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巧回到村裏已經是傍晚了,雲芝老早就在村口守著了,遠遠地看到牛車過來了,飛奔而至,跳上了牛車也坐了一段的路,回到家就纏著雲巧要東西,雲巧隻撿了她說的買了三樣,雲芝也高高興興地拿回去了。


    趕上吃晚飯,花氏炒了一大盆子醃菜肉片,雲巧的那二十幾兩銀子的作用在夥食上首先得到了體現。


    經過這一趟去鎮上考察,雲巧也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可以天馬行空的想象卻得腳踏實地的實施,這開鋪子的計劃終於在雲巧心中給夭折了。


    天暖和的快了起來,五月一到,張老爹開始準備翻地種蜀黍,休息了一個半月,阿憨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雲巧走出屋子把娘一早從地裏挖的菜洗了幹淨晾在了架子上等她回來做醃菜,轉身看過去,旁邊那房子已經蓋了有兩間。


    古人有古人的智慧,雲巧不可能按著現代的思想來設計這房屋的造型,除了讓王五叔在屋子裏多添了一個隔間外,其餘的雲巧都沒再說什麽。


    “阿巧。”阿憨走了出來,雲巧拿過一旁的椅子讓他坐下休息,自己則去了廚房拿了幾個晾幹的蘑菇放在水裏浸泡著。


    “等會曬了就該進去了,我去趟雜貨鋪子。”雲巧拿起籃子出了院子,阿憨還眼巴巴地望著呢。


    在雜貨鋪子裏買了燈油之後,雲巧又買了些縫線,雜貨鋪的王大娘便說了,“雲巧啊,你咋舍不得買好的,這線可用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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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巧看了一下手中用來縫被子的線,娘吩咐的就是這一種啊,王大娘打開櫃子拿出一段子的線出來放在她麵前,“呐,你家該用這上好的棉線。”


    “王大娘,家裏都是用這個的,這個就可以了。”雲巧看了一眼那棉線,價格上竟然比這貴了三倍之多,村裏人鮮少會買這好的吧。


    看著雲巧數好了錢,那王大娘神情就有些不屑,收起了那線往櫃子裏一放,說話的語氣就沒剛才那麽客氣了,“我說這你們家不都有錢了,這麽一個能幹的女婿,還省啥省,你娘是不是看人家受了傷,把人身上的銀子都給剝光了”


    “這不該省的咱家自然不會省,這該省的確必須要省,王大娘,您這線進了也有些年了吧,都快成灰色的了,估計都沒這線硬實了,你可得小心些,萬一誰買了去不好用,回頭找您說理,這可麻煩。”雲巧笑著回道,領著籃子就出去了,村裏人說的難聽的那都聽不到耳裏,誰的都要爭上一番,多累。


    往回走的路上,和她打招呼的人不少,雲巧一一回了,還沒走到家門口呢,那離家不到幾步遠的地方,一個身影在那踱步觀望著。


    一看到她的身影,朝著她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把她拉到了角落裏。


    “鬆開。”雲巧低聲嗬斥了一聲,陳福訕訕地鬆開了手,臉上有一抹受傷,同樣還帶著些失望。


    “雲巧,你怎麽會想嫁給這麽一個身份不明的人。”陳福從鎮上的學堂回來之後才聽說,這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雲巧竟然要嫁人了,嫁的還是住在她家半年多的這個外鄉人。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雲巧仰頭看著他,“我記得八月也要成親了,麻煩你注意些,也不怕你那未入門的媳婦聽見了不好受。”


    “你一直記得我八月要成親,你還記得我。”陳福急切地看著他,這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他越來越覺得雲巧好看,過去是嬌羞的模樣讓他喜歡,如今這盛氣淩人的模樣,更吸引到了他。


    “你那隻耳朵聽到我還記得你,整個村子都知道你娘在說,我兒子秋闈之後就要成親啦,一天說七八遍,誰會不記得。”雲巧嫌惡地後退了幾步,“你離我遠點。”


    “隻要我秋闈中了,我就是舉人了。”陳福話中透著驕傲,繼而有些憐憫地看著雲巧,“嫁給這麽一個傻裏傻氣的人,還不知道人家是誰,你要是後悔的話...”


    “老...我不會後悔,你放心。”雲巧好不容易沒讓老娘二字出口,這樣的人也能中舉,那才是老天沒眼呢,寒窗苦讀的人這麽多,讓一個鑽於色相的人中了,今後他的後院直接可以論‘打’來計算。


    陳福的眼神更憐憫了,她寧願嫁給一個傻子也不願意和別人共享服侍自己,她一定是愛慘了自己無法忍受。


    雲巧看著他這眼神,以他這自恃的心理,基本沒什麽好想法。


    “你慢走,我不送了,以後沒事別來找我,哦對了,你應該去李家多陪陪你的翠蘭妹妹,她可對你鍾情的很。”雲巧隻覺得他是打罵了都沒用的人,不理會是最好的,自顧著往家裏走,沒看到陳福臉上那神情,雲巧這是在吃自己的醋啊...


