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謝煜台。


    聽完係統在腦中的科普,秦知知忍不住感慨:“羅睺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怎麽會如此恨謝煜台?


    裴鬆舟回頭:“師妹,出什麽事了?”


    他聽到秦知知在後麵發出嘀嘀咕咕的聲音。


    秦知知連忙擺手:“沒什麽。”


    好久沒跟係統相處,都有些不習慣腦內對話了。


    此時裴蘭舟裴鬆舟並秦知知三人已經到達了密道之中,果然如傅行雲所言,這裏漆黑一片,一絲光亮也無。


    不僅如此,密道的入口也十分隱秘,並不在娑婆宗宗門裏,而是在其旁邊山頭的一處斷崖之下。一顆人麵枯樹的樹幹上有一個張開的大嘴,詭異異常——這裏就是密道入口。


    傅行雲當年到底是做了什麽,竟然能摸到這個鬼地方。


    踏進“大嘴”時,秦知知感到十分驚奇。


    裴蘭舟掏出發光的法器走在最前麵,裴鬆舟讓秦知知走在中間,自己握著刀殿後。


    千百年不見天日的密道裏布滿了蜘蛛網和塵埃,說不清楚究竟是黴還是臭味彌漫在整個甬道之中,稍微一動便可以聽到腳步的回聲,空蕩蕩的像是有一萬個人跟在自己身後。秦知知不自覺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腳邊不時的會踢到什麽東西,大抵是燭台、碎掉的茶盞或是未完全腐爛的木頭之類。那場地動來的突然,黃土之下掩蓋了許多東西。


    微弱的光線照在甬道兩側的牆壁上,可以看到淡淡稀疏的線條,應當是刻著什麽東西的。


    這麽一想還真是有趣,娑婆宗好像很喜歡在東西上畫畫,上次她所偶遇的老和尚也是因為屏風上的一百零八筆畫。


    在這條密道中他們與外界完全斷絕,沒有時間,沒有光線,沒有聲音也沒有方向,三個人就麻木的不斷向前走。


    裴鬆舟搓了搓自己胳膊上滲起的汗毛,小聲道:“師尊可真猛……”


    年紀尚小就敢一個人闖這種地方,他是真的猛啊。要換做是他,早大叫一聲掉頭就跑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裴蘭舟收起發光法器。


    一時之間立刻被黑暗籠罩,秦知知過了很久才適應環境,慢慢睜開眼睛看到黑暗中有一絲淡淡的光線。


    “啊,到了。”


    裴蘭舟點點頭:“順著光線走。”


    三人小心翼翼的靠近甬道的盡頭,按照傅行雲所說,現在的他們應該已經到了無有山的地界。


    裴蘭舟停下腳步抬起頭,他們已經走到甬道的盡頭,頭頂便是可以離開的洞口。隻是這洞口上壓著一塊大石頭,從縫隙中透出幾縷微薄的光線。


    裴鬆舟向前道:“我來。”


    他跳到前麵,先是伸出兩隻胳膊推了幾下,發現石頭比意想中的要重許多,正要發力,便聽裴蘭舟叮囑:“輕點。”


    畢竟誰也不知道上去了是什麽光景,萬一就有人在上麵看守呢?


    裴鬆舟聽到後點了點頭,屏住氣,漲紅著一張臉,抬著石頭將其一點一點的挪開。


    裴蘭舟則握住刀柄,戒備的看向上麵,將秦知知牢牢護在身後。


    很快露出可以容一人出入的洞口,裴鬆舟目露喜色,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高興,他推著的石頭好像咯著了什麽東西,發出“咣當”的聲響。


    這聲音其實並不大,可在一片寂靜也黑暗之中卻顯得過分突兀。


    很快,一個聲音從上麵傳來——


    “什麽人在那裏?”


    不好。


    裴鬆舟立刻捧著石頭動也不敢動,秦知知也屏住呼吸,右手不由自主的握住刀柄。


    淩亂的腳步聲響起,伴隨著打鬥之聲,很快停歇。


    之前那聲音又問道:“你好大的膽子,怎麽敢擅闖無有山?!”


    很快一個清麗的女聲回答,聲音中滿是冷漠:“我來殺謝煜台。”


    聽到這聲音,秦知知瞪大眼睛。她不敢置信的從洞口攀上探頭出去,卻見在不遠處一個身著勁裝的女子正被四個看守弟子壓在地上。


    即便沒有穿那一襲青衣白袍,秦知知也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認錯。


    蘇青衣。


    這個女子竟然是蘇青衣!


