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低頭看著她小鳥依人的模樣,他心潮洶湧,拚命壓製激動的情緒,才不至於雙臂收得太緊而弄疼她。


    “大魔頭。”她突然喚道。


    “嗯。”他下巴靠在她頭頂,輕輕摩挲。


    他不再糾正她的稱呼,多少寵著她。反正這個稱呼隻能她喚,就當是別有情調的愛稱。


    “要是有下輩子,你也要找到我。”她聲音輕柔,像和煦的春風,拂過耳畔。


    從來都是他追著她訴說情思,他哪裏聽過她的情話。今日的驚喜一陣陣猝不及防的拍過來,簡直要將他淹沒。


    “不止下輩子。”他臉上洋溢著笑,誓言真摯:“生生世世都要找到你。”


    初意聞言,眼眶濕潤,將臉埋入他胸膛,蹭去淚花。


    過了會兒,她覺得自己怎麽也得對他的情深意重表示一下。思來想去,最後抬頭,嘴巴照著他的臉啄一下。


    她有些緊張,加之速度太快,角度歪了點,直接親在他下頜。


    重親也可以,但她羞臊,不想再來一次。


    罷了罷了,親哪兒不是親啊,下頜也算臉的外緣,意思到了就成。


    這般想,初意趕緊縮回他懷裏,活像個做壞事後不敢露臉的小孩。


    九夜清這會兒何止是驚喜,堪稱欣喜若狂。


    他勾住她下巴,輕輕抬起,一張紅彤彤的臉頰映入眼瞼。


    “你剛才主動親了我。”他眉歡眼笑的說。


    “那是蚊子叮了你的臉。”初意故意不承認。


    大魔頭的確對她很好,就是有個毛病,很容易得意。稍微給點甜頭,他的壞心思就會泛濫成災。


    “哦?這隻蚊子有顆善心,叮得我不痛也不癢。”他湊在她耳畔,吐著熱氣:“而且我喜歡大蚊子,最好有精力叮我一宿,叮到我心癢難耐為止。”


    “不害臊!”初意將他一推,想逃開他懷抱。卻被他大掌握住手腕,反扣身後。


    他戲謔道:“我不介意渾身上下都打開,讓那心口不一的蚊子好好叮。”


    “你也不怕渾身腫起來!”


    “那就腫吧!”


    這日,再度慘遭折騰的初意得到個教訓,往後再不能輕易給大魔頭任何好處。


    免得他蹬鼻子上臉!


    ***


    經服四天藥物,九夜清遏製住體內大半魔性,便帶著初意與祭司前去骨岩峰。


    洞窟深處,祭司用九夜清的力量煉出魔引,再將魔引置入初意的體內。


    入魔的過程屬實很痛苦。


    初意痛得屢次叫出聲,蒼白的臉色片刻也沒緩和過,身上的冷汗源源不絕,整個人仿佛從水裏撈出一般。


    她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昏沉。


    好在她身為萬年金蓮的自愈力極強,仙體很順利被魔引蠶食,直至徹底成魔。


    入魔後,還需一周時日穩固,期間初意需獨自留在洞窟,不可有旁人打擾。


    *


    在外焦急等待的這段時間,九夜清與幾位大臣商議迎娶初意一事。他打算重辦一次婚禮,風風光光將她娶進門。


    眾臣早已得知初意與魔尊的幾番磨難,而她成為帝後也是眾望所歸,是以大家的討論熱烈十足,無不期盼這場大婚典禮。


    唯獨先前一直撮合二人的淮舟全程沉默,神色甚至幾分嚴肅。


    直到朝會結束,所有人都已離開,淮舟未走,留下來與魔尊密談。


    談的是他前幾日與宋景和去仙界散布消息時,聽到的一些傳言。


    “聽說赤蓮仙子曾為救佑聖真君跳入奈河,遭受鬼蜮啃咬,魂飛魄散,最後為補回她的魂魄,才投胎重生為初意。上一世她喜歡佑聖真君,此事曾於仙界傳得沸沸揚揚,臣暗中問過幾位仙官,的確有這事。還說岱山的碧霞元君曾與佑聖真君原本是一對仙侶,因赤蓮仙子插足,導致二人分道揚鑣,至今不再來往。”


    “她已恢複過往的記憶,卻一夜間將與佑聖真君之間的感情拋卻,轉而奔向主上,甚至不要仙名,執意入魔。”


    “臣不得不懷疑,她會不會是為了佑聖真君,而假意接近主上。”


    “目的是為拿到弑神槍。”


    第五十七章 她連懷孕的步驟都沒經曆,……


    九夜清聽完淮舟所言, 麵上卻無任何情緒,隻是淡淡將他看著。


    “哪裏聽來的消息?”他問。


    淮舟道:“我扮作一位地仙,與廟裏的雨神交談。雨神臨凡,與我作酒, 閑聊時, 我順口將玄天上尊的秘密道出。他驚訝不已, 而後不經意提及佑聖真君,便說起他與赤蓮仙子的往事。我又與其他地仙取證, 所言不差。官位低的仙官尚知曉他們二人昔日的私情,天庭豈會不知,想來並非空穴來風。”


    九夜清點點頭, 又問:“軍師也信這些謠言?”


