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真的,那後來呢?”秦浩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連忙追問道:“我哥跟那冷娘們,到了四合院之後呢?”


    “之後?”勞衫看了看秦浩峰和柱子,隻見這兩人眼裏都閃爍著八卦的光芒,那小眼神,簡直比狗看見骨頭還要興奮!他故意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說道:“之後麽......”


    “之後怎麽了?你倒是快說呀!”柱子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撬開勞衫的嘴。


    秦浩峰壞笑著碰了一下柱子,擠眉弄眼地說道:“之後的事他能知道麽?兩人都進四合院後麵了,孤男寡女,幹柴烈火,門一關,窗簾一拉,我是飛蛾你是火......嘖嘖!”


    秦浩峰那語氣,那眼神,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仿佛他親眼目睹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就是,我哥指定被那冷娘們給……”柱子故意拖長了聲音,一臉壞笑,那表情,同樣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去你的!”秦浩峰沒好氣地拍了一下柱子的腦袋,“你別瞎說,我哥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麽?要是真發生了什麽,那也是我哥主動,怎麽能讓那娘們給……”說到這裏,秦浩峰也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來,仿佛已經看到了陳陽把宋小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畫麵。


    “喂喂喂,你們兩個夠了哈!”勞衫一看這兩人越說越離譜,連忙阻止他們繼續編下去,生怕他們再說下去,陳陽回來就得提著刀來找他算賬,“我跟你們說,什麽事都沒發生。”


    “真的假的?”秦浩峰和柱子異口同聲地問道,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他能知道什麽呀?他就是一個電燈泡,就算他不知道滅,那兩人不得關燈啊!”柱子一臉壞笑,白了一眼勞衫。


    “我咋不知道呢,”勞衫一拍大腿,“後來我上後院找陳老板去了,你們猜怎麽著?我看見陳老板正抱著宋小姐的大腿......”


    “聽沒聽到,我就說哥得主動出擊吧!”秦浩峰得意的一撇嘴,隨後笑容頓時僵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勞衫:“抱腿......等等,我哥抱冷娘們腿幹啥?”


    “不是,你們聽我說完,”勞衫看著兩人一臉八卦的樣子,強忍著笑意,慢悠悠地說道:“宋小姐的高跟鞋卡在地磚裏了,陳老板是想幫她把高跟鞋拔出來!”


    “拔鞋?”秦浩峰和柱子像聽天書一樣,目瞪口呆地看著勞衫,“這麽簡單?”


    勞衫點點頭,兩手一攤,“對啊,就這麽簡單!陳老板還讓我去幫忙呢!”


    “你也摸那冷娘們大腿了?”秦浩峰瞪大了眼睛,仿佛發現了新大陸。


    “她沒踢你?”柱子也一臉壞笑地問道。


    勞衫看著兩人那猥瑣的表情,簡直哭笑不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們倆腦子進水了吧?人家鞋卡住了,把鞋脫下來不就行了,幹嘛非得抱著腿拔?你們到底是怎麽想的?”


    秦浩峰和柱子對視了一眼,突然異口同聲地說道:“和尚就是和尚!”


    “喂,你們......”勞衫被這兩人氣得說不出話來,用手來回指著兩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浩峰起身就想往回走,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一拍腦袋,“哎呀,不好,咱仨跑題了!裏麵還坐著個大少爺,等著看咱們笑話呢!”


    “可不是麽,”柱子也反應過來,一腳踢飛了一顆石子,“咱仨自己聊天多好,他沒事過來裝什麽大尾巴鷹!現在怎麽辦?”


    “這樣,”秦浩峰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向兩人招手,低聲說道:“這樣,一會進去,就按照勞衫剛才說的那麽說。柱子你負責說器形,我負責說年代,老三,你負責跟那姓葉的講,什麽是漿胎,就這麽定了。”


    “等會,我不行!”勞衫一聽,趕緊擺手拒絕,“我知道的都跟你們說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秦浩峰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廢話,我看到炸瓷了麽?我當電燈泡了麽?我看人家摸大腿了麽......”


    “就是,”柱子也在一旁幫腔,“你可是親耳聽哥說的,你最清楚了。我們萬一說不明白,就靠你了!”


    “喂,萬一我說錯了呢?”勞衫緊緊盯著秦浩峰和柱子,有些緊張的問道。


    秦浩峰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說道:“說錯了就說錯了唄,最起碼可以證明,你跟了陳老板以後,敢跟他葉少爭一爭,這就是現在的底氣!”


    柱子也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勞衫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老三,我信你!”


    秦浩峰推開大門,臉上堆滿了笑容,那笑容燦爛得像朵盛開的向日葵,一步三晃地朝著葉輝走了過去。


    葉輝也抬起頭,笑嗬嗬地看著秦浩峰,那眼神就像一隻老狐狸看見了一隻肥兔子,充滿了狡黠的味道。“秦老弟,你們三個腦袋湊一起,商量出個什麽結果來了?這物件,到底是個什麽來頭,哪個年代的,用的什麽工藝啊?”


