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楊狗娃來說,拉扯大是一方麵。


    但最重要的,是讓楊乖妹往後生活得好。


    這才是最難的。


    要不他拚命給土匪當帶路黨幹什麽。


    就是想禍水東引,讓土匪不要注意到楊乖妹的身上來。


    現在是魏小軍冒出來了。


    想娶楊乖妹。


    但是他要先完成考古隊的任務。


    所以不能立刻辦喜事。


    這事得拖一下子。


    好在事情也商討得差不多了。


    魏小軍還給留了一晚上。


    這是老年間的規矩了。


    一直在用。


    當晚上,楊狗娃說了,你真是想要娶我女兒,不要日後成親,現在就直接來個洞房。這叫什麽?這叫先上車後補票。


    因為一個人口說的,太輕了。


    輕飄飄的,一點份量也沒有。


    一回頭,就可以當自己沒說過給忘了。


    但要是已經成了男女之事,你還嘴硬不?


    你至少不能不把它當一回事了。


    你得認真了。


    哪怕,你最後仍然是想要反悔,多少也得掏點什麽意思意思。


    保不齊這一個晚上就有了一個大娃娃了。


    這玩意,可比什麽山盟海誓還要重要。


    所以魏小軍在人家土胚房子裏過了一天。


    遺憾的是,劉醒非看出來了,他仍然臉嫩。


    這一整個的晚上,他什麽也沒幹。


    好在女孩來了。


    在第三天,這可以上路出發了。


    楊乖妹帶隊伍出了褒斜道口。


    步出了幹澀的貢黃土地麵,地上開始長草了。


    草不多。


    但由少漸深,往後就是草原了。


    如果不是有楊乖妹,大家大概是要拿出地圖,用指南針找半天,搞不好還要對一下太陽,這才能確定方位。


    此之一點,就說明北莽一直存續的原因。


    多少中土內的名臣大將,一到草原上就抓瞎了。


    大雲朝時,王朝經常北伐草原。


    對那時的名臣大將來說,和北莽打不是問題。


    能有什麽問題?


    可關鍵是你找不到人。


    一到草原,最基本的,方向都找不到。


    曾經有一個很牛逼的武將,厲害的不要不要的。


    一箭能把石頭射穿,拔都拔不出來的那一種。


    但這樣一位大將,在草原上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失期。


    就是打仗時找不到地方。


    經常迷路。


    後來有人給他取了一個外號。


    迷路侯。


    也許很多人,看書時看到這一幕,會覺得很好笑。


    但是當你來到草原上,踏步足於其上,眼前一片青青碧色,一望無際,碧草連天皆碧色,試問何為東南西。


    什麽意思?


    找不著北啊!


    連北都找不到,上哪去走。


    隻是迷路,失期,已經算不錯的了。


    沒有走死掉,那就很了不起了。


    當然,這種事也就欺負一下普通人


    對於一些高手,還是不行的。


    高手可以通過天上的太陽,月亮,星星方位,草叢植被的生長情況,草色新綠,就能知道方位情況。


    隻是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楊乖妹就是一個有天賦的人。


    她觀察入微。


    在小時候就學會了,一有事就往草原裏跑。


    雖然草原幾乎不可能藏人。


    但那是對普通人,對一般人來說的。


    楊狗娃帶著楊乖妹,早已經熟知這草皮上是什麽樣的一個情況,哪地方可以藏人,哪地方可以逃跑,她都門清。


    隻要給她時間。


    她就能在這草原上躲起來。


    所以說,她說要來帶路,真是一個明智之舉。


    有了她,隻要四方一張望,她自己還沒把眼睛對準方向,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走了起來。


    走入了草地,她一路向前,絲毫不帶停留的。


    陳青卓忍不住問:“對不對啊,也不下來看一下。”


    “不會錯的。”


    吳那漢十分肯定的看了地上。


    “你看,這路上有走過的痕跡,哪怕十分淡,但仍然是有的。這證明她走的路是從前有人走過的。這是草原,隻是單獨砰一二次是留不下什麽痕跡的,得要是走很多次,才可以在這草地上留下痕跡。”


    吳那漢是行家,他說的自然有道理。


    陳青卓哼了一聲。


    孫佳玉在旁邊咯咯的笑。


    劉江河暗淡無聲。


    魏小軍則是心不在焉。


    唯有夏元儀和小羅,心無旁騖,一邊走,一邊跳。好吧,跳的那個隻有夏元儀,她把小蹄子這三個字標在了自己身上似的,走路就是一跳一跳的。


    加上她那一頭利落的短發,十分的可愛。


    一時間,她幾乎要成為了焦點。


    但是很快,她就累到了不行。


    旁邊梁冰給了她一塊糖。


    “注意,保持體力。”


    夏元儀這才注意到,梁冰身上帶了很多的糧果。這些糧果是很貴的,大家正常隻買很少的量。


    但梁冰卻帶了很多。


    “你買這麽多糖?”


