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暖的腳步輕盈。


    古多多耳力極佳,在蘇淺暖走進辦公室前,就及時地放開了孟小魚,替她整理了一下白大褂上的褶皺,這才拉著她從辦公椅後頭走出。


    即便如此,蘇淺暖還是看出了些許的端倪。


    古多多的嘴唇破了,孟小魚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果然白天是不能說人的麽?


    她幾分鍾前才騙了小魚說古先生來了,沒想到人竟然還真就出現在她辦公室了。


    蘇淺暖悄悄地把之前劉廷琛拜托她轉交給孟小魚的,演唱會的門票往身後藏了藏。


    古多多瞥了眼她的小動作,什麽都沒說。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突兀地響起。


    蘇淺暖的心一跳。


    “流氓!”


    孟小魚憤然地收回了手,狠狠地剜了沉默如山嶽的男人一眼,頭也不回地離去。


    蘇淺暖尷尬地恨不得自己現在能夠立刻遁地隱去。


    “蘇醫生,告辭。”


    古多多朝蘇淺暖點了點頭,依然是那麽溫和有禮,仿佛方才被人甩一巴掌,顏麵頓失去的人不是他。


    “古先生。”


    蘇淺暖追了上去,她的臉上有躊躇的神色,她遲疑地將身後的演唱會門票遞到古多多的眼前。


    蘇淺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將整個演唱會拿出來,隻是直覺地,這件事得讓古先生知道。


    “這門票……”


    “就交給她吧。”


    蘇淺暖一愣。


    “畢竟,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不是嗎?告辭”


    古多多認真地道。


    長腿邁開,轉身離去。


    蘇淺暖想起,她和劉醫生兩人講話時,並未放低音量,他們講話的走廊與辦公室離得又那樣的近,古先生應該是聽到她和劉醫生的談話了吧?


    蘇淺暖怔愣地盯著手裏演唱會門票上那個深情拿麥的男歌手,淺淺地歎了口氣。


    ……


    “太好了!蘇醫生,你在辦公室!


    有個產婦五分鍾前被送進了醫院,下體有出血的症狀。產婦一直喊疼。她家屬在外頭催著呢。


    黃醫生吃飯還沒回來,郝醫生上個月又進修去了,主任還有其他的醫生都有手術的安排,走不開。”


    有護士行色匆匆地跑了過來,神色焦急地說道。


    “噢,好,我馬上過去。”


    蘇淺暖把演唱會門票往兩本書的中間一夾,趕緊跑了出去。


    急救車推著產婦送入急救室,產婦不停地叫著疼。


    “蘇芳芳,今年25歲。孕期12周,產婦有先兆性流產的征兆,剛檢查了胎心音,有些微弱。”


    護士簡短地交代了遍病人的情況,蘇淺暖一麵戴上橡膠手套和口罩,一麵認真地傾聽,待到反應過來,病人叫什麽名字時,疾步繞到檢查台的前麵。


    檢查台上,女人的臉頰凹陷,發型淩亂,再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光彩照人,但這個人確確實實是她的堂妹,蘇芳芳!


    蘇妍雙手用力地抓住檢查台兩側的扶手,她的臉色慘白如紙,大滴大滴的冷汗從她的額頭涔出。


    蘇淺暖一靠近,她便用力地拽住了蘇淺暖的手,下唇已經被她咬出了血,卻還在費力地開口,“醫生,請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蘇淺暖,是你?”


    蘇淺暖戴著口罩,蘇妍卻還是通過她的那一雙眼睛輕易地認出了她。


    再沒有人擁有那樣幹淨透徹的眸子,清澈到仿佛這個時間上所有的汙穢在她的麵前都無處藏身——讓人恨不得將挖出她的眼睛!


    “我要換個醫生!你們醫院是沒人了嗎?我要不要在這裏看了,我要出院,我要出院。”


    蘇妍掙紮著就要下床。


    “蘇小姐,您現在不能下床啊,蘇小姐,蘇小姐!”


