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九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讓女兒快速拜入了九陽宗,所謂的入宗儀式就是給了女兒一個九陽宗的內門弟子令牌,又讓她在魂燈上印下神識印記。


    做完這一切,他喜氣洋洋的取出一張輿圖:“阿菟你瞧瞧喜歡哪處,內門弟子都能在靈脈山占一處,你可以留著用來安置道兵。”


    九陽宗內門弟子眾多,哪有資格在靈脈上選址建洞府?這是真傳弟子的待遇。但桑九烏身份不一樣,他的女兒即使沒有真傳弟子身份,也有真傳弟子的待遇。


    桑九烏沒讓女兒當真傳弟子,是想等顧風華回來後,讓女兒再去廣寒宗占個真傳弟子的名額,畢竟女兒學的是廣寒宗的心法。


    顧皎覺得自己頭都疼了,要是早知道自己會遇上桑九烏,她幹脆隱瞞身份拜入回春穀得了,她可以在回春穀當上一百年的外門弟子,等時間到了就死遁,也比現在當九陽宗弟子好。顧皎開始認真的考慮,她是不是要先規劃好逃亡路線,等阿娘一出關她們母女就離開北瀾洲?


    “阿菟,這些地方你都不喜歡?”桑九烏見女兒遲遲不說話,以為女兒看不上這些地方,他摸了摸下巴說:“我給你換個地方。”


    桑九烏的話讓顧皎回神,她看了一遍輿圖,有些疑惑的問桑九烏:“大人,九陽宗的內門弟子能占據這麽大一片地方?這是真傳弟子的待遇吧?”


    桑九烏理所當然道:“你是我閨女,難道還比不上那些真傳弟子?選個洞府是看得起他們。”


    顧皎啞然,這就是桑九烏跟自己說的差距了,阿娘不是修真世家出生,即便修煉到當世最高水平,也是一人單打獨鬥,而她留在九陽宗享受的就是最好待遇,因為桑九烏不止自己是陽神修士,他身後還有一個桑家,隻是這一切的前提要是——她必須是桑九烏的親生女兒。


    顧皎又問:“不是說九陽宗全是男弟子嗎?我是女修還能當內門弟子嗎?”


    桑九烏對女兒解釋說:“我們宗門也有女修,就是人數少,她們也不在宗門學藝,所以外麵都不知道。”九陽宗男人多,但又不是和尚廟,很多男修還是會娶妻生子的,這些宗門弟子生出來的女兒就不可能是鼎爐了。


    隻是宗門沒有適合女孩子的功法,這些女孩子還是跟母親修煉的居多,他揉揉女兒小腦袋說:“你也不愁功法,等你阿娘回來,你再去廣寒宗占個真傳弟子的名額。”


    顧皎:“……”還有這種操作嗎?


    桑九烏笑道:“當然有,我們宗門不少女弟子都是如此,在學藝的宗門有個身份,在九陽宗也有個身份,可以兩麵領分例多好。”


    顧皎脫口道:“因果恩情也要兩麵還啊。”天下哪有白得便宜不付出的好事?


    桑九烏聞言一怔,隨即欣慰的看著女兒:“阿菟心性真好。”修士修行最要緊的就是要保持心性不迷失,尤其是修煉他們神宗法門的,他頓了頓說:“你是我們的女兒,本來就跟我們宗門有因果,去不去宗門結果都是一樣的。”


    當然不一樣!要是沒有您,我也不可能跟九陽宗有聯係!顧皎腹誹,但對桑九烏她還是感激的,不管如何,他都庇護了自己。顧皎拋開眼前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仔細看了看桑九烏給自己的輿圖,她指著其中一處說:“大人,我覺得這處不錯。”


    每個宗門的真傳弟子都能占據一方小靈脈,顧皎選中的地方靈脈品階不高,但占地頗廣,是個地勢平坦山穀,三麵環山、一麵臨湖,除了山穀以外,山嶺和湖泊的部分地方都歸主人所有。顧皎很有自知之明,她這種關係戶還是夾緊尾巴做人比較好,別跟別人搶得之不易的修煉資源。


    桑九烏見女兒如此小心謹慎,既欣喜又心疼,他輕歎一聲,顧風華早該跟他一起養女兒,他們的女兒何須如此小心謹慎?她就該肆意妄為!桑九烏問女兒想怎麽建造山穀後,便派了道兵去翻修山穀。山穀靈氣不多,可以種植靈植,靈植多了,靈氣自然豐裕了。桑九烏是想給女兒建個度假別院,讓她安置自己的將來的道兵下人。


    顧皎見桑九烏將事情安排的妥妥帖帖的,她幹脆什麽事都不管了,一心一意的繼續修煉。也不是她得過且過,而是現在這情況是無解的,隻有等阿娘回來以後才能解決,那她就專心修煉吧。顧皎是非常隨遇而安的人,隻要餓不死、又有地方讓她修煉,她在哪個地方都過得很好。


    她在桑九烏的洞府住了不到十天,就恢複了先前在精舍時候作息,每天早中晚三次修煉,閑暇時閱讀玉簡、修煉雜藝、畫畫、種植……她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條,完全不用任何人操心,也不需要侍從伺候。女兒這份獨立自主,讓桑九烏十分失落,女兒長得太快,讓他沒有用武之地怎麽辦?


