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吃痛的項天明瞬間精神起來,呲牙咧嘴地站了起來,底下的學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都等著他開口。環顧麵前這一圈因為趕早聽講座而顯得有些蔫了吧唧的學生們,項天明清清嗓子說:“大家好,我是飛盟飛行員項天明。下麵我和大家講講在星際航行中定位和引航的問題……”


    但令霍夫曼和項天明都沒想到的是,台下的學生一聽到前半句話就已經炸開了鍋,剛才還安安靜靜的階梯教室一下子像個菜市場一樣喧嘩,霍夫曼不得不拿教棍用力敲了幾下桌子,大部分的學生這才把聲音放低,但也僅此而已。


    有個高個子女生尤為興奮,小臉蛋通紅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大聲問:“先生,前幾天就是你拯救了軌道空港?”數百雙眼睛這下齊刷刷地盯著講台上項天明的臉,那些熱情的,感激的,好奇的甚至還有不懷好意的目光都傾瀉到他身上。


    原本打算給他們傳授經驗的項天明,擁有‘專家’光環的他,此刻反倒好像成為了受審的對象。講台低,學生座位高的教室布置更是加劇了這一種感覺。


    項天明苦笑一聲說:“這個……或許可以這麽說,其實那個時候並不隻有我一艘船在嚐試著救人,還有很多其它的獨立飛行員。不過今天我i們要講的不是這個,而是……”


    但聽到這句話後,學生們更加躁動不安,有個胖胖的男學生開始帶著其他人起哄,懇請項天明再給他們講講當時的情況。在座的學生們都是少年心性,對這種和學習無關的事情都是感興趣得緊,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紛紛跟著附和,更有甚者直接吹起口哨來,整個教室仿佛變成了足球流氓的聚會。


    眼見現場亂作一團,沒什麽經驗的項天明有些慌神,如果放在其他地方,他肯定就要掏出家夥來鳴槍示警,可這是教室,不能那樣做。


    就在此時,有個一臉不屑的,穿著學生製服的男子冷哼一聲說:“一幫盲目的廢物!”現場突然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回頭去看到底是誰竟然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口出狂言。“怎麽,有意見?”那人又反問道,而且還特意把胸口的亮閃閃的什麽東西取下來朝四周舉了一圈。


    剛才還群情憤的學生們頓時熄火,一個個跟戰敗了的俘虜一樣垂頭喪氣,空氣彌漫著詭異的氛圍。霍夫曼和項天明對視一眼,都從中看到了不可思議。就連一直半發呆狀態的小a和李斯特也清醒過來,眯著眼打量著那個一臉桀驁不馴的學生。項天明剛才也看清,那人正是一開始坐在最後麵幾排,一直開小差,講話講個不停的幾人之一。“很好,大家都安靜了,那我就繼續接著講,實際上在實際的星際航行中,電子引航和非電子引航都是極為重要的技術手段,在……”


    幾個小時後,霍夫曼教授關掉全息投影,看著已經沒幾個抬頭的學生們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好了,今天的講座就講到這裏,同學們還有什麽想問的嗎?”老教授的眼裏充滿了期待,但是並沒有‘不識趣的’學生提問,想必是食堂的飯香已經勾走了這幫學生的魂兒。


    “那就這樣吧,講座結束!”老頭子霍夫曼說道。座位上的學生們聽聞此言一改之前要死不活的慵懶模樣,紛紛行動起來,拿著東西衝向商業街和食堂,不出意外的話,早有準備守在食堂門口的體育老師們又能發掘出幾個跑步的好苗子。


    “唉,現在的學生真是,一屆不如一屆。”老頭子霍夫曼拿起講台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後說道。項天明笑嘻嘻地問他:“真就沒個看得上的學生?”


    老教授看了他一眼,帶著點遺憾說:“現在人類都不探索深空了,電子導航係統也愈發完善,這門學科算是沒落咯。”


    這時,從湧向門外的人流中,有兩個身影費勁兒地擠開人群,朝著項天明他們走來。“項哥,你妹妹來了。”已經快要睡過去的小a趴在講台邊上的桌子,拍了拍項天明的手說道。


    後者轉身一看,正是項雲汐和鄭靜瑩。鄭靜瑩用手指戳戳那塊紅底白字的名牌,問:“老師兒,幹哈呢?走,吃飯去!”


    霍夫曼拿起教棍就想往鄭靜瑩的頭上敲,不過看到後者立即抱頭蹲防的可憐樣也就收住了手,批評道:“吃吃吃,你要是學習本專業時有吃飯這股勁兒就好了。”鄭靜瑩一臉委屈,項雲汐則在邊上捂著嘴笑個不停。


    一直沒說話的李斯特從座位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扭得幾下脖頸處骨頭嘎嘣作響,看清是項雲汐來了便打個招呼:“中午好。”項雲汐收住笑意回禮。


    項天明下意識後退幾步,和兩人保持距離,這個細節看得霍夫曼老頭子微微搖頭。“剛才怎麽沒看見你們?”項天明撓撓頭問道。


    鄭靜瑩還沒說話,項雲汐就搶先說:“那是,您老人家整天忙著拯救世界,記不得親妹妹的模樣也是正常。”


