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大叔,麻煩你快點!跟著那輛車,去醫院的!”


    原圖一直在催促,那司機年紀有些大,可能一直奉行安全慢行,雖然一直在點頭,但是車速依舊很磨人。


    要不是這裏難打車,她一定要換車!


    終於在醫院停來,在谘詢台問了情況,“最近剛送來的病人,往哪裏去了?”


    那護士一楞,指了個方向,原圖就奔出去了!


    那護士想了想,貌似剛才有兩個病人同時送過來,她問的是哪一個?


    當然這些事她就不用擔心了,找不到人她再回來就是了。


    原圖走了半會兒,沒有看到熟悉的麵孔,而且,這邊好像人比較少,感覺是住院的地方。


    她擰了擰眉,正準備往回走,卻看到不遠處的盆栽後看到一抹人影。


    她想著,問一人也好。


    原圖年紀還小,看到一男一女藏在盆栽後,馬上就想到了學校裏的小情侶們躲躲藏藏的樣子。


    她特意放輕了腳步。


    “你當了叛徒,憑什麽也要我跟你一樣?你沒有家人,什麽都不用顧慮,但是我不同……”這一道女聲顯得有些壓抑,好像藏著一種痛苦。


    原圖以為是他們情侶間吵架了,男人背叛了愛情,女人傷心了……


    她轉念一想,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


    才轉身,一道男人的聲音也傳了過來,“那也不許你傷害景少和少夫人!他們都是好人,還有朵朵!如果這次不是你,他們都不會受到傷害!”


    男人也有些激動,聲音說到最後,已經壓抑不住要爆發。


    女人好像被他的話影響到,許久都沒有說出話來。


    原圖心裏一驚,景少?朵朵?


    他們怎麽會提到景家的人,還有傳言中朵朵不是被綁架,還被撕票了嗎?是因為那個女人?


    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圖心裏好奇,便停在原地,又聽了一會,隻聽得女人開口,“我會還債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是死寂的,好像早已經做好了某種打算。


    她繼續開口,“當初選擇當臥底,已經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這是最後一次……”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男人忽然伸手製止了她,一雙鷹眸側過,透過盆栽看向原圖的方向。


    原圖心裏咯噔一聲,知道自己被暴露了,她腳一動,就跑了出去!


    她穿的是運動鞋,但是踩在地上力道有些大,依舊發出了噠噠噠的聲音。


    盆栽後,嬌小的女人走了出來,看著那道背影,有些著急,“怎麽辦?”


    剛才是她太激動了,沒有注意到場合,就說了出來,那個女孩一定是聽到了。


    “那是你的事。”男人丟了一句,而後便朝著另一條路走了出去。


    原圖氣喘籲籲重新跑回了谘詢台,剛好看到藍翼。


    “藍翼!”


    她喚了一聲,藍翼應聲看過來,有些驚訝,“圖圖小姐,你怎麽過來了,來看祁總嗎?”


    原圖點頭,臉上的神色有些著急,“他在哪裏?怎麽了?”


    藍翼看她大冬天裏還出汗了,便以為她是太擔心了。


    “別擔心,祁總隻是太累了,作息和飲食沒有規律,胃病複發了,醫生在幫祁總檢查著。”


    藍翼說了一通,原圖才冷靜來,跟著藍翼走了一段路,在轉角的時候,忽然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


    她一楞,覺得有些熟悉。


    剛才在那個地方,女人剛好站在盆栽外麵稀鬆的葉子後,所以她大概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可是她們是同一個人嗎?那個說自己是臥底的女人,可是這裏像電視上演的那樣,有什麽犯罪集團嗎?


    見她抵著頭好像在思考著什麽,藍翼猶豫了,忽然開口,“圖圖小姐。”


    “恩?”原圖猛然抬眸,他這嚴肅的語氣,該不會是祁洛還有什麽大病吧?


    呸呸呸!


    烏鴉嘴,她想些什麽呢?!


    祁洛才不會那麽容易出事!


    藍翼見她懊惱的表情,有些無奈,他是不是年紀太大了,完全不知道這些小女生在想些什麽。


    比如她現在越挫越勇跟著祁總一樣。


    “圖圖小姐,我不知道你喜歡祁總是因為一時的衝動還是其他原因,但是我想告訴你,祁總的心,不是那麽容易撬開的,他曾經,愛過一個人……”


    藍翼看著前麵緩緩說著。


    他跟著祁洛已經好多年了,兩人的感情從上屬到兄弟一樣的存在,他見過了他冷血和癡情,都是對著那個女人。


    原圖一楞,心裏有些酸酸的,他愛過別人了?


    所以才一直對她愛理不理?


    “是誰?她是瞎了眼嗎?怎麽沒有和祁洛在一起?”


    祁洛曾經讓原圖叫他叔叔,可是每一次她都是大怒,直接叫他名字!


