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宸淩那時候不過是好奇自家的暗衛為什麽要改行刺客這種沒前途的職業，又好奇在伍洛的把持下一向密不透風的影閣為何會訓出一個兼職刺客的暗衛，還被派到自己身邊當值。
再加上確實好不容易碰上這麽一件有意思的事，慕宸淩一時衝動便把人要到了身邊。
本來是想著給自己添點樂子，刺客什麽的...慕宸淩對自己的武功還是很有自信的。
然後就是讓人去查那個小暗衛的身世。
慕宸淩也知道自己大大小小的仇人排起隊來能繞皇城三圈，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即便是查出了他是蕭家一族的遺孤也無甚驚訝，甚至還想著，若是自己對他好一點，能不能讓他放下家仇死心塌地。
自然不是什麽苦情劇，慕宸淩不過是想玩一個溫情戲碼而已。
就是那種無聊至極然後想給自己招惹一段相愛相殺的桃花。
看著他深陷其中心中糾結，自己抱臂閑看作壁上觀，自得其樂。
原先想得挺好，先將人放在身邊養著，若是安分的也就罷了，若是堅持不懈費盡心機也要報仇的話...
再怎麽說也不過是個暗衛，什麽時候跟自己動手，什麽時候把人解決了便是。
可現在……
慕宸淩緊緊盯著帳門，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全用來控製住那隻想要撩開帳門的手。
可現在，後續發展似乎有些難以控製。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暗衛出任務本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或死或傷亦無需一國之君來關心。
可那日，自己卻不知為何心中慌得厲害，後來更是鬼迷心竅一般提著盞燈等了他半夜。
就跟個等丈夫回家的小媳婦似的……
慕宸淩閉了閉眼，自己大約是真的瘋了。
原本是想著玩玩鬧鬧，可一再的，在明知他身份的情況下，玉寒劍，《藥卷》，甚至連自己習的劍法心訣，一樁樁一件件的，毫不設防。
甚至昨天夜裏，明知道他已經有動作了，還想著寬慰幾句。
……到底是誰深陷其中，到底是誰作壁上觀。
現在想來，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陷進去的…
說不清。
但越陷越深是真的。
沒有一見鍾情，卻的的確確是日久生情。
慕宸淩隔著帳門，細細描繪那個跪在帳外的人。
帳簾很厚，什麽都透不過來。
這描的，大約是心底的模樣。
清晰可見。
慕宸淩嘆了口氣，自己大約，是徹底瘋了。
明知道他的身份，明知道自己與他之間隔著血海深仇，還是一點點動了心。
心動則情動，情動則劫生。
逃不過去了。
帳外夜深寒重，他衣衫單薄……
會著涼的。
慕宸淩撩開帳門，語氣冷淡。
「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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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今宵剩把銀紅照
白楓到底也沒進帳，而是在慕宸淩「出去走走」的提議下走出了營地。兩人在林間彎彎繞繞地穿行了一段路之後，又回到了那條小溪旁。
那堆火已滅了，隻是生過火的痕跡還未曾被破壞。
慕宸淩很是隨意地席地而坐，還順手撥了撥那堆已冷卻下來的灰燼。
除了臉色有些冷，看著倒是溫和得很。
「坐吧。」他語氣淡淡的，可看著眼前這人，終究還是沒捨得讓人再跪著。
白楓倒也未推辭，低低地應了一聲，坐在了一旁。
氣氛無端冷滯。
慕宸淩看著眼前這人，滿心的的質問與指責竟都難以開口。
若一切都挑明了，這人怕是再也難留在自己身邊了……
可，該知道的自己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沒必要知道了。
現下，與挑明了又有何區別。
本來，這人也是註定了無法留在自己身邊的。
慕宸淩垂目片刻，再開口仍是冷冷淡淡。
「你說，還是朕來說？」
白楓緊抿著唇，不發一言。
慕宸淩輕笑一聲，點了點頭:「那朕來說。」
「你是蕭施之子。」
「……是。」
「你進影閣，是為了報仇。」
白楓張口，卻在瞬間發覺，這不是問句。
語氣肯定得不容辯駁。
也……不需要辯駁。
初衷是報仇，被發現時也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刺殺。
所以不管中間夾雜著多少糾結掙紮，也不會有人在意。
「是。」
白楓左手無意識地攥緊，手中那截劍穗隔得生疼。
姐姐……
慕宸淩似是知道他想到了什麽一般，緩緩勾唇，殘忍一笑。
「蕭玥，是你姐姐。」
白楓猛地抬頭，一連串的問題急切地湧出。
你怎麽知道她的名字的，你是不是對她動刑了，她現在在哪兒她怎麽樣了……
然而他並未問出口。反倒是慕宸淩知道他想問什麽一般，先一步開口道:「你猜，她現在在哪兒？」
「會不會...在影閣？」
「在刑堂？」
慕宸淩每說一句，白楓左手便下意識地攥緊一分，甚至不在乎手中已隔出了血痕，似乎留住這截劍穗，便是留住了至親之人的一條命。
再加上確實好不容易碰上這麽一件有意思的事，慕宸淩一時衝動便把人要到了身邊。
本來是想著給自己添點樂子，刺客什麽的...慕宸淩對自己的武功還是很有自信的。
然後就是讓人去查那個小暗衛的身世。
慕宸淩也知道自己大大小小的仇人排起隊來能繞皇城三圈，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即便是查出了他是蕭家一族的遺孤也無甚驚訝，甚至還想著，若是自己對他好一點，能不能讓他放下家仇死心塌地。
自然不是什麽苦情劇，慕宸淩不過是想玩一個溫情戲碼而已。
就是那種無聊至極然後想給自己招惹一段相愛相殺的桃花。
看著他深陷其中心中糾結，自己抱臂閑看作壁上觀，自得其樂。
原先想得挺好，先將人放在身邊養著，若是安分的也就罷了，若是堅持不懈費盡心機也要報仇的話...
