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文的手掌卻不覺用了力,讓本來安睡著的朵朵大哭了出來。


    他忽然覺得煩,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再吵,就把你丟出去!”


    這好了,朵朵一向吃軟不吃硬,他這麽一威脅,她便眼睛一瞪,嗚哇大哭起來!


    丟啊,有本事你就丟!


    在卡文眼裏看來,朵朵就是這個意思!


    他微微眯著眸,連剛才的發生的事都稍稍被壓了來。


    他一手拎起她,作勢妖王窗外丟,朵朵感覺自己身子懸空,不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咯咯笑了出來。


    “嗯……”卡文鼻尖哼出一個單音,尾音微微上揚,這個小家夥總是讓人出乎意料。


    他伸手拎著她身上厚厚的衣服,上晃了幾,每一次從空中落,她就笑得露出了無牙的牙齦,讓他覺得興趣大起。


    駕駛座上的手和副駕駛的玉顏,雖然沒有回頭看,但是對後車座上的事情都透過鏡子看在眼裏。


    卡文事瘋了嗎?


    跟一個沒有思想的小孩子叫什麽勁兒?


    玉顏看著車子外無人的山道,心裏更加忐忑不安。


    郊外的民房裏,警察們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繞過了龍澤的阻擋,雖然沒有動粗,但是火藥味格外濃厚。


    龍澤看著隊長帶著人闖進去,倒是沒有在阻攔。


    警察闖進門的時候,景慕年正抱著風嫤畫出來,他身上的大衣裹在了女人身上,隊長眼尖,看到了不斷低落在地上的血珠。


    隊長伸手想要把他攔,了解情況,“景……”


    誰知道他隻開口說了一個字,景慕年淩厲的眼刀就射了過來。


    他們這夥人早就看他景慕年不順眼了,這次恐怕也是想一箭雙雕,同時解決他和卡文。


    不過,這個隊長貌似連一點能力都沒有,誰知道那些吃飽了沒事幹想要抓他尾巴的人在想些什麽呢。


    隊長一楞,被嚇得忘了開口,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直到他身邊的一個小民警開口提醒了他,“隊長,他們走了……”


    他才回頭去看空蕩蕩的房子,這裏顯然已經沒有人了。


    不過剛才那個女人是景慕年的老婆吧?死了?


    他心裏想到什麽,臉色有些凝重,好像在思忖著什麽。


    “隊長,我們現在怎麽辦?”小民警又小聲說了句。


    他聽罷,隻是皺眉說了句,“在房裏認真找找,二十分鍾後在這裏集合。”


    卡文本該死在監獄裏的人,現在卻依舊在外麵逍遙快活。


    不得不說,他的能耐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警察們應聲散開,隻剩隊長張望著客廳的四處。


    他不過是四十多歲的樣子,抵不過歲月的蹉跎,眼角有些細紋,皮膚也是黝黑的,身軀很是壯實。


    剛剛還是普普通通的樣子,現在眼睛裏卻閃著一道精光,很快又消逝。


    整個人又收斂了氣息,好像一個普通的路人一樣,引不起別人的注意。


    他走到一個角落,拿出了一個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不是說了,今天開始禁止聯係嗎?”他麵對著牆壁,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語氣很威嚴。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他隻回了一句,“沒抓到人,風嫤畫受傷了,朵朵也被帶走了。”


    雖然沒有一件事是如意的,但是卻從他的語氣裏聽不出一絲一毫的頹喪。


    好久,他又開口,“這件事以後再說,你還需要待命。”


    說完這一句,他便掛了電話,轉過身來,眉間深鎖。


    門外,龍澤本來正悠閑地靠在車邊,待一看到景慕年抱著昏迷過去的風嫤畫出來時,表情一怔,迅速叫人打開了其中一輛車,裏麵空闊的後車座被人改裝成了醫療車。


    他們就猜到可能會有人受傷,所以車子也隨時跟著。


    但是看到風嫤畫蒼白失色的臉,還有景慕年緊繃危險的麵容,他便知道事情大大的不好了。


    果然,一上車子,他就大吼了一聲:“給她止血!!”


    醫生是跟隨他多年的,早就習慣了他的語氣和態度,動作沒有紊亂,上前查看了風嫤畫手腕上的傷口,趕緊讓人備了血袋。


    幸好是冬天,她躺在冰冷的水裏,血液循環沒有那麽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醫生給風嫤畫包紮好傷口,血袋裏的鮮血也透過小小的針管傳進她的身體裏,於此同時,車子已經在醫院門口停。


    見到景慕年依舊冷凝得讓人窒息的臉,他忍不住開口,“景少,少夫人已經止血,好好休息一就無礙了。”


    他的話沒有卻得到他一個眼神。


    景慕年將人抱起,直接送進了醫院。


    她的安全,她的性命,他賭不起。


    醫院裏,穆子深和鄭薇薇已經聽說了風嫤畫被卡文抓走的消息。


    他們聽了龍澤傳來的消息,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大哥,嫂子怎麽樣?”


