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硫揚起臉，白化的瞳孔無神的望向徐無常：“辜海王幫我抓住了盜獵者，可以拿他拍賣，問問哪一位妖王能解除詛咒。”
徐無常大為驚異：“呀！有勞辜海王。哪一個盜獵者？是那個嗎？”
曾青檀終於忍不住，給了觸手一巴掌：“就是那個！我媽說我有三個姐姐死在盜獵者手裏。可惜法寶易得，詛咒很難解除。”
辜瑜瑜：“對，我同意。”
徐無常微微頷首：“殊途同歸。隻要你隔絕這個世界的地水火風，詛咒能夠延緩發展，存活時間擴大百倍……讓我來檢查一下詛咒現在的狀態。”
徐無常從指尖轉化出一道光暈，拋向溫硫，先治愈她手臂上隻是簡單止血的刀傷，然後滋潤五髒和骨骼：“你怎麽會更嚴重了？？”現在看真的就剩下三天了，追捕邪師的計劃以年計，溫騫也不會立刻答應。“嗅覺還在嗎？”
曾青檀在心裏吐槽：你就是個毒奶。能奶一下，但不靈啊。
溫硫拎著豹豹的爪子聞了一下：“沒了。今天遭遇一點意外。現在聽力也稍微有一點退步。”
“癸水大陣會依次消除五蘊，眼耳鼻舌身漸漸淡去，到最後會忘記呼吸。”徐無常決定不準備了，今時今日立刻就執行暫緩計劃，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疊的整整齊齊的手帕包：“這就是謀害你的凶手——眼下能抓住的從犯。邪師這些年隻用化身，從不以元身示人。”
鬼工蠟燭噌的一下出現，雙手奉上兩張裁的整整齊齊的宣紙：“無常老爺，這是大小姐所寫的《請剿長壽鄉安嬰等墓墅呈文》，請您過目。”好久沒撰寫正式的文書了，開心，太開心了，這些古典的格式製度，再不用就快忘了。
徐無常接過去隨手翻了翻：“百餘鬼魂，全部剿滅，一個不留壓入輪回。嗯。”
“安嬰背刺我兩次了。”溫硫胡亂指了指架子：“她就在那邊掛著。不是我說，當時真的很適合背刺，但她不應該這麽做。”
鬼工蠟燭：“即便大小姐很有容人雅量，實在是他們全無廉恥，不懷恩義之心。”
他偷偷的陰陽怪氣：“幸而大小姐不曾以貌取人，不因為安嬰之貌美嬌弱而憐愛，也不因陰無燭貌醜而見怪。”
“你父親能駕馭他們，為自己所用，協同作戰，你卻不能。”徐無常掏出一支筆，簽字批注，準備轉發給行動部門：“溫騫在世時，安嬰，雷中正，這些鬼類都是馬前卒。因此得他庇佑。”
溫硫管不了這些麻煩事，她隻是聳聳肩，心說：隨便吧，賭命她們先輸了。接下來我繼續賭，久賭無勝家。
“少說閑話，這是謀害你的導演，你可以和他聊聊。”
董白的魂魄往地下一扔，他剛剛從被拍扁的感覺中複蘇，□□了一聲：“把我拍成二向箔了。啊，這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會有一隻獵豹在玩手機……？？？”土豪家裏養著保護動物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為什麽在玩手機？
獵豹用尾巴抽了他一巴掌：“垃圾。”
黑長直的超級美女依然悠閑的像個花瓶美人，滿臉的精神渙散。
而溫硫，他唯一認識的人，雙眼的瞳仁發白，除此之外沒什麽變化甚至感覺更加豪橫了，仍穿著背心熱褲站在旁邊，看起來有些說不出的恐怖。那能想到看起來平平無奇一個小女孩，又窮困潦倒，背後居然有神仙做靠山。
董白嗷的一聲開始哭嚎：“溫硫！！我對不起你啊嗚嗚嗚，我，我是個利欲熏心的混蛋，我死不足惜”
溫硫現在身體虛弱，下午長時間應用正法眼藏，耗空她的氣血，腿軟到站立不穩。被辜瑜瑜給了一口真氣才能勉強站立，隨後又吃得太飽，肚子漲的有點難受，都沒能享受私人廚師的美好手藝。現在罵人中氣都不足：“賤人，你想發財你倒是自己去賣啊？賣身沒人要薄利多銷，人廢了就去賣腎，找個好中間商，你這一身雞零狗碎賣上三五十萬不成問題。”
董白諾諾點頭：“是是是，我有罪。上師的陣法，害的了您這樣手眼通天、遊曆人間的大人物嗎？”
溫硫疲憊的歎息，罵這種廢物有點提不起精神：“伯父，能不能辦個加急手續讓他下地獄？”