再怎麽說也不過是個暗衛，什麽時候跟自己動手，什麽時候把人解決了便是。
可現在……
慕宸淩緊緊盯著帳門，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全用來控製住那隻想要撩開帳門的手。
可現在，後續發展似乎有些難以控製。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暗衛出任務本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或死或傷亦無需一國之君來關心。
可那日，自己卻不知為何心中慌得厲害，後來更是鬼迷心竅一般提著盞燈等了他半夜。
就跟個等丈夫回家的小媳婦似的……
慕宸淩閉了閉眼，自己大約是真的瘋了。
原本是想著玩玩鬧鬧，可一再的，在明知他身份的情況下，玉寒劍，《藥卷》，甚至連自己習的劍法心訣，一樁樁一件件的，毫不設防。
甚至昨天夜裏，明知道他已經有動作了，還想著寬慰幾句。
……到底是誰深陷其中，到底是誰作壁上觀。
現在想來，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陷進去的…
說不清。
但越陷越深是真的。
沒有一見鍾情，卻的的確確是日久生情。
慕宸淩隔著帳門，細細描繪那個跪在帳外的人。
帳簾很厚，什麽都透不過來。
這描的，大約是心底的模樣。
清晰可見。
慕宸淩嘆了口氣，自己大約，是徹底瘋了。
明知道他的身份，明知道自己與他之間隔著血海深仇，還是一點點動了心。
心動則情動，情動則劫生。
逃不過去了。
帳外夜深寒重，他衣衫單薄……
會著涼的。
慕宸淩撩開帳門，語氣冷淡。
「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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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今宵剩把銀紅照
白楓到底也沒進帳，而是在慕宸淩「出去走走」的提議下走出了營地。兩人在林間彎彎繞繞地穿行了一段路之後，又回到了那條小溪旁。
那堆火已滅了，隻是生過火的痕跡還未曾被破壞。
慕宸淩很是隨意地席地而坐，還順手撥了撥那堆已冷卻下來的灰燼。
除了臉色有些冷，看著倒是溫和得很。
「坐吧。」他語氣淡淡的，可看著眼前這人，終究還是沒捨得讓人再跪著。
白楓倒也未推辭，低低地應了一聲，坐在了一旁。
氣氛無端冷滯。
慕宸淩看著眼前這人，滿心的的質問與指責竟都難以開口。
若一切都挑明了，這人怕是再也難留在自己身邊了……
可，該知道的自己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沒必要知道了。
現下，與挑明了又有何區別。
本來，這人也是註定了無法留在自己身邊的。
慕宸淩垂目片刻，再開口仍是冷冷淡淡。
「你說，還是朕來說？」
白楓緊抿著唇，不發一言。
慕宸淩輕笑一聲，點了點頭:「那朕來說。」
「你是蕭施之子。」
「……是。」
「你進影閣，是為了報仇。」
白楓張口，卻在瞬間發覺，這不是問句。
語氣肯定得不容辯駁。
也……不需要辯駁。
初衷是報仇，被發現時也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刺殺。
所以不管中間夾雜著多少糾結掙紮，也不會有人在意。
「是。」
白楓左手無意識地攥緊，手中那截劍穗隔得生疼。
姐姐……
慕宸淩似是知道他想到了什麽一般，緩緩勾唇，殘忍一笑。
「蕭玥，是你姐姐。」
白楓猛地抬頭，一連串的問題急切地湧出。
你怎麽知道她的名字的，你是不是對她動刑了，她現在在哪兒她怎麽樣了……
然而他並未問出口。反倒是慕宸淩知道他想問什麽一般，先一步開口道:「你猜，她現在在哪兒？」
「會不會...在影閣？」
「在刑堂？」
慕宸淩每說一句，白楓左手便下意識地攥緊一分，甚至不在乎手中已隔出了血痕，似乎留住這截劍穗，便是留住了至親之人的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