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呂小聲說:“玄學聽起來和生酮差不多嘛。”


    嚴嫣說:“說不定就是心理暗示呢!我信了!”


    一起問:“反彈嗎?我們減肥成功好幾次了。”


    溫硫笑吟吟:“保持正常的一日三餐加夜宵,要是一個勁兒猛吃,我讓你一天減一斤,你自己吃的一天胖兩斤,抵消了效果可不能怪我。反彈與否看你們吃什麽,你看你也是內行,關於飲食不用我多說什麽。胖了再來唄,我這是長久買賣。”


    金呂驚呼:“一天能減一斤?”


    “媽耶一個月能瘦二十斤還不用節食?還能見效付款??”喪失理智級別的瘋狂心動啊!


    溫硫覺得十拿九穩,回頭瞄了一眼,倉庫裏的蠟燭似乎躲起來了,希望它別徹底藏起來。她急於做成第一樁生意,更急於追根究底:“感興趣就試試。我這家店在這兒開了二十年了,反正有效才付款。”


    金呂不停的扒拉嚴嫣胳膊,揪她腰上的肉肉,不停搗亂,終於被女友追打到門外。倆人默契停手。“老婆,我媽說我減出腹肌給我一萬獎勵。我得減三十斤,你就需要減十幾斤,咱全款減完還能剩五千多!吃好吃的!買衣服!三千是貴了點,辦卡才兩千,可辦卡還得自己練,太受苦了!”


    嚴嫣稍微冷靜了一下:“等會!先試三斤!大額得砍價!多拉客戶過來會不會打折?係裏多少胖子?全校多少胖子?年輕人,眼光不夠長遠啊~你今早上稱體重了嗎?”


    “稱了……別告訴他們!我要偷偷卷起來!”


    溫硫隔著玻璃看他們打情罵俏,默默往嘴裏塞薯片,想當年我上大學怎麽就沒有人來勾引我呢?也有暗示的,也有關係比較好的男同學女同學,然後他們火速脫單了。唉,事到如今腳踏陰陽兩界,手執凡夫陰鷙,還有個睡美男等著被拯救,哪有時間談戀愛,以後就隻能撿幾個漂亮女鬼,還有男狐狸精,陪我看店,幫我照顧老爸。


    小情侶又走回來。“小姐姐,我們想先試試,每人先瘦三斤試試效果。是現在付款無效退款還是瘦了再打錢?”


    金呂問:“儀式複雜嗎?是信減肥之神嗎?請一個偷偷塞我奶奶佛堂裏行嗎?”


    溫硫正把薯片袋子裏的渣渣往嘴裏倒,差點嗆著:“咳咳咳咳,年輕人還挺有想象力。”從盒子裏摸出兩張減肥卡,一支筆,有點好笑:“填一下要減的三斤和姓名。”


    “加個好友嗎?”


    溫硫胸有成竹的微笑:“你們會回來找我,付款,續費,開啟下一輪。記住自己現在的體重就好。”儀式感好像差了點,不足以糊弄人。她起身回倉庫,在老爸的大量收藏和自製藝術品裏中選中一個葫蘆。


    一個鏤空雕花的葫蘆,二十多年,被盤成了油光發亮的酒紅色,鏤空雕刻出:葫蘆、團扇、魚鼓、寶劍、蓮花、花籃、橫笛和陰陽板這暗八仙紋。像個仙氣飄飄的古董,其實是老爸手工作品。還有一個高仿的宣德爐。


    輕輕捧著葫蘆出去,在貨櫃後麵的架子上,關公和文昌帝君之間擠擠:“帶打火機了嗎?葫蘆吸走體內濕氣,點火代你燃脂。拿打火機在香爐上繞三圈。”


    真正的法器戥子就放在香爐下方。


    本來想拿香的,但是以後每天成百上千個客戶,點完香走了,貴的香浪費成本,差的怕是要把我熏成肺癌。


    小情侶按著打火機繞圈,念念有詞:“瘦三斤!瘦三斤!”膩膩歪歪的走了。


    溫硫把葫蘆穩穩當當的放好,調整了一下香爐的位置,又怕丟,塞櫃台裏。這可不是普通的高仿宣德爐!這是清代的高仿,看起來非常真!如果不是香爐裏曾經附著的鬼魂擔保是清朝的,一般愛好者都分辨不清。