    不過很快桑九烏就不失落了,因為顧皎發現了桑九烏的小情緒。她就每天在修煉過後,去找桑九烏說話,她發現桑九烏大約出生世家的關係,對禮節特別關注。每次她過來給桑九烏請安,桑九烏就特別開心,她幹脆天天給桑九烏晨昏定省。


    桑九烏見女兒如此孝順,不由感慨顧風華太會教孩子了,把女兒教的這麽乖巧可愛!這樣的孩子他怎麽能不疼?這對假父女晨昏定省也不是製式的請安,兩人更像是每天找一點時間聊天,顧皎問些自己修煉時的困惑、桑九烏則說些自己在曆練時候的經曆。


    桑九烏性子跳脫、又是陽神修士,他也不知道去了多少地方曆練,他的曆練故事信手拈來,興起時還用靈力凝出影像給女兒開眼界。他是男子,粗心大意,也不管女兒接受度如何,反正提到哪個方麵,就恨不得將這方麵的內容一股腦的全給女兒塞進去。


    要是換了別的孩子,估計早被桑九烏海量的知識灌輸也逼得對學習再也沒興趣了,可顧皎兩世為人,有著過耳不忘的記憶力和成年人的理解力,對這種灌輸隻有欣喜沒有排斥,這對便宜父女一個樂意教、一個願意學,居然處得其樂融融、父慈女孝。


    都說修行無歲月,愉快的生活也過的很快,轉眼之間,顧皎又在桑九烏洞府裏修煉了一年多,桑九烏居然也不知不覺的在洞府裏陪了女兒一年多。


    桑九烏和顧皎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顧皎是宅慣了,桑九烏則是被女兒溫水煮青蛙了,但他的安靜卻讓別人坐不住了。桑九烏在陽神修士中性子屬於跳脫的,北瀾洲時常有他興風作浪的身影,他之所以用元嬰之身外出,是因為他真身在閉關。


    他連真身閉關都要讓元嬰外出,可這一年他啥事沒有,卻安心在宗門待了一年,怎麽不讓人好奇?隻是桑九烏身份貴重,能好奇的也不是一般人。這一日,九陽宗的掌門桑遠真人對夫人說:“我記得你侄女跟桑九烏的女兒似乎差不多年紀?你哪天把她接來宗門玩玩?”


    桑遠真人從輩分上來說是桑九烏的侄孫,九陽宗內部被以桑氏為首的五姓把握,九陽宗的曆代掌門都出自這五姓。本來九陽宗這一屆掌門應該是桑九烏擔任的,但桑九烏的父親堅決反對,桑九烏對掌門興趣也不大,就從族人中選了當時還是元嬰初期修為的桑遠當掌門。


    事實也證明,桑九烏的父親對兒子十分了解,以桑九烏時不時抽風的性子,還真不適合當九陽宗掌門。桑遠心思深沉、行事慎密,在擔任掌門期間,替桑家謀了不少福利,對外也將九陽宗的死對頭——天魔宗壓製的死死的,目前九陽宗的實力直逼四方魔宗之首的冥河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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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遠的夫人玉冰蘭,是廣寒宗的內門弟子,其祖母跟顧風華是同輩的陽神修士。玉冰心和桑遠算政治聯姻,玉冰心資質尋常,修煉也不怎麽刻苦,嫁給桑遠後,她身為掌門夫人,靈藥、法寶取之不盡,也不見她修煉如何上心,這麽多年依然卡在金丹後期不得晉階。


    她也不急,她就沒想過自己能飛升,她有延壽丹、有駐顏丹,還能繼續舒舒服服活上幾百年,這逍遙日子有什麽不好?她看著許久不見的丈夫,眸光流轉,吐氣如蘭靠近桑遠,“夫君最近又被哪個小妖精勾住了魂兒,好久都沒來奴家這兒了。”


    桑遠垂目看著偎依在自己懷中的女子,挑眉問道:“有我幾個徒兒陪你還不夠?”


    “他們哪裏比得上您?”玉冰蘭被丈夫戳破奸情也不羞惱,她對桑遠拋了個媚眼,“您這是嫌棄我人老珠黃了?”


    桑遠微微一笑,和顏悅色的對妻子說:“我是怕你受不住,屆時修為大跌,讓你容貌有損就不好了。”


    玉冰蘭渾身一僵,她現在的修為的確禁不起桑遠一次采補,她悻悻道:“老祖宗的女兒今年才多大?十三還是十四?我兩個侄女都五十多歲了,哪裏是同齡?”


    桑遠一怔:“有區別?”在他看來,五百歲以下都是同齡,十四跟五十不都是孩子嗎?


    玉冰蘭撇嘴說:“怎麽沒區別?要在凡間五十多歲都是當祖母的人了,這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還是一朵沒開的小嬌花呢。”她仰頭問桑遠:“怎麽?您想讓我侄女跟老祖宗的女兒交好?”


    桑遠頷首道:“可惜我們沒個女兒,不然就可以跟老祖宗的女兒作伴了。”


    玉冰蘭哂笑一聲,他會生女兒?想生女兒就守不住元陽,他這等大誌向的人又豈會輕易損了自己元陽?就算桑遠想生,玉冰蘭也不會生,她又不喜歡孩子,才不生呢!


    桑遠以玉冰蘭不容拒絕的語氣下令道:“明天就讓你侄女過來,記得是玉素心,不是玉素白。”玉素心和玉素白都是玉冰蘭長姐的女兒,玉素白是姐姐、玉素心是妹妹,兩人之間差了三歲。


    玉素心是廣寒宗的內門精英弟子,今年不過五十歲,已是築基大圓滿,差一步就要晉階金丹,等她晉階金丹後就是真傳弟子了。而玉素白迄今也不過築基初期,修為還沒顧皎高。


    玉素心不怎麽來九陽宗,玉素白卻很喜歡九陽宗,時常來這裏尋歡作樂。桑遠覺得自己要是讓玉素白靠近他們桑家的小公主,老祖宗肯定會把自己魂魄抽出來煉成燈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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