻要是上官家的產業,皆有精銳私兵把守,黃蓮軍急於擴張搶地盤,又不願與上官家死磕。於是雙方達成默契,上官家出一些錢糧,換取黃蓮軍不來叨擾。”


    “這和私通賊寇有何區別?”楚二公子跟著嚷嚷。


    “因此黃蓮之亂到現在,上官家不僅完好無損,反而趁機侵占了不少周邊無主的土地。”南黎辰說道。


    林朔沉吟,若此事是真,那黃蓮教幕後主使就又變得存疑,畢竟上官家這般做派實在是太明顯了。


    “我們現在在這裏猜測沒有用處。”林朔搖搖頭,“若是這一仗打不贏,其他都是白搭。”


    拿出兵部送來的卷冊遞給眾人:“這是黃蓮軍的詳細情報,你們都好好看一看,免得上了戰場抓瞎。”


    “喬幫主,我出征這些時日,北四坊就拜托你了。”林朔看向千山幫幫主喬山,“若是有礙難之事,可去尋元副都統。”


    “屬下遵命!”喬山慨然應諾。


    安排完北四坊諸多事宜,林朔來到武烈侯府。


    “老師,此次出征平叛,可有學生需要關注之處?”恭恭敬敬執弟子禮,林朔鄭重問道。


    “若是戰場之上,我沒什麽要關照的。”燃天君麵色淡然,“以你的本事,黃蓮軍應該造不成什麽困擾。”


    “隻是這戰場之下,需要多個心眼防備。”


    “老師的意思是,兵部?”林朔小聲問道。


    燃天君點點頭:“以玉陵儲備之豐富,以運河輸送之便利,怎麽可能因後勤補給而吃了敗仗?”


    “若是此次征戰時,再次出現糧草不濟,你要早做準備。”


    “我已和六皇子商議此事,他將向陛下請旨,平叛期間,由他坐鎮兵部,督辦各項事宜。”林朔說道。


    “你能想到此事,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燃天君起身笑道,“過幾日我也要回北疆防線了,你們好好打,莫要丟了赤炎軍的臉。”


    “老師多年未曾回玉陵,怎麽不多住幾日?”


    “國之大事豈能懈怠?我能回玉陵守歲迎新,已經是難得的閑暇了。”燃天君看向窗外的天空,“我輩武將以沙場為家,這麽多年戎馬,早就習慣了。”


    “隻是我有些憂慮,二次出征平叛,不僅是禁軍力量幾乎全軍出動,就連大將軍也不在玉陵坐鎮,著實讓人心中不安。”


    燃天君並非杞人憂天,大軍出征後,玉陵城的守備力量就隻剩下嶽哲的三千南軍和房名的巡防營。


    不僅士卒人數銳減,而且在高端戰力方麵也處於最脆弱的時刻。


    “老師,南齊皇室四百年,必然有很多暗中的手段。”林朔上次麵見孝文帝,可是知道皇室中藏著不少老怪物,“想來陛下的安危不必擔心。”


    “希望如此。”燃天君不再多言,“好了,去吧!望你凱旋而歸!”


    “老師保重,弟子告退。”


    ......


    在孝文帝的雷霆之怒下,一切籌備工作都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推進。


    僅僅兩日之後,八萬大軍已集結完畢,順著大運河趕赴會稽前線。每位士卒僅攜帶三日口糧,後續糧草輜重由兵部負責調撥。


    等到了吳郡,整合郡兵之後,再前往會稽郡。


    這次大軍開拔,沒有任何花裏胡哨的儀式,隻有一片肅殺的氛圍。


    所有北軍和金龍衛登上水軍的艦船,順著水路進發。


    林朔所乘的乃是水軍中為數不多的三牙樓船,站在船首眺望前方,心中有些憂慮:


    “陛下對六部的掌控力是越來越弱了。”


    連林朔都能看出來的問題,孝文帝能看不出來嗎?可即便如此,此次依然隻能倚仗兵部來調配物資。


    孝文帝能做的,也隻是安排六皇子前往兵部督辦。


    “隻希望六殿下手腕足夠強硬,若是後勤再出問題,此次出征怕也是凶多吉少。”事到如今,林朔也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六皇子身上。


    正在思慮之間,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你就是林朔?”一道傲慢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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