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清冽,冒著絲絲涼意,上麵漂浮著些許灰塵,除此之外並無其它。


    褚凝嫣見此鬆了一口氣,幸虧還有一口井可以吃。


    “水好淺呀!”雲舒好奇的看著水井裏的水,她伸手就能夠著。


    “小心些,別靠近。”褚凝嫣叮囑一句,視線落到那一排房屋上,依舊是蛛絲繚繞,荒蕪已久。等會兒去集上問問,不知雇傭幫工需要多少工錢。


    “姐姐,你要喝水嗎?”


    “不用,你也別喝,水井要清理一下。”


    “哦。”雲舒訕訕的收回手。


    眼看到了晌午,兩人肚子也餓了,便原路出了門,到附近的攤子上吃了兩碗麵,一路打探去了牙行。


    “姑娘,您是要買人還是買地?”一個高瘦的男子迎了上來。


    “我家的鋪子荒廢已久,想請幾個仆婦打掃房屋,兩外院子裏雜草多,還有倆口水井需要清理,所以還要找幾個壯勞力去整理院子,最好有會清理水井,做轆轤的。”褚凝嫣一邊說自己的需求,一遍觀察眼前的男子。


    這也是個普通男子,體內既無文氣也無武氣。


    “姑娘的鋪子和院子多大,鄙人好挑選人手。”男子問。


    褚凝嫣看了眼四周,“鋪子比你這裏大一倍,是兩層。院子是鋪子的三倍有餘,院子裏還有一排房屋。我今晚就要入住,所以可以多安排些人。”


    牙行掌櫃點點頭,“姑娘不必擔心,現在戰事已經結束,願意出來做事的人多得是。”


    “好,那就麻煩掌櫃的去挑選人手了。”


    “應該的,姑娘這邊請,簽下契書,就讓人去打掃您的鋪子。”牙行掌櫃將褚凝嫣引入店鋪內。


    褚凝嫣拉著雲舒坐下,便有人端著茶水過來。


    她將茶杯端到鼻尖嗅了嗅,茶香味不太純正,茶葉品質一般。輕輕抿了一口,太澀了。


    “呸,太澀了。”雲舒陪著褚凝嫣長大,自然是見識過好東西的。


    褚凝嫣無奈笑笑,視線落到鋪子的陳設上,想著自己那個鋪子該經營什麽。做吃食?還是做胭脂鋪子?


    這兩個方向都很有前景,隻是,自己那個鋪子地處偏僻,怕是沒什麽人氣。


    褚凝嫣雖然年紀不大,還是個內宅女子,但喜歡看遊記,眼界還是比一般的內在女子要開闊一些。


    就在她思考間,掌櫃的已經拿著一張契書和筆墨印泥過來了。“姑娘,麻煩您說下鋪麵的地址和大小。”


    “地址是昌平街西四巷10號。大小的話,掌櫃的就按我剛才說得估算一下,然後安排人手就好,多一兩個人都沒關係。工錢照付。”自從掌櫃的拿著契書出來,褚凝嫣的視線就一直落在契書上。


    這薄薄的紙居然有文氣縈繞。她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上麵的文字產生的文氣。原來不止詩文能產生文氣嗎?


    “您剛才說昌平街西四巷10號?您是說那鬼——”掌櫃的驚訝的瞪大雙眼,盯著褚凝嫣,仿佛在確認對方是人是鬼一般。


    “什麽?”褚凝嫣回過神來,沒聽清楚又問了一句。


    “沒,沒,隻是昌平街西四巷10號有些特殊,有七八年沒人居住,幫工的工錢要比旁的多一到兩倍。”牙行掌櫃也是見過世麵的,且家中子侄皆為文士。尊崇儒道,不語亂神。


    “多一到兩倍?”褚凝嫣蹙眉,她也不太清楚雇傭一個幫工要多少銀錢。“具體是多少?”


    “雇傭一個幫工一日至少需要150文,以昌平街西四巷10號的情況,至少需要300文一天,雖然姑娘隻雇傭半天,但要求今日內完工,也需要200文一個幫工。”牙行掌櫃的原本想要獅子大開口,心中對著西五巷10號難免有些犯怵。


    還在能接收的範圍內,褚凝嫣又問,“牙錢怎麽算?”


    “總數的一成。”掌櫃的咽了口唾沫,送上門的錢不賺可惜了。


    “好,掌櫃的看看雇傭多少人合適?”


    “以昌平街西四巷10號的鋪麵大小,至少要三到五個婆子,三到四個壯勞力。姑娘還想要清理水井的話,還需要一名熟練挖井工。這個挖井工的價錢另算,需要700-800文不等。”


    這麽貴?褚凝嫣蹙眉。


    牙行掌櫃見狀解釋到,“您有所不知,挖一口井便要2-5兩不等,雖然您現在隻需要清理水井,但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活。”


    “如此掌櫃的便替我安排吧。”


    “好的,那以您要求,鄙人便給姑娘多安排人手清理店鋪,也方便您在入夜前安頓下來。”掌櫃的連忙道,“5個婆子,4個壯勞力,1個挖井師傅,一共2400文,加上240文牙錢,便是2640文。”


    “哦,婆子的價錢比較低160文一人。”


    “好,這是3兩銀子,麻煩寫契書吧。”褚凝嫣快速算出總數後掏出銀子。


    掌櫃的見她如此爽快,原本猶豫要不要做這門生意的他立即展開笑顏,“好嘞!”掌櫃的提筆快速在契書上添上地址金額,雇傭人數等信息。


    等雙方簽字畫押後,褚凝嫣明顯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兩人連係在一起。


    褚凝嫣收起自己那份契書,對掌櫃的說,“掌櫃的,昌平街西四巷10號,你認識路嗎?”


    “自然認識,姑娘您還有其他事?”


    “嗯,還需添置一些東西,就麻煩掌櫃的先過去了,那門沒鎖,推門進去就是。”


    “行,那姑娘你可要快些回去,幫工清理完就會離開的,到時候如果您不滿意,也是沒辦法的。”


    “放心。”


    到現在這個時候,褚凝嫣哪裏還不明白自己那間鋪子的問題,怕是藏著不幹淨的東西。


    按照遊記話本裏的說法,墨寶,甚至隻要具有文氣的詩詞便有驅邪鎮宅的作用,如若二者都沒有,還可以請人寫幾幅對聯,或者請幾張門神回去貼在門上也可以。


    這也是她接下來的行程之一。


    出了牙行,便來到了西市。雖然剛經曆戰爭,但市集上的人去不少,褚凝嫣仔細聽了聽,發現大多數的商人都來自其他城池,是跟著夏軍屁股後麵進來的。


    鷺洲城一被攻下,他們就迫不及待進來占領市場。


    而鷺洲本地豪商自然是不允許其他商人搶奪,於是才戰火才堪堪停止呢,生意就做起來了。


    “掌櫃的,這小馬駒怎麽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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