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日,白婉清依舊會去牢房裏麵查看楊叢的情況,楊叢一開始還是心如死灰一般,但也不知道是怎麽就想通了,突然積極的配合白婉清養起傷來。


    還願意跟白婉清吐槽起牢房裏的夥食,嫌棄太過寡淡了些。


    “你本就受了傷,吃清淡一些對你有好處!”白婉清隻是平靜的回應著他的抱怨。


    聽了白婉清的話,楊叢也不皺眉了,也不抱怨了,乖乖的將給他送來的飯都吃了下去。


    白婉清愣愣的看了他兩秒,楊叢才開口道:“我要替妻兒報仇,所以不能死。”


    “你又相信林公子了?”白婉清問。


    楊叢略微停頓了一下,也隻是一小下,“不相信,但是你們廢了這麽好大的力氣將我治好,想必也不會輕易殺了我,既然我有用處,隻要是能對付鸞恒的,我都願意做。”


    “隻是我的臉......恐怕沒有人再知道我是楊會長了,我之前所認識的人也恐怕認不得我了。”


    楊叢的臉因為無數利器所傷,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樣,或許更確切地說現在看著還有些恐怖。


    白婉清對於毀容沒有什麽辦法,“你又不是靠男色去報仇,又有什麽關係。”


    楊叢瞥了一眼白婉清,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笑了,但是這會兒他忍不住,“可是......沒人認得我了呀?”


    “那不是很好?鸞恒想要找到你滅口,可是要費一番功夫呢!”白婉清自然知道楊叢笑什麽,可她就是有不一樣的看法。


    楊叢一愣,隨即深深的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這麽說他現在毀了容,竟然還是一件幸事了。


    白婉清不知道他之後怎麽想,但是她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你的傷基本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之後我也不會過來了。”


    楊叢漠然頷首,目送著白婉清離開。


    隔日,林雲澈就來醫館同白婉清說,楊叢已經什麽都招了,當然具體招了什麽,林雲澈沒有說。


    白婉清自然也不會去追問,但對於楊叢的罪責,白婉清還是比較關心的,“所以楊叢會怎麽判?”


    “若是交給胡縣令來判,那必定是北朝的奸細,活不了。”


    “可若是他願意跟隨我,交由我來判,我可以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林雲澈手上拋著蘋果,眼神灼灼地說道。


    白婉清自是明白了林雲澈的意思,想起昨日楊叢說的話,也就知道楊叢會怎麽選了。


    “你在擔心他?”林雲澈笑問。


    白婉清搖頭,“不是,我隻是......”


    “在擔心我?”林雲澈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這話,但這次白婉清沒有搖頭。


    林雲澈扯了扯嘴角,心裏樂開了花,“不用擔心我,你可能還不知道?”


    白婉清抬眸,疑惑的看著林雲澈,“不知道什麽?”


    “你誤打誤撞選的夫君其實是個很厲害的人物。”林雲澈說到夫君兩個字時紅了臉,然後也不敢看白婉清的反應,直接就跑出了醫館。


    正巧撞上從外麵回來的周掌櫃。


    “林公子,你的臉怎麽這麽紅啊!是不是發燒了......”周掌櫃在後麵喊住他問。


    林雲澈頓時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隻道了聲沒有,就騎著馬迅速離開了。


    周掌櫃搖了搖頭,心裏暗想道:之前林公子雖然看著吊兒郎當,但實際還真不是個毛躁性子,可當他一轉頭看見同樣臉紅的東家,似乎全都明白了。


    呀,剛剛他沒有打擾到兩人的情趣吧!


    白婉清想起剛才林雲澈的話,心下竟然對未來的生活有了更多的期待,所以她一下午拿著書都圍在洛神醫身旁,讓他指點,反倒把洛神醫給累的夠嗆,忍不住教導白婉清:“飯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走,不要急於求成。”


    白婉清隻道是口頭上應著,身體上卻沒有停下來,因為她也想做個厲害的人。


    這日白婉清回到院子裏還看了會醫書,直到夜很深了才睡去,直到第二日瑞心晌午來叫她,她才知道自己睡過了頭。


    “瑞心,你怎麽不早些叫我。”白婉清看了眼外麵的日頭,皺了皺眉道。


    “小姐,昨夜我看你睡得太晚了,所以實在沒有忍心打擾你。”瑞心低著頭,悄悄的吐了吐舌頭。


    白婉清當然不會追究什麽,她讓瑞心給她打來水,好好的洗了把臉,想到昨日林雲澈說的話,臉又紅了紅,“夫君嗎?”


    白婉清突然覺得這個詞既熟悉又陌生,想起之前在孟家的時候,孟斬從來不會以她的夫君自居,隨後輕歎道:“真的會不一樣嗎?或許是不一樣的吧!”


    “大姐姐,你在說什麽不一樣?”就在白婉清低聲喃喃的時候,芙蓉帶著寶月探頭探腦的走了進來。


    白婉清好些日子沒見到芙蓉了,立刻開心的站起了身,“芙蓉,你怎麽這會兒來了?”