    隔板外的店麵裏眼光不錯,大批量的神像佛像看起來金光普照,一穿過隔板,即便燈光和日光交織明亮,但大量的貨箱和飄在半空中的蠟燭令人覺得陰冷。


    鬼工蠟燭奚落抱怨:“你爸爸坦蕩君子,訥於言敏於行,敬天法祖、悲憫蒼生的一位大好人,每個月初一十五施食普濟萬方,他生平不貪財不好色,不會花言巧語騙人。你倒好,圖騰和儀式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編,明明是敬奉肥肉給冥府,積陰德的好事,到叫你用來斂財取利。這真是虎父犬子,多虧在下不是托孤老臣,要不然活活嘔死。”


    溫硫確定他沒有攻擊能力,又跑不出去,就開始收拾東西。把沙發上扔的衣服褲子都抱走,纏的符咒的撬棍和精致秀氣長柄錘已經擱在桌子上了,格外抓了一把桃仁擱在碟子裏,倒一杯水,一碗糯米,一塊雷擊棗木的令牌,一個刻有道門蛇文的羊脂玉玉印,一個鍍金四麵佛降魔杵,挺大個兒的純銀十字架據說範海辛同款,柳木圈的驢皮鼓帶桑木打神鞭,雕花檀香木匣子裏裝著高僧血書的心經,一個激光雕刻符咒的密封保溫罐,一把桃木鞘的大馬士革寶劍,一個滅火器,一張紅絲線和金箔珠珠編織的魚網,思來想去,把自己鑰匙鏈那一串符咒也摘下來拍在桌子上。


    鬼工蠟燭自以為說的她無言以對,不敢反駁,得意的飄近了一點:“惜乎明珠暗投。這些法器,每一樣在令尊手裏,都能降魔伏鬼,可惜在你手裏,每月血祭保養的儀式你都不會,不同的加持儀式你做不到也沒有耐心,使用時的符咒心得你也不懂!很快就都廢掉了。”


    溫硫雙手叉腰站在沙發前麵,看著茶幾上的東西,又匆匆走回屋裏加了一件長袖外套。


    鬼工蠟燭飄到她臥室門口,躍躍欲試又進不去:“你今天就要去?不從長計議?須知事緩則圓”


    溫硫讚許的點頭:“是啊,你爸沒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命懸一線,你眼前也沒有一個什麽都知道的傻叉玩意故意把能說的也不說,吞吞吐吐的□□挺好啊,但是我不爽。當然是他媽的事緩則圓。是個客服,就少他媽居高臨下的教訓我。我什麽時候去,做什麽,怎麽做,和你有什麽關係。既然要積分,要執行任務,就別在這兒又當又立,你也配又當又立?”


    鬼工蠟燭被罵的結結巴巴:“你怎麽能,怎麽敢口出不遜。我很好,不,我不會,難道就不想知道你母親到底是誰?”


    溫硫篤定他不知道,或者知道也不會說,我又不是那種傻乎乎的反派大boss還非要知道自己身世問題,沒這個執念。拈著桃仁吃:“二十二年來,我見了無數的髒東西好朋友,唯獨沒見過你。”


    鬼工蠟燭立刻證明自己:“你乳名叫小硫磺!你中二病還沒文化!以前就會一句彼取而代之,一天到晚看見啥都說!看到富豪覺得自己能賺大錢,看到明星覺得不如你演技好也不如你身材好,看到王侯、封疆大吏竟敢嫌他們傻。更有甚者,妄議朝廷。你有多大斤兩,竟敢目空一切。令尊對你驕縱萬分,總是隨聲附和!溺愛生逆子!”