    藍翼被她哀怨的語氣逗樂,“不是瞎了眼,她也有自己喜歡的人。”


    “是風嫤畫?”原圖問,她忽然想起了風嫤畫,她想起祁洛和她曾經傳過緋聞的,難道是她嗎?


    “嗯。”藍翼點頭,看來她還是做過功課的。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一個病房前。


    祁洛躺在病床上,正揮手讓醫生退去。


    冷峻的麵容有些煩躁,眸子疲憊地合上,他的身體他自己知道,不會那麽容易垮掉的。


    他聽到腳步聲,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聽到了原圖的聲音,“祁洛!你感覺怎麽樣?”


    原圖直接撲上床!趴到了他身上,伸手上摸了個邊,“祁洛祁洛裏沒事吧?”


    藍翼黑線,剛剛不是說了,是胃病嗎,她這很明顯就是在吃祁總便宜!


    祁洛微微睜開眼睛,伸手抓住了她亂動的手,對上她亮晶晶的眸子,聲音冷淡,“你來做什麽?”


    “我聽到你暈倒,心裏擔心,就過來了。”她說著,還很嚴肅地開口,“祁洛,胃病最難治的了,你以後要好好吃飯睡覺!”


    祁洛幹脆重新閉上了眼睛,裝作在睡覺。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難纏的人,就算是許暖,雖然也曾說喜歡他,但是也不盡然受得了他的冷漠無情。


    圖圖,又能堅持多久呢?


    當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許暖追他的時候,他對風嫤畫還心存希望,對別人的好完全不放在眼裏欣賞,而如今,他是徹底地死心了,所以才會看到有原圖這麽一個人在。


    “喂,祁洛,你裝傻呢?你以為閉上眼睛我就不在這裏了?”


    不管原圖怎麽囉嗦,他隻當做她不存在。


    原圖也不氣餒,幹脆坐到了床上,盼著腿,低頭玩起手機來。


    藍翼看了兩人一眼,走了出去。


    他剛才好像看到景慕年了,最近他們出的事可真多,幸好祁總已經不管了,否則還不知道怎麽個折騰法呢……


    他在心裏慶幸地感慨著的時候,病房裏原圖已經拿著手機開始搜索風嫤畫的新聞來。


    看著手機上麵好不容易找出來的一張照片,貌似是一張接吻照,可是看不太清人。


    她努努嘴,再去找……


    她就不信自己會比她差!


    點著點著,忽然按到了她最新的新聞。


    她驚呼一聲,“不是吧……”


    真的確定朵朵被劫匪撕票了?


    這到底都是些什麽報道啊?她本來還以為隻是傳言,沒想到連正經的報社都隱晦提到了……


    她嘴裏嘀咕著,“朵朵到底是無辜的小孩,現在的壞人怎麽都喜歡拿不動反抗的嬰兒當……”


    她嘀咕的聲音被祁洛冷冷打斷,“你說什麽?”


    朵朵是他知道的朵朵嗎,她怎麽了?


    原圖見他終於願意和她說話,興奮異常,指著手機道,又拉了臉,“你竟然不知道?朵朵前幾天不是被人綁架失蹤了嗎?剛剛我看到新聞和一些論壇的吐槽,說真的是被撕票……了……”


    原圖說著,對上他鋒銳的眸子,忽然說不去了。


    而後便看到他從床上翻身起床,嘴裏叫了一聲,“藍翼!”


    門外的藍翼應聲走了進來,見他站在那裏,有些驚愕,“祁總,怎麽了?”


    “她出了什麽事?”祁洛一邊拿起自己的外套,一邊問他。


    藍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嘴裏的她指的是誰,因為這句話他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問了,也勒令他不準再提起有關她的事,現在怎麽忽然問起了?


    藍翼想著,看了眼神情同樣不解的原圖,開口道,“她也在醫院裏。”


    祁洛聽罷,從他身邊走過,腳步匆忙。


    原圖從床跳來,跟著跑了上去!


    他身體還沒好就到處亂跑了?


    另一個**的病房裏。


    風嫤畫身上裹著厚實的柔軟被子,隻露出一張小小的慘白的臉,腦袋陷在枕頭裏,顯得給外嬌小。


    病房裏沒有暖氣,她還在吊著針水的手臂露在外麵,顯得有些瘦削。


    景慕年坐在床邊,一手覆在她手腕處,感受到她皮膚的微冷。


    她另一隻手藏在被子裏,手腕處覆著厚厚的紗布。


    他隻要一想起浴室裏那一幕,鮮紅的顏色好像還在眼前一樣,讓他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轟隆隆直想。


    精致而妖冶的麵容,少了幾分柔和,多了難以接近的冰冷疏遠和陰翳。


    桃花眸裏,泛著森冷的寒光。


    他的拇指不斷摩挲著她纖細冰冷的手指,企圖能幫她暖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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