攤在沙發裏的黑長直美人突然睜開眼睛，隨手一卷，把這罪人無聊的魂魄收了起來：“溫硫，我連抓住你死敵之後用來打包的禮物盒都準備好了！可惜你看不見。現在設想一下，有兩個大禮物盒擺在你麵前，一個裏麵是水鬼王的魂魄，盜獵者的囫圇肉身。向你表白，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溫硫思索了一會，這他媽是表白？這他媽是威脅！話說回來，‘那個盜獵者’確實很有價值，妖怪照樣是無利不起早，他抓住的人，如果什麽都沒得到也不會白給我用。徐大美人顯然有點廢物，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好啊，我同意。”
辜瑜瑜歡呼一聲：“耶！我就知道‘感動女友掉眼淚’的禮物前三名肯定是真的。”
曾青檀不爽的用尾巴拍拍茶幾。
溫硫問：“前三名都是什麽？”
辜瑜瑜愉快的往嘴裏扔果仁：“第一名是自己的肢體。第二名是女友的死敵。第三名是分享最愛的食物。”
溫硫訝然：“還真不錯。”
“那是，你知道‘那個盜獵者’叫什麽嗎？我剛剛問他，他說本名叫死雄，妖精們不知道，因為他從沒輸過。”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豹豹斜眼：“無恥抄襲！呸！惡心！”
徐無常發現，現在辜海王是真無視我，而溫硫是看不見我以為我不在了，這很不方便保持格調：“溫硫，給你半個小時安頓後事，隨後你離開這個世界，去妖界出差。你的肉身離開這個世界，可以緩解詛咒，爭取一些時間。”
第98章 首先他漂亮
溫硫盤點自己認識的這些人, 可以托付的人還真少：“陰無燭，我現在最信任的下屬就是你，等我走之後, 你繼續幻化出我的形狀, 開門營業，告訴沈老師你不是我，別讓他以為我偷懶。其他人全部瞞住。尤其是衛師古。讓城外的李氏夫妻準備搬過來接手長壽鄉。送我的點心奶茶你替我消受，邀請出去遊玩，你就編一個齋戒的借口。一天三頓，讓隔壁的廚子準時準點做好了送過來, 別讓腦魔發現端倪。至於衛師古的清單，你別輕易答應, 也別回絕, 都稟報給無常老爺調度。行, 沒別的事了。看著辦吧，我沒法發微信知會其他人。相信這玩意是私密的我就是大傻子。”
“小人遵命。大小姐您隻管放心去, 保你後院無憂。”陰無燭幽幽的問：“大小姐時至今日, 還要用禁製拘著小人麽？倘若疆域之外有宴飲, 大小姐過去總是單刀赴會。”
溫硫臉色微變, 心說現在怎麽每個人都敢和我討價還價？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徐大美人首先他漂亮, 其次是我的直屬上級，我幹不掉他。辜瑜瑜呢首先他漂亮, 其次我還需要借用他的味蕾, 而且我也幹不掉他。
你，長得醜又可以替代, 還妄圖在我麵前揚眉吐氣嗎：“為冥府效勞, 不能出去你會做的更好。我不在家時, 店裏全靠你支撐，你想去哪兒呢？找個借口，推了。”
陰無燭心說糟了，大小姐學會玩陰的了。
辜瑜瑜有點鬱悶：“我不跟你去妖界。那個地方對皮膚不好，特別幹燥，一天用八罐補水麵膜都救不回來。戴著你的手鐲，需要時喊我，三分鍾內到。”
曾青檀微微一笑，這條大章魚是沒有領地沒有親朋好友的外地人，去了妖界以妖王品階，所過之處不論大小妖王都會提防他，或是主動出擊，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呢。
溫硫曖昧的說：“可是我離開你食不知味。”
“害，妖界的口味跟英國國宴似的，很難理解他們在想什麽。甜就仿佛殺了蜂王全家。鹹味直接上岩鹽塊。食腐動物成了妖王還是好那口，跟他媽的豆汁似的。還不吃辣的。”辜瑜瑜伸手在裙子裏掏出盜獵者死雄的那把長刀，丟給曾青檀，無情吐槽：“我能接受生吃活魚，確實鮮美多汁，但你作為一個人類，在吃那玩意的時候還是沒有味覺更好。她的眼睛怎麽辦？你分她一隻嗎？”
曾青檀被引發了一些不好的回憶：“一般狀態下，現在的妖界發展的很好，辜海王說的那都是老黃曆了。”最起碼靈長類和貓科的品味還是很棒的！