    溫硫一口桃仁渣滓噴向鬼工蠟燭——眾所周知,也可能別人家都不知道,桃仁專破鬼火。


    忽然想起一段往事,她上小學時,冬天學校操場上常有鬼火飄動,原本不算什麽,但小孩子總有莫名其妙的攀比心,有時候比賽誰睡覺睡得多,有時候比誰盯著鬼火的時間長。學校裏很有幾個眼睛幹淨的小孩看到鬼火從地裏飄出來,繞著學校到處轉圈,也跟著到處轉圈。溫騫也知道小硫磺的脾氣,勸也不聽,就每天拿甜桃仁甜杏仁加在牛奶給她喝,再抓兩把當零食帶走。


    鬼工蠟燭閃避不及,被噴了許多桃仁沫沫在蠟燭上,雖然有心反抗,奈何天下萬物相生相克,蠟燭支撐不住顯出綠光,徐徐落在桌子上,落上桃仁粉末的部分粗略顯出一個鬼影的輪廓:“溫硫!你待如何?”


    “你猜呢?”


    鬼工蠟燭:“我把你罵急了?溫硫,你毫無容人之量,像你這樣的人,如何能做成大事!”


    溫硫沉著臉:“鬼話連篇。一個鬼教我怎麽做人?我們得立點規矩,從今往後有問必答,不問不答,禁止吹毛求疵和道德攻擊,否則吹燈拔蠟。明白嗎?我接替我爸的職務,是因為我急於救他。你急著求我繼任。我不接任,我還是個人,你算是什麽東西?”


    鬼工蠟燭心裏一慌,門口怎麽沒有人被誘惑進來:“我和你父親也是這樣說話的。我也想救他!我隻是想幫你成為更好的人。”


    溫硫眼看談不攏,趁著桃仁沫沫還沒脫落,還能辨認出鬼工蠟燭的大概輪廓,而他的行動速度也就和飄得差不多,猛一拳打向鬼工。


    人都有陽氣,越身強力壯的人陽氣越盛,溫硫的陽氣就濃的足以刺傷普通鬼魂。


    鬼工蠟燭猝不及防,慌亂無措的往上飄,試圖躲到房頂,被抓住腳狠狠的摜在地上。


    地板下有裝修時布置的法陣,鬼魂在此不能遁地穿牆。


    鬼工蠟燭大叫:“是你欺鬼太甚!我也有殺手鐧!”


    第7章 秉燭損壽的傳說


    這團看不見的鬼,像是一團透明的棉花糖,輕飄飄軟綿綿,隻是散發著一股冰冷枯寂的味道。


    鬼工蠟燭躍起撲向溫硫,他飄起來的樣子依舊輕盈,挨住的一瞬間突然變沉,異常沉重,一下子就從一個塑料袋的重量變成一個大鐵坨。


    突如其來的半空中的千斤墜足以壓倒一個普通人,然後,可以壓的她哀哀叫,幾乎要斷氣,舉手投降求饒,發誓以後尊敬自己如良師益友,再也不敢叫囂了。


    如果狠一狠心,能壓斷她的腿,壓壞她的腰!


    隻是上命差遣,蓋不由己。


    鬼工蠟燭設想的很好,一瞬間,想好了壓住溫硫之後要談下哪些條件:第一,尊敬良師益友,第二,她不能再隨口扯彌天大謊,第三,她得學會低調內斂的做人做事,決不能張揚,不能冒用‘玄學’這兩個字,也不能公開的吸取人類脂肪。不能目中無人,總而言之,溫硫應該處處都像溫騫一樣,哪怕是畫虎類犬呢,也不能變成一條噴火龍。


    “80公斤?就這點本事?”溫硫齜牙一笑,八十公斤不算太輕,但在體校學舉重時——除非體重不過百,否則隻能舉八十公斤簡直是超級弱雞。那些45公斤級的小妹妹都能輕易舉一舉,這些四十五公斤級的小妹妹也能抱住當年胖墩墩的溫硫顛一顛。把鬼工蠟燭在手裏顛了幾下:“我修煉這些年~還能~應付不了~你~?”


    鬼工蠟燭感覺自己要是有顆心也得像骰子在骰盅裏搖動時似得瘋狂搖擺:“啊?”


    一聲還沒啊完,又被狠狠摔在地上。


    鬼工蠟燭哀哀叫:“嗚嗚好痛!你修煉的是什麽?”