    淮舟眉頭為難的糾結著, 他兩手行禮,道:“謠言和傳言還是有些區別。他們言語中並未說那是謠言, 想必此事不假。雖說主上與她情深愛切,但稍有不慎,恐危及魔族, 臣寧可信其有。”


    “依軍師所見,應該如何處理?”九夜清毫無波瀾的口吻仿佛說著旁人的事。


    淮舟如何也窺探不出他冷靜的麵容下,究竟懷有什麽情緒。


    是怒是喜?亦或怒極反而平靜?


    按理說, 魔尊對初意如此厚愛, 即便不願相信,也不可能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態度。


    “軍師?”見他呆怔未答,九夜清提醒道:“如何建議?”


    淮舟立刻回神,道:“臣認為,應先將她押入牢中,主上再去仙界與佑聖真君查證實情。如果真是謠傳, 便還她清白。如若她當真為了真君而別有目的,也該由主上決定她的生死去留。”


    “哦?”九夜清嘴角一抹轉瞬即逝的冷笑,道:“當初我將她囚於蝕天殿,軍師可是屢次勸我不要逼得太緊,適當給予她一些空間。而今卻因尚未證實的傳言,便建議我將她囚入牢中。軍師如今已全然信不過她,是嗎?”


    淮舟歎道:“此事關乎主上的安危,弑神槍也涉及整個魔族的存亡,臣不得不有此顧慮。”


    九夜清點點頭:“有勞軍師耗神,先退下吧。”


    淮舟見他低頭查看文冊,似乎對他的提議渾不在意。


    他上前,幾分急切:“如若她當真與佑聖真君有私情,甘願為他舍棄清白,為仙界盜取弑神槍,此事非同小可啊!”


    九夜清頭也沒抬,隨口道:“大婚典禮之際,軍師記得去將殿內的春華酒拿出來。”


    淮舟踟躕的應道:“是。”


    九夜清驀地抬眼,眸底厲色頓顯:“那麗水潭下邊,你埋的又是什麽?”


    淮舟愣了愣。


    麗水潭?埋了什麽?


    九夜清見他猶豫,不等他反應,抬手就是一道禁製術。瞬間禁錮他的四肢,令他動彈不得。


    “主上這是為何!”他掙紮道。


    九夜清不予理睬,手掌虛握,將他吊在半空。繼續施力,使其四肢緩緩往後仰,整個人呈圈形,手腳相連。


    隻聽骨頭哢哢聲,隻需再施加力道,脊骨就得被掰斷。


    “誰派你來的?”他問道。


    淮舟疼的發抖:“主上為何問這話,我忠於主上,怎會是誰派來的!”


    “嗬!不承認嗎?”九夜清冷冷道:“淮舟即便真聽聞有關她的謠言,也會先去證實謠言的可信度,絕不會在毫無證據之前,就提議將她押去牢中,隻此你便露了馬腳。”


    在‘淮舟’直言初意為佑聖真君而接近他時,九夜清便對他有所懷疑。


    且不說初意的品行早已得到淮舟的認可,淮舟也是第一個力挺她成為魔後的大臣。即便她上一世當真與孟閬風之間有說不明的曖昧關係,她也不可能為了前世未有結果的姻緣,而虛情假意與他做戲,甚至毫無分寸的將自己身心都賠進去。


    初意為了他,寧願被鬼蜮啃咬,且不顧安危闖入太極圖,他們的感情豈是那點捕風捉影的傳言就能左右。


    他相信她,所以一開始就沒打算聽他所謂的建議。


    眼見事跡敗露,‘淮舟’神色一變,再無方才半點恭敬。


    他獰笑道:“露了馬腳又如何?我若沒出聲,你也瞧不出真假?潛入魔域簡直易如反掌!”


    九夜清不予理會,抬掌一推,無數細小的冰針迅速打入那人體內。冰針堅硬無比,刺穿肌膚,紮入骨中,痛得他不禁慘叫。


    九夜清哪管他痛不欲生,接連五掌,紮得他千瘡百孔,衣裳被血染透,鮮血墜落地麵,須臾就是一灘血水。


    那人不堪折磨,終於維持不住,容貌一變,的確不是淮舟。


    九夜清仔細端量,一眼就認得那人。那是淮舟殊平殿內的一名護衛,前幾日想必隨淮舟一道前去仙界。


    殊平殿的護衛皆是衷心不二,豈會假冒主子,來挑撥他與初意的感情。


    定是被奪了魂。


    “誰派你來的!”九夜清一聲怒吼,稍稍握掌,便折斷他一隻手臂。


    男人很有些硬氣,痛得淒厲大叫,仍不說。


    九夜清接連折斷手臂和雙腿,他死死封住嘴,哪怕痛得嗓子都喊啞了,也不肯道出半句。


    九夜清已不耐煩,最終使用引魂術,將裏頭的魂魄勾出來,一看究竟。


    不料勾出一張畫滿仙符的小人紙。


    隻有仙法才會使用符紙做小人,尤其冥府,幾乎所有的鬼差都會用小人符紙在凡間幫忙辦事。


    而今整個仙界和地府,隻有西乙與他們恩怨最大。


    越是法力強大者,做的符紙小人五識越趨近正常人,就像個忠誠的死侍,心甘情願為主子賣命。


    小人在他罩住的結界內不住掙紮。


    左右問不出實情,九夜清也不容他留在魔域,抬手使一把火,便將裏頭的小人焚滅。


    一旁的護衛隻剩一具肉身,想必魂魄早已被滅殺。


    九夜清立刻傳殿外的護衛,將屍體帶走埋葬,並召來日照護法。


    不多時,宋景和來到蝕天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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