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的課已經上了多半堂,方灼進去教室後沒多大會兒就下了課。


    下課後崔始仁喊了方灼到自己的辦公室,然後給她說課本的問題她不用擔心,他會再給學校申領一套,最近幾天先跟同桌商量下上課一起看,沒說費用的事情。尤其方灼還是優等生,他也不想自己的學生受到大的影響,之後又安撫了幾句,就讓人回去了。


    可是課本可以買回來,但她的那些筆記是徹底的沒有了。包括高一高二以往累積下來的很多有用的東西,她時不時的都會翻一翻看一看的。


    還有很多學習資料上邊她也都會很仔細的標注,那些是真的是她下過好些功夫的,也是為了以便於複習來用。


    這些都不會再有。


    她是一個高三馬上高考的學生,不得不說,這件事對方灼來說,有著無法挽回的重大損失。


    整個上午課都聽的心不在焉。


    林琅的課本放在兩人中間,然後將筆往書上一放說:“你來記筆記吧,沒事,隨便寫,我也不知道該記啥。”林琅的課本整潔的很,跟新的沒用過似的,幾乎就沒被黑色水筆給臨幸過。有也是隨手不務正業畫的一個動漫小人,一朵花什麽的,或者令人看不懂的字符。總之沒一樣跟學習相幹。


    方灼根本不用跟她客氣,她能在上麵記筆記,是在明明白白的助人為樂。


    占便宜的是林琅。


    “寫吧,改天......我也能拿的出手在我老爸老媽麵前炫一個了。不是她女兒不努力,是真的沒那個天分。”林琅手支著下巴,說的有板有眼,有理有據。


    “......”


    說的方灼都無言以對。


    一個上午的課,渾渾噩噩的很快過去。


    至於沈煜,一個上午都沒來。


    她座位後邊的那個座位,整個上午都是空的。


    中午,三食堂。


    “阿灼,等下咱們吃過飯,你要不要我陪你過去外邊書店裏瞅瞅學習資料啊?你之前用的資料外邊都有賣嗎?”林琅用的學習資料跟方灼用的學習資料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她也根本給不了什麽建設性意見。


    “有的可能有,但大部分應該都沒有,很多都是我在網上買的,有些是托朋友從別處帶的。”想要一下子買齊,還真不怎麽容易。


    林琅叉子叉了一口紅燒肉,大嘴一張咬進了肚子裏,“媽的,誰他媽的這麽能作妖?知道了要他好看!”


    方灼胃口不大,打了一點米飯原本就不多,一點一點的往嘴裏塞,就差數著吃了。


    隔壁不遠處坐著幾個同班的女學生,吃飯說話的間隙,目光時不時的往方灼林琅這桌瞧,不用聽就知道她們在討論什麽。無非就是今天發生的這件事。


    原本班裏就看方灼不順眼的那幾個女生,笑的更是一個比一個歡暢。完全就是看熱鬧的表現。


    雖然方灼跟她們沒有什麽過節,但她一直優異的成績和老師特有的對待和青睞就是最大的過節。有些女生雖然嘴上都不說,但心裏難免多多少少都會眼紅和嫉妒。


    方灼家裏條件好,長得好,還學習好,再加上她性格沒那麽熱絡的會籠絡人心。所以做到不會遭到任何人的嫉妒,很難。


    前段時間,這件事情之前,還曾有人把她媽媽跳樓的視頻給翻了出來私下傳著給人看過。方偉業生意上也多多少少都難免也會得罪不少的人。原本孤高自傲的公主一朝遭遇生活的挫折,多少人是嘴裏說著惋惜可憐,心裏卻暗自較勁找到了另一種平衡的。


