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了,快逃命吧!”


    徒留沈慕白怔怔地留在原地。痛哭聲,哀嚎聲響徹耳邊。她可能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了。


    從地麵傳來激烈的震感,震顫從腳底直直穿到沈慕白胸腔之中。一瞬間烏雲遍布,電閃雷鳴,狂風四起。


    疾風席卷著黃沙,鋪天蓋地籠罩著整個村鎮。荒涼遍地,滿目蕭瑟。


    察覺到越來越嚴重的變故,村民們跑得飛快轉瞬間便沒了蹤影。沈慕白四下望了望,還是朝著村落的方向走去。


    村莊裏破落不堪,像是剛經曆了一場大戰,到處都散發著腐朽與死亡的味道。


    “救命啊來人啊!有沒有人啊!”


    不遠處傳來稚嫩的聲音。沈慕白走過去,發現是個渾身髒亂,披散著頭發的小女孩,被倒塌的房梁壓住了身子。


    “地震這麽久有沒有人打電話叫搜救隊啊!我手機呢?”


    熟悉的,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話語從女孩嘴裏蹦出,沈慕白驚得瞪大了眼睛。


    “我靠!什麽情況?我是返老還童了還是穿越了?”


    確認了。沈慕白扶額,這傻子好像是自己。


    所以鬧了半天自己是早就穿來了,貨真價實地在清雲宗裏睡了七年,醒來忘了這時候的事嗎?


    “喂——還活著嗎?”她聽到以前的自己在衝著對麵喊著。


    有另外一道微弱的聲音傳來:“……還活著。”


    女孩放棄掙紮般地癱在地上:“怎麽辦,周圍好像都沒有人哦。”


    “但應該不會死,你信我,沒有哪個穿越者第一天就gg的。我有光環,我罩著你。”


    “……”


    對麵沒有聲音,好像是說的話太過脫線以至於不知道該回什麽。


    “我是不是穿得太草率了?睡了一覺而已啊,我不會是猝死了吧。”


    女孩一直碎碎念,卻還是滿頭大汗。好像要借著說話來排解疼痛和緊張。


    見對麵一直沒有回應,女孩朝他問道:“你叫什麽啊?看看我認不認識你?”


    “我叫唐司玨。”


    女孩瞬間沒有了聲音。


    過了好一會,才發出不可置信的疑問。


    “唐什麽?”


    “唐司玨。”


    “我明白了。”女孩歎了口氣,“應該是你罩著我才對,而且我的任務,估計也是拯救你。”


    “拯救我……?”


    “對啊,”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我肯定是為了救你,才來到這的……”


    沈慕白神情複雜地看著女孩陷入昏迷,她走了過去。年幼的唐司玨瘦瘦小小,滿身血汙。


    細瘦的雙腿被房梁壓著,他雙眼茫然,眼底空空蕩蕩。注視著天際,嘴裏卻一直喃喃說著:“拯救我?”


    *


    睜開眼時,是渾身酸軟的無力,疲憊到睜不開眼睛的地步。


    有溫熱的毛巾敷在自己額頭。沈慕白費力地轉頭看去,在夢境中的身影已經長大了不少。


    察覺到她醒來,唐司玨將毛巾拿下,換了遍水,又細細擦去她額角的汗,低聲問道:“頭還疼嗎?”


    語氣溫柔到讓人沉溺。


    沈慕白雙眼有些發酸,兩世以來都沒有經曆過的對待讓她眼前霧氣升騰。


    輕緩地搖了搖頭,沈慕白張開嘴,想問很多話。


    劍法練得怎麽樣?曲師兄下手重不重?有沒有受傷?


    隨便許給你一個承諾,卻轉頭就將它忘記,會不會討厭我?


    喉嚨澀得發疼,唇瓣顫抖了幾下,卻是一個字也沒能說出口。


    唐司玨見她半天沒說出來,體貼道:“沒關係,沐師叔說了你現在還很虛弱,想說什麽等恢複好了再說也不遲。”


    聽聞沈慕白便也不白費力氣,閉上眼昏沉沉睡了過去。


    見睡熟了,看著也沒有再出現沐師叔說得夢魘的模樣,唐司玨放心地替她掖好了被子,吹滅了燭火靜悄悄出門去了。


    *


    “傷勢怎麽樣,嚴重嗎?”


    “很嚴重。”沐屏淨了手,拿了張帕子細細地擦,“神魂受損的厲害。但這傷得蹊蹺,應是人為。”


    “確實,”曲奉如抱著劍,憂心忡忡道,“不知是被何人所害。正是擔心宗門內有內鬼,師尊才涉險讓師妹出了宗門來這的。”


    與曲奉如擔憂不同的是,沐屏思索的更為深遠:“但問題是,她一個山村小丫頭,被玄華師兄救回後一直養在宗門內,何故招惹來這麽大的殺身之禍呢?”


    “這神魂傷的可不輕,害她的人必定是修為及其高超的人。是怎麽混入宗門,又為何對一個小丫頭下手呢。”


    沐屏垂下眼簾,在心裏猜測。這沈師侄的身世,隻怕不簡單。師兄跟他這邊都沒提起,隻怕是瞞了一件大事。


    作者有話說:


    晚上好~有沒有評論的呀(撒潑)


    第10章 、煙火盛開


    察覺到有人進屋時,沈慕白才將將醒來。


    入眼是一片的昏黑。


    流螢點了一盞燭燈,細柔柔說道:“沈姑娘,該起了。沐大哥說不可再睡了。”


    沈慕白撐著身子坐起,懶散著沒說話。


    “沐大哥說治療過後神智會暫時不清醒,沈姑娘還認得我是誰嗎?”


