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朱一先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黃乘龍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麽。大家你來我往,也都又喝了好幾杯。見這個話題基本上告一段落,塗叢林覺得應該商量一下他們的正事了。“我們還是一起來說一說以後怎麽弄吧。”


    “實際情況是這樣的啊。按照台裏新的工作計劃要求,明年台裏麵的廣告業務我們廣告中心就直接和廣告客戶簽合同,一般不再與廣告公司簽,特別是明年元月一號以後。”朱一先把原則性的意見先說了一下。


    “看來還是留有餘地啊?這個意思就是說在年底前我們還是可以和廣告客戶簽協議、做明年的廣告業務的喔。”到底是經商的人,塗叢林又是何等的精明,一聽這話就找到了可乘之機。


    “這個期限好像是沒有太明確,還重點強調了從明年起廣告價格要提高0%。”朱一先對提價0%印象比較深,感覺起碼對這一點是要保證的。


    “那我們也不一定要等到年底了,爭取在十一月份之前把我們原來那幾家主要的客戶搞定,讓他們增加0%的費用把明年的合同簽了。你們電視台提價了嘛,我想道理是可以說得過去的,他們應該也是會同意的。”塗叢林到底還是老手,擔心夜長夢多,覺得還是先下手為強。


    “你就那麽有信心啊?”黃乘龍還是有點疑問。


    “那當然啦。那些企業的業務員心裏是很清楚的,如果直接和你們電視台簽合同、做業務,他們就拿不到回扣。到你們電視台的錢是好進不好出啊,和我們簽合同情況就不一樣了,他們的回扣就有保證了。”塗叢林隻得實話實說。


    朱一先沒有表態,他覺得這是在打擦邊球。台裏、包括賈振坤也沒有明確表態從現在起就不和廣告公司打交道。就是年前廣告公司和客戶簽了明年的合同,而且價格也上去了,到時估計也不會怎麽樣了。


    見朱一先不說話,塗叢林明白了他的意思,算是默認了。合作了這麽多年,對朱一先的心思塗叢林還是比較了解的。如果有什麽是明顯不能做的,他是會明確自己的態度的。


    看拿上來的兩瓶酒其中一瓶已經喝完、另外一瓶也沒有剩多少了,塗叢林就拿起來往三個杯子裏麵倒,三個杯子還剛好倒滿。“你看,真是的啊,酒不欺人啊,剛剛好。來來來,我再敬兩位一杯,希望我們還能夠繼續合作,也相信一定有機會合作的啊。來,幹!”三個人站起身來,三個酒杯又碰在了一起。


    三個人幹完酒,正準備離開,塗叢林突然又想起一件什麽事來。“我聽我們的副總錢來說,那個新形象廣告公司的一個叫王輝的、也是一個副總,他們是老鄉。他說那個王輝好像和你們的賈振坤副台長還是什麽親戚關係呢?”


    一聽到這裏,朱一先又坐回到椅子上。“是嗎?會有這種事情?以前怎麽沒有聽你說過呢。”


    朱一先一坐下來,塗叢林和黃乘龍也隻好跟著坐了下來。


    黃乘龍有些驚詫,連忙著問道:“不會吧,會是什麽關係啊?我怎麽都沒有聽說過呢?這個叫王輝的我還和他打過交道的,我們還在一起喝過酒的呢。差不多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話好像也不多。他們公司好像是做平麵廣告和戶外廣告的,這幾年好像沒有做過電視廣告。”


    “是的。新形象廣告公司目前主要是在做戶外和平麵廣告,聽說業務做得還可以。王輝是幾個股東之一,主要是負責業務這一塊,為人不是太張揚。”塗叢林解釋說。


    朱一先有點著急,“說半天,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們是什麽親戚關係呢?”對於朱一先來說,這家廣告公司到底做什麽並不重要,關鍵是這個王輝真的是不是賈振坤的什麽親戚。


    “錢來和王輝他們是老鄉,關係也不錯,所以才知道實情。聽錢來說,王輝好像是賈振坤姐姐的兒子,這樣說起來,他應該稱賈振坤叫舅舅。也就是說,王輝是賈振坤的外甥。”塗叢林終於把底子露了出來。


    “這又有什麽呢?搞得這麽神秘一樣的。”黃乘龍有點不屑。“他和我們也沒有什麽關係啊。”


