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單純無知的舉動惹得包廂內的買家紛紛發笑,眼中的貪婪卻更甚。


    莉婭瞬間收到了各個買家的信息,全在問價,狐狸麵具男更是舔著唇瓣道:“你打哪找來的小異種?真漂亮。”


    她不知恐懼,單純懵懂的模樣令人著迷。


    莉婭卻絲毫沒有因為蒲心引起的效果而感到開心,因為她根本沒有安排蒲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


    她不敢說自己的計劃可能出了紕漏,忍著心頭的不安定,高傲的抬起下巴,“她是我的獵物!”


    狐狸麵具男瞬間挑了眉,了然道:“難怪你連最愛的垂耳兔都送去當拍賣品了,原來是找到了新歡。”


    莉婭沒有理會他,做出要去抓人的舉動,帶著知道她計劃的74號出了包間。


    戳完了造雪機,蒲心抓了一把雪花,任由它在掌心中融化,涼涼的感覺讓她頗為喜歡,緊接著,她又注意到展台上多了隻機械手臂。


    小紅梅完全沒了之前的恐懼,她好奇的看著有一下沒一下地戳弄著機械手臂的蒲心,忽然覺得那是個好玩的玩具,又後知後覺的想:小蒲公英好像也不是很擔心她的崽崽。


    莉婭發現事情不對提前跑路了,身為拍賣行老板的她卻沒有把事情告知其他人,因為她知道這裏一旦暴露,隻有拖延時間她才能跑掉,否則一個人都走不了。


    還留在包廂內的狐狸麵具男隱隱覺得不對,但虛擬屏幕中漂亮的小蒲公英讓他昏了頭。


    他推開懷裏顯得寡淡無味的白尾狐狸,瞥一眼起身準備離開的國安局局長,又將注意力放在虛擬屏幕中呈現的蒲心身上,利用權限操控機械手臂要把這隻誤闖狼群的小肥羊抓起來。


    靜止的機械手臂突然動了起來,蒲心受驚似的退開了些,機械手臂似乎頗為滿意她的舉動,伸縮著張開機械手指鋪開成一張大網要將她抓住。


    小蒲公英又退開一步,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剛好躲開了機械手臂的抓捕。


    一次落空,狐狸麵具男勾起嘴角,興致大增,控製著機械手臂旋轉機械網調整角度,小蒲公英卻繞著金色牢籠小跑起來。


    機械網再次落了空,不僅如此他還收到了軟呼呼的嘲諷,“你是哪個笨蛋,準頭這麽差?如果是我家崽崽,肯定一次就把我抓到了。”


    她說起崽崽時,臉上有淡淡的驕傲,讓人忍不住去猜她的崽崽究竟是不是和她一樣可愛?


    小紅梅則茫然的看著她,正想提醒她身後又多了條機械手臂,小蒲公英卻突然蹲下身。


    前後撲來的兩條機械手臂撞在了一起,發出滋滋滋的聲音,像是某個地方短路了,機械臂也轉的有些歪斜。


    造成事故的蒲心好像並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撿起地上飄落的一朵紅梅,趴在金色牢籠上遞給小紅梅。


    小紅梅看著發出撲哧撲哧的電流聲的機械臂,有些害怕,卻又在不知所措時對上了蒲心透亮的雙眼,不由被她碧海般的眼神吸引,乖乖抬起雙手將她遞過來的紅梅捧著。


    小蒲公英偏過頭對她笑了笑。


    那一瞬間,小紅梅微微睜大了眼,一段曾經不屬於她的記憶闖入她的腦海中。


    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大片大片的蒲公英盛開著,在蒲公英叢的盡頭有一塊碧綠色的湖泊,俏麗的女孩提著裙擺坐在湖泊邊裸露的石頭上,快樂踩著水。


    在她身旁,雙尾蜂虔誠的獻上花蜜,小心翼翼替她梳理頭發,食人草費盡心思為她織了款式不一樣的裙子,魔鬼花甩著大舌頭表演單舌拋果子……


    刹那間,柔軟的紅梅花瓣仿佛被注入了神秘的力量,突然變得堅硬無比。


    在包廂被怒不可遏的陸尋執轟碎的那一刻,漫天的火紅色花瓣飄然而下,又在頃刻間變成了鋒利無比的武器,割裂堅固的牢籠,將兩隻搖頭晃腦試圖再次將蒲心捉住的機械手臂切成了金屬碎片。


