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果然好眼力!”田宇一聽到陳陽認出了這件寶貝,頓時得意地笑了起來,仿佛一隻偷吃了雞的黃鼠狼,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他一邊說著,一邊衝著陳陽擠眉弄眼,那表情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這件萬曆年間的五彩龍紋碗,那來曆......”


    田宇的話還沒說完,陳陽已經迫不及待地伸手將碗拿了起來。這碗直徑大概十四五厘米,敞口,弧壁下斂,底承圈足,器型周正,器表以青花五彩為飾,使用回青料,青花發色濃豔,內壁中心以礬紅繪正麵五爪龍,龍脊以青花繪就,旁飾有綠彩雲紋;外壁近口沿處飾六組折枝花卉紋,外腹部繪仙人五毒故事圖,人物姿態各有不同,生動有趣。器底雙圈內書「大明萬曆年製」六字雙行楷書款。


    萬曆五彩龍紋碗,贗品


    陳陽將碗拿在手裏,仔細地端詳著。這隻萬曆五彩龍紋碗,彩繪工藝堪稱精細,線條流暢自然,色彩鮮豔奪目。胎質質堅致密,釉麵乳白瑩潤。色調對比強烈,鮮紅嫩綠,濃豔凝重,任誰看了都知道這是一件真品。


    這邊好看


    可是,陳陽心裏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件龍紋碗拿在手裏感覺稍微有些重,但還不足以因為重量就判定它是贗品。其次,就是上手的感覺,總給他一種像是贗品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吃餃子的時候,吃到了一顆怪味的花生,說不上來是什麽味道,但就是覺得不對勁。


    可是各個方麵都看不出有什麽明顯的問題,比如萬曆年間的五彩,其中紅、綠、赭、紫等,顏色沉著,經曆了時間的沉澱會有一定的自然脫落,而在這隻碗上也有體現。


    在畫工方麵,萬曆五彩瓷的工藝特點是在顏色的對比上,而不看重畫工本身,導致紋飾顯得粗糙模糊,形態不生動,從龍紋上來看,也沒有任何錯誤。


    田宇看著陳陽眉頭都快擰成了一個川字,心裏暗自得意,這表情,分明是要走眼了啊!他強忍著笑意,嘴角卻忍不住像抹了蜜一樣往上翹,田宇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故作高深的語氣問道:“王先生,這件萬曆五彩如何?”


    話音剛落,還沒等陳陽開口,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哐哐哐」的敲門聲,這聲音震得田宇心頭一顫,差點把手裏的茶杯都給扔出去。他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不會是祝語嫣殺回來了吧?這娘們兒還真是不見陳陽心不死呀!”


    他趕緊放下茶杯,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門口,一把拉開大門。隻見門口站著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正指著田宇的汽車,嘴裏嘰裏咕嚕地說著什麽,活像一隻憤怒的公雞。


    田宇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隻見自己的汽車旁邊竟然被人倒了一桶汽油!他頓時火冒三丈,鼻子差點沒氣歪了,提起鼻子用力一聞,一股刺鼻的汽油味撲麵而來,差點沒把他送走。


    “哪個王八蛋幹的?”田宇破口大罵,“在我車旁邊倒汽油,想燒死老子啊?!讓我知道了,我非打死你不可!”


    屋裏的陳陽聽到動靜,也拿著那隻萬曆五彩龍紋碗走了出來,他向外張望了一眼,眉頭微微皺起,那股刺鼻的汽油味讓他感到一陣惡心。


    他站在門口,借著自然光仔細觀察著手裏這件萬曆五彩龍紋碗,片刻之後,他似乎看出了什麽端倪,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他轉身將碗放回櫃台上,對田宇說道:“小兄弟,你還不先把你的車挪開吧,別一會兒真著了火。”


    田宇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跑到車庫,將自己的愛車挪到了安全的地方。等他回到屋裏,看到陳陽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那隻萬曆五彩龍紋碗,便湊上前去,笑嘻嘻地問道:“王生,哎呦,您怎麽出來了?這寶貝可金貴著呢,別讓別人瞧見了。您覺得這件東西怎麽樣?”


    陳陽笑著看了田宇一眼,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說道:“嗯,還不錯,這件東西確實還不錯。”


    說著,他故意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小兄弟,我看有人在你車旁邊倒汽油,你是不是幹了什麽虧心事呀?”陳陽笑嗬嗬的看著田宇說道,大門打開了,老子不怕了,大不了老子把碗往地上一摔,轉身就跑!


    田宇氣呼呼地吐了口唾沫,罵道:“王生,你可別跟我開玩笑了!”


    “這年頭掙錢千萬別讓人家看到,要不然眼紅的人多了去了!要不是剛才鄰居過來告訴我,說聞到我車旁邊有汽油味,我才發現被人倒了整整一桶汽油!你說說,這年頭怎麽會有這種缺德的人啊?要是真把我的車給燒了,我找誰哭去啊?”