    “也不能完全這麽說。現在是沒有什麽關係,那沒準以後就會有關係了呢?”想起和陳副局長的那次見麵,想起陳副局長那捉摸不透的眼神,朱一先似乎感覺到機會就要來了。


    差不多有二十天沒有和李麗娜在一起了。前幾天李麗娜也發過幾次短信,賈振坤這段時間的確也是比較忙、實在是抽不出來時間,就給她回了短信。這兩天廣告中心和文藝中心的事也忙得有一個段落了,賈振坤覺得應該去看一下她了。一看時間,六點半,就拿起手機給李麗娜發短信。“在家嗎?我過來看看你。”


    “好吧,你過來吧。”過了幾分鍾賈振坤才收到李麗娜回的短信。以前她可不是這樣,賈振坤一發短信過去,很快就會收到她的回信,這次過了好幾分鍾才回,看來是有點生氣了,賈振坤想。


    下樓、出電視中心,右拐沿梅花大道往前走。路上也沒有遇見什麽人,這個時候下班的人早已經走了,住單位小區的人、晚上要加班的人大多還在吃晚飯。在這條熟悉的路上也就十來分鍾,賈振坤就來到了李麗娜租住的房屋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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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熟悉的敲門聲,李麗娜把門打開,望了望賈振坤,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把拖鞋拿出來要他換上,自己轉身又去了廚房。


    賈振坤關上門,把拖鞋換好。望著這不大卻溫馨的小屋,賈振坤一時還不知道該幹什麽。突然一股香味飄來,賈振坤順著香味來到了廚房,看見煤氣灶上一個湯缽冒著白氣,李麗娜站在旁邊、背對著他,似乎在抽泣。


    “怎麽啦,我不是來了嗎?”賈振坤連忙走過去從背後把她抱住。李麗娜並沒有動,就這樣持續了一會兒,才轉過身來望著賈振坤。


    賈振坤一看,還真是的啊,李麗娜的眼角還掛著幾顆眼淚呢。賈振坤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麽還像一個小孩子呢?好啦、好啦。”說著從灶台上的一盒餐巾紙裏抽了幾張來給她擦眼淚。


    李麗娜連忙搶了過去,“我不要你給我擦。說好了一個月起碼要到我這裏來兩次的,這都快一個月了還沒有來。你不知道我老是一個人,好無聊啊。”


    “是的、是的,我還不是天天都想著你。這段時間事情真的實在是太多了。你也是知道的,廣告中心、還有文藝中心,事情都是一大堆,特別是那廣告中心。前段時間台裏還在他們部門搞競崗,還有明年的計劃和方案。”盡管手已經鬆開,但賈振坤還有一隻手扶在李麗娜的肩上,差不多還是把她挽在懷裏。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剛才倒還好,也不知道怎麽一看見你就想哭了。”在賈振坤麵前,李麗娜的感情從來也沒有什麽遮掩。


    “呃,是什麽東西這麽香啊?”賈振坤看見李麗娜的情緒已經開始恢複,趕緊轉開話題。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覺你要來。今天剛好沒有班,就去了一趟超市,回來就燉了你喜歡的這缽肚片芸豆湯。”一說起做菜做飯,李麗娜又成了一個小女人。


    “看來我還是蠻有口福的啊。剛才我好像在辦公室就聞到了香味、所以就趕緊發短信要過來吃喔。”賈振坤覺得要把氣氛搞的活躍一點,兩人見麵嘛,總是要輕鬆舒心一點才好。


    “那你的鼻子不真是成了狗鼻子了,這麽遠都能夠聞得到。”李麗娜也被他逗笑了。


    兩個小菜、一碗肚片芸豆湯,一小碗米飯,盡管很簡單,但賈振坤吃的很是開心。大魚大肉他並不喜歡,粗茶淡飯才是他的最愛。李麗娜也是這樣,也是比較喜歡清淡一點的飲食,看來兩個人能走到一起,飲食的口味相投看來也是很重要的啊。


