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白癡,不避著我說話,小心下次我告訴伏爾。”


    “你不會的。”


    看著對麵兩人頗有默契的對話,白無一低頭,思索著詢問:


    “我現在的身體並不能支撐我進行激烈活動……怪咖秀,應該是一個比賽的地方,那邊的打分標準是什麽?如果是需要活動的情況,我恐怕無法擔負。”


    “放心,怪咖秀的客人們可不是以正常審美去打分點,你看它的名字,叫做怪咖秀,自然是越稀奇,越讓人意想不到的節目越好,他們那邊不會欣賞什麽美妙的歌舞、或者繪聲繪色的表演……盡管這些技藝高超,不過我也得提醒你,那邊的怪人太多,一些看起來很‘稀奇’但實際上很容易有人想到的表演早就被演爛了,比如果奔、當眾發癲什麽的。


    對了,單單是參加比賽可不能消滅這種循環,我隻是根據你的問題做出參考罷了。”


    “大衛今天也會來奇葩秀,你覺得會有什麽變化嗎?”


    “那家夥經常來這個地方,畢竟整個馬戲團沒有比那家夥更臭屁的人了……哼哼,不過嘛,他的技藝我們一般稱之為精湛而殘忍,而不是怪誕。”


    “你的所謂終結循環是指消滅這個建築,還是在保有這個建築的基礎上進行維穩?後者的難度大很多。”


    “最佳情況是後者,畢竟鐵戈他們的工具幾乎全部由那邊提供……不過也不是不能前者,失去一條生產線總比慢性死亡強,至少有莎莉婭的食物和水,我們最多重新過上原始的生活,靠那些儀器琢磨一下怎麽處理那些販賣機,嗯哼,就是這樣。”


    “伏爾是個什麽樣的人?”


    聽到這個問題,羅格忽然開懷大笑,然後誇張地張開手臂,用一種玩笑般的語氣說:


    “一個大——紅人!別皺眉,我沒開玩笑,這家夥是個駝背但是有一米九高,而且渾身皮膚都是紅的,長得跟個紅巨人似的,雖然他是怪咖秀的主持人,但是他性格並沒有大衛那麽張揚——大衛的表演欲可是這裏麵最強的咯。


    這家夥是個折磨狂,行為粗魯又惡心,長得就是一副會噴火的模樣,然後……”


    他拉長句尾,瞥了一眼已經把胡須開始立起的莎莉婭,嘿嘿一笑吐出最後一句:


    “暗戀某位品味高雅的女士。”


    “是小姐,白癡!”


    下一秒莎莉婭就暴起,毫不含糊地直接用胡子掀起羅格就直接把他往窗戶甩出去……這下他可是字麵意義上奪窗而出了,碎裂的玻璃渣甚至給他在臉上刮上了幾道血痕。


    莎莉婭,的確暴躁,雖然可以交談但是真的會炸。


    但如此容易被激怒的她卻分別放了紮爾一行人和羅格一群人一線生機……並且一直呆在自己的屋子裏,和其他詭異比起來,實在是再和藹可親不過的存在了。


    “那瓶酒,”


    白無一捂住自己傷口,使勁借助著地麵的支撐站了起來……打地鋪比起床上要站起來困難太多了,尤其是需要腰部發力的地方,要不是莎莉婭無奈歎了一口氣,用胡須幫他支撐了起來,白無一恐怕是無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的:


    “很好……”


    “隻是一瓶藥酒罷了,你們不是老認為我的胡須裏纏著一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嗎?現在我從裏麵掏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扔進去的酒給你,你怕是別嫌棄地直接扔了就行。”


    “茶水,也很好……我會記得,你的恩的……一定會報答。”


    “是是是,”


    看著白無一說一句,便要停頓半天的狼狽樣子,胡須女人隻是漫不經心地笑著,又喝了一口茶,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到心上:


    “你先活著走出這個房子再說吧,看你那樣子,我差點以為你是來給我送肥料的呢……我們就是交易的關係,別跟我扯那麽多,明白嗎?”


    “……”


    白無一不說話了,他現在是一點不想說多餘的話,徒增傷痛,他拖著沉重的身軀,在莎莉婭目光注視下緩慢拖著身體走出了房間。


    當他徹底走出樹須屋的時候,首先看見的是一臉無奈的布魯,下一秒看到的則是被直接倒吊起來的羅格,兩人正在進行艱難的牽手活動……主要由布魯使勁,把被吊在頂端樹根的羅格扯下來。


    “哎,還沒到時間,你怎麽就出來了?”


    布魯看見了白無一,遂把吊樹上的羅格扔到一邊,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怎麽樣?還疼嗎?你太嚇人了……昨天你那個表情我都擔心你把自己疼死,我以前也不是沒縫過其他人,你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


    “我……記不太清昨天的事。”


    盡可能簡短回答,白無一接受了對方的攙扶,抬眼望了望四周,虛弱地吐字:


    “……信息,要做的事。”


    這兩個才是最重要的。


    “你怎麽這麽急哦,”


    布魯撓撓頭,還是扶著他慢慢向原來占卜屋的位置開始行走:


    “占卜屋被你搞沒以後,那邊會比起其他地方更不穩定,我們也不清楚這種不穩定是好事還是壞事,總之,如果要找到出去的地方,比起我們已經查了個底朝天的大部分地方,這種變化的地方肯定更好啦。”


    “喂!你這家夥!我還沒被拽下來呢!喂!”


    布魯說著,完全無視了後麵羅格的大呼小叫,而白無一本人實在虛弱,需要走一陣、歇一陣,於是經過一番漫長的步行,兩人抵達占卜屋的時候天已大亮。


    四周依然沒什麽遊客,甚至看起來一度變得更加冷清了,倒是有一些藍衣員工時不時經過此處,似乎是在清理什麽東西。


    氣喘籲籲的白無一被又一次放到了長椅上,接著放眼去看……然後立刻發覺了異常。


    “那些就是,新生的‘原生自動販賣機’。”


    沿著他的目光,布魯伸出手,一點點指示著那一間間看似筆挺且尋常的紅色方塊狀物體,進行著講解:


    “基本上每天早上,如果大先生、就是團長在這邊活動過的話,很容易就有這種東西出現……昨天,你跟那隻鳥搏鬥的地方本來應該也有那個東西,但是今天我們並沒有找到。”


    布魯倒抽了一口氣,站起來,用一種滿是期望的眼神看著白無一。


    “那隻鳥把團長吃了,這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了,這麽久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什麽對團長產生真正的威脅,你也許真的能給我們帶來好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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