    秦浩峰三人笑嘻嘻地走到葉輝跟前,秦浩峰裝模作樣地抱拳行禮,那樣子像極了戲台上的老生:“葉少,讓您久等了,這不是我們哥仨眼拙嘛,讓您見笑了,哈哈哈!”


    隨後秦浩峰他幹笑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們哥仨商量了一下,覺得這是一件乾隆年間仿定窯!”


    “哦,”葉輝拖長了尾音,意味深長地看著秦浩峰,那眼神仿佛在說:就這?我還用你說?


    “乾隆年間仿定窯?這可是最簡單的判斷,秦老弟,你們三個商量了半天,不是就跟我說這個吧?”


    葉輝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瓶子,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臉頰。他漫不經心地說道:“這物件嘛,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大開門,隻是這器形嘛…看著有些像盤口瓶,你們覺得呢?”


    “這可不是盤口瓶!”柱子在旁邊聽得直皺眉,他一把抱住肩膀,把嘴一撇,一臉的不屑,“這叫洗口瓶,也叫蓋碗尊!”


    洗口瓶和盤口瓶在形狀上確實有些相似,都是圓圓的肚子,細細的脖子。洗口瓶來源於六朝時期的壺的盤口,形狀類似,但比盤口更深一些,有點像文房四寶中的筆洗,一般來說是直筒形狀,下半部分逐漸收窄,連接著細長的瓶頸。


    而盤口瓶則是從北朝的洗口瓶演變而來的,最大的特點就是瓶口像個盤子,瓶頸很短,底部平坦。與北朝的洗口瓶相比,盤口瓶的瓶頸變得更細更長,瓶身也更加寬大,呈現出橢圓的形狀。


    柱子這番話一說出口,其他四位老板都愣住了,他們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驚訝,顯然沒想到這幾個年輕人居然真的認出了這件器物!


    “哈哈哈!”葉輝突然仰天大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拍手,眼神中同樣帶著一絲吃驚。


    “好!好!好!不愧是陳老板帶出來的人,這眼力果然非同一般!”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將瓶子拿了起來,目光轉向秦浩峰,“你說這是乾隆年間仿定窯,他說這是洗口瓶,那按照你們的說法,這應該是一件乾隆年間燒製的仿定窯洗口瓶了?”


    說到這裏,葉輝突然話鋒一轉,將手指向了瓶身上那一道道細密的紋路,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但語氣卻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似笑非笑地問道:“不過,我讀書少,見識也不多,還真沒見過哪個乾隆年間的仿定窯,能燒出這種滿身開片的紋路來。二位見識廣,不如給我這個門外漢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說著,他將瓶子放回桌上,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隨後,葉輝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轉頭看向了其他四位老板,臉上重新堆起了笑容,語氣卻帶著幾分試探的意味:“或者......”他緩緩開口問道,“幾位之前見過這般的瓷器麽?”


    那四位老板原本就對葉輝心存畏懼,此時見他突然發難,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哪裏還敢多說半句?他們紛紛搖頭擺手,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其中周老板更是戰戰兢兢地說道:“葉少說笑了,我們這點見識哪比得上您啊,您都沒見過的東西,我們怎麽可能見過呢?”


    其他三位老板也跟著附和,生怕說錯一句話惹惱了葉輝。


    聽到葉輝這麽問,秦浩峰和柱子看向了勞衫,勞衫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試圖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那是因為,這瓶子不是瓷胎,而是漿胎!”


    聽到漿胎二字,葉輝眉頭一挑,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漿胎?”


    葉輝笑著點點頭,眼神在勞衫身上上下遊走著,真是了不起呀,跟了陳陽兩天,居然連漿胎都知道了,看來小勞對自己很有信心啊!


    他慢條斯理地問道:“來來來,那你倒是說說,這漿胎和瓷胎有什麽區別啊?”葉輝故意拉長了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勞衫絲毫沒有注意到葉輝的語氣變化,看了一眼身邊的柱子和秦浩峰,兩人紛紛衝他微微點頭,於是勞衫開始滔滔不絕地解釋起來。


    瓷胎開片,是由於瓷器在燒製過程中,由於坯泥的延伸方向,或者坯、釉膨脹係數不同,導致釉層收縮率大於坯體,從而產生開裂。這種開裂原本是瓷器燒製中的一個缺點,但人們通過掌握開裂的規律,將其變為一種特殊裝飾,如宋代的汝、官、哥窯都有這種產品,以宋代哥窯產品最為著名。


    這是瓷胎開片


    “而漿胎則不同,”不知道什麽時候,柱子微微向後退了一步,甚至偷偷拉了勞衫一下,示意他站在自己前麵說,“所謂漿胎,就是選擇細致的瓷粉,加水淘洗澄清,融成細泥漿而製成,其色如米漿,質輕而薄,一般做較精致細瓷器。”


    漿胎開片是非常淺細、密集的


    說著說著,勞衫突然好像變的自信了,“漿胎瓷器,特點是胎體輕薄,質量細膩且疏鬆,因此釉麵比瓷胎更容易開片。甚至有人特意用此辦法製作開片,這些漿胎在製作過程中就配好了藥料,入窯燒造時可以控製開片的大小和形狀,出窯時就呈現開片現象。”


