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麽說來,豈不是淩霄宗一直占著虞尊者的地盤,還想要將虞尊者趕出去?這天底下哪有這種買賣,真是太過分了!”赤陽宗的弟子憤憤道。


    “果然我之前的眼神沒有錯,那淩霄宗就是不幹人事。”真武仙尊摸著下巴說。


    說起來,他本身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從來也不會妒忌別人什麽,但是不知道為何就是看淩霄宗不順眼。之前他還一直覺得是因為淩霄宗總是領先自己宗門一步,現在看來,大概是因為他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來他們不是好人。


    “宗主,虞尊者被淩霄宗如此對待,實屬令人憤怒!”一個弟子說道,“不如我們去問問這上山的生靈們,有什麽我們可以幫他們做的。淩霄宗之前能做的事情我們肯定也能做,還能做得更好!”


    “沒錯!就該這麽辦,不愧是我赤陽宗的弟子,有這樣的覺悟,好樣的!”真武仙尊狠狠地誇獎了那個說話的弟子。


    其他弟子雖然沒有第一時間說出這個打算,但是麵上也是一派附和的表情。


    “真武仙尊?”突然一道聲音插進了他們的談話裏。


    “儲勉?還有……崔穀主,你怎麽還沒回你的醫仙穀?”真是太不尋常了。


    崔鬆源這老頭平日裏最喜歡就是宅在他自己的洞府裏不知道研究些什麽些奇怪的東西,為何這次卻在太溪山待了這麽久?


    崔穀主笑眯眯地說:“虞尊者的傷勢未痊愈,我自然是要待在這裏。”


    緊接著他趕緊補充道:“真武仙尊不必擔憂,並不是很嚴重,不過是我放心不下罷了。”還沒達成他的目的,他怎麽舍得離開。


    況且這太溪山現在空空如也,所有能活動的人基本上都在這裏了,最多能在路上看見一些不會說話但是會張開血盆大口跟自己打招呼的靈植,與這些靈植相處正是他擅長的。


    聽見她這麽說真武仙尊也隻好壓下心底的擔憂,“那就好那就好。”能讓虞尊者受傷,那必然不是一般的武器。隻可惜自己並沒有看見那傷了虞尊者的武器長什麽樣子,否則總能找到克製那武器的辦法。


    “真武仙尊,你們剛剛在說什麽,讓我也聽聽唄。”儲勉這些日子閑得發慌,雖說這太溪山靈氣充裕,實在是修煉的好地方,但是他本就不是特別癡迷修煉,在將那白薇寧送回去之後就徹底沒了事情做,隻能呆在角落裏長毛。


    真武仙尊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他們,並且將虞西與淩霄宗之間的糾葛一並說了出來。


    儲勉張大了嘴巴,顯而易見他還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消化這麽大的信息量。


    儲勉腦子有些亂,“你、你說這太溪山的主、主人,是虞道友?可虞道友是人修啊!”他以為是像儲家那樣,清見與他們儲家的關係那樣。


    可虞道友不是人修嗎?她如何能做這太溪山的主人?


    “這就不是你我能知道的事情了。”真武仙尊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有些事情是沒有必要知道得那麽清楚。”


    虞西的來曆他們至今都不知道,真武仙尊最多就隻知道她就是曾經那個孤身一人血洗魔域的尊者,崔穀主心裏也有其他的答案,但是他們所知道的信息都無法拚湊出虞西的完整信息。


    但,他們本身就不需要知道這些。


    “我、我先走了仙尊。”儲勉突然想到什麽,匆匆離開。


    清見!清見大人肯定知道些什麽,還有他父親也是,虞尊者不是臨走前告訴過他什麽嗎?


    儲勉回到自己的住處匆匆將傳音符拿出來,傳音符亮了一下後傳來了儲家主的聲音:“阿勉?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父親,”儲勉鄭重地說,“你知道虞尊者是太溪山的主人這回事嗎?”


    傳音符那邊久久沒有傳來消息,儲勉知道他父親八成也是沒想到。


    隔了一會,傳音符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聲音:“怎麽了?莫非大人做了什麽事嗎?”


