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變態的老妖精。”


    陸逐風望著周身散發妖異之氣的艾西·霍爾,咬牙罵了一聲。


    不愧是能同時站在sl與god頂端的人物,那些s級殺手以及維托·羅索那類貨色和眼前之人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上。


    與楚璃月對視了一眼,陸逐風目露凶光,就欲再度揮拳而上。


    艾西·霍爾周身紫光微動,逼退了他兩步,妖嬈輕拭了一下嘴角血跡,雙手疊放於身前,陰柔薄涼出聲:


    “你們的確厲害。”


    她陰涼的目光掃向悶聲輕咳不斷的蕭無劫,幽幽道:“但沒有他,我想走,你們攔不住。”


    蒼白的臉上染著病態的紅暈,蕭無劫扶著楚璃月的手臂站穩身體,眼底寒光流動,聲音雖低啞憔悴,卻裹挾著懾人的冰冷:


    “你可以試試,你走不走得掉。”


    艾西·霍爾眼底驀然浮現一絲詭異的笑意,暗紅唇角微勾:


    “這麽沒耐心,急著想要解決掉我,可不像你的風格。”


    “那我就試試唄……”


    她妖異的紫眸望著蕭無劫,目光中帶著攪亂人心的詭異之感,眼眸微眯,語氣幽幽:


    “你從踏入這裏開始,心就有些亂了。”


    她陰柔輕笑著,目光掃過這片港口,略帶戲謔之色。


    “來到這個地方,是否會讓你想起一個人呢……”


    “沉淵的父親——楚飛宏。”


    蕭無劫目光微閃了一下,反唇譏諷:“一個死人罷了,我想他做什麽?”


    艾西·霍爾注視著他,纖長手指輕擺了擺,嘴角帶笑,一字一頓道:


    “因為他曾在你心中種下一根刺。”


    “那根刺你隻敢想,不敢碰,你當然也可以拔出來,但你怕——”


    她眼角微挑,目光往楚璃月身上偏了偏,聲音宛如魔鬼的低語,一個字一個字地掉進人心裏,激起來自靈魂的底處的寒意:


    “你怕你把這根釘子拔出來,她就把你丟了。”


    “因為她討厭欺騙,而你卻是那個最大的欺騙者。”


    記憶的碎片閃過,在那個陰冷的雨夜,廢棄的工廠裏——


    楚飛宏問:“你是誰?”


    蕭無劫:“我是誰你難道不知道嗎?”


    楚飛宏:“你到底是誰?”


    他對楚璃月說:“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你在帝都五年都沒調查出來的事情,他身在冰城卻萬事皆知。”


    “知情人被我滅口,他卻能全部查出。”


    最後一句話,成了蕭無劫心裏的一根刺,“你就沒懷疑過他是個冒牌貨嗎?”


    ……


    蕭無劫蒼白俊顏一片沉寂,看不出表情,隻是修長的手指無聲抓緊了楚璃月的衣服。


    他沒說話,楚璃月往他身前站了站,冷冷出聲:“你不覺得你和楚飛宏的處境很像嗎?”


    “死到臨頭,挑撥離間。”


    她目光裹挾著極致的銳利,聲音冷沉,擲地有聲:“死了那條心,我不會放棄他。”


    前半句是跟艾西·霍爾講的,後半句是給蕭無劫聽的。


    “嘻嘻~”


    艾西·霍爾陰柔輕笑了一聲,嬉笑間,她瞥了一眼旁邊的楚亦辰,感慨:


    “還真是令人羨慕的情感,你再說下去有些人的心怕是都要碎了。”


    砰!砰!砰!