徐無常說：“離開此地的地水火風，詛咒會倒退到最開始的狀態。四感會恢複。”
辜瑜瑜宣布：“你完了，美人，帶點醬料應付妖王宴會，你永遠都猜不透那些家夥能給你上點什麽。”
溫硫聳聳肩，問完溫度，算算生理期打包了一個雙肩背的行李，防割服外麵套上袖口褲腿都能紮緊的防水服，戶外靴和褲子無縫銜接，雖說應付不了極地環境，正常的雨林或者山林不成問題，被小動物撲上來咬一口也咬不透，遇到昆蟲或是某些奇怪生物也不會鑽進衣服裏難以捕
捉：“好，走吧。伯父拽著我，我這瞎摸糊眼的說不準什麽時候掉下去。”
曾青檀把廚房裏的燒烤醃料和蘸料、蜂蜜芥末醬和甜辣醬一掃而空。
徐無常不想接觸任何異性、同性的肌膚和衣著，伸出手抓住她雙肩背的提手：“往前邁步。”
就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曾青檀和一人一鬼同時消失在屋裏，書架上的小烏鴉嚇得膨起翅膀，看不懂發生了什麽。
現在暫時抵達徐無常的小書房作為中轉。
溫硫的眼前隱隱約約出現了一些東西的大概輪廓，伸手一摸，是一把椅子。
“妖界比較心直口快。”徐無常頓了頓，幹脆翻著《出差須知》歸納總結，讀給她聽：“它們通常不會暗示，而是明示想要和你做朋友或敦倫，想要買你攜帶的東西或是有其他需求。它們有捕獵的指揮，狡詐和耐心，但不像是人類那樣繁瑣。不要和它們客氣，不要許諾任何事。它們說喜歡你想要吃掉你，那就是真的想吃。要求你梳毛毛，抓蟲或者舔毛毛，都是很親密的行為但不帶有其他暗示。一見麵如果要嗅你的脖頸的味道，不要抽對方巴掌，不是所有妖怪都懂人類的界限感。嗯，還有一點，求偶期的妖怪會說一切山盟海誓，但是等求偶期結束，下一次會被深愛的不一定是同一個伴侶。物種不同。”
溫硫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辜瑜瑜的品味和她高度一致——都很享受溫硫打爆別人腦袋的時刻，本來是沒有任何矛盾點的。但那個海王確實太強了，隨時能夠抵達我身邊，等於是追蹤定位，隨時監控。如果在自己度過這次劫難，變得更加強大後，在妖怪過完求偶期後分道揚鑣，其實是一件好事，不對等的關係總是令人不安心：“如果我爸還活蹦亂跳，他大概也會這麽說。”
徐無常問：“蝴蝶會是什麽？溫騫說的，叫你去享用船菜花酒蝴蝶會。”船菜花酒他知道，船菜是溫騫以前喜歡的，在溫騫剛出道的時候，賺了錢就包一條便宜的漁船，隨便什麽江河湖海，船夫撈了魚和蝦蟹就在船上燉，就吃一口鮮味，不怕死的話還可以吃魚膾。
溫硫一怔，隨著說話的過程，眼前的視線漸漸清晰，就像冬天從室外回屋那一瞬間，眼鏡上布滿霧氣，多呆一會就會慢慢消退。景色隱去時間地點。“有些山裏，在某個季節蝴蝶會一起……破殼，忘了術語叫什麽了，在某一刻，無數的蝴蝶會同時騰空飛起，我小時候他每年帶我進山看，很漂亮奇異。”
她眨了眨眼，發現自己此時此刻能徹底看清楚，揉了揉眼睛：“就這麽簡單的解決了？”
“認真聽我說，等你回到人間界，再次接觸人間界的地水火風時，詛咒還會再次爆發。這裏不是人間，也不是冥府，是虛數空間——有這個空間的人就有可能成為無常。現在你去妖界出差，侵蝕你五感的詛咒被全麵壓製，還能爭取半年左右的時間。”
溫硫凝重的點了點頭，仍然迷惑：“我去妖界……完成什麽任務？”
徐無常取出一個項鏈，項鏈下方掛著一個許願瓶，看款式造型是普通的許願瓶，材質像是某種合金：“冥府每季度輸出一定量的人類脂膏，給妖界的幾位妖王，還有一定量的人類脂膏，用來拍賣。這個瓶子裏是精煉過後無毒的人類脂膏。你現在過去正好可以準備參加三個月後的拍賣會，盜獵者死雄可以一起展覽。這是你的撬棍，用巨妖血祭之後威力升級。我給你找個熟人引路，還有別的問題嗎？”
溫硫想了想：“沒有。女神，你跟我一起去嗎？”
豹豹堅強的抱緊身份梗不撒手：“曾青檀不放心你，求我陪你去。我怎麽能拒絕她呢？”