    她問。


    同時看了一眼王土地。


    王土地搖搖頭。


    “我不喜歡吃糖,這是劉隊長買的。”


    王土地當然不是不喜歡吃糖。


    但他畢竟是一個成年男人,哪有一天到晚吃糖的道理?


    但梁冰是個女人,她裝嗲一些,要糖果吃是沒問題的。


    梁冰有些無所謂的樣子道:“其實我更喜歡可可糖,但是沒賣的,才買了這些。別這樣看我,劉隊長也私下買了很多,出門在外,是一定要備一些糖果的,對於長途在外行走,或是缺少食物,是很有幫助的。”


    夏元儀有些生氣道:“啊!真是的,為什麽不提早告訴我們?現在想買也沒得機會了!”


    梁冰看夏元儀順眼,也就笑著告訴她。


    “不是和你說了麽,你們隊長買了很多,現在沒事,他當然不會拿出來,什麽時候需要了,你還怕他不給你們嗎?”


    夏元儀又歡喜起來。


    “說得也對。”


    然後她就看向在前走的劉醒非。


    梁冰暗自搖頭。


    這個傻女。


    梁冰是什麽人?


    有閱曆的特務老大。


    她這樣的人,也許會犯錯,但隻會是小錯誤。事實上在很多事情上她拿捏的十分清楚。


    她看得十分清楚。


    那個人。


    那個叫劉醒非的男人,絕對不是什麽好人。


    在那個人麵前,她特別沒有安全感。


    渾身的衣服仿佛給剝了一般。


    同時她還能感覺到一種冷意。


    那是一種不祥的預感。


    仿佛隻要她拒絕了那個男人,就會有不好的事。


    要不然,她哪裏好那麽說話。


    另外。


    不會真的沒有人救她吧!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即便是得救了,也是死路一條,中土太大了,往哪兒能逃得掉!


    逃不了的得救,和找死有什麽區別?


    正在她美目頻動時,劉醒非停住了腳步。


    “停一下,大家準備,有人要來了。”


    一邊說,劉醒非掏出了金百式。


    不得不說。


    這一次的行動,金百式起到大作用了。


    但是,很可惜,劉醒非知道,這是隻可一不可再的事。


    想也是明白。


    金百式是重要武器,不能讓壞蛋土匪得到,有了這一支銃,在銃子充裕的情況下,不知能造成多少破壞。


    眼下是時間,人力,物力,都太緊要了。


    國家又缺錢,需要考古隊很可能找到的黃金,這才有了此之一批的金百式。


    下次是不可能的了。


    魏小軍等人也有些習慣了,都掏出了武器,一個個押彈上膛,倒也算熟練,不比正規軍差了。


    這邊剛剛準備好,就看到遠處草地上的幾個小黑點子。


    初時還很小。


    你不認真,幾乎無法注意,無法確定。


    還以為是哪棵草上多出的一些蟲子,或是什麽不知名的草籽。


    但看到它們在變化,在放大,就知道。


    這是人。


    是騎在馬上,快速移動的人。


    孫佳玉有些臉紅,不知道她是害羞還是興奮的。


    “是土匪嗎?還是牧民?”


    魏小軍忍不住冷笑起來。


    “不是,我說,妹啊,你小腦瓜子是怎麽想的,這時能遇上的,除了土匪還能是什麽?就算是普通牧民,在這樣的場合下,也有可能轉職成為馬匪的。”


    魏小軍說的是對的。


    在沒有監管的情況下,發生什麽都不足為奇。


    孫佳玉立刻道:“那我們能先開銃嗎?感覺他們人有些多啊!”


    魏小軍:“……”


    劉江河忍不住道:“不是,那樣一來,我們不就成了土匪了嗎?”


    話也不說,先開銃。


    是有可能殺得對,但萬一到真正的牧民,真正的無辜之人呢?


    人家上哪說理去。


    別的不說,至少郭教授是不會答應這個事的。


    你不會以為他一個書生反對無用吧。


    他不會寫給上麵的報告。


    你認為到時他會怎麽寫呢?


