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尋真哪裏還敢看他,厚著臉皮緩緩道,“未必是我,萬一是澹台靈犀——”


    “你明明知曉,我的心裏隻有你!”季尋真還未說完,就被少年激動打斷。


    他理也不想理季尋真了,走到客床另一頭,裹上了被子,把自己包成了自閉粽子。


    季尋真:“……”


    季尋真不知如何是好了,事到如今,除了抵死不認,沒有其他辦法了……渣是渣了點,但真要她負責,她還真付不出來。


    畢竟對方是孤燈宮宮主薄花蓉的兒子,薄花蓉是什麽身份,她現在又是什麽身份?


    她要是敢不負責,她怕薄花蓉真的把她囚禁起來,打包送給他兒子。


    這樣想著,她看向身邊的那個粽子包包,感覺得出對方很氣又很難過。她伸手想去安慰,末了還是放下了手。


    她歎了口氣,吹滅了油燈,自顧自合衣躺下。


    躺下沒多久,覺得冷颼颼的,原來唯一的那床被子被扯過去滾粽子了。


    季尋真:“……”


    她忍了忍,又忍了忍,實在是冷得忍不了了——


    於是季尋真厚著臉皮,戳了戳那包粽子,她明顯感覺到少年身體鬆動了一下,


    “被子,給一半行嗎——”


    話還沒說完,她幾乎能感受到少年的隔空白眼,他把被子裹得更緊了。


    季尋真:“……”


    正當季尋真以為今夜無望之際,少年將被子甩了一半出來。


    季尋真:“……”


    季尋真趕緊裹上,畢竟好漢不吃眼前虧,“多謝了。”


    沈澗:“哼。”


    兩人一人蓋了被子的一半,都側過了身子,仿佛最親密的陌生人一般。


    季尋真不知道的是,沈澗半夜睜開了眼,一點點抹著嘴唇的血跡,他的嘴角露出了堪稱幸福的微笑。他又將她誘騙了,這一次很成功,起碼……她對他產生了愧疚感。


    他如同一個見機行事、見縫插針的獵手,一點點地誘捕他的獵物。


    為愛做三這種事,做慣了就沒有愧疚感了。


    何況,愧疚感和羞恥心這種東西,一隻邪魔本來就沒有。


    ……………………


    長夜過去,季尋真睡得好好的,忽然感到雙臂一熱,仿佛被什麽抱進了懷抱之中。


    季尋真睜開眼,看到了沈澗灼熱的眼神,和他——那破了皮的嘴唇。


    “怎麽了?”她低聲道。


    “等一下穀家人會來查看,我們演一出戲。”沈澗亦壓低了聲音。


    季尋真當然懂,可她沒想到下一刻,沈澗便當著她的麵,敞開了內衣,然後直勾勾看著她。


    “你等等。”季尋真亦不拘泥,扯開衣衫,還故意揉了揉領口,做出一副暴風驟雨之後的模樣。


    昨夜的紅痕還未消失,他們不需要再行創造了。


    做完這一切,季尋真咬咬牙,閉眼抱住了眼前的少年,“那……那個……我們隻是演戲,你別當真了。”


    “本來就發生過,隻是你不認。”少年倔強道。


    “閉嘴,再說不抱了。”季尋真悶聲。


    “哦。”少年果然乖了。


    季尋真鬆了口氣,至少是哄住了,這麻煩短時間內消停不了了,隻有慢慢化解。慢慢讓少年認清,他倆根本不可能的現實。


    畢竟上輩子的事是上輩子的事,無論在季尋真複蘇的記憶裏,兩人有多相愛,這輩子她已經羅敷有夫了。


    兩人屏息裝睡,他倆都是修仙之人,裝得幾乎是天衣無縫。


    不一會兒,便有人窸窸窣窣開了門。


    是一男一女,男人碰了下季尋真的胳膊,嫌棄地怪叫了一聲,“真髒。”


    季尋真聽出了這是穀大勇的聲音,比起之前的憨厚老實,這個聲音要更加邪惡一些。


    “這本來就是給二哥準備的,他最喜歡這種別人的老婆。”那女子,明顯是穀嬌嬌的聲音,她撫摸了一把沈澗的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那老女人出門竟然撞見了這等好貨。”


    “之前那個女人怎麽處理?”穀大勇問道,“還能用不?”


