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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君不準備追究高娘子了嗎?”秦翀抱著劍,看顧雲庭將收來的消息放在燭心燒掉。


    抽絲剝繭查下去,不難找到症結所在。高靜柔自認聰慧,覺得隻要把事情全推到顧香君頭上,她便摘得幹幹淨淨,但她忘了,顧香君為什麽會動邵明姮。


    是因為崔遠。


    秦翀和關山圍繞崔遠仔細探查一番,果然找到蹤跡,高靜柔身邊那個小丫鬟,三番五次偷偷跟蹤崔遠,那麽這件事從開始便是高靜柔在挑唆。


    顧香君不是第一次被當槍使。


    坊間曾有趣談,道陳國公的武學傳給了顧雲慕,才學傳給了顧雲庭,等到顧香君出生時,他便再沒有可趁手的能力傳下來。


    言外之意,是說她蠢。


    “不用查了,明日一並送走。”


    高靜柔是宛寧的妹妹,她緣何跟隨顧香君同來徐州,顧雲庭大致能猜出,他去祭拜宛寧時,昌平伯有意無意想要聯姻,而伯府適齡且俊俏的小娘子中,隻有高靜柔最合適。


    看在宛寧的麵上,他饒過高靜柔一回。


    夜裏,蛙聲不斷。


    邵明姮拿著藥膏坐在羅漢榻上,方才羅袖特意去庫房取的,說是顧雲庭吩咐了,此藥藥效溫和不刺激,塗抹一日後傷處便會好轉。


    羅袖本想幫她,但邵明姮無論如何不肯。


    白日成衣鋪子送來十幾套新衣,現下穿的寢衣寬鬆柔軟,她放下簾帳,將中褲脫掉,正要解開小褲時,聽到腳步聲。


    她一緊張,藥膏咕嚕滾了出去。


    她羞得快要窒息。


    顧雲庭走到屏風處,彎腰將藥膏撿起來,握在手中看了少頃。


    “邵小娘子,可是要我幫忙。”


    作者有話說:


    落一波紅包!


    顧狗屬於悶(騷)型選手,感情線是單方麵逐步遞進。


    女鵝是“打工人”,身心不一,念舊且極其念舊。


    少年將軍是白月光,女鵝特別特別特別喜歡他,所以後期顧狗會很慘。


    第23章


    ◎知道也無妨,便是做替身她也不該抱怨◎


    如此直白坦蕩, 換做旁人來說,或許會讓邵明姮覺得下流無恥,但顧雲庭言語清淡, 一本正經,仿佛隻是例行詢問,聽不出任何的挑/逗意味。


    他站在簾帳外,投下恍惚的影子。


    邵明姮忙拉起薄衾遮住身體,因為動作太急,她“嘶”了聲,滿臉通紅地虛撐著身體。


    “你不要進來。”


    小娘子的聲音像桃花瓣掐出了汁,香嫩的幾滴滑入顧雲庭喉嚨, 他捏著手指,依言沒有再往裏去。


    隔著一道簾,淡淡的香味遮不住女孩的甜美, 他咳了聲, 問。


    “昨日傍晚, 可是有人施以援手。”


    事情緣由他打探了一遭,若說還有蹊蹺想不通的地方, 便是邵明姮如何從兩個壯碩的男人身邊逃走。


    “申家哥哥幫的我。”邵明姮知道瞞不過他, 索性坦白。


    默了少頃, 顧雲庭清淩淩道:“這次是我考慮不周, 讓你受了委屈,往後不會再發生了。”


    “多謝郎君。”


    “你已經是我的人,若你出什麽事, 便是我無能。”


    邵明姮扯來杏粉色對襟長衫, 攏好後才微微出聲:“郎君可以進來了。”


    顧雲庭挑開簾子, 看見她紅潤的臉頰, 玉雪可愛,腦中不由自主想起昨夜,她在自己床上綻開的模樣。


    他把藥膏放在枕邊,坐直身體凝視她的眼睛,邵明姮好容易調整的呼吸漸亂,她揪著衣衫,避開那明目張膽的眼神。


    “真的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邵明姮嗓音尖細,緊張的往後縮了一下,“我自己可以的。”她臉龐通紅,曲起的腳趾摳著綢被,蓋在軟衾下的小腿忍不住哆嗦。


    昨夜很疼,清冷寡淡的男人像變了個人,周而複始,樂此不疲,她的耳垂仿佛還有他的牙印,她抬手撫住,睫毛輕顫。


    一簇火苗自腹部燒起,顧雲庭上前,捧起她的臉,在那明淨通透的注視下,親吻她柔軟的唇。


    杏粉色長衫鋪開,疊在他雪色襴衫上,他托著她的腰,放在自己膝上。


    “邵小娘子,我不管你之前和崔郎君,申郎君或是別的其他郎君有何瓜葛,從昨夜起,你是我的,也隻是我一個人的。”


    他看她麵龐時的眼神執著,冷寂,拇指覆在她眼尾,唇又欺上去,吻了再吻,似要將她拆解入腹,吞下每一縷的香甜。


    邵明姮受不住,快要跌倒在榻,顧雲庭拉起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小人可口,他吻了許久才舍得鬆開。


    “我會讓三娘離開,這個院子裏,再沒人能欺負你。”


    邵明姮急喘著呼吸,虛虛伏在他胸口,哪裏能聽得到他在說什麽,怔愣了半晌,才從半空飄回來神,手指捏的發白,輕聲嗯了下。


    羅袖來叩門,謹慎回稟:“郎君,大將軍來了。”


    廳堂內


    顧香君站在顧雲慕身邊哭的嗚嗚作響,眼睛核桃般腫了,癟著嘴不停啜泣。


    顧雲慕則摸著顧香君的發頂哈哈大笑:“此事明擺著是你做錯,怎還倒打一耙找我哭訴?”


