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界最強的妖魔王是從來不親自治理這個世界的。他將妖魔界的地域分隔成十大塊,分別交由他的十個寵臣管理——也就是在妖魔界家喻戶曉的十位王者。


    青龍王析璟,朱雀王洛凱,麒麟王陵塵,白虎王藍西洛,玄武王閻栩。


    東巧王麥加,西雁王卡達洛斯,南齊王鍾遊,北景王費南,塚越王德威卡。


    其實光聽稱號也可以猜得到其中的派係,由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麒麟五位王的派係對抗由東巧,西雁,南齊,北景,塚越組成的另一支。


    這十位王皆是由皇族魔族中精心挑選而出的人物,無論是魔法、手腕、智慧、力量都屬妖魔界第一流。


    王的王位也許可以傳給自己信任的屬下,也許可以傳給自己的族人、下一代或者其他,關於這一點,妖魔王並沒有提出規定,因為十位王憑著各自高深的魔法,早已獲得永恒的生命,也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動搖他們的地位。所以數千年來,妖魔界一直維持著一成不變的格局。


    直到數十年前,麒麟王陵塵因為一個賭約帶著他最衷心的手下修亞斯以及王弟青龍王析璟一同去了人界。


    起先,其他三位王也沒有在意,沒有人會擔心那兩位法力高強的王,更何況同去的還有能文會武的修亞斯,所以大家都掉以輕心了。直到數年前,約定的時間過去了,卻還遲遲不見他們歸來的蹤跡,三位王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雖然立刻派了大量的人去找,但卻一無所獲。就此,麒麟派係的五位王就隻剩下了三位。


    §☆§§☆§§☆§


    銀色的彎月如同一件漂亮的首飾,懸掛在黑夜這塊最純粹的布料上,顯得高貴典雅。


    幽靜的樹林裏,月色灑在一個小湖泊的水麵上,折射出點點金光。


    湖畔,兩道人影正交疊在一起。


    "左腳前跨!劍要持穩!"


    "腳步不要虛浮!"


    "攻的同時也可以守!"


    "不要再退了!你無路可退了!"


    "..."


    一個斜刺,梅索斯手中的劍被挑飛了出去,劍麒的劍在同一時刻抵住他脆弱的喉嚨。


    "..."


    "別露出這麽不甘心的表情嘛。"劍麒收回劍,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黑亮的長發在微風的吹拂下緩緩飄動,"我也隻能抽空偷偷教你劍法,這些時間你能練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好了。"


    "少在那裏安慰我了。"梅索斯抬頭白了他一眼,"我的劍法...還差得遠呢!"


    "噢?你是...在和我比嗎?"有些了然的點點頭,劍麒笑了一下,"是還差得很遠。"


    "..."雖然是實話,但是被人就這麽點了出來還是會很不爽,梅索斯的表情有些僵硬。


    "輸了就要輸得起。這樣才會有真正贏的一天。"劍麒靠著湖邊的樹幹坐下,溫和地笑了。


    兩年前,當梅索斯逐漸得到劍麒的信任後,為了幫他強健體魄,不讓額德地獄般的折磨輕易地整垮他,劍麒開始教他劍術,雖然隻有在梅索斯難得不受傷的日子裏偷偷教他,但兩年時間下來,梅索斯畢竟還是學到了不少,當然,和劍麒本身的實力那是不能比的。


    "你師傅也是這麽教你的?"梅索斯驚訝地發覺劍麒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很蒼白。


    這兩年來,劍麒總是默默地在幫他,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體質在習劍之後有了非常大的改善,同樣的傷不再那麽容易引起高燒或發炎,承受傷痛的能力也強了很多。


    可他還是不了解劍麒的過往,不了解這個謎一般的男子。


    每次練劍的時候,劍麒為了配合他的身高,才會幻化為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他用眼角撇到那個的樣子。修長的身形,漆黑到腰的長發,俊美得幾乎邪氣的五官卻配上了清新儒雅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是說不出的貴氣風雅,自己的俊美在和那樣的劍麒對比之後高下立見。


    這樣一個出類拔萃的妖族,為什麽僅僅隻想要平淡的生活?他的魔法,他的劍術,他的學識又是誰教的?那個人又為什麽教他?種種疑問縱然百思不得其解,梅索斯也不敢輕易發問,因為劍麒是一個習慣隱藏自己的人,這一點從他甘為人仆以及故意幻化為普通模樣混跡人群就可以知道。


    問了,他不僅不會回答,反而會躲得更遠。


    而今晚,他無意間觸犯了這個禁忌,劍麒會怎麽對他呢?會拋下他一走了之嗎?


