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語念完的一瞬間,高樹的胸前出現了一條裂縫,木綿伸出手,把裂縫打開,裏麵的東西很快地就顯露出了它的形貌。


    這是一顆……純紫色的心,上麵也沒有什麽雜質。


    這就說明不僅黃國柱的事情跟他無關,而且,他過去的那些不合適的觀察行為,也真的不帶什麽主觀惡意,他可能就是一個自以為找到學術通天路的24k純煞筆而已。


    想到這裏,木綿歎了口氣。


    這樣的話,她就不能直接把高樹的能力剝奪了,她隻能嚴格地監控他,等他有確鑿的犯罪事實才行。


    不過,如果高樹沒有問題的話,黃國柱是怎麽死的呢?


    被殺人埋屍了?


    產生這個念頭的時候,木綿不自覺地就離梔子花田遠了點。


    如果事情是花田主人做的,這個事情就屬於警察應該管理的刑事案件,她不用過多插手了,隻需要提供線索,縮短他們無效搜集證據的時間就好。


    這會兒,木綿和李斐的任務就變成了在這裏等待。


    一是等高樹蘇醒,萬一花田主人真是個殺人凶手,他一個人昏迷在這裏肯定不好。


    二是等天亮。為了保證她跟李斐的身份不被質疑,他們倆肯定不能就這麽大刺刺地把黃國柱的手機拿到警察那裏,告訴他們,黃國柱可能在這邊已經沒了,你們要不把這裏掘地三尺搜搜吧。


    如果他們這麽說了,那不被當成犯罪嫌疑人對待才怪。


    他們倆隻能老老實實地等到天亮,假裝出門測試李斐的程序時,不經意地經過這邊,偶然地瞟了一眼,剛好,看見了地上有一個可疑的手機。


    除此之外,能做的事情暫時就真沒有了。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之後,雨再次下得大了,高樹躺在雨水裏,看著還有點危險,木綿想了想,覺得幹巴巴地待在這裏等也不是個辦法,還不如招待所等天亮呢。


    和李斐商量過後,他們兩個人就找到了高樹現在居住的地方,把他放進去,之後就走了。


    當然,李斐沒有忘記使用空間異能把他的居所暫時隔離起來,他們辦完事情還要來找他一趟,不能讓他跑掉了。


    大約淩晨五點的時候,他們兩人才終於回到了招待所。


    一夜的折騰,兩個人都格外地勞累,連話都不想多說,木綿直接一個大字躺到了床上,動都不想動。


    而李斐呢,他也沒有力氣推開門走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坐到了長椅上,閉上眼躺下了。


    木綿躺了幾秒才疲憊地睜開眼,對李斐說:“你就睡那裏嗎?”


    李斐聲音很小地回應她,聽起來又有點可憐:“我沒力氣回房間了。”


    聽他這個回答,木綿莫名地覺得又想笑,薛定諤的龍傲天罷了。


    她躺著,聲音輕柔地說:“我也沒有趕你走的意思,我隻是想說,你要不要一起睡床上?長椅挺膈人的。”


    說完這句話,木綿就偏著頭,看向李斐的那個方向。


    果不其然,李斐果然也睜開眼睛,朝她看過來了。


    他們對視了好幾秒,木綿抬起手,拍了拍床鋪:“你不過來嗎?現在離天亮還有一點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吧。”


    李斐坐了起來,卻沒有走過來,他遲疑地說:“你講的是真的?”


    木綿:“當然。”


    這有什麽呢?


    從始至終,她都是一個態度,她不會很著急地把自己送上門,但也不會排斥任何跟李斐親近的行為,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很想就直接抱著他睡覺。


    作為戀人,對另一半有接觸和陪伴的渴望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嗎?


    她佯裝生氣:“你再不來,那就在那兒躺著吧。”


    她這話一出,李斐飛快就站起身,一步直接跨到床上,在她身邊躺下了,閉上了眼睛,一副他很快就睡著的樣子。


    但是,木綿太熟悉他了。


    雖然他們就算是談戀愛的時候,也隻有一起出門旅遊的時候才會躺在一起,也就那麽一兩次,但她莫名地就對他的呼吸聲非常地熟悉,她能夠清晰地判斷出來,李斐完全沒有睡著。


    閉著眼,朦朧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木綿突然出聲:“你在想什麽?”


    等了幾秒,李斐清晰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很多,我們的進度好像也太快了。”


    太快了?


    木綿歎了口氣:“我們啊,早就應該這樣了。這還慢了呢。”


    如果他們之間不曾分過手,一切都按部就班地發展,自然地走下去,那麽,現在可能畢業之後就開始同居了,到現在同居三年,他們就算沒有結婚,也該訂婚,成為受到所有家人祝福的一對兒了。


    李斐很久都沒有說話,屋裏太安靜了,再加上這會兒確實困意又襲上心頭,木綿進入了一種半睡半醒的朦朧狀態。


    在睡夢中,她模模糊糊地感覺李斐好像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胳膊。


    她就也回抱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木綿驚訝地發現,她跟李斐的睡姿真的是究極扭曲,既不是非常板正地各自平躺著,也不是常規的溫馨互擁,她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搭在了李斐的後腦勺上,而他整個人都縮著,頭部靠在木綿的胸前,手臂環繞在她的背部,正在沉沉地睡著。


    她正觀察著李斐的姿勢,他就醒來了,好像察覺到了木綿的視線。


    他很快地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是怎麽躺的之後,立刻尷尬地鬆開手,坐了起來,有點結巴地說:“我……”


    木綿大度地一甩手:“沒事兒。洗漱洗漱我們出門吧。”