    好在。


    對方真是土匪。


    不要說的,一看對方的樣子就知道。


    一般來說,正常人在草原上碰到麵了,會在第一時間停下來,然後隻派一到兩個人,慢慢靠近。


    要慢慢確定,對方是不是有問題,有危險。在確定之後,才會選擇是否靠近。


    像現在這樣,發現對方,立刻縱馬過來。


    不是土匪,也絕不是什麽好人。


    遇到這樣的事,要先行警告,然後視情況開銃,直接把人打死。


    如果你比較慫,也可以選擇往天上打,或打對麵的草皮。


    也許會沒事。


    但如果出事了,隻能是你自己比較倒黴。


    為要看情況。


    有的人會覺得對麵也不好惹,忘了吧算了吧。


    也有人會覺得,這麽慫,幹他。


    當然,這不是說要狠。


    也有可能本來沒事的,但你出手比較狠,人家想要報仇,就一定會過來搞你,都是說不好的。


    要看情況。


    在這種事上,就扯領頭人的本事了。


    但不管怎麽說,能打,總是好的。


    劉醒非直接一二三,打了一個連點。


    銃子射在了前麵的草皮子上。


    果然,對方止了馬。


    一個男人看著草皮前土地上冒出的幾縷煙,眼神一凝。


    他是老手。


    立刻在心中進行了一番的計算。


    這個距離。


    這個密集度。


    是速射的快銃。


    而且對方打得十分精準。


    得虧對方沒有殺意。


    不然放近了,對方連發下,自己這些人可能就要死絕了。


    “走,回去。”


    旁邊一個胖子皺眉上前說話。


    “回去?大哥,咱這次出來,一直沒碰到貨,這眼瞅對方人也不多呀,為什麽不試試,這要是能吃下來,可不就發了麽。”


    男人聽了胖子的話道:“吃,你憑什麽上去吃,就你手上的這支獵銃嗎?沒等你走到射程內,人家早把你打死了。對方用的是連發快銃,我們幾個人啊,上去啃這塊醒骨頭,讓女王去決定一切吧!”


    胖子和旁邊幾個人一交換眼色,也就明白了,自己這位大哥還在生氣呢。


    前段時間。


    這位向郭定女王示愛。


    這很正常。


    很多人都在示愛於女王。


    但是,女王卻拒絕了。


    不是,女王你拒絕別人也就算了,為什麽要拒絕我呢。這位可是一直對你忠心耿耿立下了汗馬功勞的阿歎啊。


    阿歎可是曆代的叼羊大賽的冠軍。


    銃法如神。


    你憑什麽看不上我阿歎,卻和那個阿不花的小白臉好上了。


    雖然我阿歎知道你喜歡小白臉,也有過不止一個小白臉,可那不都是玩物嗎?我都不介意的,結果,你喜歡小白臉不喜歡我。


    這讓阿歎怎麽能夠服氣?


    所以。


    現在的周阿歎做事,不再像從前那麽積極了。


    有事了,拚了命的上。


    不值得。


    你郭定女王不是厲害麽,不是牛逼麽,那就你自己上好了吧。


    隻有你意識到你不行了,才會體會到我周阿歎的好。


    不得不說。


    郭定女王的部下有些離心離德了。


    過往的時候,郭定女王有東島人這個大敵,所以部眾還比較團結。


    要打東島人,不團結不行,你真打不過啊。隻有團結起來,才有資格和東島人打。


    但是,現在,東島人投降了。


    全麵撤退了。


    人都走了。


    郭定女王心氣就有點散了。


    老娘一直在打東島鬼子,現在累了,還不能享受享受嗎?


    玩玩幾個美男小白臉,怎麽了?


    那些部族王,哪一個不是喜歡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的。


    有的部族王甚至一直在自己的部族裏維持初夜權。


    這個初夜權我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就是怕錯過享受一些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大家都是這麽做的。


    那麽女王也可以這麽做。


    隻是。


    享受不是不可以。


    但郭定女王為了桑土城花了大半的積蓄。


    而現在,當土匪的收入卻越來越少。


    商隊越來越少。


    她總不能去搶劫那些個部族王吧!


    其實,部族王也窮,他們能有什麽?


    牛羊嗎?


    草原上正經人誰缺這個。


    真正缺少的,是米麵,是茶磚,是商隊的各種生活物資。


    但是。


    該死的。


    那些從前絡繹不絕的商隊,卻幾乎要消失光了,這是怎麽回事?


    或許,人應該找人進關去打聽一下。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


    一個人喜氣洋洋的過來了


    “女王,讚美女王,好運氣又來了,有一夥沒家的孩子想要加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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