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巧回頭,李翠蘭站在那,臉上滿是嘲諷,雲巧拍了拍手臂上的雪,回了一句,“你無不無聊,除了說這個之外,你還能拿點別的事情說說不,哦對了,你還能說你的阿福哥。”


    過去百試不爽的招數如今連連失效,李翠蘭不服氣,柿子都是撿軟的捏的,如今眼前的軟柿子成硬石頭了,咬了還嗑自己的牙齒。


    “你不配說阿福哥,我就知道你心中還惦記著他,阿福哥明年就成親了,到時候還會去鎮上考試,中了舉人就是咱們村頭一份了。”李翠蘭言語間的驕傲就好像是她自己高中了似的,雲巧輕笑了一聲,抬頭看天似乎又開始落雪了,沒了陪她長說下去的耐心。


    “小妹妹,你可知道這麽多考生中,能中舉的有幾個,你的阿福哥這可是第二回考了,你這麽相信他,不如再等等他,等他高中了,就能回來娶你做妾了,你不是很喜歡他麽。”


    “阿福哥肯定能中。”李翠蘭瞬間紅了臉,仿佛對雲巧口中中了舉回來娶她這件事滿懷期待,雲巧看著搖了搖頭,她怎麽就看不出這陳福哪裏好了,要相貌沒相貌,要才學隻是個會賣弄的,三觀還這麽低俗,怎麽就有人眼巴巴著想嫁給他。


    “翠蘭,你在這做什麽。”身後傳來一聲叫喊,李翠蘭喊了一聲哥,李大誌走了過來,看到雲巧手裏挎著籃子,臉上那痞子樣又顯現了出來,“喲,這不是雲巧麽。”


    雲巧瞥了他一眼,轉身要走,那李大誌見她不理,直接跑到她麵前攔住了她,雲巧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讓開!”


    “喲,脾氣還不小呢,難怪二柱子也喜歡,如今家裏有了男人了,這底氣也足了。”李大誌說著還想對她動手動腳,雲巧一掌拍開了他伸過來手,“李大誌你嘴巴放幹淨點,你家就在前麵點,你爹可是在家的。”


    李屠夫對李大誌來說似乎沒什麽威懾力,李大誌見她忽然刁蠻了起來,那眼神更顯得猥瑣,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雲巧臉上,本來她就長的不差,過去唯唯諾諾的樣子李大誌看了沒興趣,如今的雲巧卻十分的吸引人。


    “脾氣倒是不小了,雲巧妹子,傻子有什麽好的,不如你給你大誌哥哥我做媳婦好了。”李大誌將視線往下移動,停在了雲巧的胸口,眼神瞬間深了幾分。


    “啪”一聲,雲巧狠狠地擼了他一巴掌,“色胚,往哪裏看呢。”


    “哥,張雲巧,你敢打我哥哥!”李翠蘭一看哥哥挨打,急忙走過來看他的臉,雲巧這一巴掌抽的狠,李大誌的臉上瞬間就起了紅印子。


    李大誌平時作威作福慣了,何曾被人這麽打過,臉黑了下來,雲巧打完後很快後退了幾步保持了距離,對著他旁邊的李翠蘭喊了一聲,“李翠蘭,你爹出來了呢。”


    李家兩兄妹很快回頭去看,雲巧則轉身就往家裏跑,不管身後李翠蘭傳來的罵聲,把手往腰間搓了搓,打她自己手都麻了。


    跑進了自家的院子她才敢回頭去看,李大誌和李翠蘭都沒有追上來,雲巧這才鬆了一口氣,李大誌在村裏可是個混人,若是剛才他那眼神真的是太惡心了,她還不會打這一巴掌。


    “看啥呢!”身後忽然傳來雲芝的聲音嚇了她一跳,雲芝看著大姐捂著胸口那受驚的模樣覺得奇怪,朝著院子外一看,啥也沒有。


    “把這拿進去,放阿憨那屋子去。”雲巧把糊紙塞給她,一把關上了院子門,喘勻了氣這才把籃子拿進廚房裏放好,拿了個小鍋子在裏頭倒了些薯粉,摻水攪拌均勻了放在火上小火慢慢地熬煮了起來。


    拿過木勺子不斷地攪拌,等到煮稠了雲巧將鍋子拿起來放在一旁置涼,從院子裏鬥了好大一陶盆的雪回來,五斤的豬肉拿出來,切了半斤的肥肉下來,其餘的放在籃子裏,再放在了陶盆子裏周圍圍著雪,天然的降溫設備。


    肥肉洗幹淨了,雲巧把表麵的豬皮又仔細刮了幹淨,將豬肉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放在一旁,刷幹淨燒熱了灶鍋,加了兩塊柴火控製了火候,在一旁的小瓦罐裏挖了一點豬油下去先勻了鍋子避免粘鍋,雲巧這才將豬肉都倒下去慢慢的煸。


    小火控製的灶鍋中那豬油漸漸從豬肉裏被煸了出來,雲巧拿著小勺子,小心地撈起來倒在嶄新的瓦罐裏,半斤的油肉煸了不少時間才弄完,雲芝早就聞到了那味道,趁著花氏不在鑽進了廚房,見雲巧正把煸去了油份的油渣子撈起來放在一旁,跑過來拿起一個就往嘴裏塞,嘴唇上瞬間就沾了一層油光。


    “看你急的,等娘回來把這個炒了不就行了。”雲巧拍了一下她的手,將豬油都撈起來鍋底還沾了一些,“去叫你二姐過來燒菜,這點也別浪費了。”


