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瞬間安靜,李嘉雲低頭掩飾般喝口熱水,目光不與聞應海接觸。


    嚴笑倒是直言不諱,「聞主任,我們在說唐念。」


    「唐念怎麽了?」聞應海邊說邊整書,準備待會去七班上課。


    嚴笑把之前圖書館的事說了,眉頭擰著,「聞主任,您真不該推唐念。」


    小姑娘花枝招展的,又好高騖遠,一看就不是好學生。


    張言學和童數幫腔,連連點頭,「是,咱們三中又不是沒有拔尖的學生,怎麽偏偏選了唐念。」


    「激勵學生也不是這麽個激勵法。」


    聞應海把數學書裝進布袋子,瞅著他們,「你們覺得我不該讓唐念進校園賽?」


    他們齊齊點頭。


    「覺得我是在激勵她?」


    「是。」


    聞應海笑了,把數學資料往袋子裏利落一塞,「那你們可就錯了,唐念數學成績好著呢。」


    教學幾十年,什麽學生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其他老師表情怪異。


    聞應海搖頭,不多爭論,「你們且看著吧。」


    說完,提著布袋子,拿上戒尺走了。


    留下幾位老師在原地麵麵相覷,「聞主任開玩笑呢?」


    「應該、是吧。」


    唐念的成績好?


    這應該是三中今年最大的笑話。


    ·


    高二、七班。


    上課鈴響。


    魯緯攥著本化學書,步子邁的很大,肥碩的啤酒肚顫抖晃動,大步跨進教室。


    「上課!」


    突然揚高的分貝嚇的七班學生一個激靈,睡眼惺忪的張永摸了摸耳朵,用胳膊肘戳了下同桌李炎,「魯老師今天吃炸藥了?」


    李炎聳肩,壓低聲音,「不知道啊。」


    魯緯雙手撐在講桌上,冷眼往下一掃,忽然冷笑,將書扔在講桌上,大步走下講台。


    頭頂稀疏的頭髮一顫一顫,胖臉上溢著怒意,三步並作兩步站到唐念麵前,目光掃過桌麵。


    課桌上,高高摞起的最上層的書的藍色封皮上的四個大字《大學化學》映入眼簾。


    魯緯滿臉橫肉,怒火幾欲噴薄而出。


    其他人縮著脖子,滿心疑惑。


    唐念惹到魯緯了?


    「砰!」


    一聲巨響。


    黎荔整個人被嚇的一抖,看著魯緯抓起這本書,狠狠摔在唐念麵前。


    原本嶄新的化學書書頁翻折,課桌震動,唐念歸置的整整齊齊的書本散落在地,滿地狼藉。


    全班寂靜,大氣不敢出一聲。


    暴跳如雷的男音響徹在整個教室,「唐、念!」


    唐念對上他滿是怒意的雙眼。


    魯緯指著她鼻子破口大罵。


    「唐念,我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學生。」


    「你化學成績多差自己心底沒數,還看大學化學?你不知道自己有個豬腦子?」


    「你爸媽把你生下來就是個錯誤!你除了臉還有什麽,現在在學校墊底,將來也是社會渣滓。」


    魯緯越說越氣,想到今早在辦公室的窘狀,怒氣更甚,抓起化學書捲成筒狀,直接往唐念身上掄。


    唐念往後傾倒,閃身避開,站起踢開椅子,直接奪了魯緯手中的化學書,眉眼覆著寒霜,「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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