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牌室內區,六子和幾個老賭客正在喝茶抽煙,聊的正歡,突然一桌響起了興高采烈的叫嚷聲。


    “艸,莊家開鍋啦,連續三把通賠?”


    在賭場裏看熱鬧的眾人都一臉興奮的撲向那桌發出叫嚷的五小龍,開始紮針。


    東北有一種玩牌的方式叫五小龍,也叫五角龍或者是21點,就是開局每人發兩張暗牌,玩家自己看,自己判斷是否還要牌,如果再要牌,就必須明著亮出來,總共不能超過5張牌,如果超出21點則算輸。


    而紮針的意思是指沒有坐上牌桌上的人,可以把錢跟桌上玩家的錢押在一起,同贏同輸。


    坐在莊家位置上的是一名40多歲的中年男人,他臉色鐵青,羊毛衫外麵穿著稍顯破舊的西服。


    此刻,桌上壓的現金大概有2萬多,他麵前的明牌是一張6,隻見他稍微猶豫一下,隨後額頭見汗,猛的一拍桌子,又要了一張牌。


    兩隻手死死捂住那張牌,慢慢的撚出一個角。


    “這個人有點麵生啊,沒怎麽見過。”六子看著中年男人衝著其他賭徒問道。


    “他跟著老錢來的,來這好幾天了,但好像不太會玩,輸多贏少,這幾天最少弄進去得有近10個了。”賭徒一邊盯著中年男人手裏的牌一邊道。


    “哦,嗬嗬,那應該緩緩點子再上。”六子心中吃驚,但仍不動聲色道。


    因為熟人輸的多了,心裏不平衡了,那給她返點錢就完了,但是生人輸的多,你就不知道他能幹出啥事兒了,能把控熟人,但是生人輸錢要鬧事兒,是把控不了的,容易出事兒。


    “對了,那天老錢還說請我吃飯呢,這兩天過來了嗎。”六子繼續沒當回事兒似的笑問道。


    “沒有啊,我天天在這兒,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聽聞這話,六子眉頭微皺,隨後把目光挪向那個倒黴的莊家。


    隻見他用盡全力慢慢把牌撚開,隨後一臉失望的重重扔在牌桌上,赫然是一張k,他的底牌也是一張6,剛好22點,隻冒一點。


    眾人歡呼雀躍。紛紛再次押注,此刻莊家前麵的錢堆裏大概還剩一萬多。


    “我就不信了,都別走昂,這tm點子太衰,我去洗洗手,尿泡尿。”莊家男子看了一眼表,一臉不忿指著眾人道。


    “哥們,點子不好就養養唄,讓他們推,我讓廚房給你整點東西吃,休息一會兒再幹唄,”見那莊家還要繼續幹,六子勸了一句。


    “嗬嗬,沒事,不能斷,斷了錢就真拿不回來了,都別走昂,我馬上回來。”隨後一溜煙的往廁所跑去。


    “擦,這人癮真大,真是又菜又愛玩,就這樣的,家裏有多少錢都不夠他輸的,”旁邊看熱鬧的賭客略微瞧不起道。


    因為棋牌室的廁所是在外區裏,所以內區要上廁所是要開鐵門的,這時,剛剛進入廁所的坐莊男子焦急的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嘟嘟嘟……


    “喂,宋老板,我這塊完事兒了,過兩分鍾你直接讓他們進來就完了,我看到扛攝像機的,直接把自己點了,讓他們返錢。等你們錄完了之後,我再配合警察錄口供。這個棋牌室鐵定是廢了。”做莊男子麵色陰沉,額頭冒汗道。


    “你放心,我知道該說啥不該說啥。”


    電話掛斷,他從兜裏掏出來一小瓶汽油,靠在牆上閉著眼睛猛喘了幾口粗氣,猶豫片刻,便一股腦的澆在身上。


    隨後,便把耳朵趴在門上,聽著外麵的聲音。


    而警隊隊長這邊也接到電話。


    他掛斷電話後道:“各部門注意,按照原計劃,開始行動!”


    話音落,三個麵包車門全部被拉開,十五六個人蜂擁著衝向棋牌室,隊伍尾部赫然有兩個記者,扛著攝像機和話筒。


    在警察往棋牌室門口前進時,倉買門口的警與匪也展開了交鋒。


    棋牌室對麵,倉買外麵,警察看著主駕男人太陽穴上的刀疤後,便打手勢讓隊友往那邊移動。


    “沒事,有一個朋友在屋裏玩呢,我們過來接他。”副駕駛青年把一切看在眼中,依然鎮靜自若的回答道。


    “我們是警察,把身份證拿出來看看。”後麵一人上前一步拿出證件命令道。


    “大哥,讓你拿證件呢,你尋思啥呢?”副駕青年一臉輕鬆的對著主駕說道。


    “好,”主駕應了一句,把手伸向口袋,這時,警察的注意力都在主駕上,生怕他從口袋裏掏出什麽凶器。


    而這時,副駕上始終笑嗬嗬的男人卻麵色一冷,突然發難。


    隻見他小臂瞬間鼓起,以迅雷之勢將車門狠狠推向離他最近的警察身上。


    車門撞在警察身上“嘭”的一聲,被撞警察趔趄著向後倒去。另一警察見狀立馬要從後腰掏槍,但為時已晚,亂頭男速度極快的衝到他跟前,腰腹瞬間發力,一個鞭腿泛著呼嘯聲砸在他身上,雖然他提前做了格擋,但還是被踢到在地,格擋的手臂鑽心的疼。