    “阿灼,反正我們吃過飯不是沒事幹麽,去外邊書店瞅瞅,有需要的就買,沒有了我們再回來。”林琅一邊往嘴裏塞飯,一邊給人提建議。


    林琅練體操,似乎運動員一類的飯量和胃口都會出奇的好,每次方灼跟人一起吃飯,都會被她一個女孩子的驚人飯量給驚到。


    說話間林琅麵前的那份紅燒肉已經見了底。


    而方灼麵前的那份幾乎還沒怎麽動。


    方灼應了聲好,然後將自己的那份紅燒肉推給了她,她今天沒什麽胃口,幸得對麵這姑娘胃口大,可以不用浪費。


    兩人吃過飯原本是按照計劃趁午休時間去書店看看,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林琅半路被體操訓練營的小夥伴給截住了,說教練趁午間等下要給她們開個小會,讓她們務必都趕過去。


    於是原本的計劃被打亂,方灼自己也沒有心思去,外邊書店她逛過幾次,實用性的不多,再加上她來例假,原本整個人就懨懨兒的不舒服,肚子還時不時的隱痛一下,她懷疑是昨天喝了一瓶稍微有點冰的飲料的原因。今天真的是有夠糟糕的。見林琅跟人過去開會,她就哪兒也沒再去,直接回了班。


    方灼路上想著中午老師好歹新發了張卷子,她勉勉強強還有張卷子可以做。


    中午這段時間,教室裏一般很靜,吃過飯回來有自習的,有趴在桌上睡覺的。偶有那麽一兩個同學湊在一起講題,也都是很小的聲音。


    方灼走路動靜不大,因為她位置靠後,就直接從後門進的教室,然後還沒走到自己位置的時候,就看到了桌上擺放的那一摞書。


    她原本以為是老崔領來的課本,但是想想不會啊,他說起碼要好幾天來著,而且教務處那個效率,出了名的,換一個大碼數的校服都能給你拖拉半個月的時間。所以根本不可能會是課本,方灼走到跟前翻了翻才發現,全是學習資料。


    甚至裏邊還夾了一包......


    衛!生!巾!


    她瞬間瞪大了眼,心猛的一下跳到了嗓子眼,臉頰立馬莫名羞的漲紅,抓著那包衛生巾便丟進了桌肚裏。


    接著從她手下的資料裏掉出來一張字條,字莫名寫的還挺有風格,上麵寫了一句話:你說的對,怪我,資料和東西賠你。但筆記老子真無能為力!


    作者有話說:


    沈煜:老婆說什麽都對!


    第12章 舊事·撐腰


    ◎我替你收拾她◎


    沈煜賠給她一包衛生巾?


    這個認知足夠她站在風中淩亂消化半天都不夠的。


    沒錯,沈煜這包衛生巾還買的相當霸氣。進去校外的超市,人超市老板問他要什麽,他大手往裏邊的貨架一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買的是煙。


    “給我拿兩片那個,女生用的那個。”


    老板發了會愣,買兩片是什麽操作?“小夥子,這個不拆開賣的?”而且,還沒人買這種東西讓老板去拿的,不過幸好老板是個女老板。


    沈煜想了想,拍了記腦門,他當時就聽到班裏人說她丟了兩片那東西,哪裏還知道這些。轉而重新跟老板說:“那拿一包。”


    老板走到貨架跟前,禁不住問:“小夥子,要哪種啊?”


    他哪裏知道哪種?


    “就最貴的吧。”人說完就從口袋裏掏錢了,還是現金。


    “。。。”


    當時老板懵逼了好大一會兒,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買東西的。買完人也沒要袋子,往口袋裏一揣就走了。


    這些方灼不知道,她此刻隻覺得自己腦袋炸開了花,劈裏啪啦的,覺得這件事發生的有點匪夷所思,有點尷尬,與生俱來的尷尬,甚至窘迫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嗡嗡著炸開了花的腦袋垂眸咬著下嘴唇剛將那張字條看完,一個高高的身影就從後門,她剛剛進來的位置聳了進來。


    方灼看到來人,刷的將那張紙條在手中攢緊。


    沈煜也沒看她,踢開凳子坐下,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要說這件事起因在她!


