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不要亂說!”賀蘭雄站了起來,向高遠抱拳深深一揖,“高兄,隻是如此的話,叫賀蘭雄如何敢當呢?”


    “沒有什麽敢不敢當的!”高遠笑道:“說起來,我還要你幫我養這麽久了,這大冬天的,草料不易,都是要錢的。不過賀兄,我可給你說好了啊,這要是死了一頭,到時候你可是要賠給我的。”


    “保證不會少你一頭牛!”賀蘭雄拍拍胸脯道,“隻是這糧食?”


    “放心吧!”高遠走到門邊,拉開門,“天成,天成!”


    “來了!”


    曹天成應聲出現,“高兵曹。”


    “這個賀蘭兄弟帶了幾百隻羊和幾十頭牛來,你跟賀蘭兄弟算算帳,該多少錢,我就都買了!”高遠道。


    曹天成看著高遠:“兵曹,羊也便罷了,反正我們每天都要殺一隻羊,賀蘭兄弟那裏的肯定還要便宜一些,隻是這牛,不好辦啊!殺又殺不得,他們那的牛又不會耕田犁地,弄來怎麽辦?”


    “我讓賀兄弟替我們先養著,過年後給我直接送居裏關,過了年我們不是要去哪駐紮嘛,那時候弟兄便都有牛奶喝了。你跟賀蘭兄弟算帳,然後帶著他,去買糧食,送他們出城,順便把羊給我弄回來。”


    “好嘞!”曹天成轉身出門,再回來時,手裏已經多了一個小算盤,這些時日,他每天都和銀錢打交道,公帳之上雖然還有錢,但錢再多也有用完的時候,特別是像高遠這種花法。


    曹天成和賀蘭雄在那裏盤算著羊值多少錢,牛值多少錢,可以換多少糧食,再得除去運費等等,高遠也不著急,坐在哪裏笑咪咪地喝著茶,不時看上一眼賀蘭燕,美色當前,雖然沒什麽色心,但看看飽飽眼福也是可以的,秀色可餐嘛。


    賀蘭燕性子活潑,卻耐不得坐在這裏無事可做,想找點話頭跟高遠說,但看著高遠賊兮兮地不時上下打量她一番,心頭不禁有氣,便懶得答理他,轉頭透過窗戶看著外頭,外麵呼喝之聲不絕,不時發出一聲慘叫,那是士兵們仍然在保持訓練,這是一批疊被子所綁腿都過了關的人,呆在宿舍裏無所事事,還不如在外麵出出汗。


    看著看著,賀蘭燕突然格格地笑了起來,“喂,我說你的兵可真夠傻的。”


    “怎麽啦?”高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們哪裏傻了?”


    “這個漢子,就我看得這會兒,他已經被沙包撞翻兩三回了,還傻不拉嘰地在哪裏忙活,這是誰想出來的缺德玩意兒,這人要是在裏麵這麽玩,遲早都得被撞翻。”賀蘭燕笑道。


    “不好意思,是我想出的這缺德玩意兒!”高遠摸了摸鼻子,道。


    “就知道是你這笑麵虎,你這是陰死人不賠命。”賀蘭燕哧的一聲,“也就是你手下這些傻不拉嘰的家夥才玩得這麽開心。”


    “隻要你身後夠敏捷,反應足夠快,當然就能躲過,實在躲不過也能擋住!”高遠笑道。


    “我不信!”賀蘭燕搖頭道,“你能在裏麵這麽玩兒不被撞。”


    高遠笑著拉開窗戶,扯著嗓子喊道:“孫曉,孫曉。”


    “兵曹,我在這兒呢!”孫曉從另一間兵舍裏嗖地一聲鑽了出來。


    “賀蘭燕姑娘說有人在裏頭一定會被撞,要不你耍幾把?”高遠笑道:“讓這位賀蘭姑娘見識見識?”


    孫曉看了一眼趴在窗戶上的賀蘭燕,虎聲虎氣地道:“好嘞!”活動了一下手腳,對裏麵又被砸趴下的一個士兵道:“你出來。”


    等那名士兵出來,孫曉走了進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猛地揮動了拳頭,一隻沙包高高蕩起。


    隨著孫曉出拳出腿,一隻隻沙包飛了起來,片刻之間,賀蘭燕已是看不見孫曉的影子了,眼前盡是飛舞來去的沙包,隻是偶爾能從沙包飛舞的間隙當中看到孫曉的身影,她的眼睛不由越瞪越大,人也立了起來,不再像先前那樣趴在那裏,而是兩手撐在窗台上,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相信了吧?有人能玩吧?”高遠笑道。


