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隊手臂上纏著白色的紗布,滲出的血跡已經將紗布染成了淡淡的粉色。他低著頭,任由徐局的唾沫星子噴在臉上,一言不發地默默抽著煙,煙霧繚繞中,他緊鎖的眉頭和眼角的淤青格外明顯。這事辦的確實窩囊!


    車站那邊有三名鐵路警察被他倆打傷,一個輕微腦震蕩,一個手臂骨折,自己這邊刑偵一隊的兄弟也掛了彩,四個兄弟不同程度的軟組織挫傷。為了抓捕這兩個家夥,他動用了將近五十名警力,驚動了南站周圍三個派出所的兄弟們,把人家從睡夢中硬生生挖起來,陪著自己忙活。三個派出所,加上自己刑偵一隊的兄弟,五十多號人,愣是從淩晨搜到早上七點,天都大亮了,別說人了,就連一根毛都沒找到。


    “方隊…”一聲低呼從刑偵一隊辦公室傳出,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原本喧鬧的池塘,激起了一圈圈漣漪。江隊長猛地抬頭,濃重的煙霧中,方大海那張熟悉的臉龐逐漸清晰,他手裏拿著一個卷成筒的紙,站在門口,像一個準備看好戲的旁觀者。


    方大海衝著屋內的人微微一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眼神卻飄忽不定,最後落在了徐局身上,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慢悠悠地開口:“你們……徐局,我等會再找你說。”說完,他轉身作勢要走,仿佛對屋內的劍拔弩張的氣氛毫無興趣。


    “回來!”徐局一聲暴喝,如同炸雷般在辦公室裏響起,方大海的腳步猛地一頓,他緩緩轉過身,臉上卻依舊掛著那副事不關己的輕鬆表情。


    徐局背著手,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他指著方大海,語氣強硬:“進來!一會我沒時間,我還得去丟人呢!”


    方大海低著頭,慢吞吞地走進辦公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江隊長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複雜,有無奈,有惱火,還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求助。


    方大海走到徐局麵前,將手中的紙卷遞了過去,語氣故作嚴肅:“那個啥,徐局,交警那邊分析已經做完了,剛才我簡單整理了一下,這是調查方向,你看一下。”


    徐局一把奪過紙卷,迅速展開,卻發現上麵一片空白,他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盯著方大海,仿佛要將他看穿。方大海則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眼神裏帶著一絲狡黠。


    徐局無奈地歎了口氣,雙手將紙一折,語氣裏冰冷的說道:“在這等著,我去先幫你聯係,什麽都靠我,天天的!”


    說完,徐局又指著江隊長,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唉,好好想想!”然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隨著徐局的離開,辦公室裏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方大海拉過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遞給江隊長:“咋了,受挫了?”


    江隊長接過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語氣中充滿了苦澀:“讓你小子看笑話了!我跟你說,就算你方大海遇到了,跟我結果也一樣!”


    “領導讓我查車,遇不到!”方大海笑著點燃打火機,遞到江隊長麵前,江隊長湊過去點燃了香煙,兩人默默地抽了幾口。


    煙霧繚繞中,江隊長打破了沉默,語氣凝重:“大海,你說的對,這兩人紮手,南站三名鐵路警,在不到一分鍾內,全都吃了虧。”他指了指旁邊一個臉色蒼白的新警員,“這小子,被其中一個家夥撞了一下,現在胸口還上不來氣呢!”


    說著,江隊長抬起手臂,在方大海麵前晃了晃,露出手臂上纏著的紗布,“三棱軍刺留下的,還有這……”他說著,掀開了衣服,露出了肚子上纏著的紗布。


    方大海眉頭緊鎖,目光在江隊身上來回掃視,最終落在了那纏著紗布的傷口上,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老江,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能讓你掛彩?你可是咱們局裏出了名的硬骨頭啊!”


    江隊聞言,鼻孔裏發出一聲冷哼,語氣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我 tm 從警這麽多年,大小陣仗也見過不少,還真沒吃過這麽大的虧!”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煙霧繚繞中,眼神裏透出一股狠厲。


    旁邊的年輕警員捂著胸口,臉色蒼白,虛弱地說道:“方隊,那家夥力氣大的嚇人!我感覺他隻是輕輕碰了我一下,我就飛出去了好幾米遠,就像是被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撞飛一樣,當時我距離警車至少有三米,可是一眨眼我就躺在了警車旁邊,要不是警車擋著,我估計得飛到馬路對麵去!”他說著,還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另一名警員也忍不住插嘴,語氣中充滿了驚歎和疑惑:“方隊,你是沒親眼看到,那兩個家夥翻牆的動作,簡直匪夷所思!我當時槍都舉起來了,打好了提起量。可就在我準備扣動扳機的一瞬間,那家夥竟然趴在牆頭,把他的同夥像拎小雞一樣甩過了牆頭!那可是三米多高的牆啊!而且,他們翻牆的動作快的像閃電一樣,我都沒看清楚是怎麽回事,他們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了,真 tm 邪門!”


    方大海的視線再次回到江隊身上,目光緊緊地盯著那被紗布包裹的傷口,眉頭皺得更緊了:“老江,這傷口……是三棱軍刺造成的?”


    江隊沉重地點了點頭,方大海見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氣凝重地說道:“老江,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依我看,對方這是對你手下留情了!”


    他指著江隊胳膊上的傷口,語氣嚴肅地解釋道:“三棱軍刺這東西,它唯一的功能就是刺,說白了,這玩意本來是按在 56 式步槍上麵當刺刀用的。”


    方大海頓了頓,說起了三棱軍刺,這三棱軍刺,呈三棱形,每個棱上都有一條血槽。這設計可不是鬧著玩的,三棱形的刀身可以增加刺入力度和穿透力,使其能夠輕易地洞穿敵人的身體,甚至連防彈衣都擋不住。


    它的血槽可以讓血液快速流出,降低刀身與傷口的摩擦,方便拔出,也可以讓傷口出血更多,加快目標的死亡速度。最後,它的刀身可以使刺出的傷口呈現三角形或者y形,在戰場上,這種傷口很難縫合,加上出血速度快,能造成最大的殺傷。


    方大海的聲音低沉下來:“但這玩意的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它沒有開刃,隻有尖銳的頭部,這樣雖然可以避免刀身在刺入時被骨頭或其他硬物阻擋,也可以避免刀身在拔出時劃傷自己的手臂,但同時也限製了它的功能,隻能用來刺。”


    方大海再次指著江隊的傷口,語氣肯定地說道:“對方隻是利用了軍刺的尖端對你進行劃傷,而不是刺入,這說明對方已經對你手下留情了,否則……”他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看著,”江大隊重重拍了一下桌麵,“我非得把這兩家夥抓回來不行!”


    方大海抽了一口煙,抬頭看看江大隊,眨巴了幾下眼睛,“你們是不是在那邊搜到了今天早上都沒有線索?”


    “可不是麽,”江隊說到這裏就來氣,“就跟土行孫鑽到地裏一樣,真邪門!”


    方大海嘴角輕輕翹了起來,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人家掉頭回市裏了,你在南站還能找到才怪!”


    “啥?”江隊聽完方大海說的,不由一愣,“他們敢返回來?”


    方大海輕輕點點頭,“能把三棱軍刺玩這麽好,指定是越戰回來的老兵,換成我,我也往回跑,你絕對猜不到!”


    “我艸!”江隊聽完方大海說的,狠狠拍了一下桌麵,隨後瞪了一眼方大海,“你tm幸虧當警察了,要不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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