    “嫤兒!”


    兩人一同上前,看著風嫤畫煞白的臉,皆是有些驚懼。


    景慕年大步往前,好像誰都看不到一樣,心心念念隻有懷裏身子冰冷的女人。


    “大哥?”穆子深跟上他的腳步,連鄭薇薇也顧不上管。


    嫤兒被抓,這件事在某種程度上也有他一分責任。


    鄭薇薇有些腳軟,看著一行人匆匆從麵前走過,雙手微顫,垂在身邊,兩鬢的發絲擋住了她低垂的臉,隻看到她緊咬著嘴唇,好像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忽然,她的手被人一拉,她還沒來得及驚呼,就被男人帶到了一個角落裏。


    “是誰?!”她的手肘死死抵著那樣的腹部,沉聲問著。


    那人鬆開她,從她背後繞到了她前麵,“是我。”


    祁洛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將自己麻醉在堆積成山的工作文件裏。


    但是,藍翼遵從他的吩咐,將一切關於風嫤畫的消息都過濾,他甚至不知道她最近的事情。


    祁氏總裁辦公室裏。


    祁洛放了手裏的一隻鍍金鋼筆,按了按發燙的太陽穴。


    沒有節製地以濃咖啡提神,沒日沒夜地工作,不讓自己停歇。


    這段日子已經耗光了他身體裏的所有能量。


    在一邊站著的藍翼已經發現了他的一樣,有些擔憂地詢問,“祁總,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休息一?”


    祁洛搖了搖手,嗓音裏充滿了疲倦,嘶啞得恐怖,“現在幾點了?”


    其實他隻要一看手腕上的表就能知道時間,可是他鄙視閉著眼睛,連睜開眼都成了花費體力的事情。


    “午兩點十五分。”藍翼不得不說是一名合格的助理,無論生活還是工作上,都安排都有條不紊。


    “圖圖呢?”祁洛再次問,身軀往後靠,依舊是閉著眼睛。


    “圖圖小姐一直在樓等著……”藍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些猶豫。


    這個圖圖小姐,名字叫原圖,家裏叔父一輩在政商都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隻是原家一向低調,和風家一樣,屬於沉默的金子那一類家族。


    原圖不過十八歲的小姑娘一個,和他老板也算差了十一歲。


    可偏偏,上次祁總去他們學校和校長談了一投資建造健身室的事,她一見傾心,愣是開始死抓著不放。


    這不,每天沒有課的時候,她便跑到祁氏大樓裏來,就算沒有見到人,也心滿意足地等到晚上。


    這樣的日子也有半年多了,從一開始祁總對她冷漠忽略,到咬牙切齒,再到現在偶爾的詢問。


    有時候,他們兩人還能像相識多年的好友一樣,喝上幾杯,這倒是讓藍翼吃驚了。


    這麽一個小姑娘,不管什麽酒,都能喝上好幾杯。


    也是因為這樣,祁總才會對她改觀,甚至還應了她的要求,直接叫她圖圖。


    藍翼想,如果有一天,祁總能從風嫤畫那個怪圈走出來,和圖圖小姐走在一起也是一件可喜的事。


    聽罷,祁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眉頭緊鎖,唇色有些發白,站起來那一瞬間有些眩暈。


    藍翼一見,嚇了一跳,趕緊走上來,“祁總,要不要先休息一?”


    辦公室裏是有休息間的,但是對於祁總來是好像空設了一樣。


    “不用,走吧。”祁洛伸手擋去了他的手,往外走。


    隻是,還沒有走幾步,他的高大挺拔的身軀猛地一頓,忽然倒在了地上。


    “祁總!!”


    藍翼一驚,趕緊上前看情況,打了電話!


    原圖在樓的等候室裏坐了許久,一雙細細的腿不斷晃著,是不是往玻璃門外看去,期盼能看到自己心心念著的男人。


    即使一次次失望,眼裏也還是亮晶晶的,絲毫沒有被打擊到。


    她有的是時間跟著他跑。


    她今天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他!


    忽然,外麵傳來了一嘈雜聲,“不好了!祁總昏倒了!”


    她一驚,從沙發上站起,馬上竄出了門,那速度快得讓人吃驚!


    隻看到那長長的洋溢著青春氣息的馬尾一晃,小小的身子就消失了。


    “藍翼!”她跟著人群往外走,卻隻來得及看到車子呼嘯而去!


    身邊的員工已經被人喝散,隻剩她呆呆站在那裏,半晌才反應過來,著急地打了車,跟著那輛車向醫院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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