    五月中蜀黍下種之後,天氣越來越熱了,阿憨已經可以幫著張老爹一起劈柴了,沒有傷筋動骨恢複的也快,數貼補藥下去總算給補了回來。


    如今天氣好,下雨的時候也不多,這造房子的進度都加快了一些,六月初連著外麵的圍牆都已經砌好了,這也兩個多月時間過去,雲巧看著前三間後兩間的屋子,拉著阿憨說道,“這以後就是你家了。”把那地契往他懷裏一藏,“這可收好了。”


    “阿巧收著就好了。”阿憨站在院子門口,王五叔他們還在砌豬圈,這大致的都好了,小的也很快,沒幾天功夫就都弄完了,阿憨在這村裏也沒什麽熟人,進屋這天,張老爹做主把田家村的岩家和李家人請過來了,還請了當日把他從山上抬下來的蔣大叔他們。


    當天晚上雲巧幫他一起把東西都遷了過去,阿憨的東西少的很,一共也就一個箱子,還是花氏給的,裏麵放著兩套衣裳和當初撿到他的時候身上的那套。


    屋子裏還散發著一股新木的味道,雲巧開了窗子給他鋪了床,“以後你就住這了。”


    雲巧把地契和付過之後剩下的銀兩都拿了出來,放在了木箱子的底層,鎖好後把鑰匙放在他手裏,“這些你都好好收著,錢袋子裏還有三十兩銀子。”


    “你先好好收著,以後再給我,好不好?”雲巧見他不肯收,換了個說法,阿憨這才小心地把鑰匙貼身放了起來。


    剛造好的房子裏麵東西都不齊全,除了睡覺之外,阿憨的吃飯還是在張家,這離當初花氏選下的日子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張老爹找了一天帶著花氏和雲巧去了一趟鎮上,阿憨不懂的雲巧都得為他添置齊了,當初雲巧給的那寫銀子,張老爹去了鋪子裏,讓人打了櫃子箱子,還有木盆等當作雲巧的嫁妝,花氏又買了棉絮和被套,阿憨沒有家人,所有的一切都得她們幫著來。


    新房子裏的東西漸漸多了起來,張老爹去了三回鎮上,這房子裏該有的東西總算是置備齊了,添了數口箱子,那另外加出來的屋子裏就是雲巧當初想好的儲藏室,裏麵放著花氏絮好的被子,都是大紅的喜字圖案。


    村裏人被張家這一車又一車的架勢也給嚇到了,怎麽這張家自己也一夜暴富了不成,張老二都舍得給女兒添這麽厚的嫁妝,又是家具又是被褥的。


    這話很快傳到了趙氏的耳中,當初說的那熊是別人的,不能留給自己,如今看來肯定是私下裏吞了一些,居然還不拿出來孝敬父母,還說要等秋後收了穀子才給立揚支援些,趙氏氣不打一出來立馬就趕過來指著張老爹的鼻子就他不孝。


    這院子裏還有花氏請來幫忙的人,趙氏這麽一罵,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連帶著在廚房裏的姥姥嚴氏都出來了,“親家,你咋能這麽說宏根呢。”


    “好啊,連你嶽母都請過來一塊分了是吧,我這做的什麽孽啊,養這麽個白眼狼,自個過上好日子了,也不管我們了。”趙氏直接坐在了地上哭嚎了起來,嚴氏方下手中的盆子要去扶她,還被她被推開了。


    “嬸,你說的什麽白眼狼,我看這老二家可也孝敬你的,每年往你那送的東西也不少了。”牛大嬸看不下去了,也沒見哪個做娘的這麽折騰兒子的。


    “你知道什麽,他們賣了那黑熊的錢都私藏起來嘍,立揚這馬上要去城裏趕考了,讓他們出點幫襯著他們就說等入秋賣了穀子,如今倒好,什麽都往家裏買,就是一兩銀子都不肯拿出來。”趙氏瞪了花氏一眼,繼續哭嚎。


    “嬸啊,你看看這房子,買了地基造起來少說也得二十兩銀子了,這些天你兒子往家裏抬的可都是人家阿憨給的聘禮,一分一毫都沒私下藏著,這都是別人的錢。”牛大嬸指著那房子說道。


    趙氏瞥了一眼,“誰知道他有沒有私藏,天天往李屠夫家買肉的,哪來這麽多錢吃的好,我和他爹都還吃糠咽菜的省著錢給立揚希望他能有出息光宗耀祖。”


    一直悶不吭聲的張老爹忽然走進了屋子裏,不顧花氏的阻攔,拿了賣菜賣糧攢下的一個錢袋子,出來就直接給了趙氏,“這裏有一兩多的銀子,這兩年來買菜賣糧的,本來攢著給雲苗做嫁妝用的,娘你既然這麽說,那就拿去給立揚,這大丫的婚事,你們願意來就來,不願意來就算了。”


    張老爹這麽一說,趙氏就愣住了,言外之意,大丫的婚事你們不願意來,將來這也就不需要多走動了,逢年過節禮數上該有的孝敬他們一點了不會少,但是之外的東西就不必了,這誰家讀書誰家嫁人生孩子不夠使,今天這點銀子也就盡到有所,之後的也就不會再有了。


    花氏本攔著的也怔住了,自己男人什麽性子他還不知道,今天在婆婆麵前這麽說,他是真的生氣了,孩子成親作為爺爺奶奶就算是一個銅板不拿出來,問候也沒有一聲,就知道衝過來要錢要糧食,做兒子的如何能不心寒。


    手中的錢袋子沉甸甸裏,裏麵都是銅錢,是張老爹數次挑擔去鎮上六文錢一斤菜這麽攢起來的,在屋子裏的雲巧忍著落淚的衝動,攬著雲苗和雲芝沒讓她們出去。


    “張嬸,難道你還嫌不夠?”一旁另一個媳婦見趙氏那憋著想說又說不出口的樣子,開口說道,“咱家大山一年也都掙不到這麽多錢。”


    趙氏當然覺得不夠,她如何會覺得夠,十幾兩銀子和一兩多銀子,這之間的差距也忒大了,可兒子這麽說了,若是再強來,以後是真別想走動了,趙氏從地上起來,悶哼地說道,“我讓你大嫂明個來幫你。”說完就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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