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和其他幾個兗州官員站在一起,看到兩人這利落的動作後,紛紛開口稱讚了幾句。


    目光轉到鹿清身上時,見她依舊站在原地,忍不住上前一步問道:“鹿世女不選一匹嗎?”


    鹿清望向山林深處的目光收了回來,有些突兀的問了一句:“這處山林可有名字?”


    聞言,林玉麵上雖有些不解,嘴上卻立馬出聲回道:“此處是西嶺山。距離兗州雖有些遠,不過此處的草木十分的茂盛,是個養馬的好地方。”


    “西嶺山嗎……真是個好名字。”


    鹿清瞳孔微縮,隨即低喃出聲。語氣中聽不出什麽起伏。漆黑的眼底卻深暗一片,暗藏著幾分冷光。


    她沉吟片刻,轉身經過林玉身邊時說了一句:“林城主應該知道我等是為何而來的吧?”


    “適可而止。”鹿清輕瞥了她一眼,嗓音冷淡。


    她從侍衛手中接過韁繩,翻身上了黑馬,掃著眾人語氣平淡的說了一句:“今日鹿某還有他事,就不留下陪諸位了。”


    說著,縱馬朝遠處飛速而去。


    林玉站在原地看著她不斷遠去的身影,麵上神情漸漸有些僵硬。


    幾個官員走到她的身邊。見她臉色有異,出聲詢問了句,“大人這是怎麽了?方才鹿世女可是說了什麽?”


    “這次失算了。”


    林玉扯了下唇角,麵上笑容有些苦澀,“看來這次從鄴都來的貴女還真是來辦實事兒的。”


    她還以為又是打著陛下的名頭來遊樂的,隨便應付幾下便回鄴都,輕而易舉得到陛下的賞賜和嘉獎。在她們富貴的一生中平添一抹無足輕重的光彩。


    “大人的意思是她們真的是來剿匪的?”


    其中一人有些慌亂了起來,“那我們這幾日一直陪著她們吃喝玩樂。這回去之後她們若朝陛下說些什麽,我們豈不是慘了。”


    “你先別慌。”


    另一個人安撫出聲,麵上還算鎮定:“我看也隻有這鎮遠侯府世女不同,其他兩位看起來倒是很享受,這幾日也從未提過剿匪的事。”


    “你們說…”她猜疑道:“這鎮遠侯府世女是不是想以此威脅我們,向我們討要好處?”


    林玉聞言繃緊了臉皮,麵上神色有些凝重,“不論怎樣,這些時日還是要趕緊查探那些賊寇的動向,得做兩手準備才行。”


    她想到此時還在山林中暢遊的蘇若白和謝泠,一時有些棘手,“就是其他兩位世女那有些不好交代。”


    一眾人因為鹿清的警告愁眉不展,紛紛想著應對的辦法。


    鹿清這邊一路疾馳的朝兗州城駛去,終於在天黑來臨之前回到了府邸。


    她直接快步朝書房走去,讓守在門口的仆侍去喊行蘭過來。


    行蘭聽到傳喚之後立馬來了書房,推門走了進去。


    “主子,有何事吩咐?”


    “西嶺山那邊查了嗎?”


    “還未。”行蘭沉聲回道:“駐紮營離兗州城有些距離,東魏軍的人明日才能趕到。”


    “不必查了。”


    鹿清聞言,直接朝她說了一句。


    “不查了?”


    行蘭有些驚訝,“可這西嶺山不是很可疑嗎?”


    鹿清沒有回答,而是將那張兗州地形圖又展開放在的書案上,眼眸沉沉:“這張地形圖並非真正的兗州地形圖。這西嶺山不過是個幌子。明日東魏軍的人來之後,你直接帶人去賊寇出現過的村落查探,務必找到每一個村落,將它們附近的地形都給我繪出來。”


    她倒是要看看這裏麵藏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地形圖竟是假的?什麽人這麽大膽!”


    行蘭一臉的震驚。


    這地形圖可是她從城主府拿的。這背後之人還真是囂張。


    她有些疑惑:“不過,這城主林玉就沒有發現端倪嗎?兗州地形圖是假的都不知道?這些官員都在做什麽!”


    “不過一幫子蠢貨罷了。”


    鹿清聽她提前兗州官員便有些嘲諷,麵容冷酷的嗤了一句。


    今日若不是她心血來潮詐了一句,怕是還發現不了其中的端倪。


    這林玉手握地形圖卻從未發現地形圖上的西嶺山是假的。更可笑的是,為了奉承她們三人,還帶她們去了真正的西嶺山。簡直愚不可及!


