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了一個滿足的夜晚之後,我在早上接見了拉姆瑟斯,單刀直入。


    “如果你不能在接下來的人生中隻有她一個女人的話,你跟方槿不可能再有以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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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擺在我和他麵前的是一張亞述產的織花地毯。上麵是熱氣騰騰的香濃的牛奶,香軟的小麥餅,烤雞腿,煎肉,新鮮水果。


    我喝一口牛奶,咬一口小麥餅,就一口烤雞腿。


    非常之愜意。


    而坐在我麵前的拉姆瑟斯先生,同樣很愜意的用餐。讓原本以為他會拍案大怒的我的心理很不是滋味。雖然他不發火也是一件好事,可如果他發怒那我會更了解他的真實想法。


    但他現在聽到跟沒聽到一樣的反應讓我很是頭痛。


    餐畢。我優雅的擦嘴,喝水。另一邊的拉先生也同樣優雅的喝起了餐後酒。


    然後我們兩人微笑互望。


    這tmd真是一個技術活。我邊笑邊在心底想。想從他的嘴裏撬出一句真話真是太難了。


    然後我看到拉姆瑟斯那漂亮的雙色眼睛在閃著惡意的光芒,我飛快的說:“哦,那我就不留陛下用午餐了。”在他戲謔的眼神中我退場。靠!再敢坐下去他一定會講出讓我頭痛的話的。


    我離開以後阿努哈把他送走,回來告訴我說拉姆瑟斯微笑著道謝,並說早餐很好吃。


    我可以把他的這句話當成一個表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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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時我去了方槿那裏,算是把話給她交個底。聽完我初征的成果以後,方槿滿不在乎,然後她接下來的發言……讓我直接頭暈了。


    方槿端著一杯酒,很有點指點江山的味道,大度的說:“沒有關係。男人又不是世界的一切。你不用再操心了。”


    我以為她有了什麽能拿下拉姆瑟斯的好主意,馬上很感興趣的靠近她,期待她能說出一個可以解決現在這種前進不行後退不行,再拖下去可能會被拉姆瑟斯把她關在一個地方就此終老的可怕結局的良策。


    出於對方槿的信心,我以為一定會是一個驚天動地,我想都想不到的好辦法。


    方槿看著我,淡定的說:“我已經打算好了,我看好了一個荒廢的村落,以後可以在那裏落腳,把村莊建立起來,種地,設民兵隊,再建個市集。隻要吸引來村民,就可以自給自足了。”她的臉上露出夢幻中毒的症狀,遙望著虛無的遠方,仿佛那裏有著金山銀山和美好的生活。


    我在一開始以為我聽錯了。或者說我理解錯了,或者說我沒有聽懂。我問她:“你……是打算……”這話接不下去了。如果她是想造一個離開拉姆瑟斯的落腳點,比如離家出走後的陣營,那卡涅卡就很理想,她犯不著再現造一個。


    我扶額,頭暈。


    她看著我這個聽不懂的樣子,體貼的再次解釋:“我要離開拉姆瑟斯,然後生活在自己的城裏。”


    我抱著頭,不敢相信方槿也有抽成這個樣子的一天,而我,肩負著把她再拉回來的重任。


    我決定先從基本的常識講起:“方槿,我不是說你這個計劃不好。隻是你想過沒有,你……呃,打算怎麽讓這個村子活下去呢?一個荒廢的村莊,一定從耕地,水源,房屋,道路等等都是不能用的,你最少要花個一年的時間,花費大量的錢來先把這些修起來吧?然後你才能住進去啊。”


    方槿明顯沒有把這個最基本的問題當成一回事:“我有錢啊。我也沒打算把村莊弄太大啊。夠用就行了。”


    我抱頭,繼續講:“你那點錢……你想花個一輩子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但用來修整一個村莊到能用的程度就太少了。”她想開口,我搶在她前麵接著說。


    “夠用也最少要有一條出村的大路,一間供你住的大屋,可以供給你所有的隨從的房屋,倉庫,馬廄,糧倉,這些再怎麽保守估計也要有個一百間。”別的不說,就是跟著她的士兵,侍衛,宮奴,這些就有三四百人,這還沒有算上粗使的工匠,下仆,我是按照最保守的,一個屋子住二十人三十人來算的。


