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晚與雲墨走出超市,回到車上時,外麵的天空已經陰雲密布,隱隱有低悶的雷聲響起。


    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停在路邊的車中,雲墨一個翻身坐到了初晚的腿上。


    他身形瘦小,初晚與方向盤間的距離完全裝得下他。


    他雙腿分開,跪坐在初晚身上,雖然外麵的天空陰雲密布,他的心情卻不似天空那般陰沉。


    小臉紅了一下,他摟住初晚的脖子,小嘴印到了初晚柔軟的唇瓣上。


    然後耳尖冒紅地趴伏到初晚耳邊,小聲含羞道:“謝謝晚姐姐。”


    春日,萬物複蘇的季節,他今天玩得很開心。


    心情的釋放似乎也在他心底種下了一顆希望的種子,也許一切會慢慢好起來呢。


    初晚抱著他親吻了一會,雲墨紅著臉退回副駕駛位。


    望向車窗外陰沉的天空,他忽然想起了休息日還選擇在公司加班的楚璃月。


    他連忙發了條消息提醒她,如果回莊園的話,趁早回,後麵接連的雷暴會影響出行。


    發完消息,初晚開車帶他回了莊園。


    楚璃月收到雲墨的消息時,正埋頭於堆積如山的工作中。


    其實不少工作她也可以不做,但埋頭工作的過程中,能忘掉許多東西,所以她每天都把自己的工作排得很滿。


    她輕輕揉捏了一下眉心,望向窗外陰沉的天空,莫名有些煩躁。


    她自手邊煙盒中掏出一根纖細的女士香煙,點燃,煙霧縈繞間,目光沉寂地望著下方的人來人往,步履匆匆。


    天黑了,下雨了,是歸家的時候了。


    接連抽了好幾根,她有些煩悶地摁滅了手中煙頭。


    蕭無劫病灶複發的這幾個月來,她煙癮越來越大,隻要閑下來,就忍不住想抽煙。


    她盯著雲墨發給她的信息看了會,最終沉默著關掉了手機屏幕。


    她還不想回去那麽早。


    她回去也不過是陪他一會,然後坐在客廳或陽台抽煙。


    ……


    夜幕低垂,烏雲密布的天空仿佛被墨水染黑。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而沉重的氣息,讓人感到窒息。


    很快,一道閃電劃破天際。


    緊接著,暴風雨降臨,狂風怒號,大雨如注。


    雨水模糊了一切輪廓,遠處的景象變得若隱若現,增添了幾分令人不安的氣息。


    雷聲轟鳴中,一道足以割開天際的閃電,“轟”的一聲,毫無征兆砸向燈火通明的莊園。


    下一秒,整座莊園瞬間陷入黑暗。


    黑暗中,訓練有素的傭人打開手電。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雲墨與初晚攜手走下樓。


    見兩人下來,為首的一名傭人忙恭聲解釋:“雲墨少爺,初晚小姐,可能是莊園電路被劈到損壞。”


    “我這就組織人去檢查維修。”


    雲墨點了點頭,莊園有單獨的發電係統,線路盤根錯節,傭人不是很多,猶豫了一下,他與初晚也與傭人一並去檢查電路問題了。


    偌大的莊園,要在眾多線路中找到問題線路,是件很耗時耗力的事。


    至此,在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內,主宅空無一人。


    花費了一個多小時,他們才找到問題線路所在,但因為天黑又加上暴風雨,不宜檢修,商量過後,所有人一致決定,明日再行維修。


    回到主宅後,雲墨嘴上叼著手電,打了盆熱水,又拽上一條幹淨毛巾,向地下實驗室走去。


    他要去幫蕭無劫做晚間清洗,楚璃月在時都是楚璃月來做,偶爾楚璃月回來晚了,就由他來做了。


    線路癱瘓,連帶著地下實驗室都停了電,好在實驗室的門還有重要儀器都采用的獨立電池電源,為的就是應對這種情況的發生。


    雲墨端著盆走進了盡頭的那間實驗室,當他接近床艙時,手中的盆瞬間滑落,“咚”地一聲砸在了地上。


    溫熱的水濺到了他身上,他卻覺得身上徹骨的冰涼。


    手電的光環過實驗室一周,整個實驗室空無一人。


    手腳顫抖著摸出手機,雲墨撥通了電話:


    “師……師娘,老……老師……不見了。”


    *


    風雨交加的夜晚,黑色的跑車轟鳴如怒龍,劃起一路水花飛濺,飛馳進入莊園。


    二十分鍾的路程,楚璃月近乎發瘋一般,五分鍾出頭便趕回了莊園。


    她周身銳利到近乎恐怖的氣場,讓莊園一眾傭人頭都不敢抬,一個個噤若寒蟬,身心發顫。


    實驗室中,初晚陪著眼神顫抖的雲墨,麵容緊繃。


    五分鍾裏,她與雲墨幾乎找遍了地下實驗室的全部角落,根本沒有蕭無劫的身影存在。


    因為斷電,地下實驗室擁有獨立電源的監控拍出的畫麵也是一團漆黑,什麽都看不清。


    楚璃月看著空空如也的床艙,眸中猩紅上湧。


    沒人知道她接到雲墨電話時的心情,渾身血液被凍結,通體冰涼,五髒俱寒。


    她已經弄丟了他一次了,代價是她行屍走肉般撐了兩年,沒有他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如果她再弄丟了他,他出了事,那她真的找不到繼續存在的意義了。


    但骨子裏的強大,不會讓她把心底那種可悲可笑的情緒外露。


    她纖細的手指緊捏著床艙的邊緣,冷冷出聲:“監控。”


    初晚遞上手中平板電腦,16倍速的播放速度下,畫麵幾乎看不出變化,一片黑暗倒映在楚璃月紅血絲密布的冷眸中。


    某一瞬間,她纖細的手指陡然按住屏幕,放大。


    畫麵依舊一片黑暗,但一台實驗儀器微弱燈光照亮的角落裏隱約閃過了一道黑影。


    楚璃月加班,林青衣離去,葉瑾瑜不在,整個地下實驗室就沒有可移動的物體存在……


    冷眸一顫,楚璃月抽身就往門外跑去,雲墨初晚見狀也連忙跟上。


    站在主宅客廳中,楚璃月目光顫抖,四麵環視。


    視線觸及蜿蜒的樓梯時,她猛然抬步向樓上跑去,纖細的高跟鞋敲在地上發出的急促“嗒嗒”聲幾乎蓋過了漫天雨落的聲音。


    三樓盡頭房間的門虛掩著。


    那是……她大半年都沒回過的房間。


    隨著愈發接近房間,她腳步開始慢下來,纖細的手掌垂在身側,不自覺捏得骨節泛白。


    借著窗外忽閃的雷光,細看之下,她額頭都浮現了細密汗珠。


    不僅是她,連帶著身後的雲墨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期待,是心痛的根源。


    一個曾期盼八百多個日夜的想法浮現於腦海。


    他們渴望期盼成真。


    但更怕期盼落空,如果是那樣,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的住。


    楚璃月纖細潔白的手掌輕觸上房門,“嘎吱”一聲,虛掩的房門應聲而開。


    裏麵傳來的一聲細微聲響,讓楚璃月纖細的身形都不由搖晃了一下。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輕推開房門。


    地麵上,似乎幾片亮晶晶的東西反射著閃爍的雷光。


    那是……破碎的鏡子碎片。


    楚璃月竭力控製著身體,腳步如羽毛落在地上,一步一步,走進房間。


    她不敢用手電,隻是這樣輕輕地走在黑暗中。


    一切都靜悄悄的,所以角落裏傳出的細微聲響才顯得格外清晰。


    那裏似乎有一道單薄的黑影蜷縮著,微微顫抖。


    窗外雷光大閃,照亮了他額前的一縷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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