    “你讓行芷去查查這地形圖的來源,是誰繪製給的林玉。”


    行蘭立馬抱拳應道:“是!”


    等到行蘭出去之後,鹿清沉吟片刻又拿起狼毫寫了一封密信,隨後走了出去。


    看著信鴿展翅朝鄴都的方向飛去,鹿清收回視線眼底的冷意漸漸消散,麵上神色又恢複往日的平淡。


    ——


    後院


    鹿清走進屋內時,時洺正坐在軟榻上。手上正拿著什麽東西看著。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他連忙慌亂的將手中的東西藏了起來。


    抬眸看著鹿清輕喚了一聲:“妻主。”


    鹿清見此挑了下眉,嗓音低沉:“藏的什麽?”


    她緩緩踱步走了過去,將他藏在身後的手掌拿了出來,強硬的按在了她懷中。


    一根一根地將他手指掰了開來。


    一枚繡的有些歪歪扭扭的平安符瞬間暴露了出來。


    時洺臉蛋染上酡紅,濃密纖長的睫毛輕顫。見她緊盯著手中的平安符,聲音細弱道:“今日我去觀音廟求了一張庇佑平安的符紙,就想著繡個平安符送給妻主。”


    其實那求子觀音廟中贈了平安符,但時洺一想到那平安符也是出自哪個兒郎之手,他瞬間就不想要了。


    妻主貼身佩戴的東西怎可是他人之物。


    因此,他一回來後就自己繡起了平安符,將從求子觀音廟中求得的平安符打開取出了裏麵的符紙,放到了自己繡的平安符中。


    唯一令他有些不滿的事。他繡工太差了,怎麽也繡不好,手指頭上紮了好幾個針眼。


    鹿清從他手中拿起平安符放到了掌中,拇指在那三個歪歪扭扭的字樣上輕輕摩挲了下。


    時洺有些緊張的覷著她麵上的神色,小聲問了一句:“妻主可否喜歡?我是不是繡的太醜了。”


    說著,他杏眸變得有些黯淡,跟隻落了水的貓兒似的。


    鹿清抬手按在他的發頂,輕揉了揉,眼眸溫柔如水,像是要將人溺斃一樣。


    “我很喜歡。”


    她將手中的平安符貼近心髒的位置放著,紅唇勾起,“我家阿洺的心意我收到了。”


    嗓音戲謔卻又寵溺。


    時洺望著她溫柔含笑的眼眸,心跳瞬間失常。


    第五十一章


    翌日


    鹿清剛推門走出去, 就見行蘭腳步匆匆的走了過來。


    麵上神色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怎麽了?”鹿清皺眉問道。


    行蘭停下腳步,默了默,低聲回道:“主子, 從城主府送來了幾箱金銀珠寶, 說是特意獻給您的。”


    “城主府?”


    鹿清墨眉越蹙越緊, 抬步朝前方走去。


    邊走, 又出聲問了一句:“城主府的人可還說了什麽?”


    行蘭緊緊跟在她的身後,聞言立馬回道:“並未。隻說是昨日賽馬掃了主子的雅興,城主以及其他幾位大人心中難安,因此送過來這些賠罪。”


    鹿清聽到她這話後,墨眉雖舒展了開來, 隻眼中的冷意越發強盛, 周身的氣勢有些冷冽。


    “果然是一幫子蠢貨!”


    看來昨日她那一番話是白費口舌了。


    她聲音滿是冷漠:“讓人將東西退回城主府。再轉告她一句,別再做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事!”


    行蘭立馬應道:“是。”


    卻又忍不住詢問了一句:“主子,這城主送這些金銀珠寶過來是想要做什麽?難不成是賄賂主子?還是主子捏了她的把柄?”


    不然好端端的送什麽東西。


    鹿清麵上的神色還有些泛冷,眼中的冷意也未完全消退, “怕是昨日那些話讓她覺得我是在威脅她,今日便迫不及待的送上東西來封口了。”


    “對了, 昨日交代給你的事立刻去辦。”


    她話音落地後,直接轉開了話題,“還有讓行芷那邊也快點去查那張地形圖的來源。”


    ——


    是夜, 鹿清獨自一人坐在書房中。


    突然, 門外響起一道輕微的聲響來, 行蘭推門走了進來。渾身攜帶了一身的寒氣。


    她單膝跪地,抱起了拳頭:“主子。”


    “如何了?”鹿清掀起眼皮看向她, 麵上神色有些冷漠。


    “屬下幸不辱命, 已經全部查明。”


    說著, 行蘭起身將懷中的東西放到了書案上。


    鹿清打開圖紙,展平,兗州幾個遭遇賊寇襲擊過的村落以及周圍的地形全都躍然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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