    "宇他...是這麽說的..."意外地,劍麒開口回答了。這也是第一次,梅索斯聽他願意講自己的事情,"那個人就是這麽說的...輸了就是輸了,沒有任何借口。與其為自己的失敗花時間找借口,不如加倍努力去贏得下一次的勝利。"


    他的神情是那樣的淒涼和悲哀,以至於梅索斯的心都開始顫抖起來,幾乎想要開口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而劍麒也發覺自己多嘴了,於是他淡淡一笑,將滿腔的悲痛硬是壓在溫和的麵具之下,"你上次說麒麟王陵塵和青龍王析璟已經失蹤多年,而他們的領地正由朱雀王洛凱、白虎王藍西洛、玄武王閻栩輪流照看是嗎?"


    "是的,妖魔界的王雖然分成兩大派係,但是領地卻常常是仇人鄰仇人,所以朱雀王、白虎王和玄武王在管理自己領地的同時還要照看麒麟王和青龍王的領地...我不得不說,這是十分辛苦的事情。"雖然不明白劍麒為什麽要問這個,但梅索斯也明白他想換個話題。


    "可是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那裏的領地發生動亂。"做仆役的一項好處就是或多或少會聽到一些小道消息,至於正確與否,則該由自己的腦袋來判斷,"可是我們這裏,東巧王麥加還好好的在位,暴動卻是時有發生。這是不是應該認為...那三位王的實力足以淩駕於我們這邊五位王之上?"


    "那是當然的!朱雀王能言善辯,尤其精通計算,對領地的經濟能做出預先的判斷和預測;白虎王性格雖然看似溫和好欺,但事實上從沒有任何人在他那裏能占到便宜,他總是冷靜堅定,善於任用能幹的下屬來為他做事;玄武王就更不用說了,座下四大使令無一不是驍勇善戰,他自己也是精通兵法,所以妖魔界的魔獸族從來不敢侵犯他的領地。而和他相鄰的我們的東巧王也從不敢輕墊虎須。"


    "那青龍王和麒麟王呢?他們又是什麽樣的人?"


    "青龍王風liu倜儻,俊美無儔,雖玩世不恭但為人精明,以冒失衝動為假麵具,要是對他掉以輕心,那保準你會死得很慘。至於麒麟王,他的聰明才智可說是舉世無雙,光用他的腦子就可以統帥其他四位王了,至於其他的,就像一個謎,沒有人知道他的法力有多高,力量有多強。"


    "那為什麽兩個派係一直維持著勢均力敵的形勢?照你說起來,麒麟王那一派應該可以輕易地吃掉我們這邊的五位王。"劍麒微微皺眉,思考這其中的道理。


    "聽說麒麟王雖然才智無雙,但為人隨和,不喜歡殺戮和戰爭,所以堅決隻是維護自己領地的安全,無心挑戰我們這裏的五位王。"


    "隻是這樣嗎..."劍麒修長的手指托著下巴,雙目微閉,"索斯,你以前也是貴族,可以把所有你聽到過的,不管是事實還是傳言,統統都告訴我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劍麒...為什麽我覺得你最近好像在計劃什麽?"劍麒不是會好奇這種事情的人,不然也不會在前兩年完全都不聞不問,但是最近,劍麒卻顯得對上階魔族甚至是皇族的事情很感興趣,如此反常的舉動,梅索斯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劍麒轉過臉,盯著梅索斯消瘦俊秀的臉龐看了一短時間,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索斯...額德是東巧王麥加之下的第一王爺,能對付他的隻有在他之上的那十位王!我們這邊的五位王自然是都不能依靠,一來他們同氣連枝,不會有人肯出麵保護你;二來即使他們肯幫你,多半還是看中你的容貌,這樣不過是把你從一個火坑轉移到另一個火坑,根本沒有意義。所以要想救你,就必須在白虎王、玄武王和朱雀王之中尋求靠山,那我當然要了解..."