    “他能玩,你不見得玩!”賀蘭燕卻是不服輸。


    “他是我教的!”高遠慢悠悠地道。


    “吹牛!”賀蘭燕哼道。


    沙包陣裏突然傳來一聲悶哼,卻是孫曉一個不小心被砸了出來,看著孫曉狼狽地趴在地上,無數的沙包在頭上飛來舞去,賀蘭燕開心地大笑起來,“瞧瞧,果然又被砸了出來。”


    高遠嘿了一聲,探出頭去看著狼狽從地上爬出來的孫曉,“孫曉,欲速則不達,你這個玩法超出你的能力了。”


    孫曉狼狽地爬了起來,“本來想給兵曹長長臉,不想去丟了臉,兵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去吧去吧!”高遠揮揮手。


    看著孫曉的模樣,賀蘭燕伸出了舌頭,“現在我有點相信你真能堅持下來了,不過這有什麽用?純玩具嗎?”


    賀蘭雄此時已經算完了帳,站了起來,沉聲道:“燕子,這是一種很高明的習練反應和力道的方法,練到這種地步,在亂軍從中,比別人可以多少幾倍的活命希望。高兄,真不是平常人,剛剛這位兄弟應當是上次和我打過架的吧,我對他有映象,當時他身手不錯,隻是身板弱,力道小了一些,不想這隻過了一個月多時間,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現在和他對打,我還真沒有把握贏他!”


    “贏肯定還是你贏,不過沒有上次那麽簡單,他想要贏你,起碼還得練上三年,這還得你沒長進才行!”高遠搖頭笑道。


    賀蘭雄大笑起來,“高兄我是不敢攀比了,但看到高兄的手下都如此進步神速,回去之後,怎麽的我也得拚命努力練練,輸給高兄沒話說,要是連你手下的兵我也輸了,豈不是太沒麵子了。”


    賀蘭燕不滿意了,拉著賀蘭雄的手,搖晃著:“哥,別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上一次你隻是不小心罷了,這個笑麵虎肯定打不贏你的,你一定能贏他,隻不過現在都是好朋友了,不好動手了是不是?”一邊說著,一邊使勁地衝著賀蘭雄眨眼。


    賀蘭雄與高遠都大笑起來,賀蘭燕這個嬌憨勁當真可愛之極。


    “燕子,打不過就打不過,高兄英雄,輸給他不丟人。哥哥回去之後再努力,爭取以後能和高兄多過幾招!”賀蘭雄道。


    賀蘭燕失望地將哥哥的手臂一甩,“氣死我了!”


    賀蘭雄也懶得理她,向高遠一抱拳道:“高兄,事兒都玩了,我也就不打擾了,這便和曹大哥一塊去買糧。”


    “快到飯點了,吃了飯再走吧!”高遠挽留他。


    “不吃了,不吃了。隨身帶著幹糧,這雪下得越來越大,我得抓緊時間回去,不然就麻煩了。”賀蘭雄擺擺手,從炕上撿起大氂,“燕子,我們走吧!”


    賀蘭燕一把抄起大氂,兩手一服,大氂卷雲一般舒展開來,賀蘭燕利落地係好帶子,衝著高遠揮揮手,“笑麵虎,再見。”


    高遠苦笑,“再見,賀蘭姑娘。”


    “你以後可以和我哥哥一樣,叫我燕子!”賀蘭燕笑著道,一扭身子,輕盈地飄了出去。


    “就這麽一個妹妹,嬌慣了一些,高兄莫見怪!”


    “不見怪,令妹的確很可愛!”高遠笑著揮揮手,“真性情也!”


    賀蘭雄點點頭,“高兄的確是好朋友,明年,咱們居裏關見!”


    “居裏關見!”


    賀蘭雄轉身走到門口,突地又回過頭來,“高兄,我來之前,聽到一個消息,就是居裏關外新遷來了一支東胡人部落,他們很有可能對你們動手搶掠,高兄要小心。”


    “新遷來一支部落?居裏關外五十裏之內,我們與東胡人有協定的,這塊區域我們不修堡,不駐兵,怎麽會有一支東胡人遷來了?”


    “具本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這支部落在內部爭鬥之中被打敗了,輸得很慘,被趕得無路可走,便跑到這兒來了。高兄,如果真是這樣的一支部落的話,你們得小心,他們如果不搶的話,怎麽過這個冬?”賀蘭雄道。


    高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多謝你,賀蘭兄,這個消息對我們很重要,我有個提議,賀蘭兄,明年我到居裏關後,你的部落能不能向居裏關靠近一些,我們近了,也互相有個照應是不是?”


    賀蘭雄愕了一下,“這個,我會考慮的,高兄,部落之中還有長老,我得與他們商量。”


    “我也就是說說,不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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