    轟然而起的爆炸聲讓還未離開拍賣場範圍的莉婭步伐微僵,拍賣會場的情況全部反饋到了她的智腦上。


    暴怒的陸尋執不知用了何種手段直接扯斷了能夠壓製壓製精神力和異能的特殊鎖鏈,甚至還在頃刻間要了包廂裏十個殺手的性命。


    莉婭猶豫了兩秒,展開智腦查看拍賣會場內的監控,恰恰看見了紅梅紛飛,無風落雪的奇美景象。


    女孩站在破碎的牢籠旁,腳邊的小韭菜嚇得瑟瑟發抖,她卻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放在嘴邊輕輕吹了一口氣,雪花飄起恰巧貼上一片紅梅,純淨的白與極致的豔麗融為一體,將輝煌的會場碾碎。


    也不知是否巧合,女孩忽然朝著監控的方向看了過來,那一眼的四目相對,讓莉婭心頭的警惕陡然升到了最高點,單純無瑕如清澈可見底的山泉般的眼神令她毛骨悚然。


    世界上不可能有極致純真的人,無論是誰隻要與人接觸,就會被染上顏色。


    莉婭下意識後退一步,正要走路自己準備的特殊通道逃生,可她才抬起腳,腳腕處便猛然收緊。


    砰一聲後,她再次重重摔在地上,這一次摔的可比上次狠多了,下顎疼到發麻,咬到的舌頭更是像要斷裂一樣帶來極致的疼痛,血腥味蔓延出來,聯合恐懼將她籠罩。


    她無暇顧及踏在耳邊的腳步聲,掙紮著想要爬起來,轟隆一聲巨響卻從拍賣會場上方傳來,地底震了三震,建築不堪重負,抖落下些許塵土。


    74號看了她一眼,短暫的猶豫後,先一步踏入逃生通道中,甚至從內部操控機關,要把閘門關上。


    他對忍著劇痛抬起頭來狠狠瞪向自己的莉婭露出一抹獰笑,本還想和他做最後的告別,話未出口,腳踝便被突然綁住,將他拽出了通道。


    小韭菜的力氣夠大,速度卻比不上通道即將關上的門,隻聽重重的哢嚓一聲,緊接著是要穿破耳膜的慘叫。


    74號被拖出來時直接被閘門夾斷了手,莉婭不過舌頭引發的劇痛,摸出能源槍抵在他的腦袋上,毫不猶豫讓他腦袋開花。


    凶惡的兩個人互相殘殺,小韭菜伸出韭菜葉捂著豆大的小眼睛,卻又沒有捂嚴實,露出的半隻小豆眼讓他的形象稍有滑稽。


    -


    陸尋執重重吐出一口氣,心底的凶獸被勉強壓下,他一眼掃過周圍的包廂,正欲有所動作,身後突然傳來了小蒲公英熱熱鬧鬧的呼喊,“執執!”


    被笨蛋媽媽撲了個滿懷,陸尋執瞬間收斂了心頭的暴虐,正想詢問笨蛋媽媽為什麽會在這兒,卻被先發製人戳了戳臉頰,“笨蛋執執,你怎麽不見了?我好擔心。”


    陸尋執被她這麽一戳,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有些哭笑不得,又想到剛剛在投影中見到笨蛋媽媽例行公事般詢問小紅梅自己的下落後又快樂的和機械手臂玩躲貓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總覺得笨蛋媽媽好像也沒有很擔心自己。


    也難怪,崽崽丟了二十八年才找來,反射弧不是一般的長。


    自己的媽打不得罵不得,隻能任其譴責……


    陸尋執無奈的握著她蠢蠢欲動再要戳自己臉頰的手,“媽媽沒有好好看住我,我被壞蛋抓走了。”


