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葉輝那雙眼睛啊,就像粘在了秦浩峰他們三個蹲著的背影上似的,嘴角還掛著一抹「陰謀得逞」的微笑。他心裏那個美呀,像喝了蜜一樣甜,暗搓搓地想著:這三小樣兒,幫古董當成什麽東西了?還研究,去研究吧,好好研究,讓你們研究個三天三夜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到時候看我怎麽給你們好好上一課!還有陳陽,教出來的人,連個物件都看不明白,到時候傳出去,哈哈!


    旁邊的周老板呢,看完那瓷瓶,眉頭皺得都快能夾死一隻蒼蠅了,臉拉得老長,像誰欠了他幾百萬似的。他轉頭看向葉輝,那表情,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怪物,心裏暗想:“這葉少,每次不知道從哪裏搞到這些奇奇怪怪的物件,這次又不知道從哪兒淘換來個什麽稀奇玩意兒,這家夥家裏有多少好物件呀!”


    不過,他臉上還是堆滿了笑容,衝著葉輝假惺惺地抱拳說道:“葉少就是葉少,不愧是圈子裏鼎鼎有名的人物,出手就是寶貝啊!我估計,這等稀罕物件,別說是他們三個初出茅廬的小家夥,恐怕連經驗老道的陳老板都未必見過吧!”


    葉輝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皮,用眼角餘光掃了周老板一眼,心裏不屑地冷哼一聲:就你?還想看出點什麽名堂?別白費力氣了,你呀,也就比那三個愣頭青強那麽一丁點兒,都是一群二百五!


    盡管心裏這麽想,但葉輝表麵上還是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嘴角掛著一絲禮貌性的微笑,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把目光投向門口,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三個還在嘰嘰喳喳討論個不停的家夥。


    隻見秦浩峰和柱子正圍著勞衫嘰嘰喳喳地詢問著什麽,而勞衫則是一臉神秘地比劃著,似乎在描述著什麽稀世珍寶。葉輝心裏暗自好笑,等會兒揭曉答案的時候,看你們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林老板和童老板,此刻正對著那個洗口瓶大眼瞪小眼呢,手裏拿著放大鏡,恨不得把眼珠子都貼到瓶子上去。這物件吧,一看就是個好東西,開門見山,絕對是老物件無疑,可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呢?


    你說它是盤口瓶吧,這瓶口又對不上號,盤口瓶,顧名思義,瓶口就像個淺盤子似的,可這瓶子,瓶口明顯小了一圈,根本不像啊!兩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急得腦門上都開始冒汗了。


    連器形都判斷不出來,更別提其他方麵了,尤其是瓶身上那些密密麻麻、若隱若現的開片,更是讓兩人百思不得其解,感覺就像是被無數隻螞蟻在啃噬著他們的心,難受極了。


    連器形都叫不準,就不用說其他方麵了,對於瓶身上如此多淺細的開片,兩人更是百思不得其解。站在一旁的鹿老板摸著下巴,眼睛也一直盯著瓶子看著。


    站在一旁的鹿老板也來了興趣,他摸著下巴,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瓶子,仿佛要把裏麵的秘密看穿似的。


    “林老板,您先歇會兒,讓我也瞧瞧。”鹿老板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說道。林老板見狀,趕緊小心翼翼地將瓶子放回桌麵上,生怕磕著碰著這寶貝疙瘩。


    鹿老板這才伸出雙手,鄭重其事地拿起瓶子,仔仔細細地觀察起來。林老板和童老板眼巴巴地看著鹿老板,希望能從他嘴裏得到答案。


    “鹿老板,您老人家見多識廣,給掌掌眼,這到底是個什麽器形啊?”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鹿老板沒有立刻作答,而是微微抿了抿嘴唇,似乎在組織語言。過了片刻,他才緩緩開口說道:“如果我沒看走眼的話,這應該是一件洗口瓶。”


    “洗口瓶?”林老板和童老板頓時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驚訝和疑惑。


    葉輝聽到「洗口瓶」三個字,也忍不住側過臉來,饒有興致地看向鹿老板。他嘴角微微上翹,帶著一絲戲謔的語氣說道:“哎呦,鹿老板果然名不虛傳,見多識廣啊!大家都說您是‘冷麵笑佛’,看來一點都不假啊!”


    這冷麵嘛,可不是說鹿老板愛吃冷麵,而是說他平時不苟言笑,無論遇到什麽寶貝,臉上都看不出半點波瀾,始終板著個臉,跟誰欠他錢似的;至於‘笑佛’嘛,那就更厲害了,說明鹿老板城府極深,心裏跟明鏡似的。要是哪天他笑了,那你可得小心了,說不定就被他給算計了!