    “芙蓉,想大姐姐了,也想娘親了。”芙蓉才一開口,眼圈就紅了。


    白婉清立刻拉著她的手,“怎麽?是妹夫欺負你了?”


    芙蓉連忙搖頭,寶月怕大小姐誤會,立刻解釋道:“不是的大小姐,姑爺沒有欺負小姐,就是小姐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你們,這會兒看見了,就像個孩子似地哭了。”


    “剛才在前院已經和夫人哭了好一會兒了呢!”


    芙蓉聽見寶月替自己解釋,立刻讚同的點了點頭。


    白婉清這才注意到,芙蓉的眼圈是紅的厲害......看來剛才的確是哭過了。


    “芙蓉不哭,若是你在杜家悶了,可以去醫館找我,妹夫也不是那麽迂腐的人。”白婉清笑著道。


    芙蓉乖巧的點頭,“大姐姐,聽姑母說,你最近看病可厲害了......已經顯露出那個......那個什麽來著?”芙蓉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想不起自己要說的話。


    “小姐,是華佗再世之相。”寶月補充道。


    “對對,就是華佗再世之相。”芙蓉撲扇著大眼睛,很是崇拜的看著大姐姐,要說別人不知道學醫有多難,她是最清楚的了。


    未出嫁之前,她經常跟著大姐姐在醫館裏幫忙,後更是被洛神醫收了徒孫,她可是還正經跟著學了好久的認藥材呢,不過現在她還沒有認全。


    她還為此煩惱過,不過她夫君說了,她隻要順其自然就好了......洛師祖對她也是這麽要求的。


    白婉清聽見芙蓉的話,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芙蓉,杜夫人怕是在和你開玩笑吧,怎麽連華佗這樣的人物都搬出來了。”


    “要知道咱們師祖可都和華佗沒有辦法齊名呢。”


    白婉清覺得定是不知什麽人放出了風聲,拿來取笑她的。


    芙蓉卻揚起了小臉,自豪的說:“大姐姐,你不用這樣謙虛,現在不光是姑母這樣說,來姑母家串門的很多夫人都是這樣說。”


    “她們說不僅治好了昌盛街一個姑娘的隱疾,還治好了牢裏的犯人。”


    “大家都知道大姐姐你學醫不久,所以都說你有華佗之相。”


    白婉清一怔,本想再說什麽,但是看著芙蓉現在自豪的小臉,不過一些流言,便也就沒有放在心上,隻是她什麽時候治好一位姑娘的隱疾了。


    她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但此刻也容不得她多想,畢竟白芙蓉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芙蓉也有好多話想和大姐姐說。


    “大姐姐,夫君說想要回州府去讀書。”芙蓉一開始並不明白,杜煥和她說這件事是為了什麽。


    她隻是傻傻的點頭。


    直到杜煥說讓她準備準備,等再過兩個月參加完了大姐姐的婚禮就跟著他走,她才明白,杜煥是想要帶著她一起走的。


    想到這兒,芙蓉有些不開心,她還從來沒有離開過淮安縣,沒有離開過父母那麽遠呢。


    “大姐姐,芙蓉可不可以不去,芙蓉可以在淮安縣陪著姑母。”芙蓉說著說著眼圈又紅了。


    “你可同母親說過?”白婉清輕聲問。


    “說了!剛才芙蓉就同母親說了,可是母親說,芙蓉已經嫁人了,自然是夫君去哪裏芙蓉就去哪裏,可是芙蓉舍不得家裏,芙蓉不想去。”芙蓉委屈的扁了扁嘴。


    白婉清摸了摸芙蓉的頭,安撫道:“芙蓉,你可是家裏的二小姐,已經嫁了人,就代表你長大了,長大了注定是要離開母親和父親的。”


    “還記得大姐姐在你出嫁前跟你說的話嗎?”


    芙蓉淚汪汪的點了點頭,“芙蓉記得,大姐姐說,無論什麽情況下,芙蓉都要照顧好自己。”


    “可是......芙蓉不想去淮州,芙蓉留在這裏也可以照顧好自己。”


    白婉清略微思索了一下道:“那你夫君若是想芙蓉了怎麽辦?”


    芙蓉愣了愣!“他會想我?”芙蓉想到杜煥,還是紅了臉,“那......他不能不去淮州嗎?”


    “芙蓉,妹夫很有才學,你希望他將自己的才學就這樣斷送嗎?若是能去更好的地方讀書,那意味著可能會博得更好的未來,你不希望妹夫能變得更好嗎?”白婉清柔聲說道。


    芙蓉聽懂了,“大姐姐,我知道了!我不能讓夫君想我,我也想讓夫君變好。”


    “芙蓉去淮州!”


    白婉清看她信誓旦旦的樣子,點頭笑了笑。


    送走了白芙蓉,白婉清又回想了一下那個患有隱疾的小姐,依舊沒有印象。


    罷了,隻不過是什麽人鬧出的談資而已,隻是這聽著太過離譜了些。


    “小姐,要不我們去查查?”瑞心問。


    白婉清頓了頓,“不用了!一些小事情而已,怕應該不會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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