溫硫懷疑她們倆其實是一對，曾青檀跟我說她是直女，可能隻是對人類比較直，她是個瘋狂豹紋控，不過話又說回來，誰能拒絕一隻獵豹舔你的臉，還把爪爪按在你心口呢？這隻豹豹好溫柔。和豹豹互相親了兩下，不自覺的就已經雙膝跪地給她撓脖子摸後背：“我們這麽親親不會讓曾青檀生氣吧？好像還應該避諱一點？”
豹豹嗤的笑了一下：“別引入人類的標準。”
徐無常覺得此情此景，很難說誰更離譜一點，是被突然降智的溫硫，還是非要玩身份梗的豹王女。拉開兩扇中式雕花門：“去吧。”
門對麵的世界像一個罐頭倉庫，又像是一個巨大的山洞，地麵、牆壁和穹頂都是光滑的石頭表麵，靠近地麵的兩米有一些拳印和腳爪的痕跡，一隻高大強壯的棕熊正靠在完成打包的立方木箱上，和旁邊的棕熊、猴子、巨大的烏鴉和馬侃侃而談，分吃一箱堅果果仁。
溫硫的視力完全恢複，看到木箱上用墨筆寫的字：“那是痛苦罐頭？”
徐無常鬱鬱：“誰動了我的信標？”這道門本該開在高大、恢弘、波瀾壯闊、令人望而生畏的山巔，達到一覽眾山小的效果，讓每一個新人心生敬畏，視線由近及遠的蔓延下去，看到地獄一樣令人震撼的景色。誰給我挪倉庫去了！！
一人多高的烏鴉揮揮翅膀：“那地方前兩天被雷劈了。”
巨大棕熊揮了揮手，用力伸了個懶腰，變成熊佳的樣子：“呦，小溫。這次還是我帶你。”
溫硫拎著行李和豹豹一起走出那道門，回頭再看時，門已經徹底關閉了：“熊哥~”
熊佳伸出肥厚的手掌指著旁邊的箱子：“趁著沒發貨，你拿幾罐，我正給這幫傻袍子講，我當年帶過的人類女孩已經可以擊敗海匪巨妖，這幫傻麅子還不信，拿出證據來給他們看看！”
溫硫從背後抽出撬棍，轉了個花活，好奇又貪婪的四下張望，雖然隻是幾天看不見東西，但重見光明的感覺真寶貴：“巨妖血祭過的撬棍，這算證據嗎？”
豹豹毫不客氣的劃斷包裹罐頭的巨大樹葉和藤蔓，往溫硫的背包裏塞了十幾罐，塞到差點拉不上拉鏈，又用爪子戳開一罐，一飲而盡。
第99章 沒跟你說過嗎
熊佳變成人之後, 體型依然算是巨大。就像人群中最常見的彪形大漢一樣，身高接近兩米，一身脂肪包裹住的肌肉圓圓滾滾：“不錯不錯。”
另一隻憨憨熊問她：“我哥什麽時候帶過你？”
溫硫想了想：“兩個月前吧。時間過得可真快。”兩個月前我還是個笨蛋新人, 現在不說經驗有多豐富吧, 最起碼能獨當一麵，大殺四方了。
應該點煙的，但是沒帶。
憨憨熊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舔了舔手掌：“這倒對，我哥出門幹活才一年多，居然開口就是想當年。”
熊佳呼了他一巴掌, 不做解釋。
雪白閃亮毛發飄逸還微微打卷的神駿把脖子伸過來，抽動鼻子聞了聞溫硫身上的氣息：“虛弱, 還帶有詛咒的氣息。可憐的人類。這是絕症一樣的詛咒, 盡量玩的高興些吧, 等你死後……就可以繼續工作了。哈哈哈！”
溫硫沒忍住摸摸它的脖子：“謝謝。你真漂亮。”
猴子不怎麽想搭理人類。而烏鴉則站了起來，冷冷淡淡的問：“冥府這次準備出多少貨？”
溫硫也不是很清楚：“還沒到公布的時候。我隻是來送貨的, 下一步還等等…我幹爹的安排。”
這兒的幾隻妖怪羽毛豐滿, 光澤度十足, 姿態飽滿優美, 肌肉流暢飽滿並不肥胖, 完美符合溫硫的刻板印象【戰鬥力高的家夥顏值也會提升】，現在就等著自己家的小烏鴉也長到鴕鳥那麽大, 看起來戰鬥力就很爆炸。
豹豹吸溜了三個大號痛苦罐頭, 這種及其鮮美柔軟的果凍狀血肉實在是太香了，舌頭一卷把臉洗幹淨, 雲淡風輕又高傲的邁著貓步走過來, 對著烏鴉下意識的伸出尖爪：“我們有事和烏鴉會館談一談。你們最近的鳥巢在哪兒？”
巨大的、烏黑油亮的烏鴉隻是用黃黑色的眼睛盯著她們：“就在烏鴉山, 你搜導航。我嗅到了大量死亡的氣息，重要的項目可以先在網上預約。”
溫硫默默收回撬棍，整理好背在背上，保持著半秒就能切換到持械應敵狀態的靈活性。她不想顯得像個土包子，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鳥怎麽玩手機，你們的小爪子夠長嗎？能識別嗎？你們飛行的時候手機要是掉了好找嗎？
她的答案立刻就得到解釋。
