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天錄》修煉至第二篇大圓滿,沒有任何波折,沒有驚天動地,沒有藥物輔助,沒有外界刺激,沒有要死要活求而不得,甚至陳觀樓都沒有刻意去想這件事,就是在井邊提水的功夫,就很絲滑的滑過第二篇,滑入了《升天錄》第三篇。


    感覺?


    第二篇是質的飛躍,那麽第三篇就是如魚得水。原本些許滯澀的地方,如疏通的河渠,奔流不息。涓涓細流暢通無阻,對於刀法的理解又有了新的感悟。


    雖還沒有達到手中無刀,心中有刀的完美境界。然,意隨心動,刀隨意動,飛花落葉皆可為刀。


    他站在屋頂上,感受寒風吹過。


    終有一天,風為刀,雨為刀,天地皆為刀。他伸手觸碰天際,仿佛隻需伸伸手,就能觸摸到天,觸摸到武學的天。


    “小樓哥,你在發癲嗎?為什麽要站在房頂上吹風,是嫌不夠冷嗎?”


    大旺站在下麵仰著脖子喊道。


    陳觀樓:……


    大旺這小子就是欠揍,破滅了他的賢者時間,靈魂和肉體完美契合,感受天地力量的玄妙。


    他從房頂上跳下來,給了大旺一個暴栗,“我得和你娘說說,必須給你找點事情做,不能讓你整日閑著。不如,去讀書吧!”


    “你是魔鬼嗎?”大旺哇哇叫,驚叫著跑了。


    陳觀樓請了半個月長假。


    他找了一個很胡扯卻又在意料之內的理由,他要山上尋找武學大家,修習高深武學。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練武成癡。以前在丙字號大牢的時候,逮著那些犯人薅羊毛,搜羅了不少武功秘籍。


    兩位範大人給他批了假,叮囑他年前封賬之前必須回來。


    成觀樓滿口答應,隻要給他假,怎麽著都行。他將差事交給肖金,錢富貴二人。又委托王班頭多多關照一二。


    王班頭讓他放心,年底了,各個衙門都消停,就算要抓犯人好歹也要等過完年。正常情況下,過年之前不開大案。除非宮裏頭發了話。


    老皇帝眼下隻顧著金州那邊的戰事,暫時沒空過問朝堂上亂七八糟的政務。所以,這個年底肯定會很太平。


    肖金和錢富貴也打著包票,一定照顧好二公子,一定調教好黎新。二公子的安危,是天牢上下所有人安危,保證按照手冊一絲不苟的執行,確保不漏掉任何細節。


    大姐陳小蘭知道他的脾氣,做了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隻是叮囑他,“你的事我管不著,但是過年之前必須趕回來。還有,抓緊時間娶個女人回家。你要是不動彈,我替你物色。小寡婦的事情我聽說了,人家既然不樂意,你就別惦記了。”


    “什麽小寡婦,我早就忘了。大姐,你又聽春香嫂胡說。”


    “春香嫂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裏頭清楚。自從小寡婦不告而別,春香嫂說你就變得怪怪的,大冬天跑到房頂上吹風。真不怕凍壞啊!小寡婦長得再美,畢竟是個寡婦,又帶著個兒子。我告訴你,就算要娶寡婦,也得娶帶閨女的寡婦。帶兒子的寡婦,養大了也是個白眼狼。”


    樸素的道理,人生的真諦。


    陳觀樓連連點頭,對大姐陳小蘭最後一句話十分讚同。連多爾袞都搞不定帶兒子的寡婦,普通人何德何能。


    行李就是一個簡單的包袱,天微微亮的時候,他混在第一批出城的人群中,離開了京城,直奔塗州當陽縣雞冠村。因村裏頭住的人都姓胡,又叫胡家村。


    村子四周群山環繞,其中最大一個山頭遠看很像一個雞冠,故名雞冠村。村子地理位置得天獨厚,群山成為了天然的屏障,進出一條通道。


    陳觀樓跋山涉水,三日後,他站在河岸邊,過了河,再翻過一座山,就到了胡家村。若是走陸路,則需要多繞上百裏的路。


    河麵很寬,最寬處至少得有七八十米。


    講好了價錢,他乘船過河。


    船老大常年在河麵上討生活,一張口,正宗的鄉野小調響徹兩岸。


    船行到河中央,陳觀樓站在船頭,望著滾滾江水。


    一個孤獨的刀客。


    此刻,他背著無名大俠的馬甲,心思深沉得如同這大江大河。


    突然……


    噗通!


    船老大跳入河中。


    刀出!


    一刀劈下!


    波濤浪湧!


    一股鮮血自水下麵噴湧而出,染紅了河麵,又迅速的散開,被浪花卷著消失無蹤。


    幾條魚兒翻了白肚浮在水麵上,卻始終沒見到船老大屍體。


    船隻底部被鑿了大洞,正在迅速下沉。


    陳觀樓輕聲一笑,船老大是胡家人,或者說是胡家的眼線,並不意外。


    他拿起撐杆,丟入水中,腳踩撐杆,禦水而行。區區沉船,攔不住他的路。說殺胡氏滿門,就一定殺他滿門。


    一個罪惡的家族,是時候被清理幹淨。


    順利到達河對岸,繼續翻山越嶺。翻過山頭,一眼看下去,山澗小盆地,肥沃的土地,成群的青磚瓦房。村落正中央,占地幾十畝的大宅子,顯得格外巍峨醒目。


    村落裏有孩童玩耍,嬉笑聲似乎就在耳邊。


    冬日的田野,依舊有人在勞作。


    然而,仔細一看,田野勞作的人,隻穿著單薄的衣衫,山風呼嘯,個個都冷的縮起了脖子。單薄的身體,不堪重負,腳踝上還拖著沉重的鐵鏈。


    奴!


    農奴!


    不愧是拐子家族。


    田坎上,有監工揮舞著皮鞭,誰要是動作慢了故意摸魚偷懶,必定會遭到皮鞭抽打,重棍敲擊。


    一個婦人實在是幹不動了,跪倒在地上。瞬間,皮鞭棍棒齊齊落下,婦人被打得骨頭斷裂,口吐鮮血,還剩下一口氣,直接被拖走,拖走……拖進了磨坊,很快磨坊內就響起了嘎吱嘎吱的推動磨盤的動靜。


    帶著鮮血碎肉的一團漿糊,直接被倒入豬圈食槽。


    其他農奴,自始至終沒有抬頭看一眼,每個人都在機械的麻木的埋頭幹著活。


    陳觀樓:……


    他還是低估了人性的惡。


    十八層地獄也不過如此吧!


    唯一進出的通道山梁橋頭,修建了碉樓堡壘,全副武裝的護衛,各種製式違禁武器,甚至還有弩!


    妥妥的反賊裝備!


    難怪小小一個充滿血腥罪惡的家族,能屹立百年不倒,有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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