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國安局中有不少威名赫赫之人,曹天賜,易彬就不用說了,而張一現在基本已經不在從事一線的工作,像牛奔牛騰兩兄弟,則是在漢國崛起之中最為活躍的人物,這兩人的身份也甚為奇特,他們原是燕翎衛的悍將,寧則城的嫡係,後來隨著寧馨投奔了大漢。這些年來,兩人東奔西走,可謂是戰功累累,隻不過像他們這樣的特殊身份,即便是立下大功,也沒有向外宣揚的機會,也隻有極少數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牛奔牛騰,兩人軍銜都是中將,在國安局中,亦隻是僅次於曹天賜的奢攔人物了。他突然神神密密地光臨第三軍區,賀蘭雄自然有些不解,在他的映象之中,但凡有這兩兄弟之中的任何一個出現,必然會有大事發生。


    趙希烈自然聽說過這兩兄弟的事情,不管是以前還是敵人的時候,抑或現在成了同僚,不過見到真人,他倒還是第一次,打量著眼前的這位諜探界的大佬,怎麽看也是一個怎麽不起眼,張著一張平平無奇的臉,沒有任何讓人眼前一亮的特征,屬於典型的那種扔到大街之上轉瞬就讓人忘記的模樣。


    “無事不登三寶殿。”牛奔笑咪咪地道:“我到了這裏,自然是要麻煩司令官的。我想向司令官借一些人。”


    聽到牛奔要借人,賀蘭雄臉色微變,從他嘴裏出來的借人,裏頭藏著的意思可就太多了。“怎麽,我西北第三軍區有人不清不白?”


    “司令官誤會了。”牛奔連連擺手,“我說的借人,是真的借人,司令官,我要出一趟遠門了,出於保密,我的行程即便是在薊城也是保密的,我沒有從薊城帶任何人來,所需人手,都想從司令官這裏借調。”


    “什麽任務居然要從軍中調人?軍中將士,做你們這一行隻怕不太合適吧?”賀蘭雄狐疑地看著牛奔。


    “這一次,可還就真隻有您的麾下合適了。”牛奔鄭重地道:“司令官,還記得王剪嗎?”


    一提到王剪,賀蘭雄一下子挺直了身子,眼中陡地閃過一絲殺氣:“王剪?你們有了他的消息,他果然沒有死!哈!”


    牛奔點點頭,“當年他遁入沙漠,我們也一直懷疑他並沒有死在大漠之中,也一直有派人去刺探,但很疑憾,我們派去的人,都是有去無回,這事兒倒成了一個懸案。但是最近,我們在函穀關那邊意外的得到了關於他的情報,此人不但還活著,過得還挺滋潤呢!”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賀蘭雄恨恨地道。“你們是怎麽從函穀關得到情報的?”


    “司令官當也知道我們現在與路超有一些接觸?”牛奔輕聲道。


    “是的,我知道,路超現在隻怕想取秦而代之,或者想將秦王變成一個傀儡,你們在其中使勁嘛,不停地給他輸送物資軍械,你們也不怕養虎為患,到時候他反咬我們一口。”


    牛奔笑了起來:“現在路超的情形已是騎虎難下,他不想做,秦廷也會逼著他做,至於他反咬我們一口嘛,到時候是必然的,不過難道我們還怕了他不成?大王不想硬打,隻是不願我大漢英勇的戰士多流血而已,如果能促成秦國的內亂,到時候我們再進攻就容易多了。”


    “理是這個理兒,不過操作起來難度太大,一個不小心就會弄巧成拙的。算了,這是大王要操心的事情,你就說說,你們是怎麽從路超哪裏弄到關於王剪的情報的。我還是比較關心這個。”


    “當然。”牛奔笑道:“我們以走私的名義向函穀關輸送物資已經快兩年了,在這麽長的時間之中,我們國安局如果還不能做些什麽,那一張臉要往那裏擱啊?”


    “你們滲透了進去?”


    “滲透很難,不過收買就不難了。現在秦國風雨飄搖,秦人內部也是人心惶惶,稍有見識的人便能查覺到我大漢一統天下之勢已經不可逆轉,自然有聰明人一點就透。這一次投奔了我們的卻是路超一手打造的鷹部中的重要人物。情報便是從他哪裏泄漏給我們的。”


    “鷹部,那不是路超的秘密部隊麽?傳聞進入這支部隊的都是路超的核心心腹,居然也有人投奔我們?”賀蘭雄驚訝地道。


    “時也勢力,不是每一個人都想陪著路超一步一步滑向地獄。”牛奔冷然道:“從這個人傳遞給我們的情報來看,路超不但找到了王剪,還成功地與王剪建立了聯係。”