    任誰都能聽出這話裏的怨氣,小a和李斯特都哭笑不得,項天明隻好轉移話題:“對了,剛才講座的時候,那個看起來牛逼哄哄的學生是誰啊,感覺大家都挺怕他的樣子。”


    霍夫曼點點頭,顯示對這件事也很上心。“學生會的唄。”鄭靜瑩轉身看了看已經走得差不多的人群,壓低了聲音說道。


    霍夫曼咦了一聲,察覺到這裏麵有什麽不對勁,思來想去,他幹脆說:“走吧,就由我這個老頭子請你們一頓飯,咱們邊走邊聊。”“好欸!”鄭靜瑩就差沒跳起來,興奮地喊道。


    一行人出了教室,徑直往空港走,倒也不是要項天明當司機,而是計程浮空車在那裏接客。奧林匹斯城安保部門再白癡也不會同意一艘安裝了武器的飛船在規定的航線外飛來飛去。


    “去山巔餐廳。”霍夫曼在項雲汐的攙扶下登上浮空車,對前麵的司機說道。後麵的項天明三人魚貫而入。


    將隔音玻璃拉下來,按下座位邊上的按鈕,一首舒緩的小提琴曲被機器演奏出來。霍夫曼這才坐直了看向對麵的項雲汐和鄭靜瑩:“好了,兩位同學,現在請告訴我學生會和學生們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吧。”


    項天明坐在老頭子邊上,從中間的茶幾上拿了一瓶水喝,但耳朵也豎起來聆聽。他記得剛來的時候也聽鄭靜瑩說過這事,既然是和項雲汐有關係,趁有時間正好處理掉。


    “你們別不信啊,這都是項學姐挖掘出來的猛料!我們不是在學院各處貼了海報麽,那些受害者自然就和我們團結起來,傳播真相。現在大家明麵上不說,但心底都對學生會那些人渣恨之入骨。”鄭靜瑩比劃著說道。


    霍夫曼聽得有些雲裏霧裏的,忍不住追問:“海報我看見過,我還當是什麽人的惡作劇。不過你們既然這樣說,有什麽證據嗎?”


    項雲汐看了她對麵的項天明一眼,猶豫著開口:“簡單來說,我認為學生會和校外一些來曆不明的人幹著拐賣學生,逼迫學生簽訂非法勞務合同的勾當,那些學生會的高層則從中謀取金錢。”說著,項雲汐掏出一個小巧的移動硬盤放在茶幾上。


    老教這下感到有些麻爪,這是非常嚴重的指控。“這裏麵就是相關證據?為什麽不提交給學校教務處處理呢?”霍夫曼疑惑道。


    “因為根本沒有效果,那些人渣很多都是有權有勢家族的人。”項雲汐有些疲倦的解釋道。“這怎麽可能,據我所知,法爾墨茲校長是個非常負責任的人,他絕不會在這種問題上姑息了事!”霍夫曼有些激動地說道。


    “不如先給教授展示一部分證據。”項天明提議道。項雲汐美眸掃視過霍夫曼,最後還是把硬盤的通用插槽按進座椅上的接口,不一會兒,全息投影就在茶幾上播放起一段視角有些別扭的視頻。“這是我偷偷拍下來的。”項雲汐解釋道。


    眾人將注意力集中在視頻上,果然看到有幾個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好人的家夥正和另一幫看上去明顯是成年人的團夥說話,其中有個金發的女性讓項天明一行人不禁想起一些事。


    “這批貨準備好了嗎?”那金發女背對著鏡頭問道。“沒問題,隻要略施手段,讓他們以為是正規招聘,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傻子上鉤。我更關心錢在不在你手上。”有個年輕男子揣著褲兜說道。小a突然說:“這不就是今早上那個口出狂言的人?”項天明一合計發現還真是。


    霍夫曼麵色凝重,他沒想到堂堂聯邦高等學院內部,居然會出現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看上去的確是很奇怪,但我認為還算不上肮髒的勾當。你得拿出更關鍵的證據。”霍夫曼皺著眉頭說道。


    “繼續看。”項雲汐淡淡地說道。隨後眾人就看見幾個穿著學生製服的人被推搡著押送上一邊的浮空車,看他們的神情,顯然不是自願的。


    看到這裏,即使是心存僥幸的霍夫曼也沒了反駁的心思,他一拍大腿怒道:“好大的膽子!竟然在學院裏做這種事!我要去找法爾墨茲,讓他親眼看看,真是不像話!”


    “恐怕找法爾墨茲也沒用。”項天明想了想向後靠在椅背上說道。沒等老教授開口,李斯特又說:“項姑娘不是第一次向學院報告這些事,可是沒有回應。不然也犯不著貼大字報和學生會公開撕破臉皮。”


    “而且,現在想來,法爾墨茲本身也很可疑啊。”項天明緩緩說道,他深沉的眼神仿佛穿透了艙壁,一直看向了遙遠的某處。


    眾人沒說一句話,霍夫曼的臉色就更差一分,他本來就是受法爾墨茲的邀請前來任職。誰曾想這裏已經是個如此烏煙瘴氣的敵方,這讓一向視學校為神聖知識殿堂的他感到惡心。


    浮空車突然停下,眾人感受到微弱的慣性作用在身上。“我們到了,先生。”司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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