    是清見。


    儲勉將虞西把淩霄宗趕出去並且勒令他們永遠不得進入的事情告訴了那邊。


    清見笑了兩聲,“看吧,我就說淩霄宗要倒黴了。”


    “淩霄宗幾千年前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變成今天這幅鬼樣子都是他們自己作的,怪得了誰啊?”清見心中十分痛快。


    雖然大人自己一點都不在乎淩霄宗做了什麽,也不心疼太溪山那些資源,可是他心疼啊!這些東西拿出去能換多少好處了?也不知道為何大人一直等到現在才將淩霄宗的那些人趕出去。


    明明以她的身份,就算是毀約也算不得什麽大事。誰敢懲罰她?


    不過,既然大人這麽做了那就自然有她的道理,清見現在就隻感到一陣舒爽。


    “阿勉啊,你就安心呆在那裏,大人沒有趕你走你就別走了。之前淩霄宗占著太溪山不讓人進,大人可沒有他們那麽小氣,你就在那裏乖乖修煉啊,又是就說。”說完這句話清見就十分幹脆利落地掐斷了傳音符。


    用了一張傳音符但仍然雲裏霧裏的儲勉:???所以虞尊者到底是什麽身份?


    就在此時,突然一陣地動山搖,儲勉趕緊扶住了牆壁讓自己不至於原地摔倒。


    等動靜平靜下來,儲勉從門內探出頭,發現對麵山頭好似爆炸了,不知道在做什麽。


    這是發生了什麽?


    等儲勉趕到的時候,發現在場的人不僅是他,還有赤陽宗的所有人,甚至崔穀主也在這裏。


    而一直笑得十分慈祥的崔穀主現在臉色卻有些凝重。


    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崔穀主的表情都變了?


    儲勉探頭望去。


    等煙霧散去,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人,兩隻手一左一右地掐著……兩株靈植?


    這人正是無相,此時他臉色是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看向那兩株靈植的表情冷漠極了。


    “再打架,就把你們趕出去。”


    “無垢天花和九星毒蓮?”崔穀主突然出聲道。


    無相朝他看去,幾不可聞地點了點頭,“沒錯。”


    那兩株靈植被無相扔在地上,瞬間從一手能握住的大小變成了與常人身高一般。


    “無相大人,我們也沒有辦法。”無垢天花可憐兮兮地說,“你知道本來我們之前一直都是和平相處的,結果這朵黑心蓮今天突然多偷吃了一口靈氣,結果它的修為直接高了一階,我怎麽忍得下去!”


    然後無垢天花也不停地吸食空氣裏多餘的靈氣,九星毒蓮自然也不可能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它吃,所以兩株靈植越吃越多,身體也越來越大,再加上它們最後又打了起來,導致將它們所在的那塊山頭給毀了。


    索性無垢天花和九星毒蓮是天生的死敵,它們周圍基本不會有其他的靈植生長,所以除了把山頭給炸了沒有引起其他不可挽回的後果。


    九星毒蓮無辜地說:“那我也不是故意的,誰讓這幾天的靈氣這麽濃鬱,我就忍不住多吃了一小小口嘛。結果誰知道這臭花這麽小氣,硬要吃回來,結果它自己還不是吃多了!”


    所以吃到最後它們就打了一架。


    無相終於歎了一口氣。


    也怪不得他們,這幾日淩霄宗的人不在,多餘的靈氣沒有人吸收,這些靈植憑借本能吸收靈氣才有了這些異動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但長此以往下去,有問題的肯定不止這兩株花。


    “主人告訴過你們,倘若貪心多吃了靈氣,就要自己做好爆體而亡的準備,還有你們覺得自己現在能扛過天雷嗎?”


    為了讓這兩朵花安穩下來,虞西讓它們每日就隻吃定量的靈氣,否則將其他靈植生長所需要的靈氣吃沒了還是小事,主要是它們如今這小身板根本扛不住天雷。


    兩朵花蔫了下去,“知道了無相大人,我們會注意的。”


    崔穀主站在一旁,見到這兩朵傳說中凶狠無比的奇花如此聽話,驚奇極了。


    他之前在書上見過有關這兩朵花的記載,它們相生相克,無垢天花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而九星毒蓮則是可以讓渡劫期的大能中毒身亡。總之,無論哪一種都是隻活在傳聞中的靈植,從來沒有誰真的見過他們。


    崔穀主也是在一本十分破舊了的書上才得以見過有關這兩朵花的記載,那本書在他看完之後就消失了,是獨屬於他的機緣。


    那上麵還記載了其他的一切傳聞中的靈植,崔穀主有一種預感,他可能都能在這太溪山找到它們。


    思及此,崔穀主的眼睛瞬間亮了。


    與崔穀主不一樣的是,其他人所有的關注點都放在了另外一件事上。


    什麽叫做這幾日的靈氣這麽濃鬱?難不成之前太溪山的靈氣不是這般嗎?