    糧倉肯定要有個三四間,因為一般考慮到正常損耗,糧草的數目一般是正常用量的兩倍到三倍。蟲蛀,水浸,發黴,荒年。糧食從來不嫌多就是這個原因。


    倉庫可以說是放所有除了糧草以外的東西的都可以統稱倉庫,所以隻會比糧倉多而不會比糧倉少。


    馬廄是絕不可能少的。她身旁的可大部分是士兵,軍馬,拉車的馬,備用的替換的馬,按照軍馬的數目比士兵多三分之一來算,拉車的馬按一篷車兩匹來算,備用的馬大約有全部馬的三分之二左右。這也有個幾百匹了。


    其它牛、羊、駱駝等,這是嫁妝中最顯眼的,各六百頭。雖然那一批她給留在拉姆瑟斯的城中了,可既然她要出去建城,我再照原樣各送六百頭,哪怕再多一倍,各一千二百頭我也給的起。


    但是,她收的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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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槿背對著我。


    我不是不理解她的想法。


    她隻是氣糊塗了。擺在她麵前的路太難太窄。她雖然是逃回來了,可這裏也早已不能給她安全了。


    就算拉姆瑟斯沒有與修達結盟,達成協議,可在拉姆瑟斯踏上卡涅卡的那一天起,她和獅子就不能留在卡涅卡了。


    就像我當年為了救周杏,為把所有人的視線引出去,又不想再引來這樣的殺機,而必須假死一樣,隻有把自己身上會引人垂涎的東西拋棄掉。


    但我可以拋棄權位,方槿不能拋棄獅子來換自己的安危。


    而卡涅卡站在西台與修達的立場上,比不再可能提供給方槿一個去躲避拉姆瑟斯的地方。其實方槿和獅子到現在都能平安的自由的坐在我麵前,我已經覺得修達太寬大了。


    但是退回拉姆瑟斯身旁,就意味著要放棄她自己。我相信方槿試過了,她一定打算為了獅子去做才會跟著拉姆瑟斯走。她一定想過,也一定嚐試過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但如果不是忍不下去,她絕不會跑。


    但出來了就要找個落腳的地方。


    卡涅卡不行。不管是明是暗,留在西台這個與埃及為敵的國家太危險。可以說整個西台裏最安全的就是修達的卡涅卡,因為有我在,因為我現在說話還有用。


    但這不是百分之百。上一次方槿就是在睡夢中被帶走的。她能從拉姆瑟斯身旁逃一次,絕逃不了第二次。


    而任意一個城鎮隱藏起來也太不靠譜。首先融入一個城市最少需要十年以上的時間。而她現在最缺少的就是足夠的時間。她是不可能自己一個人跑掉的,要與拉姆瑟斯對抗,力量是必須的。


    所以她才產生了要自已建一個村莊的念頭。這是目前她能為自己做的最能夠保護自己的,可以齊美的辦法。


    但這個主意是不可能實現的。


    我想,方槿現在不是說她變笨了,她隻是需要告訴自己她可以做到,才會蒙上自己的眼睛,捂住自己的耳朵,自欺欺人。


    她在外麵晃了五個月,一定是每天都告訴自己要吃飯,要睡覺,要找到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我相信她找的那個村莊一定有水源,有耕地,有基本的房屋。一定是她可以找到的最合適的廢村。


    但這個主意還是不可行的。


    想到這裏,我就覺得她胖得好可悲。我從她的背後抱上去,說:“就住在卡涅卡吧。”


    我就不信了。就算卡涅卡現在已經不適合方槿住了,有我在,難道還有人敢碰這娘倆不成嗎?我是打定主意要跟修達死磕了。


    方槿一直沉默著。


    我沒有去看她是不是哭了。


    我隻需要做到我能做的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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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我豪情萬丈的想要以我全部的能力在卡涅卡給方槿造一個幸福之家的時候。周杏找上了拉姆瑟斯。


    因為今天我把拉姆瑟斯叫去吃早餐了,所以周杏把拉姆瑟斯找去後,給了拉姆瑟斯一罐子酒,自己吃得挺歡。她睡到自然醒來,伊爾邦尼早就去上工了。


    拉姆瑟斯看著周杏大口大口的吃著,天外飛來一句:“你什麽時候給你家男人娶個侍妾?你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服侍他。”


    周杏傻呆呆的看著他。


    拉姆瑟斯以過來人的身份,語重心長的說:“可以買個聽話忠厚的,等你能起來了,漂亮回來了,再賣掉或殺掉都行。”一副知心大哥的樣子。


    周杏奇怪的看著他,很理所當然的說:“怎麽可能?!我懷著的時候都沒有虧了他,這我都生了,他……也不用等太久了啊!”