    “大哥,你還取笑我!”顧香君跺腳,氣急敗壞的拉著他手臂搖晃,“以前大哥最疼我,說要星星要月亮都能給我摘來,現下我不過才叫大哥幫我出頭,大哥卻是不肯了?”


    “不是我不肯,是你不該做這種糊塗事。”顧雲慕斂起笑容,喝了口茶又道:“你嬌慣些無妨,但那個外室又沒惹你,你為何要跟人家過不去,還使那般陰招毀人清白,換做是我,也得跟你二哥一樣。”


    “哼!”顧香君撒開他的手,氣鼓鼓坐到旁邊海棠方椅上。“你怎知她沒惹我。”


    顧雲慕一聽,登時來了興致,彎腰湊過去笑嘻嘻問:“她怎麽惹你了?”


    顧香君便把崔遠愛慕邵明姮的事說出來,委屈巴巴道:“我從京城跑來徐州,就是為了崔遠,他卻被一個小狐狸精勾的魂不守舍,他是昏了頭還是盲了眼,邵明姮都是二哥外室了,他還死心塌地。


    大哥你說,是不是邵明姮行為不檢,若她沒有蓄意勾搭,崔遠焉能被蠱惑?”


    顧雲慕摩挲著下頜,眼皮一挑,看見顧雲庭走進來。


    顧香君立時噤聲,卻還在抽抽噎噎哭個不停。


    “你是怎麽回事,瞧瞧把三娘打的。”顧雲慕瞥了眼顧香君的左手,疊起腿來往後靠著椅背。


    顧雲庭卻沒答他,反問道:“大哥一進門就把那兩個男人殺了?”


    羅袖方才回稟,說顧雲慕徑直去了後院,拿刀活劈了兩人,恰好雲輕和蘭葉經過,看見滿地鮮血橫流,嚇得麵如土灰,腿都軟了。


    秦翀和關山將那屍體拖去亂葬崗扔了。


    “你們讀書人做事不夠狠絕,這種人留著便是禍害,與你那小外室名聲不好。”


    “大哥是為了三娘才滅口的吧。”


    顧雲庭不與他虛與委蛇,徑直點破,“等以後三娘議親,若傳出去她此等惡劣行徑,怕是沒有高門顯貴肯接納。”


    顧雲慕笑:“少扯這些沒用的,難道你那小外室就清白了?她可是從那倆男人手底下走過,你就能肯定她沒被睡。”


    顧香君心虛的低下頭,偷偷打量顧雲庭反應。


    顧雲庭麵無表情,語氣淡然:“她自然是清白的。”


    顧雲慕一驚,忽然拍桌大笑起來:“維璟,看來你還真是喜歡她啊,挺好挺好。”


    此事便這麽了結。


    西院奴仆整理行裝,進進出出。


    顧香君憋屈的快要炸了,瞪著通紅的眼睛質問顧雲慕。


    “大哥,你便不管了嗎?真的要攆我回去?”


    “本來你就不該來徐州,現下死心了吧,崔遠不喜歡你,那是他沒福氣,往後爹娘自然會給你挑更好的,哪裏用的著你自己捉婿,國公府的嫡姑娘,別自降身價。”


    “我樂意!”顧香君氣哭了,趴在桌上一通亂捶,“我就是喜歡崔遠,我就要崔遠。”


    顧雲慕捏了捏額頭,拍她肩膀:“好了別鬧了,我抽了一支隊伍護送你回京城,你若真喜歡他也無妨,改日我寫信回去,叫父親多多提攜,將他調回去便可。”


    “真的?”顧香君驚愕的抬起頭,滿是淚痕的臉上終於掛上笑,“還是大哥好。”


    “你二哥房裏一直沒人,爹娘急的不行,都覺得他是被高宛寧弄魔怔了,是不是那裏出了毛病,得虧這個小外室,解了燃眉之急,你可不許給他搗亂。”


    顧雲慕招呼下人將箱匣抬出西院,魁梧的身子在後麵投落巍峨黑影,顧香君撇嘴。


    “天底下跟高宛寧長得像的又不隻邵明姮一個,靜柔不...”


    “閉嘴!”顧雲慕麵容立時沉肅,“二郎的婚事爹娘早有主意,你跟高娘子來往緊密,我們從未多說什麽,但你要清楚,你二哥的婚事容不得你胡亂插手。”


    “爹娘給二哥挑的哪家?”


    “總之不是昌平伯府。”


    立在牆角後的高靜柔緊緊攥住帕子,渾身冰冷。


    ......


    “郎君,我幫你收拾床鋪。”長榮挽起袖子進門,走向屋內架子床,書案邊的人忽然騰的站起來,“不必。”


    長榮詫異的回過頭,指了指架子床,“這兩日日頭好,正好抱出去曬曬。”


    “你先出去,等會兒再進來。”顧雲庭默了瞬,吩咐。


    架子床內側的枕頭下,有一方雪白綢緞,他闊步走去,彎腰拿起綢緞,雖折疊著,可邊角處依稀可見點點猩紅。


    那夜的狂亂乍然浮現,他暗了眸色,走到雕花櫃門前,將緞子放在貼身衣物下壓著。


    顧雲庭料理完徐州事宜,便又要啟程趕往楚州一帶,此番他將秦翀留下,負責護衛邵明姮的安全,秦翀起初不肯,道他保護郎君,讓長榮伺候小娘子,長榮又說要趕車,兩人爭執了半天,最終秦翀抱著手臂悶悶應聲。


    “羅袖,你有話要說?”顧雲庭沒有抬頭,麵容清雋,眉目如月,手中的書籍卷起來,袖口挽上去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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