    田宇一邊說著,一邊偷瞄著陳陽的表情,八嘎!什麽叫幹了什麽虧心事,你這小子指定知道我們的事,祝語嫣呀祝語嫣,你等著後悔吧!


    “王先生,您看這件萬曆五彩您也挺滿意的,要不咱們進屋詳談?”田宇一邊說著,一邊將身子往旁邊一側,給陳陽讓出一條路來。


    誰tm跟你回去呀!陳陽心裏冷笑一聲:進屋?進屋你就該把我綁起來了吧?老子才不上你的當呢!


    陳陽擺擺手,表示不進去了,伸手一指五彩龍紋碗,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他摸著下巴,故作沉吟道:“嗯……這物件嘛,確實不錯,就是……價格......多少錢?”


    田宇一聽這話,心裏樂開了花,看來這魚兒是上鉤了!他裝模作樣地沉吟了片刻,然後伸出一隻手掌,五指張開,在陳陽麵前晃了晃,“這個數如何?”


    “五十?”陳陽故意裝出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瞪大了眼睛問道。


    田宇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幹咳了兩聲,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王先生,您可真會開玩笑!這可是萬曆年間的寶貝,五十塊錢您連個碎片都買不到!”他故意頓了頓,語氣堅定地說道:“五萬!”


    陳陽聽了,故作誇張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連連搖頭,一邊搖頭還一邊咂嘴,仿佛在感歎價格太高,難以接受,他惋惜地說道:“哎,物件確實是好物件,可惜啊,這價格實在是不太友好啊……”


    田宇一聽,心裏更加得意了,雖然自己知道陳陽是同行,但越像陳陽這樣的人,越見到好物件走不動道,他正準備趁熱打鐵,再接再厲地忽悠幾句,就聽到陳陽猛地一拍手,說道:“這樣吧,這物件我看上了!”


    田宇一聽,頓時喜上眉梢,正準備開口說話,就看到陳陽將手包夾在腋下,然後慢條斯理地將手伸進口袋裏,一邊掏還一邊自言自語道:“哎呀,出門太著急,錢好像沒帶夠……”


    田宇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到陳陽騰地一下,一把從櫃台上拿起了五彩龍紋碗,“這樣吧,我也不跟你還價了,一口價,你直接說個最低價,合適我就把這寶貝拿走了!”


    田宇被陳陽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他愣愣地看著陳陽,一時間竟然忘了反應。陳陽可不管那麽多,他把玩著手裏的五彩龍紋碗,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說吧,實惠點,多少錢?”


    田宇心裏就像開了個算盤,劈裏啪啦打得飛快。他剛才可是親眼看見陳陽翻包了,那包裏放著幾捆厚厚的現金,這年頭誰出門還帶那麽多現金,可他不一樣,他可是陳陽呀,股東圈內響當當的人物。看現在他的表情,估計他已經打眼了,那不如......哈哈!


    想到這裏,田宇眼珠子一轉,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咬著牙,故作肉疼地說道:“三萬!不能再少了!這可是我最後的價格,您要是覺得合適,咱們現在就成交!”


    陳陽聽完裝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搓著手,眉頭緊鎖,眼睛直勾勾看著手裏五彩龍紋碗,嘴裏還念叨著:“三萬塊,這可是我全部家當了,要是買回去是假的,我媳婦非得跟我拚命不可……”


    “不過憑我的眼力倒是錯不了......”陳陽邊嘀咕邊做思索狀。。


    田宇一聽,心裏更加篤定了,這小子絕對是上鉤了!他趕緊添油加醋地說道:“哎呦,我的王先生,您就放心吧!就算您對我不放心,您對自己還不放心麽?剛才在屋裏,那唐代白瓷罐、哥窯雙耳爐,您的相信自己呀!”


    “我跟你說,您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可就再也遇不到了!”


    陳陽眼珠子一轉,猛地一拍大腿,裝出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大聲說道:“行!三萬就三萬!”


    田宇聽到陳陽答應了,心裏樂開了花,哈哈,自己讓陳陽打眼了!他強忍著笑意,伸手向翻著包的陳陽示意說道:“您先數錢,我去幫你把這隻瓷碗打包好。”


    陳陽抬頭看看他,隨後兩邊嘴角翹起,做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順勢將五彩龍紋碗往他身上以讓,“接住嘍!寶貝!”


    “哎,哎,哎!”田宇眼看著陳陽將碗扔向自己,頓時被嚇了一跳,連忙手忙腳亂地去接,那滑稽的動作,活像一隻笨拙的企鵝在跳街舞。


    陳陽趁著田宇手忙腳亂的工夫,拔腿就跑。那速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參加奧運會短跑比賽呢!一邊跑,還一邊不忘回頭朝著田宇喊:“等我,千萬別賣,一會就回來!”


    回來你大爺,誰回來誰是你孫子!陳陽頭也不抬,低頭一頓狂跑。


    田宇站在原地,氣得直跺腳,他指著陳陽的背影,破口大罵:“陳……你tmd!給我站住!你別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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