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這麽弱。”


    邊城眼睛通紅,他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無法接受自己等了這麽多年的希望,居然會破滅。


    玄宗!


    怎麽會是玄宗!


    蘇七明明……


    明明是玄帝啊!


    是五帝之中的女君啊!


    蘇七自嘲道:“我神劫失敗之後,就成這樣了,能保住一條命,已然是命大。”


    “神劫……”


    邊城眼中淚光閃爍,他瘋狂大笑,“天要亡妖族,天真要亡妖族!”


    他笑得極其大聲,連水下空間都在震動。


    蘇七抿了抿唇,總覺得眼前人太過可悲,“也許情況沒你想得那麽糟糕,無主海域現在還封印著……”


    邊城眼神淩厲,他怒聲喝道,“情況已經到了最糟糕的時候,無主海域封印已經開始鬆動,他們兩個人的力量已經守不住那個地方,它就要打開了。”


    “當天誅降落,你知道下場是什麽。”


    蘇七垂著眸。


    她知道。


    她也親眼見過,一座城怎樣在天誅之下,刹那消失殆盡,包括生命,包括萬物。


    “無妨,這一次萬獸城若死,那我也要那些靈族陪葬!”邊城眼中閃過冷笑。


    蘇七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幻靈妖丹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為了吸引靈族過來?”


    邊城獰笑,“是呀,靈族,還有南明,他們一個都別想跑,可惜雲紗那個膽小鬼,居然都不敢來,不然她也該來的。”


    蘇七眼皮一跳。


    “她受了幻靈那麽多的恩惠,連幻靈死後都沒能替她報仇,我讓她陪我去找南明報仇,她居然不肯。”


    “那個膽小鬼!”


    “奧斯他們也是辦事不利,不然就該一刀捅死她!”


    邊城眼中盡是恨意。


    仇恨之色,幾乎熏紅了他的眼睛。


    蘇七大為不解,大為震驚,“我原來以為你隻是蠢,如今看來,你是腦子不好。”


    雲牙:“……確實。”


    “難道不對嗎?”邊城吼道,“如果不是幻靈指導,她怎麽可能從一個被狐族趕出來的三尾妖狐,成為妖皇,她既然得了幻靈的利,受了幻靈的恩,為什麽不能幫幻靈報仇!”


    “她不是小人,是什麽?”


    蘇七沉默不說。


    “還有你!”邊城眼睛猩紅,氣息開始往上攀升,開始暴走,“你也是,我們往神域送了那麽多信,去求你下界,來幫幫我們,你也沒有下來。”


    “你也該死!”


    蘇七愕然:“你們居然還往神域送信?”


    “送了,不止一封!”邊城咆哮,“可你從沒有回信。”


    蘇七臉色難看,“我從沒有收到過。”


    “對啊,你都已經成為女帝了,又怎麽會紆尊降貴收我們這些小人物的信。”


    “蘇七!”


    “你對不起幻靈對你的好!”


    “你對不起她!”


    隨著水下空間震蕩,無數水箭洶湧卷來,蘇七感覺到了他的殺意。


    雲牙喝道:“退!”


    蘇七早已經避讓,閃避四周的冰箭,雲牙提醒,“他的情緒不對,與其說是在罵你,不如說是在罵自己。”


    蘇七皺眉盯著他身後的鐵鏈,“兩百年的愧疚跟煎熬,隻怕是已經快走火入魔了吧。”


    “不是快了,是已經開始了。”雲牙說,“看來你不能成為救世主,對他刺激很大。”


    本來抱著最後的希望在等蘇七,可誰能想到,這份希望破滅了呢。


    蘇七聲音沙啞,“若是之前的我,我必然不會拒絕,可現在的我……”


    雲牙問:“自信呢?”


    蘇七:“……”


    “狂妄呢?”


    蘇七:“……”


    雲牙問:“舍你其誰的氣勢呢?”


    蘇七:“……”


    雲牙:“答應他,我敢保證他馬上好。”


    蘇七狐疑,“你騙我吧?”


    “不信你試試,”雲牙懶洋洋地道,“反正你現在也打不過他,死在這裏跟死在無主海域也沒什麽區別。”


    蘇七:“……好無情。”


    然而當空間擠壓而來,時空都快封鎖時,蘇七不得不承認雲牙說的是事實。


    發狂的邊城,她確實奈何不了。


    蘇七試著躲避,可靈力封鎖,這個人真瘋了,蘇七大聲喝道:“我救!”


    “我有救萬獸城的方法!”


    大喝聲響起,傳入了邊城的耳中,四周的水箭陡然停止,蘇七:“……”


    他大爺的,居然真有用!


    “你真的答應?”邊城猩紅著雙眼,盯著蘇七。


    蘇七抿著唇瓣,她嚴重懷疑,邊城跟雲牙是用這個法子騙自己答應下來的!


    少女咬著牙,“我先試試,反正什麽伏羲盤預言,我一個字都不信。”


    “不就是一座無主海域,一座天誅,我替你毀了。”蘇七越說,眼神越發冰冷。


    “但我需要你的幫忙。”


    “還有,土靈石,還我。”


    “事成之後,我給你。”邊城死死地盯著蘇七,“如果你毀諾,那它會陪我一起消失。”


    雲牙:“……”我去你的!


    雲牙大怒,聲音傳出,“你敢玩我們,我要你生不如死!”


    邊城似乎早就知道雲牙的存在,道:“我不會,這一次,絕對不會。”


    蘇七沒有嘲諷他。


    或許,比蘇七更期盼這一天的人,是邊城吧。


    水下空間已經靜止,可蘇七跟邊城還在大眼瞪小眼,蘇七抬手揮了揮,“行了行了,收起來。”


    時空規則被打破。


    邊城盯著蘇七這一手,瞳孔縮了一下,“這力量……”


    蘇七睨他,“幹嘛,不能讓我留一手嗎,我的元神是玄尊,但這身子弱了一些,還沒跟上。”


    蘇七煩躁地盤膝而坐,“你對不起幻靈跟蒼離的事,我之後再跟你算,我們先來說說,萬獸城還有無主海域的事。”


    “萬獸城現在是誰管。”蘇七問。


    邊城冷笑,“你沒看見嗎?個個都在管,除了妖族。”


    蘇七看他,“私下呢?”


    邊城道:“我。”


    蘇七右手漫不經心地敲著膝蓋,“那他們挖銀樹靈髓的事你也知道?”


    邊城眼神冰冷,“知道。”


    “被磋磨殺害的妖族,你也知道?”蘇七再問。


    邊城看向了蘇七,那姑娘小小一個,可邊城不敢小看她,“顧不得了。”


    “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


    蘇七冷笑,“我看你管得挺多,能把自己封死在這裏,還能派人去刺殺雲紗。”


    邊城大笑,笑聲悲涼,“我若是不自己動手,那今日等待你來的我,就不是這個樣子。”


    “而是更悲慘的我!”


    “你以為他們會放過我嗎?”


    “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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