    溫硫剛想說我寒暑假和周末去體校補課你說我爸離譜吧,結果在打鬼方麵還挺有用!猛然間想起老爸要求這是個秘密,在晉江市內不能提起,自己也是去京城上學時喝多了吹牛才說漏嘴讓豹豹知道。


    隨口拿剛看的小說裏女主角的武功敷衍:“金剛揭諦神功!”


    蠟燭的光芒猛地竄了竄,綠光綠的幽暗深邃,在燭火旁出現了一輪日暈似得光圈。


    這光暈在空中旋轉了半圈,光芒很淡,若有似無。


    溫硫剛要上前繼續動手,心口猛地一震,一種深入心底的發慌和寒冷快速轉化為痛苦,按著心口,一陣陣心絞痛,疼痛程度略大於看了一篇痛徹心扉的絕讚虐文,略低於自己攢了倆月零花錢買的心愛手辦被心愛的烏鴉一翅膀抽壞:“你不是沒有能力嗎?”


    鬼工蠟燭落在地上,也在微微發抖:“要是沒點殺手鐧,在下癡長三百年陰間歲月。秉燭損壽的傳說,你聽過吧?”


    溫硫按著心口:“不錯不錯,五倍速燒掉我的壽命。”


    視線看向旁邊,茶幾上擺好了老爸的所有法器,她選擇徒手和鬼打架,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對自己自信滿滿。第二個是自己能動用的幾項法器會重創蠟燭鬼,打殘了還怎麽給我幹活呢?打殘了,打的氣若遊絲,那就是個廢物。原本想著就算蠟燭鬼沒有戰鬥力,忙的時候可以替我蹲點監視周圍看不見的鬼怪,幫我記賬當個秘書,在我修煉時在旁輔助,閑來無事時還能聽他講古論今,我買盒煙你過來點一下。現在看來,還是得下狠手才能打服。


    鬼工蠟燭不男不女的聲音略帶一絲得意:“隻要你低頭認個錯,承認在下是良師益友,忠言逆耳利於行。往後多和你爸爸學學做人做事的道理,從此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咱們好說好商量,一個屋簷下住了這些年,雖然從未謀麵,多少也算家人。”


    他眼看著溫硫伸手向茶幾,又趕忙補充道:“在下是冥府在冊的鬼吏,這棲身鬼火乃是九幽冥火,凡間無物可滅,你若想徹底殺了在下,難如登天。可在下的圓光照了你,隨時隨地都能燒去你的壽數。朝朝暮暮催疲老~”


    溫硫拾起串了無數金箔珠珠的紅線網兜,把他當頭一罩,那麽大一隻鬼和他的蠟燭一起被收進籃球大小的網兜裏,網兜是裝籃球裝橙子裝鹹鴨蛋均可的多功能網兜,拎起來自動收口。


    這飽滿圓潤的網兜抓在手裏,如同按著一個倉鼠小玩偶,想怎麽揍,就怎麽揍。


    她心痛如絞,更加暴怒,跪在地上按著網兜,一拳拳接連不斷,快如擂鼓,打的一隻手酸了就換另一隻手,兩隻胳膊都酸了才問:“不錯不錯,你那啥…原話奉還!嘴欠就會挨揍這條至理,你學會了嗎?我爸都不敢這麽跟我說話,你算是什麽東西?”


    鬼工蠟燭痛的發抖:“你打!你往死裏打!我燒死你!看誰先死!”


    “好好!是條漢子!!”


    “你在學校多少也算個遵紀守法的人…怎的如此蠻不講理…”


    溫硫無心回答他,學校管得嚴跟人打架容易被開除掉,開除掉就沒法上心儀的大學,但鬼工蠟燭是真的欠揍,一萬個欠揍。


    她抓起旁邊的水杯,對著蠟燭澆下去。


    “哎呦哎呦最毒婦人心!”鬼工蠟燭的燭火隻剩綠豆大的一點,掙紮了一下又燒起來,凡間的水能對他造成一定傷害,這傷害的程度比起剛剛被重拳捶打沒多大區別,喋喋不休:“在下早勸令尊不要嬌慣女兒,以免後患無窮,他看你如寶似玉,養成一個混世魔王。”


    溫硫拿起錘子想砸他,又擔心砸壞了法器上的金箔珠珠,雖然不知道幹什麽用的,肯定不是裝飾品。抄起旁邊的降魔杵紮他,降魔杵雖要用大明咒加持催動,沒修煉時單純用來戳刺也有5%的功效,戳的綠光一陣陣來回波動:“你給我認清楚,在家裏誰說的算!誰應低頭聽命!誰是出生入死做事的人?”