    急診室裏兩個護士一左一右地按住她的肩膀。


    “蘇芳芳!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情況很危急,你肚子裏的寶寶的呼吸音都快聽不見了你知道嗎?如果你想要以犧牲你肚子裏孩子的生命為代價來賭氣,行,你現在就給我下床,我絕不攔你!”


    蘇淺暖疾言厲色地道。


    蘇妍被她吼得一愣。


    不行,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蘇妍剛邁下床,還未觸及地麵的腳就那樣收了回來。


    她重新躺回在了床上,她緊緊地咬唇跳出,冷眸掃過邊上的兩個護士,連同蘇淺暖在內,發狠地道,“要是我肚子裏的孩子有個萬一,我絕對要你們以命償命!”


    小護士們都無語了。


    孩子要是能保住她們肯定會竭盡全力,但要是這個孩子跟母親無緣,留不住,也不能怪到她們身上啊。


    蘇妍有吸毒史,現在也不知道戒掉了沒有,就遺傳角度而言,這個胎兒很有可能在母體裏就吸食了母親的毒品,很有可能會有智力上或者是生理上的缺陷。


    但是,醫生沒有權利替病人拿主意。


    一切都要等胎兒穩定後,芳芳自己拿決定。


    蘇淺暖命護士將蘇妍的屁股抬高,減少出血量,護士拿來止血紗布……


    經過一通忙碌,再測的時候,蘇妍的生命體征和胎兒的心音數值總算都回複正常。


    蘇淺暖驟然鬆了口氣。


    “醫生,我女兒怎麽樣了?醫生?”


    “醫生,我兒媳婦肚子裏的孩子呢?她肚子裏的孩子呢?孩子有沒有保住?”


    蘇淺暖剛從手術裏出來,就被等在門口的徐子惠和蔡麗兩人給圍住。


    兩人既然不同的關注點,充分說明了各自和產婦的親疏關係。


    “產婦和胎兒暫時沒有生命的危險。不過由於產婦有先兆性流產的跡象,建議還是先留院觀察。”


    蘇淺暖摘下口罩,公式化地回答道。


    “是你?”


    “怎麽會是你?”


    徐子惠和蔡麗這兩個總是不對盤的人這會兒反應出奇地一致。


    “小嬸。徐阿姨。”


    蘇淺暖朝兩人微點了點頭,心無芥蒂。


    反倒是徐子惠和蔡麗兩人的表情很是有那麽些精彩。


    徐子惠沒想到,最後會是她這個讓她最瞧不起的兒子的前女友,救了她的兒媳婦以及肚子裏的孫子。


    隻是,要她向這個她看不上的曾經的準兒媳道謝,她也是做不到的。


    於是,不冷不淡地嗯了一聲,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至於蔡麗,比徐子惠還要尷尬得多。


    畢竟從小到大,她這個當嬸嬸的沒少找她這個之侄女的麻煩。


    大人和胎兒平安,蘇妍被人從裏麵推出。


    “芳芳,我是媽媽,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芳芳?芳芳?”


    蔡麗鬆開了蘇淺暖的手,跑過去拉著蘇妍的手,淚眼婆娑。


    蘇妍的臉色還很蒼白,不過比起剛送進來的時候已然好了不少。


    “告訴你,懷孕的時候不能到處走動,要多多臥床休息。你還不聽!這下好了吧,差點連累了我孫子不能來到這個世界上。回去後給我臥床躺著,不要再出門參加什麽朋友的聚會了,聽見沒?”