    眼見著外麵的混亂跟他們沒什麽關係,裴蘭舟和裴鬆舟也陸續從洞口爬了出來。他們躲在頂著洞口的大石頭之後,看著前方的鬧劇,麵上都有些驚疑不定。


    秦知知隻覺得胸口發悶。


    陸遠道的情況她是清楚的,僥幸活著罷了,經脈盡廢,丹田全毀,之後到底會怎麽樣還很難說。蘇青衣與陸遠道平日裏關係最是親近,驟然見到自己敬愛的大師兄變成這幅樣子自然無法接受。


    隻是秦知知沒有想到,蘇青衣竟然會恨謝煜台到如此地步,甚至不惜個人安危也要擅闖無有山,為陸遠道報仇。


    是了,畢竟羅睺言放出夜魔和不夜仙的人是謝煜台,若不是謝煜台,陸遠道又怎麽會陷入那樣的境地。


    “管你來幹什麽的,你敢擅闖無有山就應該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終。走,押著她去見羅代掌門!”看守弟子也十分不客氣,招了手幾人就將蘇青衣綁起。


    趁著混亂,和隱匿服的掩映,秦知知他們三人從石頭後繞出來,走進了無有山的地界。


    秦知知回頭看了眼蘇青衣一眼,蘇青衣頭發淩亂,一言不發,她的眸光中一片冰冷,仿佛在短短的時間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罷了,等到揭發羅睺的真相,洗脫謝煜台的冤情,他們一定可以為陸遠道報仇!


    她咬咬牙跟上了裴蘭舟和裴鬆舟。


    然而當走進無有山後,秦知知三人再次傻眼。


    都說這地方名叫無有山,那怎麽也得有座山不是?


    可眼前沒有,什麽也沒有,隻有一片平坦空蕩的大地。別說是山了,連個小土坡都沒有。不僅如此,這塊平坦的地麵上寸草不生,沒有樹木,沒有花草,沒有人煙。


    秦知知震驚:“這什麽地方?這也能關人?”


    放個草皮,畫個塑膠跑道,能當場做一個全□□動操場好嗎?


    裴蘭舟和裴鬆舟也很無語。


    傅行雲是讓他們來無有山救人,可這鬼地方啥也沒有,哪有山,哪有地?他們倒是想救,去哪兒救啊這?


    係統:“宿主,你看看地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秦知知湊進去一看。


    還真是。


    她誤會了。


    這地方不是什麽都沒有,地上還是畫著許許多多的線條。就在秦知知踩到其中一根線條的瞬間,線條“刷”的冒出金光,在連接處驟然分叉,所有線條在刹那間同時閃起光線,照亮半片天空。


    就在光線驟然湧起時,秦知知終於看清,這平坦的大地上畫著一個巨大的方形棋盤。


    棋子落局。


    就在秦知知才在方格之上時,四顆黑子同時落在四角,棋局已開。


    秦知知:臥槽。


    這東西怎麽玩?


    她不會啊,尷尬了。


    就在她愣神之間,四角的黑子又在四周分別落下黑子,這樣場上已經有了二十顆黑子。


    棋盤激活之時,裴蘭舟和裴鬆舟也緊跟著跑到秦知知的身邊,看見黑子的變化都愣在原地。


    “這也不是讓我們下棋啊,白子呢?”裴鬆舟不理解。


    是啊,白子呢?


    恰逢一顆黑子落在秦知知的左腳邊。


    秦知知看著憑空冒出來的黑子突然心有所感,拔出刀將眼前的黑子從中斬斷。就在黑子斬斷的瞬間,落在地上變成了四顆白子。


    “竟然是這樣!”裴鬆舟看到後眼前一亮,跟著裴蘭舟也斬了起來。


    此時,黑子憑借著增生的速度已經占據棋盤之上半壁江山。


    拿到白子後裴鬆舟在棋盤上來回蹦躂——他最愛下棋,平日裏沒少因為不務正業被傅行雲和裴蘭舟罵。


    天心月圓他練不好,可天地大同棋盤式什麽的他真的會啊!


    秦知知和裴蘭舟則負責不擾亂他棋局的情況下,斬斷黑子獲得白子。


    三人通力合作,很快棋局就走到了末尾。


    黑子已成頹勢,被白子攔腰折斷,大勢已去。


    裴蘭舟扔掉白子衝著裴蘭舟和秦知知興奮的招手:“姐姐,師妹!我贏啦哈哈哈……”


    然而猖狂的笑聲隻持續了一半。


    棋盤驟然翻轉!


    黑子白子同時消失。


    霎時天旋地轉,翻天覆地。


    秦知知三人措手不及,被棋盤翻至地表之下,墜入無窮無盡的深淵。


    ……


    係統:“宿主,醒醒,快醒醒。”


    秦知知隻覺得渾身劇痛,迷迷糊糊之間聽到係統在不斷呼喚著自己。


    她驀地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瞪大眼睛看向四周。


    裴蘭舟和裴鬆舟已經不見身影,她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竟是砸翻了天花板,直接掉進了一個房間內。


    棋盤之下,別有洞天。


    秦知知從原地站起,發現自己正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密室之中,四周一片寂靜,仿佛隻剩下她一個人。


    “我這是在哪兒啊?”秦知知有些茫然的詢問。


    係統沉默半晌道:“宿主,謝煜台就在你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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