巨大的烏鴉變成一個有著烏黑發亮皮膚的女孩，從肚子裏摸出手機，手指靈活的點開導航：“烏鴉會館明天開門，營業三天。”
徐無常大為驚異：“呀！有勞辜海王。哪一個盜獵者？是那個嗎？”
曾青檀終於忍不住，給了觸手一巴掌：“就是那個！我媽說我有三個姐姐死在盜獵者手裏。可惜法寶易得，詛咒很難解除。”
辜瑜瑜：“對，我同意。”
徐無常微微頷首：“殊途同歸。隻要你隔絕這個世界的地水火風，詛咒能夠延緩發展，存活時間擴大百倍……讓我來檢查一下詛咒現在的狀態。”
徐無常從指尖轉化出一道光暈，拋向溫硫，先治愈她手臂上隻是簡單止血的刀傷，然後滋潤五髒和骨骼：“你怎麽會更嚴重了？？”現在看真的就剩下三天了，追捕邪師的計劃以年計，溫騫也不會立刻答應。“嗅覺還在嗎？”
曾青檀在心裏吐槽：你就是個毒奶。能奶一下，但不靈啊。
溫硫拎著豹豹的爪子聞了一下：“沒了。今天遭遇一點意外。現在聽力也稍微有一點退步。”
“癸水大陣會依次消除五蘊，眼耳鼻舌身漸漸淡去，到最後會忘記呼吸。”徐無常決定不準備了，今時今日立刻就執行暫緩計劃，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疊的整整齊齊的手帕包：“這就是謀害你的凶手——眼下能抓住的從犯。邪師這些年隻用化身，從不以元身示人。”
鬼工蠟燭噌的一下出現，雙手奉上兩張裁的整整齊齊的宣紙：“無常老爺，這是大小姐所寫的《請剿長壽鄉安嬰等墓墅呈文》，請您過目。”好久沒撰寫正式的文書了，開心，太開心了，這些古典的格式製度，再不用就快忘了。
徐無常接過去隨手翻了翻：“百餘鬼魂，全部剿滅，一個不留壓入輪回。嗯。”
“安嬰背刺我兩次了。”溫硫胡亂指了指架子：“她就在那邊掛著。不是我說，當時真的很適合背刺，但她不應該這麽做。”
鬼工蠟燭：“即便大小姐很有容人雅量，實在是他們全無廉恥，不懷恩義之心。”
他偷偷的陰陽怪氣：“幸而大小姐不曾以貌取人，不因為安嬰之貌美嬌弱而憐愛，也不因陰無燭貌醜而見怪。”
“你父親能駕馭他們，為自己所用，協同作戰，你卻不能。”徐無常掏出一支筆，簽字批注，準備轉發給行動部門：“溫騫在世時，安嬰，雷中正，這些鬼類都是馬前卒。因此得他庇佑。”
溫硫管不了這些麻煩事，她隻是聳聳肩，心說：隨便吧，賭命她們先輸了。接下來我繼續賭，久賭無勝家。
“少說閑話，這是謀害你的導演，你可以和他聊聊。”
董白的魂魄往地下一扔，他剛剛從被拍扁的感覺中複蘇，□□了一聲：“把我拍成二向箔了。啊，這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會有一隻獵豹在玩手機……？？？”土豪家裏養著保護動物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為什麽在玩手機？
獵豹用尾巴抽了他一巴掌：“垃圾。”
黑長直的超級美女依然悠閑的像個花瓶美人，滿臉的精神渙散。
而溫硫，他唯一認識的人，雙眼的瞳仁發白，除此之外沒什麽變化甚至感覺更加豪橫了，仍穿著背心熱褲站在旁邊，看起來有些說不出的恐怖。那能想到看起來平平無奇一個小女孩，又窮困潦倒，背後居然有神仙做靠山。
董白嗷的一聲開始哭嚎：“溫硫！！我對不起你啊嗚嗚嗚，我，我是個利欲熏心的混蛋，我死不足惜”
溫硫現在身體虛弱，下午長時間應用正法眼藏，耗空她的氣血，腿軟到站立不穩。被辜瑜瑜給了一口真氣才能勉強站立，隨後又吃得太飽，肚子漲的有點難受，都沒能享受私人廚師的美好手藝。現在罵人中氣都不足：“賤人，你想發財你倒是自己去賣啊？賣身沒人要薄利多銷，人廢了就去賣腎，找個好中間商，你這一身雞零狗碎賣上三五十萬不成問題。”
董白諾諾點頭：“是是是，我有罪。上師的陣法，害的了您這樣手眼通天、遊曆人間的大人物嗎？”
溫硫疲憊的歎息，罵這種廢物有點提不起精神：“伯父，能不能辦個加急手續讓他下地獄？”
