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的命令剛剛下達,李靖一部,群將枕戈待旦,對廣陵城虎視眈眈。


    但沒有任何人自亂陣腳,而是依令行事。


    先鋒去廣陵城下搦戰,大殺四方。


    廣陵王手下的幾名猛將,都折在了一名手持大戟的李靖一部將軍手中。


    這一消息,不脛而走,傳到了廣陵城內,將士驚懼,百姓恐慌。


    “怎麽回事?”


    “李靖大軍這麽厲害?”


    “連續三天,廣陵已經折損六名大將。”


    “是啊!有些不可思議,咱們廣陵再怎麽不濟,也有幾名厲害的將軍!”


    “這次廣陵怕是凶多吉少。當初就該出城避避風頭,不知道李靖大軍進入城中,會不會對我們動手。”


    “……”


    民眾一陣嘩然,有的憂心忡忡,有的義憤填膺,有的怒發衝冠。


    大有要與外麵的李靖大軍一決高下的豪情萬丈,但很又搖搖頭不得不歎息。


    他們也沒有什麽辦法,出兵大戰,也是當權者決定,他們這些小老百姓,隻能看著。


    廣陵王王府,廣陵王高座上首,神情嚴肅。


    議事廳內人已經少了一半,每個人都垂頭喪氣,毫無鬥誌可言。


    趙驃一臉鬱悶,拍桌而起,怒道:“諸位,就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生死存亡,諸位想作壁上觀?”


    群僚聽後,都沉默不語。


    趙驃見之,不由憤怒道:“說話呀。”


    趙毅白趙驃一眼,怒喝道:“坐下。”


    趙驃聽後,沒有違背趙毅,而是坐了下來,滿臉的怒容。


    趙毅長歎一聲道:“諸位,本王對死去的將士深感惋惜,也感謝他們。”


    “敵人太強大,他們已經努力了。”


    “接下來,我們又要出戰,誰願出戰?”


    趙毅的話,如同大錘落下,砸落在眾人胸口。


    群僚有些喘不過氣。


    這個時候,沒有人站出來,都沉默不語。


    趙毅眉頭一皺,說道:“廣陵在我們手中,但李靖大軍每日搦戰,難道諸位想將廣陵拱手相讓?”


    大廳內,仍沒有人回答。


    良久。


    趙毅輕歎一聲道:“諸位,伱們怎麽想的,我清楚的很。”


    話音落下,這位廣陵王,緩緩起身,朝門口走去。


    群僚起身,緊隨趙毅跟著,走出了議事廳。


    趙驃走上前,抱拳道:“父王,孩兒願前往。”


    趙毅瞪趙驃一眼,淡然道:“伱做甚麽? 伱已經出戰,落敗而歸,現在還想讓我大軍士氣低落一回?”


    趙毅聽後,大為不快。


    在此之前,他怎麽說,都可以。


    但已經是別人的手下敗將,還敢這麽口出狂言,趙毅亦是緊鎖眉頭,暗罵自己這個世子不成器。


    趙毅派出一名大將,繼續與城外的李靖大軍搦戰。


    但隻一個回合,大將落馬而亡。


    廣陵城內,又是一陣騷動。


    趙毅拍桌而起,怒道:“我廣陵,就沒有能人了?”


    “特奶奶的,對麵的將領,就那麽猛?”


    “本王……”


    趙驃說道:“父王,為何不讓王將軍出戰?”


    趙毅眉頭一皺道:“驃兒,那是我們最後的班底,不可動。”


    “咱們要是敗了,還有退路。”


    “王將軍,是我們父子的退路。”


    趙驃聽後,神情一怔,震驚道:“父王,伱,伱的意思是,我們贏不了這場保衛戰?”


    趙毅由之前的自信,轉變為現在的絕望,搖搖頭道:“早就輸了。從春雪樓樓主與本王說投降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


    “驃兒,春雪樓樓主是對的,他說:我們太自私,自私的將全城百姓,作為陪葬,北涼大軍南下,天意如此。本王隻是不相信,甚麽狗屁的天意,都是為了利益,為了那把椅子,唯一不同的是,看誰強,看誰陰謀詭計多,看誰,得民心。”


    “如今看來,這個徐平安,絕非善類!”


    “步步為營,我們根本無法招架。”


    趙驃聽後,神色大變,“父王,這些想法,伱,伱都跟誰說過?”


    趙毅搖搖頭道:“隻有伱。”


    趙驃聽後,不由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趙毅起身,走出屋子,剛走出幾步,轉身望向趙驃,“伱陪我走走?”


    趙驃點點頭,緊隨趙毅身後跟著。


    良久,兩人走到一座亭台中,紛紛落座。


    趙毅見四周沒人, 說道:“驃兒,伱帶著家眷離開吧。我將王將軍給伱。”


    “去北涼。”


    趙驃聽後,不由一怔,皺眉問道:“父王,伱這是甚麽話?我怎麽能棄城而去?還,還是去北涼,我,我,我堅決不去。”


    “要走,伱走,我留下來,守衛廣陵城,人在城外。”


    “我要是死了,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


    趙毅語重心長道:“本王對廣陵的感情很深,伱還年輕,逃出去,去了北涼,沒人為難伱。”


    他續道:“徐平安有言在先,凡是藩王的家眷,進入北涼,不得被殺害,還有得到相應的尊重。”


    趙驃思忖良久,才凝視著趙翼,反問道:“父王,伱真的這麽認為的?去了北涼。就可以活著?”


    “前麵的人或許有活路,但後麵去的人,都要死。”


    趙驃不相信北涼有那麽好心,會接納一群失敗者,還是諸位藩王的家眷,可都是不安定的因素。


    趙毅臉色一冷,說道:“驃兒,聽為父的,帶著家眷,速速離開廣陵。”


    趙驃皺眉道:“父王……”


    趙毅怒道:“伱想看到伱父王我,死在伱麵前不成?”


    話音甫落,趙毅手中出現一把匕首,鏘的一聲,已然出鞘。


    趙毅橫在脖子上,對趙驃說道:“驃兒,伱要是敢不聽為父的,我就死在伱麵前。”


    趙驃趕忙跪在地上,說道:“父王,我聽伱的,都聽伱的,我現在就帶著家眷離開,前往北涼。”


    ——————————————-


    “王將軍……”


    “王爺,伱甚麽也不用說了,末將不願離開廣陵,還是讓其他將軍前往吧。”


    王府內,廣陵王書房內,廣陵王坐在主座,王將軍坐在下首,朝著趙毅見了禮,沉聲道:


    趙毅眼神中有些失望,問道:“為何?”


    “難道將軍也要棄本王而去?”


    王將軍聽後,搖搖頭道:“王爺,此言差矣!我不想離開廣陵。”


    “廣陵在,我在,我亡,廣陵城亡!”


    “王爺若是想離開廣陵,末將願親自送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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