    徐子惠拎著包,來到移動病床前,說著自以為是的謬論,姿態傲慢地道。


    心高氣傲的蘇妍竟然也沒有反駁。


    蘇淺暖驚訝的看了眼一副乖兒媳模樣的蘇妍,終究是什麽都沒說。


    人家的家務事,還輪不到她來插手。


    ……


    蘇淺暖忙完手邊的工作,天已經黑了。


    蘇淺暖收拾著東西,從醫院裏走出,身後有人撞到了她。


    “對不起啊。”


    是黃紫娟。


    轉過頭沒什麽誠意地道了聲歉,黃紫娟像一隻翩然的蝴蝶,飛向了停在醫院門口的那輛奔馳車。


    蘇淺暖認得車牌號,就是鄭淮然的那一輛。


    黃紫娟上了車,銀白車的奔馳車很快就消失在蘇淺暖的麵前。


    蘇淺暖眉頭微蹙。


    徐阿姨會陪同芳芳一起來醫院,說明她和淮然兩人應該沒有離婚才對。


    她以為懷淮是忙於工作或其他原因,才會在妻子有先兆性流產的情況下也不能到場陪同,卻原來,不是的麽?


    “嘟嘟嘟——”


    汽車的喇叭聲喚回了蘇淺暖的注意力。


    熟悉的藍色慕尚車在她的麵前停了下來。


    自從上次聖誕晚會,邊城當著全院的麵抱著蘇淺暖離開,她和邊城的關係就算是徹底地曝了光。


    反正兩人也已經領證,蘇淺暖也不打算再瞞著大家,也就不阻止邊城來接她。


    四少樂得當二十四孝老公,但凡時間上允許,都會繞路過來接他的新婚夫人。


    如果實在抽不開身,也會讓小陳過來接蘇淺暖。


    蘇淺暖打開車門,彎腰上車。


    屁股還沒碰到座椅,就被一股力道給拉了過去,蘇淺暖驚呼一聲,身體隨即落入一個寬闊的胸膛當中。


    她微啟的檀口剛好給了他以可趁之機,靈巧的舌尖探入,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美好,熱烈而又直接地宣泄自己對她的想念。


    車子的擋板玻璃已被升起。


    邊城吻了許久,這才饜足地鬆開她。


    蘇淺暖早已癱軟在他的懷裏,臉頰潮紅一片。


    “今天有沒有想我?”


    他的鼻尖對著對著她的鼻尖,墨色的眸子熠熠地盯著她。


    蘇淺暖搖了搖頭。


    黑眸危險地眯起,蘇淺暖隻得解釋道,“是真的!太忙了,沒空想。”


    “哼!”


    男人拒絕接受這個答案,不滿地轉過頭。


    雙手放在他的臉上,蘇淺暖轉過他的臉,撒嬌地哄道,“別不高興嘛。邊先生。”


    “哼!”


    蘇淺暖猶豫了下,“老公,阿城,城城,小城城……”


    墨色的眸子劃過一片晶亮。


    “剛才的那一句,再叫一聲來聽聽。”


    蘇淺暖歪著頭,回憶著,“小城城?”


    邊城黑臉,“最開始的那一個。”


    蘇淺暖臉一紅,聲如蚊呐地喚了一聲,“老公”


    “再叫一聲。”


    “老公。”


    “再叫一聲。”


    “老公。”


    “再叫……”


    蘇淺暖捧住男人的臉,對著他的唇,直接吻了上去。


    這是邊夫人第二次主動親吻邊先生。


    不同於第一次純粹是腦袋一熱的衝動,這一次的邊夫人多了些許的經驗。


    她回憶他方才親吻她的步驟,舌尖羞澀地探入,笨拙地輾轉吮吸,雙手攀上他的脖頸,積極而又努力地投入。


    他的主動無疑刺激了他。


    他奪回了主動權,舌尖瘋狂地與之纏繞、兜旋,一手環在她腰上,越發地將她摟向自己,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車窗外燈火璀璨,車內風光旖旎。


    ……


    “少爺,夫人。你們回來啦。”


    回到家,言冰和夏雪兩人就迎了上來。


    “嗯。”


    蘇淺暖應了聲,把邊城的外套交到言冰的手裏。


    言冰把外套拿過去掛好。


    廚房裏傳來食物誘人的氣味,蘇淺暖嗅了嗅,問一旁的夏雪,“夏雪,好香,可蔥這是在煮什麽?怎麽這麽香?”