    李斐的臉仍舊有點紅:“行。”


    收拾好了自己之後,他們倆就出門了,按照原定的計劃,他們到達了花田附近,找到了昨夜那個手機,而後就站在原地給警察打電話:“喂,警察同誌,我昨天聽說這邊走丟了一個人,。我剛在一片花田裏發現了一個手機,你說會不會是那個人的啊……”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警察就到來了,簡單地問詢之後,就讓木綿他們離開現場了,但是木綿作為離開之後不久就帶著李斐又隱身回來了,站在一邊看。


    檢查了現場之後,一個老警察神情凝重地看向了一個地方:“這裏前不久被翻動過。”


    於是,警察立刻分成了兩波,一波人把花田的主人黃天章找了出來,控製住他,詢問情況,而另一撥人就在這裏挖掘。


    黃天章這個人果然和高樹形容的一樣,被警察簇擁著,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看上去很內向,警察問什麽就都說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給木綿的感覺一開始就不太好。


    難道是高樹曾經跟她說的話起到了影響作用?


    木綿更加仔細地觀察了他的模樣。


    他也在關心警察能挖出來什麽,甚至也表現得很害怕,但是,在眼底,他好像很平靜,似乎對結果非常篤定,他完全不擔心自己會陷進事端之後。


    警察問他,他的院子裏怎麽有手機時,他說不知道,可能別人扔進來的。警察又問他,那為什麽單獨就翻這一小塊地方,他的回答是,這塊地過幾天要種新東西,提前施個肥而已。


    看他這麽淡定的態度,木綿忍不住地想,或許,那個人或許不在這裏?


    不知道過去多久,挖掘工作結束,一個事實被所有人都知曉了。


    這裏什麽都沒有,沒有屍體,也沒有任何除了手機以外的疑點。


    警察放棄了黃天章,離開了,繼續尋找別的地方。


    但是木綿卻沒走。


    她的心弦難道錯了嗎?


    她要再嚐試一次。


    於是,木綿就站在這片剛被翻開的土地上,對著遠方的虛空盡力射了一箭,在破風聲中,她的箭枝朝著遠方疾馳而去,但很快,它掉頭折返,箭頭插在了她身邊的泥土上。


    第62章 漏網之魚。


    人在這裏, 但是又不在。


    常理無法解釋的事情,隻能用異能來分析了。


    修真界送來的修真者名冊裏有六個人,李斐, 曾經那個在黑夜裏猥褻女性的垃圾, 孟媛媛,雷茗,小遠, 高樹, 到現在其實都已經被排查完了。


    除了小遠, 別人都不具有能把一個人徹底藏起來的能力, 而小遠此刻正在很遠的地方, 不可能趕來。況且, 如果這裏有一個單獨的空間,李斐是可以感覺到的。


    剩下的就隻有那條一開始就逃過了統計的漏網之魚。


    當時,孟媛媛的丈夫在夜間被火係修真者直接燒成了灰,一碰就碎了, 這種異於常理的事情發生了之後, 修真者才進入了木綿的視野。


    這麽想的話, 有沒有可能, 黃國柱也被當初那個異能者燒成了灰, 然後, 被拌在土裏?


    想到這裏,木綿莫名地抖了一下。


    這也太變態了吧。


    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 當初孟媛媛第一次來特備局的時候, 聞到了楊叔囤積的花肥的味道,她對這個味道覺得很熟悉。


    那麽,有沒有可能, 花農黃天章就是那個火係異能者,而黃國柱就是又一個被他害了的人?


    不不不,不能這麽快就下決斷,不能意念先行了,還是需要證據才能說話。


    想到這裏,木綿看著那片可能拌了骨灰的土地分外憂愁。


    如果是尋常的毀屍滅跡,總會留下痕跡,就算是專業的焚屍爐,也很難把人的每一塊骨頭都燒化。但是,異能者卻是真的有能力把人燒成一碰就碎,一吹就沒了的灰,這種燃燒徹底完全失去活性的東西,再先進的科技也驗不出來這是什麽,一個大活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湮滅。


    如果沒有魔法少女,也沒有她的心弦,黃國柱的去向大概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變成一個不可能得到解答的謎團。


    唉。


    木綿歎了口氣,瞬移到了李斐的身邊,對他說:“我們先調查一下黃天章的過往吧。”


    雖然大概率就是跟黃天章有關係,不過這會兒警察還在他那裏,一時半會兒她也沒辦法跟他進行什麽接觸,不如趁這個時間打探一下消息。


    怎麽打探消息呢?


    高樹的形象在一瞬間就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雖然這個人做的事情很不地道,但他既然看了黃天章的一些記憶,大概,對了解情況會有用吧。


    變廢為寶這不是?


    很快,木綿和李斐就一起出現在了高樹的住處。


    這時他已經完全蘇醒了,正坐在自己的床鋪上,斜倚的姿勢看上去活像是一個蘇大強。他手裏拿了一個彈力球,他們瞬移到他背後的時候,他正把手裏的往房門的位置一扔——


    球在虛空中被彈回來了,落在他手上,他又把球一扔,球再次被李斐設置的空間屏障彈回。


    木綿咳嗽了一聲,高樹好似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回頭看,看清兩個人的臉之後,他立刻從癱坐狀態變成了憤怒狀態,站起身,很生氣地說:“你們說打人就打人,打完還把我關在這裏?”


    木綿“呦嗬”一聲:“你不樂意?”


    高樹:“我當然不樂意。”


    木綿:“那你進入幻境,看別人記憶的時候,考慮過別人是否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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