    亂頭男不到半分鍾便解決兩人,其戰力可想而知。


    而圍向主駕的兩名警察,聽到另一麵的打鬥聲,瞬間想要掏出配槍,掏到一半,耳邊響起“嘭”的一聲槍響,麵前多了一排彈坑。


    “我不想動你們,把槍扔遠。”


    隻見主駕的刀疤男手持五連發冷冷的看著他們。


    二人對視一眼,掏出配槍扔在了邊上的排水渠裏。


    隨後刀疤男用槍指著眾人,跟亂頭男緩緩的向胡同裏撤去。


    而此時奔著抓賭而來的大部隊,站在賭場門口,其中一人“哐”的一腳踹開棋牌室的門,大喊一聲:“不許動,警察。”


    一直在衛生間聽聲音的坐莊男聽到聲音後,一步竄出衛生間,絕望大喊道:“我這兩天在這輸了30萬,賭博真坑人啊,今天我死在這兒得了,隨後便準備點燃身上的汽油,”


    在外麵看著鐵門的幾個六子的兄弟看著門外的警察和要自焚的坐莊哥一臉呆愣,內區的監控室衝出來一個小夥大喊道:“快收拾好,抓賭的從正門進來了,從後門走。”


    “原本亂糟糟的眾人先是一愣,隨後立刻拿著屬於自己或不屬於自己的錢東奔西跑。”


    “臥槽,這兒怎麽還有抓賭的呢?”


    “還能不能行了,人進來了才發現,我兜裏他媽六七萬,一會兒要被抓了,這錢你賠。”幾個老賭徒臉色煞白慌亂的衝著六子埋冤道


    “放心,你要是被抓了我肯定賠你,都別亂別亂,從這兒出去,”六子指著一個緩緩升起的卷簾門焦急道。


    一腳踹開大門的警隊眾人,剛準備往裏衝,就聽倉買門口響起“哐”的一聲。


    眾人止步集體回頭。


    “什麽動靜?”隊長皺眉道


    “好像是噴子的聲音,”一人答道。


    “糟了,小劉他們四個在那邊。”隨後帶領眾人拔腿就撤出棋牌室,衝向倉買。


    看著警察撤離,剛剛要點燃自己的坐莊哥一臉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


    “咋走了呢?”隨後眼色慌張的看了眼臉色陰沉的棋牌室眾人,抬腿就往外跑。


    坐在門口抽煙的小澤一個腿絆將其放倒。


    “你跟我在這玩無間道呢是嗎?帶走。”小澤咬著牙照著他腦袋狠踢兩腳道。


    “路隊,他們有槍。”警隊眾人剛要越過街道中線,便聽麵包車另一麵有人喊道,隨後便想起了幾聲慘叫。


    “哐”又是一槍,眾人紛紛尋找掩體。


    “別過來,再過來我真衝著他們幾個開槍了昂。”麵包車另一頭有聲音道。


    “好,我們不動,有什麽條件你可以提,千萬不要動人質。”路隊靠在一根電線杆後麵大聲喊道。


    一分鍾後,無人回話。


    旁邊兩人壯著膽子慢慢摸向麵包車,直至走到近前,匪徒還是沒有聲音,其中一人咽了口吐沫,一個前滾翻到車後,跪姿舉槍道:“別動。”


    眾人一擁而上,車後隻有被手銬銬在一起,把嘴粘上的四個警察,哪裏還有匪徒的蹤跡。


    路隊上前一把扯開其中一人嘴上的膠帶。


    “人呢?”


    “往胡同裏去了。”


    “追!”


    10分鍾後,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棋牌室,路隊無語的撥通了一人的電話。


    “紅文,這賭沒抓成,還惹了一身騷,出來20多人,又記者,又提前收手機的,回去沒法跟領導交代啊……”路隊簡要的說了下情況,但話裏話外都充滿了埋怨。


    “艸,這幫b點子真硬,這都讓他們逃過去了,”電話另一頭也無語道。


    “不過謝謝我路哥了,還讓你白跑一趟,不能讓你白跑,哪天有時間,你帶著兄弟們來慢搖吧,全程一條龍,我安排。”宋紅文大氣道。


    “那咋好意思……”剛剛還一臉埋怨的路隊,現在卻笑容滿麵。


    而在案發現場的樓上,胳膊上都是針眼的男子站在窗前看著樓下,隨後果斷關掉手機,拿起沙發上的衣服,往門口走去,地板被踩的吱呀吱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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