    他譴責笨蛋媽媽的不稱職,後者果然被他忽悠的認真考慮自己是不是沒有好好看住崽崽。


    十分鍾後,強行闖入地下拍賣行的方荊看到眼前的場景,腳下一滑,險些摔了個大跟頭。


    他想象中被抓走的小蒲公英此刻應該被關在牢籠裏,可憐兮兮的等待救援,實際上,她悠哉悠哉的靠在陸少將懷中,捧著不知打哪端來的果汁呼嚕呼嚕喝著,頭發上還多了個紅梅發卡。


    兩人身後,莉婭被韭菜葉子捆著拖了一路,渾身上下被撞得青一塊紫一塊,有些地方還蹭破了皮流了血。


    方荊勉強站好扶了扶眼鏡,還沒來得及說話便是陸尋執劈頭蓋臉的質問,“你不是說了會看好我媽?要不是我恰巧遇見她,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嗎?”


    擔驚受怕了一路的方副局長心頭頓時湧起愧疚,無比歉意的對著蒲心鄭重鞠了一躬,後者茫然的眨眨眼,順著崽崽的話聯想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唔……


    她心虛的抿了一口果汁,暗自決定不要將自己在前往拍賣會場時,幾乎把地下拍賣行的走廊和房間都逛了一遍的事情告訴崽崽。


    第16章 找崽崽的第十六天


    陸尋執瞄一眼蒲心就知道她在心虛,笨蛋媽媽沒底氣時就會假裝專注,靜悄悄的,像極了準備作妖的小孩子。


    他猜不到她在心虛什麽,又聯想到之前幾次她皺皺眉就吊打暴虐型異種的情形,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也沒什麽必要知道,索性假裝沒有發現她的心虛,把人放下,拿出空間包裏備用的鞋子給她穿上。


    自從領了笨蛋媽媽回家,陸尋執的空間包裏便被用了一整鞋櫃的鞋子,好方便隨時隨地取出來給她用。


    方荊見他無比熟練的動作,眼皮子跳了跳,誰能想象得到戰場上粗暴無比,訓練場上虐哭一眾九尺大漢的陸尋執少將會小心翼翼的給小姑娘穿鞋……


    大概是他露出的目光過於複雜,安安靜靜喝果汁的蒲心忽然抬起頭來,對他露齒一下。


    漂亮的小姑娘沒讓他覺得多麽有親和性,彎成月牙的眼睛依舊可愛,方副局長卻立刻抬頭挺胸肅然起敬,姿態堪比麵見重要領導。


    蒲心被他誇張的舉動嚇了一跳,幫她穿好鞋的陸尋執似乎發現了兩人的小動作,抬起頭來,她連忙對著方荊眨眨眼,又低眉順眼喝果汁去了。


    方荊被她弄得和尚摸不著頭腦,又恰恰對上陸尋執投來的略帶冷意的目光,心裏連連叫苦,氣場也矮了幾分。


    他扯了扯嘴角想以示友好,卻得陸尋執一聲冷哼,顯然是因為蒲心被帶走的事還不待見他。


    兩個人連帶著小蒲公英,一個心虛不敢說話,一個做錯了事不敢開口,另一個不打算活躍氣氛,周圍隻有打掃戰場發出的乒乒乓乓的聲音,氛圍詭異極了,蹭在蒲心腳邊的小韭菜本來還在玩韭菜葉,玩著玩著忽然不敢動了。


    陸尋執把小皮鞋上的絲帶係成蝴蝶結後,才轉頭詢問方荊,“我們的人傷亡怎麽樣?”


    說到這個,方荊的表情有些怪異,像是遇到了難以回答的問題。


    陸尋執皺起眉頭,“傷亡很嚴重?”