    "劍麒!"梅索斯不客氣地打斷他,低沉的聲音中含著怒氣,"不要異想天開了,你憑什麽認為那三位王會幫我?我們這樣的賤民要見一見王都難如登天,更何況幫我是要以得罪東巧王為代價,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你就甘心在這裏一輩子受到額德的折磨和玩弄?"劍麒黑亮的眼睛透出紫玉髓一般晶瑩的光澤,柔和的嗓音直刺到梅索斯的心底。


    "不甘心又能如何,我根本逃不掉!一開始我也不是沒有試過,但每一次都失敗,每一次失敗都會遭到更加慘痛的教訓,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不下去了,但又能如何?我隻能認命啊!"他激動地幾乎忘了這裏是額德府後的樹林,不顧一切地吼出自己的絕望。


    "那你...為什麽還要活著呢?"劍麒笑了,那笑很溫和,溫和到任何人見了都會迷失在那一譚深不見底的溫泉裏,"如果你要死的話,很久以前我就說過,我可以一劍殺了你,額德在你身上設的那個結界對我而言脆弱到根本沒有意義。是你說你要活著,所以我才一直陪著你,不是嗎?"


    "那是因為你說過...活著就還有希望,活著...事情就可能還有轉機...所以..."他一震,隨即苦笑,所以...他才咬著牙活下來。但如今,他卻連希望都不敢給自己,這般怯懦,又怎麽對得起一直在幫他的劍麒。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看出他內心的想法,劍麒的嘴角微微上揚,"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那些鞭傷,刀傷,那些欺淩,侮辱可不是加在我身上。"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梅索斯繼續剛才的話題,"事實上...我以前曾有一次很偶然地聽到麒麟王和青龍王的談話,不...與其說是談話不如說是吵架,他們兄弟的感情好像不很好。"


    那一次,是東巧王麥加宴請其他九位王一同聚餐,雖說十位王分成兩派,但在表麵上卻是和樂融洽得很,甚至是經常聚在一起聚會飲酒,而當時還是貴族的梅索斯曾有幸跟隨父親一同進宮參加宴會。


    宮中的宴會對於梅索斯當時那般年紀的小孩子而言非常枯燥無味,所以他乘著貴族們在寒暄問候的擋,偷偷溜進東巧王宮後的花園稍作遊玩,卻沒想到陰差陽錯地闖入了宮中劃分給麒麟王和青龍王的休息地。


    "陵塵,一路過來麥加的領地有多蕭條多荒蕪你也看到了,我從來就沒有在我們的領地看到那樣淒慘的生活,為什麽同樣是妖魔界的子民,生活卻差得那麽多?僅僅是因為王的不同嗎?你明明有能力改變這一切,為什麽你就是坐視不管,還不允許我們插手?你真的自私到隻要自己的子民安然無恙就可以了嗎?!"青龍王析璟美麗的眼睛憤怒地瞪著他向來崇敬的兄長,從小到大,他都很佩服兄長的才智,從來不會違抗他的命令,但就是這件事,他不能妥協!


    "我?我何德何能?我也不過是妖魔王派下的十位王之一,要憑身份,論法力,你們任何一位都不下於我,你憑什麽認為我能讓東巧、西雁,南齊、北景,塚越改朝換代?如此讚譽,為兄擔待不起。"輕柔的嗓音,毫無火氣的聲音和析璟的憤怒形成強烈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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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擔待不起?"析璟看著兄長平靜的麵容,氣急反笑,"你這是在說笑話嗎?沒錯!論身份憑資曆我們沒有一個會比你差,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我們都願意以你為尊?朱雀、玄武、青龍、白虎以麒麟為首,這是天下共知的事情!不是嗎?"


    "當初你們硬要以我為首,還冠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稱號,我雖未反對,卻也不代表我讚同。這麽多年來兩派相安無事,我也能夠得過且過,不和你們計較。但如今你們要為此給我加上莫須有的責任,恕我難以從命。"他用柔和的嗓音表達出自己的意見。


    "但是除了你,我們找不到其他合適的人選!"他不是不知道陵塵對世事的淡泊。讓他為王,他就擔負起領地的責任,讓自己的子民能夠安居樂業;不讓他為王,他也樂得無牽無掛,逍遙自在。這樣一個人,硬要他背負起整個妖魔界的興衰安危確實是有些勉強,然而,卻也沒人比他更合適。


    "璟..."陵塵輕喚,口氣中含著無奈,"這不是適不適合的問題,而是連想都不該想的事。妖魔王選中我們十個為領地之王,就意味著我們的身份同等高低,無貴無賤。我有什麽立場去插手別人領地的事情?"


    "立場?他們的殘暴無道就是你的立場!同樣是妖魔界的子民,在東巧妖族和魔族的待遇天差地別,妖族是賤民,不能受教育,也不能分配田地,就連做官也隻能憑武力高低做武官,起草法令的文官是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們,甚至於魔族殺死妖族都有一定的豁免權!如果你是王,怎麽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夠了!"陵塵輕喝,阻止他繼續往下說,"為兄沒心思,也沒這份精神去操心別人領地的事。"


    "可是..."


