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刻在骨子裏的孝順,讓林二壯不由的問了出來:“想,咋救出我娘?公安不讓我頂罪。”


    自從兩家鬧掰後,林二壯就有些不待見林根才,可這會兒,自從家裏出事後,林根才是第一個跑到自己家裏來的人。讓一向沒啥主見的林二壯,似乎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一個能幫他拿主意的人。


    其實以前林根才對林二壯是很好的,兩家沒有鬧掰的時候,林二壯可是關係到他這一支的血脈延續關鍵人,林二壯死後,墳頭要埋在林根才前麵延續陰脈,續接香火,這個事林根才一直念念不忘的。


    林根才想著生前自己對林二壯好,自己死後,林二壯也會給他多燒點紙錢,到時候林二壯死了,受了紙錢香火,也是他這一脈在享受。


    而現在林二壯的家人遭了難,林根才覺得,隻要把林根生想辦法救出來,林根生出來後還不得對自己感恩戴德,到時候林二壯順理成章的又能成為了他這一支的血脈延續人了。


    林根才當了這麽多年的記分員,要說能力還是有點的,不然也不會隊裏後來也陸陸續續推出了幾個記分員,都讓他出招搞走了。


    “二壯啊,你知道的,你根才叔我是最疼你的。想要把你爹娘弄出來,方法也不是沒有,走,走,跟叔走,叔家裏還有點好酒,家裏也有菜,咱們爺兒倆邊吃邊喝,叔教給你救你爹娘的方法。”林根才拉著林二壯就往外拽。


    說真的,在林二壯這個死腦筋看來,他爹娘這次是蹲定大牢了。隊裏很多人也都有這種看法,可在林根才看來,這根本不是事。


    倔強的林二壯下意識的想起自家爹曾經對他說過的話,似乎覺得自己跟林根才現在應該沒有這麽親近。兩家上次可是鬧了一架,都鬧掰了。


    要是以前,他林二壯絕對會高興的不得了,可這次卻猛的一甩胳膊,掙開了林根才的手,大聲的說到:“你鬆開我,我不去你家喝酒吃飯,被人發現了,我要被拉走批鬥的。”


    林根才氣惱的一跺腳,嘴裏忍不住埋怨一句:“哎,你這個林二壯,咋這麽死腦筋呢,我能不知道私下裏開火被發現了要被批鬥的。我讓你嬸嬸去大食堂打來飯菜,咱們隻在家裏喝酒,吃食堂的飯菜,你這個臭小子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麽時候了,早都過了飯點了,叔是看著你沒去食堂吃飯,琢磨著你一定是忘記吃飯了,特意來叫你的。”


    林根才知道林二壯死腦筋一根筋,這一定是林根生那個老東西跟林二壯說了自己的壞話,不然林二壯不會對自己這個態度,以前他看到自己可親熱了。


    林二壯一抬頭,這才發覺,天都已經黑了,按照這個點來算,食堂裏的鍋已經刷好了,刷鍋水可能都被人端走了。


    林根生略帶心疼的樣子說到:“走吧,你嬸子知道你沒去食堂,特意幫你打了一份飯菜,去我家吃飯吧,然後我在給你說道說道,明天咋把你爹娘從治安所裏撈出來。”


    這次林二壯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在掙脫,任由林根才拉著跟他一路回家。


    “哎,真沒林瑞這樣的孩子,這就是你家的討債鬼,上次鬧分家差點沒把你爹娘氣死,這次親手把自己的親爺奶送你大牢,這樣的人不怕遭天譴嗎?要是我家孩子,早打死算球。”林根才跟林瑞一路走,一路上說著林瑞的各種不好。


    在林根才的眼裏,林瑞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的人,拉著槍斃都是應該的,至少要槍斃一百遍才算畢。二人一個不停的說,一個默不吭聲的聽著。不大一會兒,二人來到了林根才的家裏。


    林根才的媳婦似乎知道林二壯過來,早已經收拾好了桌椅板凳,飯桌上有食堂裏打過來的菜湯糊糊,今天裏麵攪的麵疙瘩比較粘稠些,主食依舊是黑乎乎的餅子。另外還有一份蒜汁涼拌紅薯葉,裏麵滴了幾滴芝麻油,香的直打鼻子,這個應該是林根才家裏自己準備的。


    剛進院子,林根才媳婦就端著一盆水,拿來一個毛巾:“來,二壯,趕緊洗洗手吃飯吧,嬸知道你沒吃飯,下午的時候嚇著了吧,等會兒跟你叔一起喝一杯,壓壓驚。”


    “嬸子...”


    林二壯略帶尷尬的接過來毛巾,他沒想到林根才一家還會對他這麽好......