攤在沙發裏的黑長直美人突然睜開眼睛，隨手一卷，把這罪人無聊的魂魄收了起來：“溫硫，我連抓住你死敵之後用來打包的禮物盒都準備好了！可惜你看不見。現在設想一下，有兩個大禮物盒擺在你麵前，一個裏麵是水鬼王的魂魄，盜獵者的囫圇肉身。向你表白，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溫硫思索了一會，這他媽是表白？這他媽是威脅！話說回來，‘那個盜獵者’確實很有價值，妖怪照樣是無利不起早，他抓住的人，如果什麽都沒得到也不會白給我用。徐大美人顯然有點廢物，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好啊，我同意。”
辜瑜瑜歡呼一聲：“耶！我就知道‘感動女友掉眼淚’的禮物前三名肯定是真的。”
曾青檀不爽的用尾巴拍拍茶幾。
溫硫問：“前三名都是什麽？”
辜瑜瑜愉快的往嘴裏扔果仁：“第一名是自己的肢體。第二名是女友的死敵。第三名是分享最愛的食物。”
溫硫訝然：“還真不錯。”
“那是，你知道‘那個盜獵者’叫什麽嗎？我剛剛問他，他說本名叫死雄，妖精們不知道，因為他從沒輸過。”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豹豹斜眼：“無恥抄襲！呸！惡心！”
徐無常發現，現在辜海王是真無視我，而溫硫是看不見我以為我不在了，這很不方便保持格調：“溫硫，給你半個小時安頓後事，隨後你離開這個世界，去妖界出差。你的肉身離開這個世界，可以緩解詛咒，爭取一些時間。”
第98章 首先他漂亮
溫硫盤點自己認識的這些人, 可以托付的人還真少：“陰無燭，我現在最信任的下屬就是你，等我走之後, 你繼續幻化出我的形狀, 開門營業，告訴沈老師你不是我，別讓他以為我偷懶。其他人全部瞞住。尤其是衛師古。讓城外的李氏夫妻準備搬過來接手長壽鄉。送我的點心奶茶你替我消受，邀請出去遊玩，你就編一個齋戒的借口。一天三頓，讓隔壁的廚子準時準點做好了送過來, 別讓腦魔發現端倪。至於衛師古的清單，你別輕易答應, 也別回絕, 都稟報給無常老爺調度。行, 沒別的事了。看著辦吧，我沒法發微信知會其他人。相信這玩意是私密的我就是大傻子。”
“小人遵命。大小姐您隻管放心去, 保你後院無憂。”陰無燭幽幽的問：“大小姐時至今日, 還要用禁製拘著小人麽？倘若疆域之外有宴飲, 大小姐過去總是單刀赴會。”
溫硫臉色微變, 心說現在怎麽每個人都敢和我討價還價？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徐大美人首先他漂亮, 其次是我的直屬上級，我幹不掉他。辜瑜瑜呢首先他漂亮, 其次我還需要借用他的味蕾, 而且我也幹不掉他。
你，長得醜又可以替代, 還妄圖在我麵前揚眉吐氣嗎：“為冥府效勞, 不能出去你會做的更好。我不在家時, 店裏全靠你支撐，你想去哪兒呢？找個借口，推了。”
陰無燭心說糟了，大小姐學會玩陰的了。
辜瑜瑜有點鬱悶：“我不跟你去妖界。那個地方對皮膚不好，特別幹燥，一天用八罐補水麵膜都救不回來。戴著你的手鐲，需要時喊我，三分鍾內到。”
曾青檀微微一笑，這條大章魚是沒有領地沒有親朋好友的外地人，去了妖界以妖王品階，所過之處不論大小妖王都會提防他，或是主動出擊，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呢。
溫硫曖昧的說：“可是我離開你食不知味。”
“害，妖界的口味跟英國國宴似的，很難理解他們在想什麽。甜就仿佛殺了蜂王全家。鹹味直接上岩鹽塊。食腐動物成了妖王還是好那口，跟他媽的豆汁似的。還不吃辣的。”辜瑜瑜伸手在裙子裏掏出盜獵者死雄的那把長刀，丟給曾青檀，無情吐槽：“我能接受生吃活魚，確實鮮美多汁，但你作為一個人類，在吃那玩意的時候還是沒有味覺更好。她的眼睛怎麽辦？你分她一隻嗎？”
曾青檀被引發了一些不好的回憶：“一般狀態下，現在的妖界發展的很好，辜海王說的那都是老黃曆了。”最起碼靈長類和貓科的品味還是很棒的！
徐無常說：“離開此地的地水火風，詛咒會倒退到最開始的狀態。四感會恢複。”
辜瑜瑜宣布：“你完了，美人，帶點醬料應付妖王宴會，你永遠都猜不透那些家夥能給你上點什麽。”