    鬼工蠟燭喊的更慘:“啊呀!!媽呀!!紮死鬼了!!不能再紮了!!你爸爸管製我,你欺負我!!”


    溫硫五指張開,狠狠的扣住紅絲網兜下麵的一團空氣,心口的絞痛——明確不是心髒病不會猝死又有什麽可怕的!中二病時期玩刀的經曆讓她輕而易舉的用降魔杵在五指之間來回戳鬼:“我爸到底犯了什麽事!怎麽才能救他!他現在有沒有受苦?你給我說清楚!不說我就徹底殺了你!我不了解冥府,可是你這樣的鬼一定有很多!再敢跟我裝神弄鬼!故弄虛玄!還他媽追著我罵!你他媽試試!‘監守自盜,徇私舞弊,隱匿不報’他挪了多少錢?我十倍補償!他隱匿了什麽事?跑掉的鬼我替他追捕!你口口聲聲誇他好,他不會是被你告發進去的吧?”


    鬼工蠟燭喊聲淒厲,粗糙雜亂不堪入耳:“啊啊啊啊痛痛痛!你沒有道德觀念嗎!”


    他真的很多年沒感受過什麽叫痛覺,大概一百多年吧。


    店裏忽然有人叫了一聲:“有人在嗎??”


    溫硫抬起頭,望向旁邊的落地鏡,鏡子裏自己臉色發黃,手裏攥著降魔杵跪在地上在和空氣發瘋。看著就那麽歇斯底裏,精神崩潰。


    店麵和倉庫之間的隔斷留下的小門很窄,小門還用珠簾擋住。


    臉色蒼白又憔悴的家庭婦女在店裏徘徊,淩亂油膩的頭發,不合體的舊衣服和拖鞋。


    溫硫笑吟吟的走出來:“有人,看電視劇呢。你隨便看看,全是明碼標價。”


    “我老公家暴的很嚴重……我又沒法跟他離婚,帶著孩子,總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三分鍾之後溫硫打斷她的訴苦:“大姐,你買東西嗎?你這個情況,我也沒辦法。”


    憔悴的婦女低下頭:“對不起,打擾你了麽?沒有人聽我說話。”


    溫硫冷血無情又十分心絞痛的說:“打擾我了。”


    打擾我給我親愛的鬼工兄弟上刑了。


    “我想自殺。我自殺很多次了,都沒有成功。”這婦女問:“人死後會去哪兒?你知道嗎?”


    “呦,我自己還有今天沒明天呢,哪知道這麽多。”溫硫盯著她思考片刻,從桌子下的貨櫃裏掏出一刀紙錢,想推銷給她清貨,又覺得有點太缺德了。還想建議她不如砍死家暴老公,又懷疑會被出賣到時候她老公找上門來影響我生意,如果她是那種能砍死老公的人,還用得著我出主意?低下頭找東西的一瞬間,眼前沒有人。


    “你還年輕,你還有希望……”


    抬起頭時又出現了。


    溫硫還記得辨別鬼怪的方式,普通的鬼一聲大喝就能讓它消散,稍微有點修行的,隻有眼睛極力往一側看,從眼角的餘光中能窺見真容,更高一級的就隻能使出殺手鐧——大喊爸爸。這一招可以破解鬼打牆。


    龐月月興衝衝的帶著四個胖胖劈裏啪啦的下了車,走到佛光閣門口:“溫老板,你這是知道我要來啊!”


    憔悴的女人說:“我忘了,沒有人會幫我。”


    溫硫對龐月月伸出手,在她手臂上捏了捏,是熱的血肉之軀:“呦,龐姐,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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