    “王剪的近況如何?”趙希烈在一邊問道,他知道,賀蘭雄其實最想知道的是這個。


    “說起來,此人倒也真是一個人物,當年他被我們逼入大漠之後,三萬大軍,最後成功走出大漠的隻有萬餘人馬,而在沙漠的另一頭,並不是世外桃源,而是一個由數十個小國家占據的亂地,他出沙漠伊始,便遭到了這些小國聯軍的攻擊,一場血戰,王剪大勝,由此奠定了他在哪邊土地之上的強者地位,數年時間,他恩威並用,成功地將這些小國一舉收入囊中,竟然在哪邊建立起了一個政權,如今擁兵數萬,占地數千裏,根據傳來的情報顯示,如果他全軍動員,可以在短時間內聚集起十數萬的大軍,那個地方,全民皆兵,與我們這邊大不一樣。”


    賀蘭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這麽說來,路超勾結上王剪,是想在他動手的時候,王翦率兵過大漠,向我西北發起進攻,以牽製我大漢在這一段時間之內,不能對秦國有什麽動作?”


    “大將軍一語中的。正是這個道理,我們在西北兵力不足,如果到時候當真如此,我們除了從第一軍區調兵之外,還真沒有什麽別的辦法可想,路超的算盤可就打響了。”牛奔讚賞地道。


    “既已知道,又如何還能讓他們如願?”賀蘭雄冷笑,“難不成當我這第三軍區便是泥塑木雕的麽?”


    “自然如此,可是這必竟是一個變數,所以大王要將這個變數掐滅在萌芽狀態之中。”牛奔道:“所以,便有了我這一趟的任務,為了保密,我是孤身前來,司令官也知道,我們能在路超那裏策反人員,路超在我們薊城也自然有耳目,誰讓我們薊城現在是一個開發的城市呢?要想弄幾個耳目還真不是一件難事。”


    賀蘭雄的臉色難看起來,“我看大王不僅僅是想掐了這條線,還想好好的利用這條線坑路超一把吧?”


    牛奔微笑不語,賀蘭雄是匈奴人,對於當年王逍父子屠殺數萬放下武器的匈奴人一直是耿耿於懷,剛剛自己雖然隻是簡單的三言兩語,但聰明如賀蘭雄者,已經大致明白了內裏的意思。


    “司令官,國事為重,這一次我來,帶的是蓋著大漢印璽的國書。”


    “國書?”賀蘭雄與趙希烈異口同聲的驚呼了起來,如果牛奔帶著的是國書,便意味著大漢承認現在王剪所建立的政權是一個國家,這裏頭的意義可就大不一樣了。


    “是,國書。”牛奔點點頭,“大王說,王剪能以區區萬餘人馬,在異域他鄉殺出一片天地,建立屬於我們這個民族的一個政權,難能可貴,司令官,要知道,在那片土地之上,可盡是異族之人。”


    “難道承認了王剪,他就不會心戀故鄉,意圖殺回來嗎?”賀蘭雄悶悶地問道。


    “思鄉之情誰不會有?王剪未必就沒有殺回來的意思,所以這一次我過去的目的,就是要打消他的這個念頭,好不容易出去了,何必再回來送死?”牛奔笑著道。


    賀蘭雄沉默半晌,終於還是點點頭,“你需要一些什麽樣的人?要多少?”


    “首先這些人肯定是要絕對忠誠的,二是要適應這寒冷的氣候,三來嘛,最好是武力過人,這一次過去,雖然不是打仗,但如果出了什麽意外,我希望有人能夠逃回來報信。”牛奔輕描淡寫地道。


    牛奔說得挑刺兒輕鬆,但眼前的兩位司令官可都是震動不小,如此不動聲色地將生死置之度外,當真是難能可貴,這可不是戰場搏殺,死了還有戰友收屍,當真死在那片異國他鄉,隻怕連魂魄也難得回歸故裏。


    “好,沒問題,我讓賀蘭捷親自帶隊。”賀蘭雄點頭道。“除了人,相應的物資,你還需要什麽?”


    “我還需要賀蘭司令官的一封親筆信,這封信上必須加蓋賀蘭部族的印章。”牛奔道:“當年有一支匈奴部族也越過了沙漠,現在他們依然存在,王剪唯一沒有征服的就是他們了,不過他們的日子也很不好過,有了賀蘭司令官的親筆書信,我或者可以能將他們帶回來也未可知,當然,這也是變相地為王剪去除了一個麻煩,想來他也會非常高興的。”


    “這些都沒問題,你的身份,蘇墨知道嗎?”


    “僅他一人知道,不過他也不知道我具體要去做什麽,不然回程的時候少了一人,可就瞞不過去了,到時候他會解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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