溫硫聳聳肩，問完溫度，算算生理期打包了一個雙肩背的行李，防割服外麵套上袖口褲腿都能紮緊的防水服，戶外靴和褲子無縫銜接，雖說應付不了極地環境，正常的雨林或者山林不成問題，被小動物撲上來咬一口也咬不透，遇到昆蟲或是某些奇怪生物也不會鑽進衣服裏難以捕
捉：“好，走吧。伯父拽著我，我這瞎摸糊眼的說不準什麽時候掉下去。”
曾青檀把廚房裏的燒烤醃料和蘸料、蜂蜜芥末醬和甜辣醬一掃而空。
徐無常不想接觸任何異性、同性的肌膚和衣著，伸出手抓住她雙肩背的提手：“往前邁步。”
就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曾青檀和一人一鬼同時消失在屋裏，書架上的小烏鴉嚇得膨起翅膀，看不懂發生了什麽。
現在暫時抵達徐無常的小書房作為中轉。
溫硫的眼前隱隱約約出現了一些東西的大概輪廓，伸手一摸，是一把椅子。
“妖界比較心直口快。”徐無常頓了頓，幹脆翻著《出差須知》歸納總結，讀給她聽：“它們通常不會暗示，而是明示想要和你做朋友或敦倫，想要買你攜帶的東西或是有其他需求。它們有捕獵的指揮，狡詐和耐心，但不像是人類那樣繁瑣。不要和它們客氣，不要許諾任何事。它們說喜歡你想要吃掉你，那就是真的想吃。要求你梳毛毛，抓蟲或者舔毛毛，都是很親密的行為但不帶有其他暗示。一見麵如果要嗅你的脖頸的味道，不要抽對方巴掌，不是所有妖怪都懂人類的界限感。嗯，還有一點，求偶期的妖怪會說一切山盟海誓，但是等求偶期結束，下一次會被深愛的不一定是同一個伴侶。物種不同。”
溫硫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辜瑜瑜的品味和她高度一致——都很享受溫硫打爆別人腦袋的時刻，本來是沒有任何矛盾點的。但那個海王確實太強了，隨時能夠抵達我身邊，等於是追蹤定位，隨時監控。如果在自己度過這次劫難，變得更加強大後，在妖怪過完求偶期後分道揚鑣，其實是一件好事，不對等的關係總是令人不安心：“如果我爸還活蹦亂跳，他大概也會這麽說。”
徐無常問：“蝴蝶會是什麽？溫騫說的，叫你去享用船菜花酒蝴蝶會。”船菜花酒他知道，船菜是溫騫以前喜歡的，在溫騫剛出道的時候，賺了錢就包一條便宜的漁船，隨便什麽江河湖海，船夫撈了魚和蝦蟹就在船上燉，就吃一口鮮味，不怕死的話還可以吃魚膾。
溫硫一怔，隨著說話的過程，眼前的視線漸漸清晰，就像冬天從室外回屋那一瞬間，眼鏡上布滿霧氣，多呆一會就會慢慢消退。景色隱去時間地點。“有些山裏，在某個季節蝴蝶會一起……破殼，忘了術語叫什麽了，在某一刻，無數的蝴蝶會同時騰空飛起，我小時候他每年帶我進山看，很漂亮奇異。”
她眨了眨眼，發現自己此時此刻能徹底看清楚，揉了揉眼睛：“就這麽簡單的解決了？”
“認真聽我說，等你回到人間界，再次接觸人間界的地水火風時，詛咒還會再次爆發。這裏不是人間，也不是冥府，是虛數空間——有這個空間的人就有可能成為無常。現在你去妖界出差，侵蝕你五感的詛咒被全麵壓製，還能爭取半年左右的時間。”
溫硫凝重的點了點頭，仍然迷惑：“我去妖界……完成什麽任務？”
徐無常取出一個項鏈，項鏈下方掛著一個許願瓶，看款式造型是普通的許願瓶，材質像是某種合金：“冥府每季度輸出一定量的人類脂膏，給妖界的幾位妖王，還有一定量的人類脂膏，用來拍賣。這個瓶子裏是精煉過後無毒的人類脂膏。你現在過去正好可以準備參加三個月後的拍賣會，盜獵者死雄可以一起展覽。這是你的撬棍，用巨妖血祭之後威力升級。我給你找個熟人引路，還有別的問題嗎？”
溫硫想了想：“沒有。女神，你跟我一起去嗎？”
豹豹堅強的抱緊身份梗不撒手：“曾青檀不放心你，求我陪你去。我怎麽能拒絕她呢？”
溫硫懷疑她們倆其實是一對，曾青檀跟我說她是直女，可能隻是對人類比較直，她是個瘋狂豹紋控，不過話又說回來，誰能拒絕一隻獵豹舔你的臉，還把爪爪按在你心口呢？這隻豹豹好溫柔。和豹豹互相親了兩下，不自覺的就已經雙膝跪地給她撓脖子摸後背：“我們這麽親親不會讓曾青檀生氣吧？好像還應該避諱一點？”
