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站在那裏,她跟謝煜台遲早會瘋一個。


    事實上,她覺得謝煜台已經很不對勁了。


    偽裝易容什麽的,誰能想得到啊?還扮成了一個女人!


    他大概是真的不要麵子了。


    秦知知得讓自己努力正常點。


    可是為什麽啊?


    她想不通。


    為什麽啊?


    謝煜台為什麽要這麽做?自己之於他,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呢?


    原先她以為自己是很清楚的。


    如今她也不確定了。


    她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兔子,要不是今日,秦知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跑的那麽快。將裴鬆舟的呼喚都遠遠甩在身後,隻有風從耳邊簌簌刮過,景象都倒退至她的身後,這一刻天地之間仿佛隻有她一個人。


    直到一個修士從自己身邊反向跑了過去。


    秦知知腳步微頓。


    之後,一個又一個修士從自己前麵跑過來,他們穿著不一,顯然是來自不同門派。有的用腿,有的用法寶,有的用本命武器,端的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秦知知緩緩停下了腳步,隨手拉過一個人好奇道:“前麵發生什麽事了?怎麽你們都在跑?”


    那人驟然被拉住有些驚愕道:“你還不知道?趕緊跑吧,自在天出事了,聽說有魔族混入,各長老都在給弟子傳信讓他們往安全區撤,那裏會打開自在天的大門把我們放出去,我看你也趕緊跑吧!”


    秦知知以為自己是耳朵出事了:“什麽?魔族?”


    那人有些著急了,回頭看了一眼飛快說道:“你師尊是誰,竟然沒跟你及時說?謝煜台勾結魔族,打開了不夜天和夜摩天,放出秘境中被封印的不夜仙和夜魔,如今自在天已經失控了。你快也別問了,跑吧,先出去再說!”


    說罷他掙脫秦知知的鉗製,一溜煙的加入逃跑的人群,隻餘秦知知站在原地怔愣。


    謝煜台勾結魔族打開了不夜天和夜摩天……


    她茫然的抬頭,見原本亮如白晝的天空竟是驟然之中濃霧滾滾,黑與白交相碰撞像是太極八卦之陣,魚在水中。象征著白晝的太陽對麵的另一半天空下,一輪血月從地平麵上緩緩升起,映照著人間亂象,妖冶詭異。


    正是逢魔之時!


    作者有話說:


    最近更新時間有點不固定,提前說一下,明天白天不更新,應該在晚上十一點更新~


    後天開始更新時間依然會穩定在晚上,不更會提前請假,歡迎大家來蹲~


    以及,後麵應該要開始火葬場了……


    愛你們=3=


    第26章


    不夜天和夜摩天是自在天中的兩個隱藏秘境。幾百年前, 歸元宗和娑婆宗合力將不夜仙和夜魔封印在這自在天中,設立兩個禁製,大大削弱了不夜仙和夜魔的實力, 讓兩地成為修仙弟子們的曆練之所。


    隻要歸元宗和娑婆宗尚在一天,禁製就絕對不會消失。


    除非有人在其中動手腳,故意打開禁製。


    不夜仙和夜魔都是實力強勁的高階妖獸, 境界在元嬰以上,別說普通弟子根本無法對戰, 即便是三宗六派十二城的長老們前來也有危險。


    因不夜仙和夜魔身上乃有上古妖獸之血, 血脈強勁, 實力遠超境界之上。


    包括之前秦知知遇到的巨型藤妖,根本不應該在此時蘇醒。


    確實如剛剛那位修士所說, 自在天亂了。


    秦知知沒有收到師尊的傳信,是因為傅行雲此時正在裂天變和衍琛長老一同修複封印, 他也不知道自在天究竟發生何事。既然她不知道,裴蘭舟和裴鬆舟也不知道。


    不僅如此, 傳言中打開不夜天和夜摩天的罪魁禍首謝煜台也和他們在一起。


    謝煜台……


    謝煜台怎麽可能會打開不夜天和夜摩天?他分明、分明全程都和自己在一起。


    秦知知腳步停下,看了眼人潮,毅然決然的轉身狂奔。


    她得回去找到裴蘭舟和裴鬆舟,告訴他們現在的險境。


    她還得回去找到謝煜台, 讓他千萬別……


    千萬別幹什麽?


    秦知知有些茫然,不知道究竟想要說的是什麽, 反正她得先去見他!


    就現在!


    整片天空猶如鴻蒙初始, 滿是混沌,白晝和黑夜混淆在一起, 像是兩條正在纏鬥的惡龍, 攪得世界天翻地覆。


    日月不彰, 白晝蒙霧,血月見雲。


    秦知知擠入人潮,被推推搡搡身不由己的向前行進。


    所有人都在逃命,這隻是一場大比,沒有人想要葬身於此。


    恰逢這時,她心中一動,突然察覺腳底一陣柔軟,心底驚呼一聲不好。果然,下一刻,便隻覺得天旋地轉,熟悉的眩暈感再次襲來,風從耳邊簌簌而過,秦知知無力又憤怒的重新睜開雙眼。


    自在天是亂了沒錯,可自在天每半個時辰的隨機傳送陣仍然還在!