    雲芝趁著她不注意又偷了一塊塞嘴裏這才跑了出去喊雲苗,雲巧笑了,這肉香聞著她都覺得饞人,家裏已經許久不曾這麽開葷了,難怪雲芝會急。


    “大姐,院子裏都聞著那香味了。”雲苗抱著一摞子的幹柴走了進來,洗了下手把碟子裏油渣子放在了灶台旁的架子上,拿過一旁一早就撈出來的醃菜,浸水過後切成了段放在了灶鍋子裏,再在上頭放了切片的豆腐,倒了一瓢的水蓋上鍋蓋燜了起來。


    雲巧在一旁看的感慨,到現在她也隻學會幾個簡單的菜,就算是一樣的做法,雲苗燒的就是比她好吃,而她做出來的,用雲芝的話來說,頂多隻能算,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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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巧幹脆端了已經涼了的漿糊到了阿憨的屋子裏,將買來的糊紙朝著那窗子比了一下,雲巧叫了雲芝過來幫忙,在窗框子周圍刷上了漿糊,小心的把糊紙貼了上去。


    四個框子都糊上了,風終於不再跑進來了,感覺到屋子裏暖和了一些,雲巧尋思著應該再加個窗簾才是,把阿憨床前的簾子拉開,炕床上是薄薄的被子,炕床後放著一個櫃子,是花氏臨時給搬過來的,裏麵放的是阿憨的所有東西。


    “行了,你去瞧瞧娘回來了沒。”雲巧拿起剩下的糊紙,端著鍋子出去了,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張老爹也回來了,他去了一趟梯田,大雪蓋著路很不好走,不過雪還沒崩,之前還沒來得及挖的一些菜,埋著也沒爛根。


    “等過完年,這菜還能拉去賣一回。”張老爹看那些菜都還不錯,如今大雪的天老也不會,隻要等著開春雪沒化之前挖了,這也不會爛根。


    花氏把一大盆子的菜給端了上來,燜了許久的醃菜豆腐,飄著一陣香氣,還夾雜著些豬油香氣,接著雲苗端了一盆油渣子炒菜出來,滿屋子彌漫上了油香,雲芝忍不住了,主動去了廚房裏把蒸好的饅頭都給拿了過來。


    “姐,怎麽就放了這麽點油渣子。”雲芝上了桌看了一下那菜裏隱約才見的油渣子,嘟著嘴拿起一個饅頭掰開來在裏頭塞了菜。


    “晚上不用吃了是不是。”花氏拍了她一下,給張老爹包了個饅頭,雲巧將饅頭中間挖開,夾了醃菜進去,咬了一口,脆香的口感,攙著一些微辣,爽口不顯得油膩,她再度感慨了一下雲苗的手藝,“等你嫁人了可怎麽辦,我得去你家蹭飯了。”


    “你還好意思說。”花氏笑罵道,“你倒是貼上你妹妹了。”


    雲巧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她飯做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有些事還得靠天賦啊。


    吃過飯收拾完了,花氏就去廚房處理剩下的一些肉,醃一部分,其餘的等著明天一早送年的時候要拿來貢的。


    張老爹已經在院子裏準備殺雞,公雞綁著翅膀放在了一旁,張老爹磨快了刀子,雲巧和雲苗將廚房裏燒開的水撈到木桶裏抬到院子裏。


    張老爹一把抓起了公雞,拔掉了幾根它脖子那的毛,拿著刀子一抹,抓著雞不讓它折騰,那血從那刀口上很快朝著放在地上的碗裏流下去,流了滿滿一碗才停下,那雞扔在地上還會抽動。


    張老爹拿起一根棍子,抓住雞腳,把雞浸在了木桶裏,用棍子杵了幾下,等了一會開始拔毛,雲巧拿來了破簸箕把雞毛收起來,等過完年村裏自然會有人來挨家挨戶收雞毛,也能賣幾個錢。


    花氏出來把雞內髒之類都收拾了幹淨,蒸煮了雞放在籃子裏,一早起來就要用。


    就是過年的時候家裏不買什麽東西,這光家裏殺的家禽祭年之類,也能吃上幾頓好的,雲巧倒水衝刷了那一攤子的血,又倒了些雪掃了一遍,天色漸暗,阿憨還沒回來。


    又等了一會,屋子裏都點起了燈,雲巧在院子口張望了一會,老遠看到有個身影朝著這邊走過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開了院子門,遠遠的,阿憨看到雲巧在門口,嘴角裂開一抹笑,加快了腳步走了過來。


    雲巧看他背上背的,這獵戶真是能賺的,這才去了兩回,就背了一些野豬肉回來了。


    阿憨將手裏的山雞扔在地上,又將背上的一條野豬腿扔在了雪堆裏,那豬腿還連了好大一塊豬身,雲巧瞬間覺得,阿憨這是找到組織了,難不成失憶之前他就是個打獵專業戶!


    “你們今天打了啥了?”雲巧喊了花氏出來,大晚上也別折騰這些了,放午後的窖洞裏,拿雪蓋厚了,明早再處理。


    阿憨是餓壞了,吃饅頭吃的有點急,幾大口一隻吃下去才回話,“山雞是撿的,野豬一隻掉陷阱裏殺的,一隻是路上獵的。”


    這才幾個獵人,一趟出去還能有這麽多收獲,雲巧給他倒了一碗水,“慢點吃,那岩家還有說什麽沒?”


    “岩大哥說,下回要等開春了,讓我現在不要一個人進山,還是生手。”阿憨足足塞了四個饅頭這才減慢速度,一旁的雲芝看地都有些驚呆,難怪娘要做這麽多的饅頭,阿憨一個人都抵得上她們三姐妹的還要多。


    “那就慢慢來,岩大哥經驗豐富,你多學一些。”雲巧不急,如今有這成果已經很不錯了。


    阿憨點頭,繼續猛吃。


    一旁的張老爹看著自家閨女和阿憨的說話,抽著煙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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