    槍聲炸響。


    艾西·霍爾眼眸微縮,指尖紫色光華掠出,對著疾馳而來的子彈纏繞而出。


    子彈停滯,應聲落地。


    她目光陰沉了幾分,抬眸望向身姿筆挺,單手持槍的楚璃月。


    槍口冒出幾縷青煙,楚璃月眸色冷沉至極,隱約浮現幾分不耐之色。


    今日之事,艾西·霍爾定然早有預謀,她明顯是捏準了時機現身。


    蕭無劫身體帶病,狀態不佳,她沒料到她會突然現身,沒有做足準備。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不懼她卻也很難拿下她。


    隻是她能清楚感覺到蕭無劫的狀態,越來越糟,她沒耐心再繼續與她耗下去了。


    其他事情都是次要,先將蕭無劫安頓好才是正經。


    “嗬。”


    “看來楚小姐很著急讓我走。”


    她陰沉笑著,目中詭異之色愈發濃厚,“我隻講一件事,講完便離開,不打擾楚小姐與男友‘溫存’。”


    她蒼白纖長的手掌攤開,縷縷的紫色光華交織成一張張塔羅牌,其上圖案晦澀難懂。


    艾西·霍爾指尖微微勾動,塔羅牌以一種詭異的順序排列開來,交織出的圖案也隨之不斷變化,似蘊藏著常人難懂的寓意。


    但下一刻,不斷蔓延交織成圖案的線條,似是走到了終點,再難前進分毫。


    艾西·霍爾指尖的紫色光華更盛,注入圖案之中,似要推動象征著命運的線條繼續演化推進。


    可那道線條卻是紋絲不動,緊接著,所有線條亂作一團,急速交織錯亂間,轟然破碎。


    艾西·霍爾雙手微抬,塔羅牌漂浮於她掌心之上,她眼中紫色光華流轉,似藏著命運的玄機,深邃難測。


    她身上黑紗裙隨風揚起,如站在命運盡頭,窺探天機的卜者,語氣中帶著飄渺神秘開口:


    “你們知道我剛剛推演的是誰的命運嗎?”


    她陰詭輕笑,看向蕭無劫,“沒錯,就是他。”


    說話間,她掌上的塔羅牌再度旋轉,交織出一幅又一幅晦澀難懂的圖案,過程流暢至極。


    她指尖輕點那些圖案,“這些是正常人該有樣子,命運的線前後交織,匯成包羅一生的圖案,有始有終。”


    “而有兩類人卻非如此,他們的命理圖會是一片混沌。”


    “一類是上帝寵兒,氣運之子,命格無雙,不可窺探。”


    微頓了一下,她看向楚璃月,似帶著幾分驚歎,“楚小姐就屬於這一類。”


    “還有一類是冥間陰靈,斯人已逝,自沒有命運可言。”


    她指尖一動,塔羅牌圖案再度交織成蕭無劫的命理圖,那裏,命運的線在一處節點停滯斷連,無論如何都無法交織出一幅完整的圖案。


    她望向蕭無劫,目光陰森難測,“人不死,命不斷,人既去,全崩盤。”


    她指尖點在那根斷連的命線上,說出的話讓所有人一股寒氣直衝天靈蓋。


    “蕭先生,命理圖告訴我,你的命止於九個月之前。”


    “你,本該是一個死於三月的死人。”


    三月,正是楚璃月將蕭無劫接入帝都的時間。


    話音落下,場上一片死寂,似乎連紛紛落下的雪都停止了運動的軌跡。


    楚璃月呼吸停滯了一瞬,她沒有再看向艾西·霍爾,而是轉頭望向了蕭無劫。


    他那雙本就深邃的眼睛,此刻更加顯得空洞而遙遠,眼底倒映著那幅圖案,仿佛透過它,望見了一個不可觸及的過去。


    他的嘴唇微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麽,卻又什麽也沒說,似是突然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麵龐上沒有太多的變化,但那雙眼睛,卻像兩汪深不見底的湖水,在平靜的表麵下,暗流湧動,波瀾壯闊。


    楚璃月不信艾西·霍爾。


    但此刻她知道,艾西·霍爾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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