豹豹嗤的笑了一下：“別引入人類的標準。”
徐無常覺得此情此景，很難說誰更離譜一點，是被突然降智的溫硫，還是非要玩身份梗的豹王女。拉開兩扇中式雕花門：“去吧。”
門對麵的世界像一個罐頭倉庫，又像是一個巨大的山洞，地麵、牆壁和穹頂都是光滑的石頭表麵，靠近地麵的兩米有一些拳印和腳爪的痕跡，一隻高大強壯的棕熊正靠在完成打包的立方木箱上，和旁邊的棕熊、猴子、巨大的烏鴉和馬侃侃而談，分吃一箱堅果果仁。
溫硫的視力完全恢複，看到木箱上用墨筆寫的字：“那是痛苦罐頭？”
徐無常鬱鬱：“誰動了我的信標？”這道門本該開在高大、恢弘、波瀾壯闊、令人望而生畏的山巔，達到一覽眾山小的效果，讓每一個新人心生敬畏，視線由近及遠的蔓延下去，看到地獄一樣令人震撼的景色。誰給我挪倉庫去了！！
一人多高的烏鴉揮揮翅膀：“那地方前兩天被雷劈了。”
巨大棕熊揮了揮手，用力伸了個懶腰，變成熊佳的樣子：“呦，小溫。這次還是我帶你。”
溫硫拎著行李和豹豹一起走出那道門，回頭再看時，門已經徹底關閉了：“熊哥~”
熊佳伸出肥厚的手掌指著旁邊的箱子：“趁著沒發貨，你拿幾罐，我正給這幫傻袍子講，我當年帶過的人類女孩已經可以擊敗海匪巨妖，這幫傻麅子還不信，拿出證據來給他們看看！”
溫硫從背後抽出撬棍，轉了個花活，好奇又貪婪的四下張望，雖然隻是幾天看不見東西，但重見光明的感覺真寶貴：“巨妖血祭過的撬棍，這算證據嗎？”
豹豹毫不客氣的劃斷包裹罐頭的巨大樹葉和藤蔓，往溫硫的背包裏塞了十幾罐，塞到差點拉不上拉鏈，又用爪子戳開一罐，一飲而盡。
第99章 沒跟你說過嗎
熊佳變成人之後, 體型依然算是巨大。就像人群中最常見的彪形大漢一樣，身高接近兩米，一身脂肪包裹住的肌肉圓圓滾滾：“不錯不錯。”
另一隻憨憨熊問她：“我哥什麽時候帶過你？”
溫硫想了想：“兩個月前吧。時間過得可真快。”兩個月前我還是個笨蛋新人, 現在不說經驗有多豐富吧, 最起碼能獨當一麵，大殺四方了。
應該點煙的，但是沒帶。
憨憨熊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舔了舔手掌：“這倒對，我哥出門幹活才一年多，居然開口就是想當年。”
熊佳呼了他一巴掌, 不做解釋。
雪白閃亮毛發飄逸還微微打卷的神駿把脖子伸過來，抽動鼻子聞了聞溫硫身上的氣息：“虛弱, 還帶有詛咒的氣息。可憐的人類。這是絕症一樣的詛咒, 盡量玩的高興些吧, 等你死後……就可以繼續工作了。哈哈哈！”
溫硫沒忍住摸摸它的脖子：“謝謝。你真漂亮。”
猴子不怎麽想搭理人類。而烏鴉則站了起來，冷冷淡淡的問：“冥府這次準備出多少貨？”
溫硫也不是很清楚：“還沒到公布的時候。我隻是來送貨的, 下一步還等等…我幹爹的安排。”
這兒的幾隻妖怪羽毛豐滿, 光澤度十足, 姿態飽滿優美, 肌肉流暢飽滿並不肥胖, 完美符合溫硫的刻板印象【戰鬥力高的家夥顏值也會提升】，現在就等著自己家的小烏鴉也長到鴕鳥那麽大, 看起來戰鬥力就很爆炸。
豹豹吸溜了三個大號痛苦罐頭, 這種及其鮮美柔軟的果凍狀血肉實在是太香了，舌頭一卷把臉洗幹淨, 雲淡風輕又高傲的邁著貓步走過來, 對著烏鴉下意識的伸出尖爪：“我們有事和烏鴉會館談一談。你們最近的鳥巢在哪兒？”
巨大的、烏黑油亮的烏鴉隻是用黃黑色的眼睛盯著她們：“就在烏鴉山, 你搜導航。我嗅到了大量死亡的氣息，重要的項目可以先在網上預約。”
溫硫默默收回撬棍，整理好背在背上，保持著半秒就能切換到持械應敵狀態的靈活性。她不想顯得像個土包子，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鳥怎麽玩手機，你們的小爪子夠長嗎？能識別嗎？你們飛行的時候手機要是掉了好找嗎？
她的答案立刻就得到解釋。
巨大的烏鴉變成一個有著烏黑發亮皮膚的女孩，從肚子裏摸出手機，手指靈活的點開導航：“烏鴉會館明天開門，營業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