    "與其關心別人領地的子民,不如多花些心思顧好自己的人,這才是你的責任。你最好記住,不論你們幾個怎麽想,我絕對不會成為妖魔界之王。你們可以死了這條心,聽明白了?"好輕,好柔的嗓音,但其中的威嚴卻能讓人不寒而栗,就連隻是無意中聽到的梅索斯都有一種幾乎要窒息的沉重感。


    "但是..."


    陵塵笑了,認識他們兄弟的人都知道,論相貌,陵塵比不過析璟,但淩塵笑起來自是有一種飄逸絕美的魅力,能讓日月蒙塵,"璟,你的老鼠可不止會幫你傳話,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該傳的,他們都會帶到。"


    "該死的!你..."他故意安排了幾個麥加的親信躲在附近,讓他們聽到自己和陵塵的談話。這樣一來,如果麥加認為陵塵有心對付他,自然就會有所動作,而陵塵為自保,自然也會和麥加他們對上。但沒想到,自己細心的安排卻還是瞞不過陵塵。


    "看來這個陵塵還真狡猾..."聽完整件事後,劍麒盯著遠處的森林,淡淡笑了,"那你有沒有把話傳上去?"


    "傳?我是偷偷溜進去的,哪裏還敢跟我父親說這件事?再說我那時候還小,等我了解他說的老鼠也有我一份時,早不知過了幾年了。"梅索斯扯了根雜草咬在嘴裏,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些現在都不重要,對我們而言,麒麟王的失蹤反而對我們有利。沒有他的壓製,不論是朱雀王,白虎王還是玄武王都不會有顧忌,也就是說,他們三位都可以收留你,而不會怕因此得罪麥加。"劍麒瑩潤的紫眸蒙上一層算計的顏色。


    "劍麒,你別把事情想得這麽簡單好不好?我們要怎麽見到那三位王是一個問題,他們三位憑什麽肯收留我就是另外一個問題。我知道他們三個不怕得罪麥加,但不代表他們肯輕易為了這種小事去得罪麥加。"


    "索斯,你不要太小看自己,你自然有讓他們出手幫你的價值。"劍麒挑眉一笑,一瞬間,那略嫌秀氣的五官居然散出一種狂放邪氣的俊美,不由地讓梅索斯看直了眼。


    "劍麒..."他猶豫地輕喚一聲,"我記得你說過...不想把我從一個火坑轉移到另一個火坑吧?"


    "..."劍麒的笑容停頓了一下,慢慢的,他將視線從遠處拉了回來,又慢慢的,他將臉轉向梅索斯,紫色的眼瞳中充滿了嘲弄,嘴角更是有著一抹玩味的笑容。


    "怎...怎麽了?"梅索斯額上的冷汗像雨滴般的涔涔而下。


    劍麒很美,這他知道,靜止時的劍麒美得像一副圖畫,平常練劍的空餘,他總是喜歡欣賞劍麒靠在一邊休息的身影。可劍麒最美的時候是在他算計別人的時候,一如一年前某位魔族貴族貪上他的美貌,結果被劍麒設計得罪額得,流放疆域。那時的劍麒看起來就像一頭攝準了獵物的豹子,以靜製動,優雅而危險。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種表情所針對的對象會是自己。


    "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說完後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笑,劍麒還在笑,隻是那張笑臉越來越湊近他,笑得他心裏發毛,渾身僵硬不敢亂動,"原來我教了你那麽多年劍術和兵法,你卻隻想將身體的本錢運用透徹,早說嘛,何必讓我教得這麽辛苦,今晚我就教你幾招床上功夫,看看你能不能以此來迷惑住三位王。"說完,他整個人還真往梅索斯身上貼了過去。


    "哇..."慘叫一聲,梅索斯連滾帶爬地逃開,"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隻是覺得自己的劍術兵法還未成氣候,不敢奢想能以此做籌碼換來三位王的庇護!我會用心學!很用心!我保證!"開玩笑,被額德淩虐了那麽多年,誰會再想用那方麵的本錢!


    聞言,劍麒才收起邪笑,恢複成平常慣有的微笑,然後挑起一旁的劍扔給他,"那就再來比一場吧!讓我看看你有多用心!"


    尋求三位王的庇護就像是一場未知輸贏的賭局,梅索斯本身的實力是他僅有的籌碼,而他所能做的,就是給他盡量多的籌碼,增加他在這場賭局中獲勝的希望。


    是嬴?是輸?望著對麵擺開揮劍姿勢的梅索斯,劍麒紫色的瞳孔逐漸變得深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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