    勞衫這小子說到最後,那眼睛恨不得黏在葉輝臉上,看得葉輝心裏一陣陣發毛。要說這葉少的臉色嘛,精彩,那叫一個精彩!比川劇變臉還精彩!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這會兒跟調色盤似的,五顏六色,什麽顏色都有。


    他葉大少爺什麽場麵沒見過,可偏偏就受不了勞衫這小子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想當初,這小子在自己麵前,那叫一個畢恭畢敬,一口一個葉少,那聲音,比抹了蜜還甜!可現在倒好,反過來教訓起自己來了!這感覺,就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可偏偏這勞衫還沉浸在自己世界裏,說得那叫一個起勁!說到激動處,還伸出手準備去拿瓶子,“如果我推斷不錯,現在我們就可以通過放大鏡看一下,這件瓷器通身開片紋,應該全部呈瑩光反應,片紋隻是開在釉上,並沒有...... ”


    “夠了!”葉輝終於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他可以接受他們知道這是一件清仿定窯,也可以接受他們知道這是一件洗口瓶,更可以接受他們知道這是漿胎形成的開片,這個人可以使秦浩峰,也可是柱子,但絕對不能是勞衫!


    但他絕對不接受,曾經在自己麵前搖尾乞憐的勞衫,現在竟然敢在他麵前耀武揚威、指手畫腳,這相當於騎到自己頭上拉屎!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在我麵前誇誇其談?”葉輝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來,他冷冷地掃視了陳陽三人一眼,那眼神,就像是一把把冰刀子,嗖嗖地往他們身上紮。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勞衫身上,語氣冰冷得像臘月寒冬,“我告訴你,這不是開片紋,這是炸瓷!”


    炸瓷?葉輝話音剛落,四位老板麵麵相覷,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他們雖然不是火眼金睛,但好歹也在古玩界摸爬滾打了幾十年,這點眼力見兒還是有的。這瓷器上的紋路,分明是開片,怎麽就成了炸瓷?這葉輝,也太大膽了吧!


    葉輝就是在故意刁難,刻意貶低秦浩峰等人,幾位老板心中都有些不快,但礙於葉輝的身份,又不好直接反駁,隻能相互交換著眼神,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胡說!”勞衫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指著葉輝的鼻子大聲反駁道,“這根本就不是炸瓷,炸瓷是因為胎中含有大量的過燒石灰,膨脹以後會使瓷器開裂,一般都會裂成大縫,根本......”


    葉輝輕蔑地瞥了一眼勞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在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他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勞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嘲諷:“小子,你tm才玩幾年,見過多少物件,跟老子爭論,你配麽?”


    話音未落,葉輝猛地伸手,一把揪住勞衫的衣領,將他拽到了自己的麵前。勞衫麵對麵跟葉輝對視著,兩人眼中紛紛冒著火花,在空中激烈的碰撞著。


    “喂,你幹啥!”柱子見狀,頓時怒火中燒,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衝到葉輝麵前,指著他的鼻子怒吼道,“你把手給我鬆開!”


    老嚴見狀,也快步走到葉輝身邊,雙眼如鷹隼般死死盯著柱子,語氣冰冷地說道:“別管閑事!小子,我家少爺訓狗,有你小子什麽事?”


    柱子毫不畏懼地與老嚴對視,眼中怒火更盛:“老b登!你tmd在給我說一遍,信不信我把你骨頭拆嘍!”


    秦浩峰眼見著局勢一觸即發,連忙拿起桌上的洗口瓶,高高舉起,大聲說道:“哎呦,這是幹什麽呀?葉少,您說說,我說不看不看,您非得讓我們看,您看看這物件……”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洗口瓶舉過胸前,雙臂伸直,做出隨時都要將瓶子砸在地上的架勢,“我都怕一會這物件炸嘍!”


    秦浩峰這番舉動,看似是在調侃,實則是在警告葉輝,如果他再咄咄逼人,自己就敢摔瓶子,大不了魚死網破。


    其他四位老板見狀,也紛紛起身,想要上前勸架。但看到劍拔弩張的氣氛,以及雙方怒目相視的樣子,又都有些膽怯,不敢輕易上前,隻能站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說著。


    “葉少,您別生氣,沒必要跟幾個晚輩一般見識,我看這物件就是炸瓷!”周老板賠著笑臉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討好。


    林老板也跟著附和道:“就是,葉少,您的眼力誰不知道,沒必要,沒必要!”


    “秦老弟,你先把瓶子放下,大家這不是在研究麽,各抒己見而已,犯不上!”


    隻有鹿老板始終一言不發,冷眼旁觀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見到秦浩峰將瓶子舉起來了,他起身慢慢來到了秦浩峰身後,順手還抓起了放在旁邊的暖壺。


    “吱嘎!”就在這時候,大門被推開,方大海拎著一袋東西,胳膊下麵夾著手包走了進來,“我說你們出來幫個忙,把車上的東......”說著話,方大海抬頭一看,這氛圍好像有些不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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