    夜深人靜,後林隊連隻狗都不舍得喂,臨近秋末的夜晚,除了孜孜不倦的蛐蛐兒聲在發出入冬前最後幾天的鳴叫,整個後林隊都靜悄悄的。


    林根才兩口子送走了林林二壯,都洗洗後躺在了床上,妻子看著自家男人的嘴裏居然哼著小曲兒,一雙大手直接的摸上了自己的大饅頭。


    這是林根才妻子唯一值得自傲的地方,當年年輕的時候,整個隊裏的婦女,誰也沒有她的饅頭大,每天林根才這個老東西都吃的飽飽的。


    老夫老妻了,林根才依舊改不了這個毛病,每天不摸著饅頭就睡不好覺。


    “死相。”林根才妻子習慣性的嬌啐了他一口,也躺在了她的身邊,任由他那一雙粗糙的老手作怪。


    林根才嘿嘿的笑著,在她耳邊得意的說到:“老婆子,經此之後,林二壯一定會歸心咱們家的。”


    林根才妻子卻有些不信:“二壯這孩子是個死腦筋,最聽他林根才兩口子的話,咋可能以後就跟咱們親了?你吃飯的時候給二壯出的主意,管不管用?真能把林根生他們救出來?”


    “咋能跟咱親,哼,二壯是老實一根筋,又不是傻,今天下午我可是在林根生家裏看著呢,哼,居然讓二壯去頂罪。”


    “嘿嘿,解鈴還須係鈴人,你等著吧,我算計的事情,什麽時候失誤過。孩他娘,夜已深了,咱們也睡覺吧,嘿嘿...”淩晨得意而又淫邪的聲音在妻子耳邊回蕩......


    林二壯迷迷糊糊的回到家裏,到頭就睡,第二天天還沒亮,林二壯就覺得口幹舌燥,這是昨天晚上喝多了,他拍了拍腦袋爬起來,還有些迷糊的走到院子裏,拿起水瓢,灌了一瓢的涼水,才覺得胃裏舒服了一些。


    努力的甩了幾下腦袋,又用涼水洗了把臉,總算清醒了過來。


    突然的,他想起了今天要幹的事,連忙甩了一下腦袋,直接推門而出,氣衝衝的往著莊子東邊一路小跑,路上有換班的民兵跟他說話,早起的社員跟他他招呼,他也不搭理,一個勁的來到莊子最東邊,林瑞的宅院門口,也不管裏麵的人有沒有起床,就大力的拍著外門。


    一邊拍著,一邊大聲的喊著:“開門,林瑞,你給我開門,我知道你在家裏,昨天晚上有人看到你回來了。”


    已經起床的應月娥聽到門外急促的敲門聲,還有那熟悉的大喊大叫的聲音,立馬臉色就變了,昨下午他兒子把老宅差不多一鍋端,除了親爹跟小民外,其他四人全部送進了治安所,可把她嚇的半死,而大兒子林瑞直道很晚才回來。


    應月娥提心吊膽的一個晚上都沒有敢大睡,就怕林二壯來家裏找後賬,她可是知道在林二壯的心裏,誰都沒有他爹娘重要。


    應月娥一下子又想起了以前林二壯發怒打林瑞的樣子,她當即就驚慌了起來,不但沒有給林二壯開門,反而拿了根棍子,把大門又給頂了起來。


    “月娥,開門,你給我開門,我找林瑞這個小兔崽子。”林二壯在門外大聲的叫喊著,用力的拍打著大門。


    “當家的,林瑞,林瑞沒在家,誰跟你說他回來了?一定是看錯了。”應月娥一手摁住棍子,這一會兒就急的滿頭汗,嘴裏編出來個瞎話。


    “娘,大早上的誰啊這是,催命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偏偏這個時候,林瑞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從屋裏走了出來。


    “林瑞,你個小兔崽子,給我開門,不開門我就撞門了,今天你要不給我說清楚,老子跟你沒完。”林二壯似乎忘記了昨天晚上林根才跟他定的計策,一想起被關在治安所裏的爹娘是林瑞親自送進去的,這火氣噌的一下子就上來了。


    “當家的,你想,你想幹啥?你不要亂來,我告訴你,你在這樣我叫人了。”應月娥嬌小的身子頂住頂門棍,這是新建的宅子,大門結實著呢,林二壯想要撞開大門,一時半會真還做不到,他可不是野豬。


    同時還急忙的對林瑞揮著手:“林瑞,回屋裏去,關上門,不要出來。”


    以往的經曆讓應月娥心中萬分的不安,這次林瑞做的事情太大了,她不敢想象林二壯發瘋的樣子,說不定真能打死林瑞。


    林瑞這個時候也聽出了門外砸門的是他親爹林二壯。在林瑞做這件事情之前,就預料到便宜老子早晚會找他的麻煩。


    他豈能把便宜老子的怒火放在娘自己一個人身上承擔。林瑞不但沒有進屋,反而來到了大門跟前說到:“娘,打開門吧,這事早晚要解決,不如趁早。”


    應月娥拚命的搖頭,阻止林瑞打開大門。


    林瑞歎了一口氣,看著母親一臉嚴肅的說到:“娘,你兒子我,長大了,相信我,我能應對。”


    應月娥一邊搖著頭想要阻止林瑞,卻也知道林瑞說的對,便一邊擔心的看著林瑞挪開頂門棍,摘下掛鉤,打開了大門,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要跟兒子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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