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上前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看見他的胸口還有起伏,稍稍的鬆了口氣。


    “夫人,我家遷兒能否救回來。”老魏滿是擔憂的問道。


    白婉清看了看老魏,看來魏家對於魏遷傷口的嚴重程度也不是不知道,“他感染了。”


    老魏點點頭,“所以......”


    “好在我師祖那裏有一個不錯的方子,剛好可以給魏公子試試,或許他能扛過這一劫。”白婉清說完,望向老魏。


    老魏立刻點頭道:“試,我們試,不管這藥有多貴,我們家都買。”


    這邊的動靜讓剛剛暈過去的魏夫人也醒了,她聽見自己當家的話,也跑過來連連點頭道;“對!治,不管多貴我們都治。”


    白婉清這才寫好了藥方,又和瑞心一起把藥抓好,遞給了老魏。


    “魏老板,魏公子的病情現在還有些危急,你們先將這藥給魏公子熬了喝上,若是今夜魏公子再有什麽變化,你可以到我家裏來找我。”白婉清說完,讓瑞心將她們的住址給了出去。


    老魏連連道謝,等他在看到紙條上地址的時候,頓時愣住了,“夫人,您是新來的知府夫人?”


    白婉清略微頷首,老魏突然想到什麽,拉著自家的老伴直接跪在了地上,懇求道:“知府夫人,我們魏家冤枉!還請知府夫人救命!”


    白婉清本就等著他們說,所以立刻上前彎腰將兩人扶起了來,“魏老板,魏夫人,還是先熬藥給魏公子喂下之後,我們再慢慢說吧。”


    “知府夫人,您不用叫我魏老板,我不過是個賣餛飩的,你叫我老魏就行。”


    “是是,我們都是粗人,我也不是什麽魏夫人,大家都喊我魏嫂子,知府夫人您要是不嫌棄的話,也可以這樣叫我。”


    白婉清微微點頭,魏嫂子就先拿著藥去灶房裏麵熬去了。


    白婉清怕魏嫂子不會,還特意派瑞心去教她,老魏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眼角不知不覺浮現出淚珠。


    他們魏家或許還有救。


    將一切安排好後,老魏帶著白婉清去到了他們住的那一邊。


    老魏給白婉清倒了一杯清水,他看著眼前的水杯有些不好意思,“夫人,抱歉,家裏沒有茶葉了,您別見怪。”


    白婉清端起了水杯輕輕啄了一口道:“老魏,這些都是小事,不如說說這魏公子到底是怎麽受的傷?”


    “還有今日來這餛飩攤要錢的又是些什麽人。”


    老魏也給自己倒了杯水,緩緩地說道:“夫人,這是我們魏家惹錯了人啊!”


    一提起這件事,老魏就痛心疾首,後悔不堪。


    “這件事要說,還得從我們的女兒說起。”


    老魏一想到自己的女兒,眼圈一下就紅了,“那是前兩年的時候,我的女兒剛滿十六歲,也到了說親的年齡。”


    “我和她娘就想著給她在這淮州城裏張羅張羅親事。”


    “因為我們家做些小生意,所以認識的人也算多,尤其是回頭客,別看我的餛飩攤小,但是回頭客可不少。”


    “我們就想著,這些客人我們一來二去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就是從他們之中裏麵選一個給女兒也沒有什麽不好。”


    “而且我們的女兒覺得也好,當時我的腦袋一熱,出攤就帶上了滿娘。”


    “滿娘長得玲瓏小巧,但模樣卻不差,沒想到她才跟著我們出了幾日的攤,很多世家公子就都上門來提親。”


    老魏說到這兒,眼睛亮了亮,為自己有這樣一個女兒感到驕傲,但是下一秒,他的眼神便暗了下去。


    “可是那些公子哥們大都是想讓滿娘做妾,我和老伴可舍不得,所以就將那些人都推了,給她相了一個常來我們攤位上吃餛飩的糧店賬房。”


    “滿娘當時也覺得好,所以在兩家說的差不多就準備定親了。”


    “可誰成想,滿娘這個時候已經被房老爺給惦記上了。”


    “他十分強硬的讓我們將滿娘嫁到他們房家為妾,還不惜威脅滿娘,若是不從就讓我們一家人在淮州城活不下去。”


    “這要是其他人說這話,或許我們還都可以僥幸一些。”


    “但說這話的是房老爺,他可是已經將好些人家都趕出了淮州城,所以別說是滿娘信了,就是我們這些知道內情的人都信了。”


    “滿娘不想讓我們為難,便私下答應了房老爺,要嫁到房家為妾,為此我們還和周家結了仇,周家認為我們出爾反爾,做事沒有誠信。”