    鹿老板並沒有理會葉輝的調侃,而是轉頭看向他,淡淡地說道:“葉少過獎了,這物件確實少見,我也是年輕時跟著師傅學藝的時候,有幸見過一回。”


    說到這裏,鹿老板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麽,語氣也變得有些凝重,“隻不過……”


    “隻不過,這瓶身上的開片,實在是太奇怪了!我研究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到底是什麽樣的工藝,才能燒製出如此精妙絕倫的開片紋?而且,這些開片遍布全身,若隱若現,就像是一幅天然形成的山水畫卷一般,實在是太神奇了!”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鹿老板心裏卻對葉輝充滿了鄙夷:哼,你葉輝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竟然拿這種東西來為難幾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真是太不地道了!就這物件,別說是他們三個毛頭小子了,就連我們這些在古董圈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的老家夥,也未必見過啊!


    “葉少,別說這三毛頭小子了,”鹿老板說到這裏,還瞟了一眼葉輝,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地說道,“就算陳陽親自來,今兒個,估計也懸!”


    說到懸字的時候,鹿老板還特意拉長了尾音,同時還用右手食指和拇指,輕輕地撚了撚,那意思仿佛是在說:這可是個寶貝,一般人絕對看不出來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將瓶子放回到桌麵上,那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嗬護一件稀世珍寶,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這價值連城的寶貝給碰壞了。


    做完這一切,鹿老板才抬起頭看向葉輝,那眼神裏,既有幾分得意,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


    葉輝當然明白鹿老板這番表演的含義,他隻是微微一笑,仿佛對此毫不在意,但嘴角卻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想跟我站隊,你得先給我辦事,我葉輝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看得上的!


    “鹿老板,此言差矣!”葉輝慢悠悠地說著,還故意拉長了語調,同時還抬起右手,輕輕地搖了搖食指,那派頭,簡直像極了古代的教書先生,正在教訓不聽話的學生。


    “你們呀,就是少見多怪!”葉輝說著,還故意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掃視了眾人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鹿老板身上,繼續說道,“你們也不想想,陳老板是什麽人?那可是現在古董行裏的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說到這裏,葉輝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眾人的反應。


    果然,聽到葉輝對陳老板的吹捧,幾位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我們懂的意思,你今天不就是想借著這個瓶子,趁著人家陳老板不在家,好好來耍耍威風麽?放心,我們一定幫你宣傳一下!


    葉輝見狀,心中暗笑,這些人還真是個個馬屁精,不過這樣也好,省得自己明說了!


    “既然陳老板如此厲害,”葉輝故意拖長了聲音,再次環顧四周,最後將目光定格在蹲在門口秦浩峰三人身上,“那他教出來的徒弟,那眼力自然也是非同凡響,絕對差不了!”


    說到差不了三個字的時候,葉輝還特意加重了語氣,同時還用一種你們懂我的眼神看著幾人。


    “如果這三個小子今天看不出來,”葉輝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隻能說明,陳陽陳老板這是……”


    話沒說完,葉輝笑著擺擺手,“算了,咱們事先說明,今天我是來求陳老板的,因為他不在,才讓這幾個小輩幫忙上眼,要是他們真看不準,你們可不許出去說......”


    “陳陽育人無方,誤人子弟什麽的,知道麽?”


    此時,這四位老兄腦子同時嗡的一聲,仿佛有一道閃電劃破了夜空,照亮了他們心中的困惑,原來葉輝打的是這個主意!


    不得不承認,葉輝這招真是高明,簡直是殺人不見血啊!他葉輝跟陳陽明著幹了幾次,結果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灰頭土臉,一點便宜沒占到。估計這老小子心裏憋屈壞了,才想出了這麽一招。不能直接說陳陽眼力不行,畢竟現在說了誰信啊?


    於是,這老狐狸就想出了這麽個損招,把矛頭指向陳陽身邊這些他帶出來的人,企圖通過這種手段,來間接地打擊陳陽。


    這就好比一個武林高手,打不過人家師父,就趁著人家師傅不在,跑去武館裏去踢館,還專挑人家年紀小的徒弟下手,美其名曰指點!打贏了之後,出去就宣傳,他沒有教人的本事,他徒弟跟他學了兩年了,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雖然說,給陳陽扣上一個誤人子弟的帽子,並不能真正影響到他的聲譽,可俗話說得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萬一這消息傳出去,別人再添油加醋地說幾句,傳來傳去,或許就變成了,陳陽輸給了葉輝!


    “懂,懂,懂!”周老板連忙接過葉輝的話茬,臉上紛紛掛著微笑,“我們隻是碰巧趕上了,不說,絕對不說!”


    “明白,明白,葉少我們都明白!”其他幾個人也紛紛附和道,生怕自己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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