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愛卿,徐閣老那邊,可有消息”裕王開門見山就問譚綸。


    “這,徐閣老府上可能出了些變化,現在大小信件都要經過小閣老徐璠才能進府,微臣也不知道徐閣老那邊是何態度。”


    譚綸最近是讓徐家人給整麻了。


    魏國公府與徐家算是率先響應新學的了,所以南直隸各級衙門自然也得道消息要有所優渥。


    但近半年來,隨著低價下跌,這兩家人是越來越變本加厲了。


    徐府徐琨直接出麵,收攏了不小五萬戶商人,想想這五萬戶,都打著徐府的名義領著官方的商人領狀在南直隸四處經營。影響該有多壞。


    現在除了徐階本地鬆江府有海瑞頂著好些,整個江蘇基本都是徐家掛名的商戶作坊產業。


    光這還不算數,徐家甚至還在南京城徽州府開設了好些商戶。


    這事,南京城徽州府這邊一直是兩徐國公家的禁臠,特別是魏國公,畢竟長期擔任南京留守。是實打實的南京軍政一把手。


    當然,就算這樣,以魏國公徐鵬舉的老成也不至於打上門去。關鍵是徐閣老家的入會費收得太低了。同行是赤裸裸的仇恨。


    雙方都是批發商人領狀的,結果徐閣老家的價格是魏國公家的三分之一不到,而且還有整個大明文官係統來保障這些商人的利益與安全。


    價格便宜,服務質量還高,一下子讓魏國公府幾乎是毫無招架之力。


    一開始倒沒啥,隻是後來地價暴跌過後,魏國公府大部分進項就依賴於商人的孝敬了。結果徐閣老家直接來南京城上門打臉,鬧得一直以來忍氣吞聲的魏國公府也沒了好脾氣。


    特別是徐琨近來還合著臭名昭著的皦生光一起在南京城晃蕩。連那狗屁不如的皦生光也能在魏國公家的鋪子麵前晃來晃去,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哪怕如此,魏國公徐鵬舉還是很客氣的,沒有直接帶兵砸店,而是一封奏疏告到了裕王這裏。甚至揚言拚得免稅權不要,也要好好懲治一番這個徐家的二小閣老,當然還有連帶那個狐假虎威的皦生光。


    徐鵬舉的做法是真正的殺敵兩百自損一千。表麵上看,按大明律,國公府的免稅範圍與額度都是是大於徐家的。隻是大明律是大明律,現在講究縣官不如縣官。徐階是閣老,從嚴嵩開始,滿朝文武是默認首輔家族有無限的免稅權的。當然,當下也默認國公府同樣擁有無限免稅權,隻是僅在南京城內。而遇上徐閣老家又給打了個折扣。


    國公府拿自己有限的免稅權去與人家無限的免稅權同歸於盡,看上去是解氣,其實是吃大虧的。因為首輔的兒子可不會再是首輔。而國公的嫡子還是國公啊。一時的無限風光與永續的有限相比還是算不了什麽。


    隻是徐鵬舉也是確實被氣糊塗了,才幹出這舍得一身剮,要把首輔拉下馬的招式。


    隻是魏國公這一番急火攻心,卻是給了裕王與呂芳一個很好的借口或者台階。


    先前呂芳出去就是見魏國公再三來催促確認不會變卦後找東廠與錦衣衛去布置去了。


    因為南直隸的商稅今年半年相比於去年不僅沒上漲反而有所收縮。動權貴官僚的商稅免稅權,可是傷筋動骨的。但現在有了魏國公這個南京守備背書,自然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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