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加收人頭稅,天牢獄卒也逃不了,一視同仁,大家都要交稅。


    好就好在獄卒們的收入有保證,不像平頭百姓吃了上頓沒下頓,交個稅都能破產。


    好不容易恢複了一點人氣的京城,一時間又變得愁雲慘霧,罵聲陣陣。


    朝廷官員卻笑開了花。


    看著國庫裏麵多出來的錢,加稅的決定果然是明智的。至於小民的謾罵,詛咒,算個屁!在金錢麵前,一切都是浮雲。


    負責收稅的官員小吏雜役,同樣笑爛了臉。都是油水啊!手伸過去粘一下,就是一手油。這種日子,恨不得天天都有,月月都有。


    總而言之,官吏盡歡顏,百姓齊哀歎!


    建始帝也很高興,缺錢的問題瞬間得到了解決,不僅有錢給南北兩大吞金獸輸送糧草,還有節餘給他修園子,修宮殿。


    建始帝要繼承先帝大興土木的遺誌,要將停工將近三年的工程重新開工。


    縱然朝臣非議,人人勸解,也阻擋不了建始帝一顆膨脹的心。同時下令少府,準備選秀,充實後宮。


    官僚階層,上層社會,鮮花著錦,一派繁花似錦,好似盛世來臨。下層社會叫苦連天,苦不堪言,無人關注。


    “這狗日的世道!”


    身為市民階層的天牢獄卒,也忍不住罵幾句娘。雖說朝廷收的稅還比不上他們平日裏賭博輸掉的錢,但不妨礙他們每天罵罵咧咧,尤其是親眼看見上麵的人如何紙醉金迷,心頭怨氣更深。


    陳觀樓也不安撫,人有了情緒就該發泄,而不是堵塞。


    發泄出來了,心頭痛快了,以後才不會搞出大動作。長期堵塞,要麽變態,要麽爆炸。


    轉眼建始二年結束,建始三年到來。


    開春第一件事,晉王沒了,暴病身亡!


    死得又快又急,一句遺言都沒留下。


    至於具體是什麽病,為啥死得這麽快,一律不清楚,不了解,別打聽,別胡說!


    陳觀樓倒了一杯酒,朝著晉王府的方向傾倒,“走好!”


    早知道晉王有這一日,萬萬沒想到這一日會來得這麽早,才翻過年人就沒了。建始帝的性格果然急躁,多等個兩三年都等不及。


    這舉動落在皇室宗親的眼裏,風評繼續敗壞。楚王那邊又有借口拉攏人心,在輿論戰場上略勝一籌。


    建始帝是一點都不在乎士林輿論,不在乎人心向背。


    先帝廢太子風評被害,好歹後麵還做了點補救措施,和藹可親的對待廢太子。


    建始帝學到了先帝的刻薄寡恩,冷酷無情,卻沒學會先帝斷水大師的手段。


    穆醫官歎了一聲。


    想當年,他可是堅定的正統派,堅信太子殿下是天命之子。而今,如願了,昔日太子今日帝王,短短幾年時間,折騰出這麽多事情,做事如此急躁,觀其言行不像是個明君。


    陳觀樓嗬嗬一笑,問他,“觀感如何?”


    穆醫官獨自喝著悶酒,一臉煩躁,“他真的就這麽著急,兩三年都等不及?”


    “我早就說過,相信某個人的人品,某個人的出身能幹好某件事,是主觀臆想,就跟賭博一樣。”


    穆醫官煩躁地擺擺手,“罷了,罷了,朝廷大事哪裏輪得到我們操心。”


    反正風評敗壞的是建始帝。


    以前認為先帝是個昏君。如今一對比,先帝才是真正的成熟的皇帝。看似混亂昏庸的操作,實則一切拿捏得穩穩的。


    若非最後幾年天災人禍,民間有人舉反旗,就連宗室都舉旗造反,名聲不會那麽壞。


    平江侯在西北平賊,幾年來毫無建樹,郭大春死活滅不了。朝臣們失去了耐心。


    以謝長陵為首的一幫人,要求召回平江侯,另選賢能前往西北平賊。


    一開始隻是小範圍的討論。


    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此事成為了朝堂集體討論的重大事件。晉王的死自然被扔到了一邊,無人在意。


    這下子最尷尬的莫過於侯府世子陳觀複。


    建始帝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好像是拿不定主意。


    陳觀樓一瞧,就看出分明是在演戲。


    “謝長陵是誰,他是皇帝身邊的頭等心腹,東宮舊臣。他說出的話,就代表了皇帝的意思。甚至可能他說的一切,都是皇帝授意!皇帝這會愛好起表演,猶猶豫豫不過是做給武將勳貴看的,朕可沒有過河拆橋,更不會狡兔死走狗烹!這一回,侯爺逃不掉,肯定會被召回。”


    陳觀樓坐在侯府的小書房內,同侯府大管家閑聊。


    兩人為啥湊在一起,因為侯府又有行李,需要陳觀樓送到西北,送到平江侯手裏頭。


    大管家喝著茶,麵色沉靜,不悲不怒,“依著你的意思,侯爺這回必定會被召回?誰能替代侯爺掛帥,誰能統領西北那幫跋扈的邊軍?”


    “他身邊的副將,就是最好的選擇。退一步,就從西北諸多將領中提拔一個,也能穩住局麵。反正剿不掉郭大春,那就維持眼下的局麵。既然隻是維持,換一個人掛帥也不影響大局。”


    “若是這個時候,郭大春來一次反攻,造成西北局勢糜爛,又當如何?”


    “如果西北局勢果真糜爛,侯爺自然要繼續留任。隻是,這個罪名侯爺擔得起嗎?”陳觀樓似笑非笑地問道。


    很顯然,侯爺不想回京。


    回京就隻能繼續做老紈絝,有錢有勢卻無權!跟統領數萬大軍的元帥比起來,區區侯爺算個屁。


    一朝權在手,侯爺在西北就是土皇帝。宗親藩王都要被他捏圓搓扁。回京後,就隻能賦閑在家。


    陳觀樓不清楚侯爺的野心究竟有多大,大到哪個程度。會不會為了留任致使西北糜爛。


    他想試探一二。


    大管家卻止住了話頭,“朝廷不能沒有侯爺,西北更不能沒有侯爺!相信陛下會明白這個道理!這回還是老規矩,不要叫人看見,不要叫人知道,悄悄的將東西帶給大老爺!”


    陳觀樓還是提醒了一句,“你們在算計,朝廷那邊,宮裏頭也在算計。你們能想到的,謝長陵那幫人肯定也能想到。這回,人家來勢洶洶,勢在必得。你們胡搞瞎搞,一著不慎,就有可能全盤皆輸。要我說,穩當點好!眼下,畢竟還是大乾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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