    她忍不住在心裏暗罵,這下完了,隨機傳送一開,她怎麽知道自己會被送到哪裏?謝煜台他們又會被傳送到哪裏?!


    再想相遇豈不是如同天方夜譚、大海撈針。


    然而就在秦知知抬頭看到眼前的場景時,這些隱隱的焦慮和煩躁頃刻被拋之腦後,隻餘滿滿的震驚和恐懼。


    她的麵前大約有七八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著。血跡浸染著地麵,竟是將土壤都染成了紅色,宛如被打開的地域之門,充斥著罪惡與死亡。


    大部分的屍體都已不完整,有的麵目全非根本無法辨認出究竟是何人。


    他們穿著不一樣的弟子服,顯然是來自不同的門派,但都在這裏遭遇了不測。


    可明明在前一天,這些人還和自己一樣,是師尊寵愛的弟子,對這次的大比滿懷期待。


    這些築基的弟子們都還那麽年輕、那麽充滿希望,他們是師尊精心培養的驕子,如此優秀、如此前途無量。


    秦知知捂住嘴,視線在周圍著急的逡巡著,還有人活著嗎?還能救嗎?她小心翼翼的穿過屍群,希望能找到幸存者,哪怕隻有一個。


    當她的視線落在不遠處一棵大樹下時,驟然凝滯。


    在蔥翠的綠樹之下,有一個人正靠在樹幹上,垂著頭,血從他的後背滲出凝結在樹幹周身,像是以血做了一副畫。


    那人身著青衣白袍,袖口和衣角已經碎成片片,古樸的伏羲琴琴身斷裂成兩截落在血泊中,琴穗粉碎。


    這是秦知知在佛曇遇險後第一個見到的修士,是出手救下自己的恩人,是蘇青衣敬愛的大師兄,是和光派掌門賀淩風最疼愛的大弟子——陸遠道。


    那一瞬間,秦知知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已經停止。


    她全身血液倒流,手腳冰涼,僵硬的邁開腳,一步一步走向陸遠道。


    “陸……”剛吐出第一個字,秦知知便覺得自己的聲音都變了調。


    她索性不再說話,手在陸遠道的周圍彷徨無措的舉著,一會想要碰碰他的肩,又想要抬起他的臉。


    可是陸遠道的傷太重了,他渾身是血,就像是從血池中打撈出的人一樣。


    秦知知不敢動。


    “陸遠道……”她索性跪坐下來,湊上前去貼近他。


    在極近的距離之下,秦知知看見他的胸膛似乎還在隱隱起伏。


    秦知知歪著頭,伸手搭在陸遠道的脈搏上,一開始什麽也摸不到,可是漸漸的手下傳來極其微薄的顫動。


    ……活著!陸遠道還活著!還有氣!


    隻是粗粗查看一番,陸遠道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他渾身經脈全斷,丹田被廢,再加上本命武器已毀,甚至元神都受到了一定損傷。還能活著已經是個奇跡。


    廢了又怎麽樣,隻要人還活著……活著就好。


    秦知知抹了把臉,擦掉頰畔濕漉漉的痕跡,掏出乾坤袋中的保命金丹。


    這原是賀淩風給她準備的,關鍵時刻可以逆流挽舟,力挽狂瀾一條性命。賀淩風給了她兩顆,她一顆給了謝煜台,這一顆喂給了陸遠道。


    待陸遠道咽下金丹後,秦知知盤腿將靈氣渡進他的體內,替他緩緩修複已經被震斷的經脈。


    不過幾個循環,陸遠道突然猛烈的咳嗽幾聲,胸膛起伏之前較之前明顯許多。


    他艱難的睜開雙眼,很久眼神才凝聚在秦知知的身上。


    “陸遠道,”秦知知驚喜的望著他,她不敢太大聲怕驚到對方,柔聲道,“別怕,我救你出去。”


    陸遠道扯了扯嘴角,像是沒有了所有的力氣,頭又軟趴趴的低了回去。


    秦知知站起身,從衣角扯了段布料,又半蹲在陸遠道的身前,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接著反手將布料圍在陸遠道和自己的腰間。


    陸遠道比她高許多,秦知知怕對方滑落下去,隻能先出此下策將對方固定住。


    接著她蹲下大約掂量了一下重量,咬著牙站了起來。


    渾身肌肉都在顫抖,秦知知咬著牙故作輕鬆道:“陸遠道,你別睡,我救你出去,你別睡。”


    身後的陸遠道悄無聲息,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空蕩蕩的四周,秦知知隻覺得風從四麵八方灌過來,天地間隻剩她一個人。


    “你別睡啊陸遠道,你得告訴我往哪裏走。”秦知知故作輕鬆的逗著陸遠道說話。


    她真怕對方眼睛一閉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為什麽偏偏要傅行雲去裂天變?為什麽羅睺就可以出現在首席上?為什麽所有人都說是謝煜台勾結魔族?為什麽……為什麽要她看到這樣的陸遠道。


    就好像是完全安排好似的,太過巧合,太過偶然。


    而他們這些人不過是棋盤之上的卒子,生死由命。


    她不管什麽命不命,她一定要救下陸遠道。


    秦知知握緊拳頭背著陸遠道,仔細打量著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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