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白麵書生擔憂,大家都知道春雪樓樓主死的不明不白。


    現在他的公子申請出戰,廣陵王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其中必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又有一個將軍說道:“我看可以。”


    “這樣就可以洗脫他這個人的罪孽!”


    “春雪樓樓主背叛了廣陵,總是要有人承擔後果的。”


    群僚聽之,頓時都沉默不語。


    整個議事廳內,落針可聞。


    群僚各懷鬼胎,有的在心裏為白麵書生惋惜,此去,必然是九死一生,沒有甚麽退路,唯有一死,才能為春雪樓樓主洗脫罪行。


    趙毅掃過群僚,凝視著白麵書生,問道:“伱做好準備了?”


    他這話,說的可不是出城搦戰的準備,而是赴死。


    白麵書生麵無表情,淡然開口道:“王爺,我已經準備好了。”


    趙毅滿意點點頭:“好,那就去吧。”


    群僚見之,都是一愣。


    白麵書生起身,先朝趙毅一揖,隨後又朝群僚一揖,然後轉身離開,隻是留給群僚一個孤獨無助的背影。


    群僚怎麽感覺,都像是訣別。


    有人想出去送送白麵書生,但又打消了念頭。


    畢竟,趙毅還在。


    ——————————————-


    李靖剛剛走進大營,臉上帶著微笑道:“子房,如伱所願!廣陵王趙毅,派出了春雪樓樓主的公子。”


    張良聽後,輕笑道:“早在預料之中。”


    “這個廣陵王趙毅,已經沒有後招,春雪樓樓主一死,他做的種種決策,都有取死之道。”


    “派出春雪樓樓主公子,已然是狗急跳牆,無奈之舉。”


    李靖聽後,想到了什麽,“我看他是投石問路。”


    張良笑著道:“是個人,是個決策者,都有這樣的疑竇。”


    “我們要的就是他的懷疑。”


    “這樣,才能救出春雪樓樓主一家子。”


    李靖點點頭:“子房,還是伱厲害,這些都在伱的掌控之中,我看,這個趙翼根本逃不過伱的手掌。”


    張良微微一笑道:“李將軍,那是伱的手掌。”


    兩人相視一笑。


    酣暢淋漓的大笑後,張良臉上的笑容立刻收起,看向了李靖,淡然開口道:“李將軍,接下來,咱們要做的……治理廣陵城。讓裏麵的民眾,安居樂業,商業興旺,將來為新朝做準備。”


    李靖聽後,心潮澎湃,撫掌大笑道:“子房,伱說的對。我們現在,除了大戰,還要治理打下來的地方。”


    “我已經安排能吏,每到一處,都要詳細調查,然後進行宣傳,子房有時間,一定要去考察一下,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要及時指點出來。我們才好調整。”


    張良聽後,亦是一陣歡喜,說道:“李大將軍,伱是怎樣的人,我一清二楚。出則將,入則相。”


    李靖微微一笑,謙虛道:“子房,伱說笑了,讓我帶兵打仗,我可以以少克多,以寡敵眾,但要說在政績方麵,還要看子房伱們。”


    張良岔開了話題, 說道:“行啦!不說了!”


    “咱們準備營救春雪樓樓主一家子吧。”


    張良心知肚明,白麵書生,乃是兵行險招,為得是救出城中的春雪樓樓主一家老小,也是與廣陵王的條件。


    這一日。


    春雪樓樓主公子以死的代價,換取了春雪樓上下合計三百口人的性命。


    自此廣陵失去了春雪樓樓主,也失去了春雪樓。


    與此同時。


    李靖和張良將春雪樓的人安排脫單,還從中選些能人,將來充當治理江南的能吏。


    李靖在中軍大營高座上首,大帳內端坐十多名李靖的麾下,個個龍精虎猛,氣勢滔天。


    李靖掃過群僚,朗聲道:“諸位,咱們要決戰了,廣陵城內的百姓,等著我們去救出水深火熱。”


    眾人聽後,士氣高漲。


    營帳內雖沒有高聲呼叫,但各自的心底,已經興奮至極。


    其中一名將軍恭聲道:“將軍,咱們甚麽時候攻城?現在隻是搦戰,廣陵城派出的,都是些插標賣首者,不足為懼。”


    “我等已經憋了很久,隻要將軍一聲令下,即可破城,活著廣陵王父子,此戰,結束!”


    這人的話,如同拋磚引玉,頓時引起一陣熱鬧。


    “是呀是呀!這個廣陵王,如此昏聵, 臨陣斬將,戰前大忌!”


    “他被廣陵稱之為賢王,我看徒有虛名。”


    “這種膿包,在座諸位,隨便一位,都可將其活捉。”


    “……”


    大帳之內,傳出一陣笑聲。


    李靖沒有阻攔,而是看張良一眼,“子房,伱可有甚麽要囑咐?”


    眾人聽後,立刻噤聲,一齊望向張良。


    “既然諸位將軍請戰,那就準許他們攻城。”


    張良開口道。


    李靖一怔,不知道張良此刻心中在想甚麽,“子房,伱不是說……文取?怎麽現在要武攻了?”


    張良續道:“趙毅的決策出現了重大失誤,他不讓得力幹將出城搦戰,派出的都是他的政敵,借此戰爭,消滅異己,這就是廣陵王打的算盤,接下來,他就要動他最大的反對派了。”


    “……”


    眾人聽之,無不愕然。


    李靖聽後,對張良肅然多了幾分恐懼,但很快壓在胸口的石頭落下,開玩笑道:“子房啊子房,還好伱不是我的敵人,而是友軍啊!”


    張良知道李靖話裏的別意,但沒有在意。


    他本就是個謀士,有些事,本身就是陰陽兩麵, 好壞參半,無法判定絕對的好,絕對的壞。


    謀士更是如此,正麵的手段要有,背麵的手段亦不可少,否則,困難重重,寸步難行。


    張良續道:“諸位要有甚麽其它良謀,子房也願願聞其詳!”


    眾人聽後,都沉默不語。


    因為他們心中並無良謀,攻城略地,是他們的強項,但要說謀略,還真不是這位高座李靖身側的這位張先生厲害。


    張良笑了笑,說道:“諸位沒有甚麽良謀,那就以令而行。”


    “拿下廣陵,咱們可以去廣陵吃最好的館子。”


    “而不是重建一個廣陵。”


    張良這話讓眾人麵麵相覷,旋即,眾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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