    特別是那碗肚片芸豆湯,由於已經做過好幾次,李麗娜也有了些經驗。首先把洗淨的豬肚切成片,和高山的芸豆一起放在湯缽裏麵,再加上少許的鹽、薑和花椒一起燉。開始用大火燉上一個小時,再用文火燉兩個小時,一起大概三個小時左右,火候才算是把握得比較好。這時的湯看起來呈乳白色,和牛奶相似,聞起來也是一股淡淡的清香。肚片這時也已成卷狀,一咬即斷,脆脆的感覺。芸豆也已開始煮爛,整體形狀並沒有什麽大的變化,隻是大多中間已經破皮,裏麵的豆肉也是清晰可見,一放進嘴裏、用舌頭輕輕一抿已成糊狀。不光是如此,這道菜的營養也很豐富,可以養脾養胃,益氣補身。賈振坤也不知道是哪一年在什麽地方吃過這道菜以後就念念不忘,有一次和李麗娜一起吃飯就有這道菜,李麗娜也很喜歡,也就記住了,而且也慢慢開始學做這道菜。做了幾次,現在也是像模像樣了,賈振坤覺得也還行,味道也是八九不離十。


    賈振坤夾起一根肚片咬了一口,“嗯,還不錯,肚片還蠻脆的嘛。”


    李麗娜專注地望著賈振坤吃的樣子,充滿著期待。


    賈振坤又吃了一顆芸豆,“嗯,芸豆煮得也剛好,蠻爛。”又喝了一口湯,“味道也比上次更純正了啊。看來你的手藝又有長進啊。”對李麗娜親手做的菜,賈振坤一般都是以表揚為主。因為女人用心給你做出來的菜,肯定是希望能夠得到你的稱讚的,何況這道菜真的還不錯。


    “那是肯定的啦,總是有所進步撒。”見賈振坤不停地稱讚,李麗娜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記得有一次你做的肚片也咬不斷,芸豆也沒有煮爛,好難吃啊!”賈振坤又開始聊她。


    “總是有個過程撒,這次我還專門找烹飪書看了的,前後一起燉了三個小時啊!”看賈振坤吃得很滿意,李麗娜又開始有點撒嬌的樣子了。


    “那這三個小時,你在幹什麽呢?”望著李麗娜可愛的樣子,賈振坤還想逗一下她。


    “這三個小時啊,我在幹什麽呢?我在想你撒。”


    “想我?真的嗎,那是怎麽想的呢?”


    “我正在想今天你會不會過來的時候,你就發短信過來了。本來是不想理你的,可是又沒忍住,還是給你回了短信。”李麗娜還是那樣,心裏怎麽想就怎麽說出來了,沒有半點遮掩。


    看著真誠而又單純的李麗娜,賈振坤是又疼愛又擔心。她要是真的碰到一個心術不正的男人,那該怎麽辦啊!恐怕就是別人一再欺騙她、她可能都不會覺察到的。一方麵希望她盡快能夠找到一個心儀的男人、心有所屬,但同時也很舍不得、也不放心。看來目前還是不能撒手,就這樣吧,順其自然囉。


    “你今天要是不回我的短信,我也不知道怎麽辦了。一晚上肯定是睡不著覺了。所以說今後你無論是遇到什麽,一定不能不理我啊!”賈振坤有些動情。


    “怎麽會呢,我是怎麽想的、你會不知道?你也勸過我、我也曾經想找一個男朋友,可就是沒有感覺,怎麽辦呢?也不能隨隨便便找一個就嫁了撒。前幾天香港的那個莫老板在瀚江的企業搞一個大型活動要我去給他們做主持,鮑省長也去了。活動結束後,他要送我回來,私下裏又說真的很喜歡我,還要給我買房買車。我還是沒有答應。”


    “那你怎麽沒有答應呢?跟著省長多好啊。”賈振坤故意逗她。


    “你怎麽這樣說呢?你真壞!”李麗娜知道賈振坤是故意這麽說,說著就要裝著樣子用手去打賈振坤。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喜歡攀炎附勢的人。”賈振坤把她的手抓住。


    “你放心,我哪怕和你一起就是一天,都會是真心實意的。當然你哪天要是不喜歡我了,我也不會纏著你,我也是會離開的,肯定不會給你找任何麻煩。”說著說著,李麗娜的眼眶開始發紅,眼淚又要出來了。


    賈振坤連忙過去把她抱在懷裏,“又在說瞎話,我怎麽會不喜歡你呢。隻要你不嫌棄我,不覺得我老了的話,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你老了嗎,我怎麽沒有感覺到呢?”李麗娜一邊在賈振坤懷裏掙紮,一邊輕聲細語的說。


    “那好吧,那就再讓你試一試我到底老了沒有。”說完,賈振坤就把李麗娜抱起來往臥室裏麵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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