    拉姆瑟斯同樣奇怪的說:“有什麽關係?不過是個奴隸而已。你也不有太累不是嗎?”


    拉姆瑟斯不理解,在他的觀念中,奴隸是工具,根本不算人。換句話講,在拉姆瑟斯的眼中,等級觀念可如此擺:他,方槿,他的將軍,大臣,軍隊,國家,再向下就沒有了。


    人民啊奴隸啊如塵土一樣不值一提。他會掌握人民,他會控製奴隸,但他不會把這種東西放在心上。根本不值得。


    他不明白的就是這個,方槿不喜歡他碰那些女人,殺掉就好了,跑什麽呢?如果她不想動手,講一聲,多少人願意為她動手啊。至於怕他生氣,這就更不可能了,她是他兒子的媽,她是一個貴族,她……


    拉姆瑟斯還以為他已經把對方槿的看重表現的很清楚了。他假死以後,除了他的軍隊,他隻帶上了她。他後宮中多少王妃,多少側室,多少美女,除了殺不了的,別的都殉葬了。


    方槿是唯一知道他活著的女人。


    這還不夠嗎?這還不足以讓方槿理解到他有多看重她嗎?不管他以後會有多少女人,方槿是唯一的。他可以這樣講,百年之後,睡在他身旁的人隻會是方槿。


    拉姆瑟斯知道他現在不能見方槿。因為他不明白她在想什麽,她想要什麽。


    他說過,他們是一家人。這話不是講假的。他有這樣的決心的毅力,方槿和獅子是他要過一輩子的人。


    所以在理解方槿的意思之前,在他找到讓兩人可以繼續下去的渠道之前,他不能去見方槿。


    而會來找周杏,一方麵是因為周杏和方槿是雙胞胎,或許兩人有共通的地方。一方麵也是因為,他認為可以理解方槿意思的唯二兩個人中,他不但看周杏更順眼,也認為從她這裏套話更容易些。


    “當然不行!!”一聲尖叫嚇了他一跳。眼前一直像鄰家小妹妹一樣活潑天真可愛的周杏如沙漠雄獅一樣暴怒。她雙手一掀,整個毯子的早餐全掀翻了。


    不幸與她坐對麵,並沒有料到她會突然發怒的拉姆瑟斯被淋了一頭一身的牛奶,盤坐著的膝蓋上是油汁到處流的烤雞腿,座位旁邊是翻了個的盤子和杯子。


    拉姆瑟斯尚在呆滯之中,周杏已經怒氣衝衝的要求宮奴去把膽敢想娶小妾的伊爾邦尼叫回來了。


    眼看著那個精明的男人就要回來,拉姆瑟斯顧不上自己一身的油汙,趕緊把話問完。


    “你為什麽生氣啊?他做錯了什麽了嗎?”狡猾到家的拉姆瑟斯完全不去解釋這一切隻是他有一個問題想解決,隻是一個提議,而這一切與伊爾邦尼完全沒有一點關係。


    暴怒中的周杏直接回答了在葉綠,在方槿嘴裏都含糊不清的最直接的原因。


    “他太大膽了!居然想背叛我!!!”周杏怒喝道。


    如醍醐灌頂一般。拉姆瑟斯驚醒。所以方槿生氣的對象是他,認為他背叛了她。


    拉姆瑟斯加緊再問:“其實他對那些女人不是認真的,隻是玩玩而已。他最喜歡最看重的還是你啊。”對啊,不是認真的啊。


    周杏一副他是白癡的樣子,說:“這跟那有什麽關係!!少在這裏狡辯了!外遇就是外遇!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不管是動心了還是上了!哪怕隻是那女人自己貼過來,沒有明確拒絕都該死!!!”


    拉姆瑟斯被這樣的發言打的有點暈,他問出了最後一句:“那你會怎麽樣?原諒他嗎?”既然認為是他有錯,那原諒嗎?


    周杏眼淚汪汪的,但意誌堅定的說:“我要離開他。”


    潛台詞,離開他也能活。


    拉姆瑟斯顧不上再多想,轉身跑出去,飛奔向方槿住的東院而去。原來她是想離開他的!!他一定要馬上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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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奔離開的拉姆瑟斯完全沒有一點良心的把這個爛攤子扔給了將要被叫回來的伊爾邦尼。而等在家中的周杏,正打算用這莫須有的罪名判伊爾邦尼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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