    老魏說到這兒歎了口氣,他沒有注意到白婉清的神情變得有些陰沉,這些事她聽著就好像在聽自己的故事,隻是她比較幸運,逃過了一劫,而滿娘卻是沒能逃過的那一個。


    “滿娘就這樣嫁進了房家,給房老爺做妾室,起初房老爺對滿娘很好,盡可能好的東西都會給滿娘,連房夫人都十分嫉妒滿娘。”


    “原本我們想著,若是滿娘能在房家這樣一直過下去,也沒有什麽不好,若是再能生個孩子,那她在房家以後的日子也都不會差。”


    “可偏偏!滿娘嫁過去了一年都沒有動靜。”


    “房老爺又接二連三的娶了三個妾室進門,漸漸的對滿娘也就沒有那麽上心了。”


    “我們本想著,咽下這委屈,日子也能將就著過。”


    “可我們還是低估了這富貴人家的肮髒手段,半年前,滿娘終於查出了有孕,我們一家人本來都很高興。”


    “滿娘也很高興,這會兒我們高興已經不是因為能不能在房家站穩腳跟了,而是我們想著滿娘若是有個孩子,未來也算是有個依靠,她的生活也總算是有了些希望。”


    “可......房夫人卻說滿娘懷的孩子不是房老爺的,說滿娘偷人,這孩子也不能要,逼著滿娘打掉。”


    “可滿娘怎麽能願意,這可是她盼了好久才盼來的孩子,所以她就和房家老爺和夫人起了衝突,偷偷的跑回家來了。”


    “當時我和老伴還有她弟弟遷兒,我們幾個人看著滿娘消瘦的樣子,實在是心疼,就想著若是能離開了房老爺家,也不是不行,大不了這孩子我們魏家養了。”


    “可房夫人不同意,她派人來接滿娘,我們魏家就這麽幾口人,自然也拗不過房家,而且房夫人也鬆了口說滿娘的孩子可以留下,隻是以後不能姓房,我們想著也能接受,就同意滿娘回去了。”


    “就是這麽一回去,滿娘她......滿娘她就連命都丟了。”說著說著,老魏的眼淚唰唰的流了下來。


    在隔壁正喂藥的魏嫂子也沒忍住,跟著抽泣了起來。


    “那之後呢,魏遷是為了給他姐姐報仇才被人砍傷的?”白婉清問道。


    老魏搖了搖頭,“不是報仇,我們魏家從來都沒有想過報仇......”


    “當時滿娘回到房家,就被房夫人給關了起來,房夫人找來大夫,給滿娘開了墮胎藥,可滿娘這孩子倔啊!”


    “即便是喝了墮胎藥,她愣是生生的沒有讓孩子流出來,而是讓孩子死在了腹中。”


    “孩子死了,房夫人自然也就放滿娘出來了。可滿娘的身體裏的孩子已經死了,它在滿娘的肚子裏,滿娘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


    “魏遷不願意見他姐姐這樣受苦,連帶著我們去房家勸了好幾日,滿娘這才同意再吃藥,將孩子打出來。”


    “知府夫人,您不知道,原本我們淮州還是有幾家藥鋪的,可不知為什麽,自從房老爺也做起了藥材生意,那幾間藥鋪沒多久就被房老爺也收購,現在咱們淮州城裏,有人想看病就隻能去房老爺家的藥鋪。”


    “我們當時找到藥鋪裏大夫的時候,一聽說滿娘是房家的妾室,大夫們都紛紛搖頭,不給看病。”


    “沒辦法,魏遷就想著帶他的姐姐去淮州城旁邊的下縣去看,可沒想到我們還沒有出城滿娘就被官差給攔住了。”


    “給我們的理由是,滿娘是房家逃跑出來的妾室,他們報官說丟了人,現在人找到了,滿娘就又被送回了房家。”


    “我兒,也就是魏遷,他實在氣不過,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姐姐死,他拿著家裏所有的錢,又從當鋪裏借了一些,打算從外地買進一些藥材,一方麵這些藥材可以救他姐姐的病。”


    “另一方麵,他也想打斷這房家在藥鋪上說一不二的局麵,讓那些也得罪了房家的人不至於無藥可醫。”


    “當時原本我是不同意的,與房家對抗那就是以卵擊石。”


    “可看著滿娘一日不如一日,我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就同意魏遷去買藥了。”


    “可就是這趟買藥,也差點要了我兒子的命。”


    這時隔壁傳來了魏遷的咳嗽聲,白婉清快步走過去,查看了他的情況,“現在雖然還在發低燒,但好在脈象穩住了。”


    跟著跑過來的老魏聽見這話,總算是鬆了口氣,魏嫂子也擦了擦眼淚。


    老魏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就在半月前,遷兒給我來信,說是已經買好了藥,他將滿娘所用的藥材,先找人給我們送回來,自己則押著那車藥材慢慢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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