    儲勉此時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剛剛清見說的話,他突然福至心靈,感到自己的思路從來沒有這麽通暢過,直接開口說到:“淩霄宗那些人是不是用來吸收多餘的靈氣的?”


    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他,儲勉咽了咽口水,話一說出口他就覺得這話似乎有些荒謬。


    怎麽可能會有人嫌棄自己地盤上的靈氣過於濃鬱了呢?


    “你猜對了一部分。”無相破天荒地回答了儲勉的話。


    其他人:!!!


    真武仙尊傻了。


    有這種好事,那為何當初沒有選中他們赤陽宗呢!


    真武仙尊想捶胸頓足,忘記了赤陽宗建宗的時間也不過千年之間,而淩霄宗存在的時間則比赤陽宗久得多。


    無相沒有繼續說下去。儲勉的確是猜對了一部分,不過也隻有一部分而已。


    太溪山的靈氣十分濃鬱,或者說濃鬱得有點過頭了。


    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太溪山的靈氣並不能直接輸送到外界,若是直接放任下去,主人也會陷入沉睡。


    最初還沒有淩霄宗的時候,主人就每天去毀掉一座山上的靈植,但是如此暴殄天物的行為引來了天雷。


    所以這個方法隻得作罷。


    隨後就遇到了淩霄宗的先祖,主人與他們達成交易,通過淩霄宗之手將靈氣輸送到外界。


    這山上的靈植可以直接賣給外麵的人,吸收了靈氣的修士們與外麵的修士溝通來往也可以消耗靈氣。更重要的是,這樣主人也不用三天兩頭往外麵跑,給太溪山與外界創造因果來維持太溪山的穩定。


    這樣一段時間之後,主人見事情如她所想的那般有序地進行著,便在將那些會阻礙淩霄宗的弟子們完成任務的因素都解決之後便安安穩穩睡覺去了,途中時不時醒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異樣。


    直到幾百年前,主人突然告訴他,或許會有一段時間不能去睡覺了。


    “淩霄宗要完了。”主人那時說話還十分直接。


    然後,無相陪著虞西親眼看著淩霄宗是如何一步步地從內部開始腐爛生蛆,期間虞西本來可以插手糾正,但是她並沒有出手。


    “既然工具不趁手,那就換一個。”主人對他說。


    一直到白薇寧的到來,徹底將淩霄宗虛假華麗的外殼給揭開,淩霄宗這才徹底崩盤。


    而主人也正如她所說,打算換一個趁手的工具。


    這次,或許就是主人親自出馬挑選了。


    “主人,如您所料,那兩朵花打起來了。”無相對小院裏,依舊躺在他本體之下的虞西說道。


    盡管淩霄宗的人已經全部離開,太溪山上空著許多的房子,但虞西仍然習慣呆在自己的小院裏。


    “知道了。”虞西沒有睜眼。


    無相正準備隱去身形,不打擾她養傷休息,虞西的聲音卻在此時傳來,帶著一絲安撫的意思:


    “別擔心,很快就有人送上門來。”


    -


    “至元仙尊,你們淩霄宗怎麽在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兩儀宗的宗主十分嫌棄地打量了一番四周。


    兩儀宗的實力與赤陽宗相當,但是每次宗門大比都略輸赤陽宗一籌。但他們宗門信奉的是以和為貴,所以無論與淩霄宗還是赤陽宗關係都還算不錯。


    不過如今兩儀宗的宗主頗有些心直口快,他誠懇地對至元仙尊說道:“真的,我還是建議你們搬回去,太溪山多好的地方啊。不過你們要是不願意回去我們宗門倒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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