    國安局遭到暗算,傷亡慘重也是理所當然,但能讓方荊變臉,傷亡必定超出了預計。


    方荊的表情更怪異了些,他不知道該怎麽說,幹脆對助理裴勤招招手,“把那些異種都帶過來。”


    這話讓陸尋執挑了挑眉,不一會兒裴勤推著拍賣場裏空置的牢籠過來,牢籠大概兩米高,不知為何蓋著條黑布,裏麵似乎藏著活物,還有些不聽話,被裴勤推著過來時黑布上鼓起一個又一個小包。


    果汁喝得差不多的蒲心眼皮跳了跳,站起來揪住崽崽的袖子道:“執執,我還想喝果汁,我帶九九去找。”


    九九是她給小韭菜的名字,後者不僅欣然接受,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時還自豪的挺了挺胸脯。


    笨蛋媽媽剛剛想喝果汁都直接使喚小韭菜去找,怎麽現在要親自帶著小韭菜去找?


    陸尋執微微眯起了眼,擺出管教不聽話的媽媽的威嚴,道:“才喝完一杯,不許再喝了。”


    蒲心撅了撅嘴,餘光瞄一眼越來越近的牢籠,又道:“那我想吃小蛋糕,前麵的房間裏有,我去拿。”


    她說著要抬步,卻被陸尋執拉住了手肘,後者屈起食指彈了彈她的眉心,發出魔鬼的質詢,“媽,剛剛我不在的時間裏你還幹了什麽?”


    蒲心身體微僵,仰頭對陸尋執露出大笑臉後疑惑道:“執執,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很符合笨蛋媽媽一貫的笨蛋人設,但心虛過頭可不就暴露自己做賊了嗎?


    陸尋執對她笑了笑沒說話,卻拉著她的手不讓她走,後者眼神左右亂瞄,心虛的意味越發明顯。裴勤推著牢籠來到近前,蒲心飛快瞅一眼牢籠,無辜的揪著裙子袖口處毛茸茸的小白團。


    裴勤發覺牢籠忽然安靜下來,低頭多看了幾眼,陣陣疑惑。


    來之前,牢籠裏的異種沒一個安分,我揪你的葉子,你抽我一枝條,我又要搶你的果子,你要打掉我的花,大戰簡直慘烈無比。


    但現在,牢籠安安靜靜,靜得裴勤甚至覺得裏麵的異種在某一瞬間同歸於盡了。


    他把疑惑揣回心裏,恭敬的對著陸尋執和方荊敬了軍禮,方荊看到安分下來的牢籠,不僅不疑惑,還有一種了然的感覺。


    有這群暴虐型異種束手就擒在先,現在安靜點又怎麽了?


    他冷靜的推著眼鏡,嘩啦一下把黑布扯了下來。


    偌大的牢籠中,剛剛還打得不亦樂乎的異種們鵪鶉似的窩著,別說枝條了,連葉子都收斂著,安分守己如同耐心蹲在窩裏孵蛋的母雞。


    陸尋執看了看牢籠裏的異種們,發現它們身上都有些“特別”的地方。


    比如最矮小的柳樹異種,它隻有一個樹墩墩,六根枝條從光禿禿的腦門上垂下,卻有四根被兩兩打成了蝴蝶結,另外兩個短枝條可憐兮兮的垂著,已經不見幾片葉子了,也不知是剛才戰得太久導致成了現在的禿子,還是在某些情況下被揪掉的。


    小蒲公英眼觀鼻鼻觀心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腳邊的小韭菜撈了起來放在雙腿上,有一下沒一下擺弄著它的韭菜葉,瞧著好像想打蝴蝶結。


    異常眼熟的舉止讓陸尋執眼角抽了抽,他好像有點猜到柳樹墩墩頭上的蝴蝶結哪裏來的了?


    他視線一瞥,又看見某顆太陽花花盤裏的花籽禿了一半,此刻焉巴巴的耷拉著花瓣,根本不敢抬起花盤,而它旁邊的幽紫色的秋水仙花蕊幾乎掉光了,可憐兮兮的蜷縮著jiojio,不知道在想什麽。


    牢籠裏的異種慘烈無比,小蒲公英卻連頭都不抬一下,兀自玩著腿上的小韭菜,小韭菜不敢怒也不敢言,還要乖乖伸出韭菜葉讓她撥拉過來撥拉過去,服侍得周到無比。


    陸尋執扶了扶額,平時笨蛋媽媽看到這麽多小異種就算不會繞著它們打轉,也不至於連看都不看一眼,她肯定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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