    “是烏雞湯啊!蔥頭可是從下午兩點就開始和邊關家兩人殺雞,拔雞毛,三點鍾開始熬湯,先是大火蒸煮,再是小火慢燉,這會兒還在鍋上煒著呢。少爺和夫人回來的正好,這個點喝剛好!”


    在廚房幫手的紫銘探出腦袋回答道。


    從下午兩點就開始準備?


    “原來邊先生喜歡喝烏雞湯麽?”


    蘇淺暖彎下腰,笑盈盈地問道。


    否則可蔥和或叔怎會花這麽長時間來準備。


    不曾想,邊城卻是皺了皺眉,“本少爺討厭吃雞。”


    哎?


    那可蔥和或叔為什麽特意熬製烏雞湯?


    她對烏雞湯也沒有特別的偏好啊。


    蘇淺暖推著邊城往餐廳方向走去。


    紫銘幫著可蔥一一地將菜端上桌,並且給兩人盛了飯。


    六菜一湯,色香味俱全,不算特別多,但對於邊城和蘇淺暖兩人而言,已是足夠。


    兩人入座。


    邊或親自端著生有雞湯的砂鍋出來。


    可蔥獻寶似地掀開砂鍋蓋,笑眯眯地,“當當當,烏雞湯。滋陰又清熱、補肝還益腎。最適合少爺和夫人啦!祝少爺和夫人早得貴子,延年益壽,子孫綿延!”


    “……”


    延年益壽和早得貴子以及子孫綿延用在一起,好像特別奇怪。


    仔細一想,可不是得延年益壽其次才能子孫綿延呢麽?


    要是個短命鬼,還怎麽子孫綿延?


    滋陰,補腎?


    一舉,兩得?


    蘇淺暖幾乎把頭都給買進了碗裏,隻露出發紅的耳尖。


    “嗯,本少爺喜歡。”


    薄唇勾起撩人的弧度,邊城滿意地點了點頭。


    蘇淺暖戳了戳碗裏的白米飯,剛剛,到底是誰說討厭吃雞來的?


    “夫人,多喝一點。”


    管家邊或先是給蘇淺暖舀了一碗,放到她的桌前。


    然後又給邊城盛了一碗,“少爺,年輕人肝火旺盛乃是常態,不過以後還是要多注意點,還是得要多多照顧夫人的身體。”


    蘇淺暖戳著白米飯的筷子一頓,耳尖幾乎要冒出熱氣。


    邊城卻還在一本正經地應道,“或叔言之有理。”


    蘇淺暖臉頰潮紅,那放在桌前的雞湯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夫人怎麽不喝烏雞湯?是可蔥熬得不夠沒味嗎?還是雞肉不夠爛?還是……”


    “不,不,沒有。雞湯很好,很美味。”


    說罷,端起碗喝了個一幹二淨。


    “咳咳咳。”


    結果因為喝得太過急切,嗆到了。


    夏雪趕緊給她拍背。


    邊城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原來夫人這般心急,看來為夫可得加倍努力才行了。”


    蘇淺暖還沒明白過來邊城這句話的意思,但見他端起瓷碗,一口一口地喝盡,然後對著管家吩咐道,“或叔,再來一碗。”


    “……”


    一頓飯,吃得蘇淺暖是麵紅耳赤。


    最後,她甚至沒有等邊城用完晚餐,就推開餐椅,一個人急急地回了房間。


    “我家夫人好焦心。嗬嗬,看來我得趕緊去滿足一下夫人。”


    吃過飯,在喝第四碗雞湯的邊城把手裏的碗一放,用餐巾按了按嘴角,瞥了眼身旁空了的位置,溫和一笑,操作著輪椅。


    餐廳裏的其餘五人不由地朝那個已經空了的砂鍋看了過去,眼底流露出不同程度的擔心——


    夫人那個小小身板,經不經受得住哦?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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