    可她是說怪他,但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她不占理啊!那不過是一時的氣話,怎麽還當真了?


    方灼坐到位置上,脊背挺的筆直,僵硬。


    僵硬了那麽一會兒,覺得不行,禁不住轉臉看了看人。


    她那噎在嗓子眼的話就是不知道該怎麽問出口。


    終於在她第二次去看人的時候,沈煜抬起了頭,對上人眼睛,似笑非笑透著些混不正經:“我就這麽讓你控製不住?看了又看?”


    “......”方灼不想用這種方式跟他理論,因為他給買了衛生巾,原本就難為情的要死,整張臉肉眼可見的紅彤彤的滴血。再者午休的時間,班裏這麽的安靜,她跟他爭論勢必會引起廣大的關注。她頂著一張大紅臉自顧自的拿過他桌上的一個本子,故作鎮定似的扯下一張紙,然後又頂著大紅臉自顧自拿過他桌上放著的一支黑色水筆,一來一回沈煜看著她那張羞到不行的大紅臉隻想笑。


    這好學生,還挺有意思。


    方灼徑自轉過身伏在自己的桌子上在紙上寫下:你幹什麽啊?


    接著頭也沒轉,反手將紙條放到了他的桌上。


    沈煜懶得跟她在這墨跡,跟打啞謎似的,拿過紙條看了一眼,哼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就沒了下文。


    也不回。


    方灼等的著急,背後人卻沒動靜,她再回過頭看,人居然已經趴那裏睡了。


    睡了?


    她衝動的直接上手扯著人衣袖拽了一下,的確是衝動了,連帶著還扯到了沈煜軟塌在衣袖上的幾縷頭發,接著就聽到那被扯到頭發的人疼的嘶的一聲抬頭撩起了眼皮,忍無可忍似的口氣變凶:“膽子越來越肥了是吧?”


    方灼下意識收回手,連帶著指縫裏還夾了幾根被她薅走的頭發。沈煜的頭發......


    夾在她細白的指縫裏,頗為顯眼,出神的片刻,兩人都看見了。


    “......”


    “......”


    然後那幾根不太長的頭發就順著她的指縫掉了下去。


    氣氛死一般的寂靜。


    她扯了沈煜的頭發。


    男生的頭聽說被摸了都會是件不得了的事,更何況她薅了頭發,還是沈煜的!


    怪不得他會嘶的一聲,看來是真疼。


    他,會不會打她?


    可是這那裏怪她,怪他不搭理人。原本就別扭的頂著一張大紅臉,這下直接更紅了,紅到耳根了,還帶了些愧疚,“誰讓你不回複我?”


    “你讓我回複你什麽?”


    “......”


    “那玩意兒不合適?”


    “......”


    方灼被問的一噎。


    結果人說完又趴下繼續睡了。


    “......”


    方灼處在難為情外加無語的邊緣,轉回身坐直,盯著那一堆的資料還沒出夠神,同桌林琅一晃一晃的回來了。


    林琅從外邊回來坐到位置上一眼便看見了方灼桌上的一摞學習資料,咦了一聲,瞪大了眼問:“阿灼,你——買齊了?這麽效率,你不是說很多資料都沒有的嗎?”


    “......”方灼啊的一聲回神,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胡亂的應了句,應的不清不楚的,自己都不知道說的什麽。


    林琅聽的似懂非懂,索性也沒計較,從口袋裏掏出一片衛生巾,然後邊往方灼桌肚裏塞邊說:“我給你借了一個。”吃飯時候她問她有沒有帶衛生巾的時候,她說沒有,這才想到偷書的死變態把她衛生巾也一並拿走了,於是教練開完會,她就在體操的一眾小夥伴裏給人借了一片。


    可林琅手剛送進去就碰到了一包東西,她下意識低頭看過去,一包粉粉嫩嫩的,不是衛生巾是什麽?禁不住問她:“原來你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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