    “二哥已經把她打殘了,他不想用了,等阿爹用完了,我們就按老規矩處理。”穀嬌嬌發出了山有人獨有的笑聲,“可要快點用廢,不然餓得太瘦了就不好吃了。”


    季尋真感到齒寒,這家看似淳樸之人,原來是這樣的惡魔。


    穀大勇拖著她的頭發,一步步拖到了草房之中。她強忍著頭發的疼痛,不敢吱一聲,直至聽到了草房關閉的聲音。


    季尋真趕緊睜開了眼睛,草房裏果真堆了滿滿的稻草,不過稻草幹枯凝滯,上麵甚至帶有血跡。


    她站起身來,先一把攏住自己的衣衫,回望四周查看情況。


    很濃重的血腥味兒,甚至在牆上,都留下了斑駁的痕跡。


    她沿著血跡的方向找去,終於在被稻草包裹著的角落裏,找到了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季尋真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甚至不敢挪動自己的腳步,末了,她還是鼓起了勇氣,上前查看。


    那是一個……不像人的人,還有呼吸。


    是名窈窕女子,渾身穿的布料連身子都裹不了,不過無論是誰,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因為她的四肢都被折成了讓人無法想象的形狀,她翻開了女子,眼鼻血肉模糊,很顯然眼球被打爆了,陷進了肉裏。


    那女子感覺到有人觸碰她,驚得瑟縮起來,咿咿呀呀叫得像是小貓。


    季尋真看到,女人的舌頭沒有了。


    她驀然想到穀大勇的媳婦兒,她也是沒有舌頭的……很顯然,是被這家人殘忍地割掉了。


    季尋真難受極了,她輕撫女人的臉龐,“你別怕,你別怕,我不是壞人。”


    “我……我也是被關起來的。”


    女人一聽,果真不再害怕了。


    她輕輕挨過來,靠在季尋真懷裏,無聲流著血淚。


    季尋真見她哭了,胸中那星星點點的心疼,也無法抑製,跟著她流下了淚來。


    季尋真覺得自己越來越沒用了,上輩子的她,到後期應是無比剛強的。


    女人在她的懷裏,逐漸安定了下來,她像是存了一口必須活下去的氣,因為有了季尋真,那口氣逐漸散了去。


    就這樣,女人死在了她的懷裏。


    季尋真阻止不了一個生命在自己的懷中逝去,她跪坐在地上,輕撫著女人幹枯的頭發。


    女人皮膚白皙,身材姣好,容貌亦是上乘,一看就不是普通鄉下人呢。也不知是如何被拐來,關起來折磨至此,她和那個大兒媳婦唯一的區別,或許就是她不肯屈服,而那大兒媳婦屈服了。


    變成了生孩子的工具。


    【阿真,阿真,你現在真氣在體內亂竄!】小天道察覺出不對,【你不要激動,你不要激動,這樣很容易中了邪魔的陰謀。】


    季尋真閉上眼:“小天道,有些事,能忍。”


    “但有些事,不能!”


    正在這時,她聽到草房外傳來兩個聲音,其中一個道,“二弟,那女人,就在這房間裏了。”


    “阿父的意思,是先把這女人關在草房裏,她昨天中了那玩意兒過後,和她那死鬼夫君睡了一覺,必定身懷了孽種。”原來那聲音是穀大勇,“等那孽子生下來,咱們便有了一個可供使喚的奴隸。”


    “你再要了她,也不遲。”


    “嗬,誰知道這女人聽不聽話?”穀二勇的聲音充滿了神經質,“上一個女人見丈夫死了,死活不肯屈服,打成那樣了,還死活不肯跟我。”


    “可惜了,好不容易才來個女的。”穀大勇搖搖頭,“隻能等阿父用過之後,再做成食物了。”


    “不過啊,女人就得打,隻有打才能服!”穀二勇又神經兮兮地笑了起來。


    待二人推門而入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本該躺在地上的女人。


    穀大勇與穀二勇,心中一慌,“人呢?”


    兩人警覺起來,往四周探看起來。


    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在這裏!”


    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見一個身影,攜風雷之勢襲來。


    那人手提了一把剔骨刀,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兩人還沒做出應對動作,她的刀已經下來了。


    刷刷兩刀,將兩個畜生的腿生生砍斷。


    趁兩人發出驚天動地的喊叫聲之前,季尋真眼疾手快地將兩團稻草,生硬塞進了兩人口中。


    “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


    血流了一地,季尋真提起兩個人的頭發,提到了那姑娘的屍體前。


    “磕頭。”季尋真冷冷道。


    那穀大勇和穀二勇早已三魂嚇沒了兩魄,哪裏還有其他動作。


    季尋真一腳踩在穀二勇頭上,“叫你磕頭!”


    使勁踩,踩得穀二勇的頭,磕得砰砰響。


    “到你了。”她瞥過眼。


    那穀大勇哪裏還敢遲疑,連忙磕頭,不停磕不停磕。


    薑黃色的尿液從兩人股中滲出,季尋真譏諷地看著,“男人,髒死了。”


    她提起砍骨刀,一人一刀,結果了兩人的性命。


    其實這樣還不夠,以她的個性,必須折磨夠了才行。不過她沒有時間了,這是邪魔空間,她怕有任何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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