    層層疊疊的床幔被拉開,亮眼的燭光讓沈慕白偏了偏頭,聲音還啞著:“流螢……”


    “對啦。”流螢扶住她胳膊,將她拉下床,替沈慕白挽起長發,“晚膳已經好了,沐大哥特地為你開了壺去疲養神的清酒,沈姑娘你知道什麽是酒嗎?”


    沈慕白:謝謝你,我隻是有點累,但我還沒癡呆。


    *


    “真是小師豬啊。”沐屏歎了口氣,“怎麽這麽能睡?”


    沒有了噩夢的煩擾,沈慕白這一覺醒來神清氣爽:“若是不叫我,我能直接睡到明天早上呢。”


    嚐了口杯中的酒,沈慕白被嗆到眼淚都下來了:“哇,你這什麽酒啊這麽辣?”


    沐屏神色淡淡,語氣略帶威脅:“不許剩,給我喝完。”說罷還看向兩位剛打完的師侄,“你們也是,每個人的酒都要給我喝完,不許浪費。”


    唐司玨夾了筷青菜,低聲對她說:“師妹,沐師叔的酒雖然辣但確實效用極好,吃幾口菜壓一壓喝了吧。”


    沈慕白支著頭,已經有些醉意:“回宗門我要跟師尊告狀,你們讓小孩子喝酒。”


    *


    爬上屋簷的時候,沈慕白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坐在月下的背影。


    坐得筆直,像是一柄蓄勢待發的利劍,望著月亮隻待直衝雲霄。


    “月下美人就美酒,”沈慕白有些醉了,搖搖晃晃地站穩,“美人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唐司玨沒有回頭,隻是聲音依舊是那麽溫柔:“師叔交代過的,師妹要自己全喝完哦。”


    “嘁,真是沒勁,”沈慕白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搖晃著手中的酒壺,懶散地靠在唐司玨肩上,“這麽辣口的東西,究竟為何這麽多人愛喝?”


    “可能是因為,喝醉了就能忘記不開心的事吧。”仙都此刻漫天星辰,滿街燭燈,唐司玨垂眸看下腳下一片繁榮的夜景,眼底都映上三兩燭光,“說到底,也不過是一種逃避罷了。”


    見他神色晦暗,語調也沉悶許多,沈慕白蹭著他肩膀扭頭望他,輕聲問:“你在想什麽?”


    “你看師妹,”二人將繁華的仙都映入眼中,白紙覆麵的鬼魂,紙麵具遮掩的妖修,還有混跡進來,毫無靈氣的人類,都紛紛攘攘地走動,沒有爭鬥,沒有□□,平靜安和。唐司玨聲音平靜,兩眼卻是空空,“原來世間,當真有如此安寧的地方。”


    沈慕白見他傷春悲秋,自顧自地悶了口酒,心道這算什麽稀奇。不正常的見多了,現在見到個本該如此的場景便不適起來。


    “我早便說過,這世間的法則就是不合理的。”沈慕白目光放遠,語氣難得帶上幾分懷念,“若你在另一個世界生活過,你就會明白我說的了。那裏人人平等有序,尊旁重己,傷害他人為戒法不容,殘害蒼生為重罪。”


    沈慕白掃了眼腳下的熱鬧,嗤笑道:“在汙泥之中待久了,反倒認為整潔是不正常的,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唐司玨抬起眼睛望向月亮:“師妹描述的地方,倒真像是個仙界了。”


    他思索了片刻,又道:“也許你說得對,這世間確實不合理。既如此,那我倒希望我能……”


    還未等他說完,察覺到腕間電流刺啦的聲音,沈慕白猛地坐起,大聲喝道:“希望唐師兄未來能夠一統江湖,法力一騎絕塵。屆時,神擋殺神,仙擋屠仙,血洗一通,整肅修仙界。”


    唐司玨目瞪口呆:“師妹,斷不可如此極端。”


    “不極端不行,政權變更就是要流血的。”沈慕白循循善誘,“溫吞的方式改變不了任何,隻有暴力與恐懼才能迫使人們就範。”


    不給任何機會給反派說ooc台詞的沈慕白麵露不虞:“野心與善良並存,結局隻會迎來死亡。我不希望唐師兄在說什麽心善的話,我不愛聽。”


    唐司玨見她生氣,無奈笑笑:“不愛聽,那我不說便是了。”


    頓了頓,又踟躇說道:“……師妹,上次拿給你的書看到第幾章了?”


    沈慕白:笑死,《道德經》的封皮都沒打開過呢。


    *


    “仙都馬上就要開始放煙火了,沈姑娘想不想去街上看看?”


    沈慕白剛從屋頂上爬下,就被流螢叫住了。她歪歪頭:“煙火?這麽熱鬧嗎,可是有什麽活動?”


    沐屏坐在一旁,解釋道:“是一年一度的祭祀燈會。”


    他也隻有剛來仙都的時候圖新鮮與流螢去看過,後來輪椅行動麻煩便也沒去看過了,現下身邊來了些小輩,便想著帶著他們湊湊熱鬧:“祭祀大會從仙都居民生前就在舉辦,每年一次,還挺熱鬧的。”


    臨出門的時候曲奉如不想湊那個熱鬧,說著有這閑工夫不如練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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